172 重来的伉俪情深

碧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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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早就做了这个决定。若不是这一次为了绮月报仇,我早就已经嫁了他。”云潇坚定不移的说道。

    “宫主,你要为自己的以后考虑呀。”齐云鹤咬牙劝道。他是璇玑宫这一辈弟子中年纪最长的一个,心思淳朴至善,素日里也对云潇、易初寒多加关照,因此很得云潇信任。云潇的决定,他向来支持,但是这一次,他是当真有些不甘愿服从。易初寒病情直转而下,不日就要病逝,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云潇刚刚成婚,便要守寡。

    他心知这样劝说,已经是对易初寒不敬,但对这个小师妹的关怀,多过于他对易初寒的敬重,他甚至不怕她对他恶言相向。

    原因无他——齐云鹤最知她重情重义的性子,此刻情势危急,她便更要信守承诺。但是更加现实的问题摆在这里——易初寒去世了,她的生活还要继续啊。

    顶着易夫人的名号,她若要再次嫁人,可能性只怕是微乎其微。

    “以后?”云潇的心突然抽痛起来,她只觉有双小手在掐自己喉咙,禁不住尖着嗓子叫了一声,才将那窒息的感觉驱走,“我的事情,何时需要你来做主?”

    “属下并不是干涉宫主的决策,只是劝宫主为自己多想一点!”齐云鹤哑声道,“属下记得,宫主曾经教给铮儿少爷一个道理,铮儿少爷一直记着,还告诉了属下——没有什么事比保护自己更重要,要知道所谓名声所谓名誉都是别人的事,你只要做到保护自己就对了。与其死守承诺并损害自己,不如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变通。”

    云潇脸色煞白,眼前只觉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我嫁易初寒,不是为了维护我的名誉。”

    “不是吗?为了报答易老宫主的养育之恩,你在他临终前答应嫁与易宫主……这件事,我也是很清楚的。”齐云鹤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属下也算是看着宫主长大的,知道你的性子固执冲动,且容易为感情而放弃一切。当年,你目睹了上阳郡主之死,心中愧疚难安,故而化身郡主深入宫廷;如今,你眼见易宫主时日无多,你怕那个承诺无法兑现,故而如此急迫,想要嫁给易宫主。成亲不是报恩也不是守诺,而是……”

    “住嘴!”云潇只觉心神巨震,他的话好似每一句都说到了她心里,可她却不敢承认。

    她深入宫廷,的确是为绮月报了仇,可是她为了报仇,不仅弄得自己几次三番搭上性命,还叫易初寒耽惊受怕,而他的病,最忌讳情绪起伏。他屡次三番的救她的性命,又为她的大事搜集情报;他的身体那样孱弱,还陪她北上出征,为她凯旋而归助益良多;他最后一次毒发,也正是因为他担心她,心力交瘁才病势急转而下。

    他待她那么好,她无以为报。云潇现在的心情,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无论是多年情意,还是江湖道义,她都应该嫁给易初寒,她没有第二个选择。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心,慌的这样厉害。为什么心底隐隐有一个低沉温柔的声音在对她说……云潇,等我。

    转瞬之间,这个声音变的暴戾而冷漠。

    “你心里只有你自己,何尝有过我的位置!”

    长袖下的手指狠狠地抓紧了身下的被褥,沉默了一会儿,云潇轻轻抿唇,声音中那不易察觉的苦涩一闪而过:“我不会改主意的。我和易初寒的婚礼……就定在三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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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舒玄醉了一天一夜。

    他派去的内侍们回报说,云潇一行人已经走了,隐隐约约听见说,云潇和易初寒准备成婚了。

    云潇拒绝了他,随后便嫁给易初寒。小合子自然知道这件事对心高气傲的皇帝来说,是多么的沮丧难过。他到底心疼皇上,便偷偷请来忻妃,希望这位最受宠的皇妃可以想办法安慰一下情路受挫的帝王。

    忻妃来的很慢,不过她是带着两个皇子一同来的。靖皇子如今已经半岁多,正是讨人喜欢的时候,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转啊转,望着容舒玄甜甜的笑,后者宿醉方醒的心情立刻温柔起来。

    忻妃抱着靖儿,身后的乳娘还带着皇长子,一岁半的小孩子,有乳娘拉着他的手,已经可以稳稳当当的走路了。

    容舒玄由小合子服侍着起身,不由对小皇子笑了一笑:“几日不见,好像又胖了许多,来让朕抱抱。”

    忻妃将孩子交给他,却不料小家伙脆生生的叫了一句:“……爹!”

    软软的、脆脆的童音听上去十分悦耳,一股从未有过的柔软从胸底荡漾开来。初为人父的年轻帝王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他……靖儿方才叫朕了?”

    忻妃眼底划过一丝波光,她柔声道:“这是民间的叫法,不登台面的,臣妾叫他改了就是。”

    “不错,静嫔的孩子比靖儿还大三个月,听说还不大会讲话呢。”容舒玄逗着小孩,随口说道,突然皱了眉头,道:“静嫔和靖皇子的字居然犯冲,应当改一改。”

    “皇上说的是,请皇上定夺。”忻妃还是那样柔柔婉婉的,十分的贤淑。容舒玄瞅着她一派的顺服,心里对云潇的怨,不禁少了几分。

    这才是他的妃子啊!要和他相携一生的女子。他看着她,好像又看到了那个白衣的小小女孩。他应该早就知道,忻妃爱上自己不是因为他的身份,他们早在十几年前便缘定三生,是他中途迷失了,不仅愧对自己当年的承诺,还让忻妃为了他担心。

    他沉吟了一会儿,慢慢道:“唔,咱们的靖儿生于元月,又象征着大周军队凯旋,不能改。可是静嫔的封号叫了三年,乍然改动也没有名义。”

    “不若为静嫔姐姐擢升位分,这样就说的通了。”忻妃柔声道,“如今正二品妃位只有臣妾与瑶妃姐姐,似乎有些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