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初露锋芒

H一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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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丝绢在手中瞎转悠,再次环望四下清净的空房间和楼梯,忍冬坐在楼梯上无聊到快发霉了。

    现在红嫣娘也变得人性化了,在自己的强力改革下,*苑已经成了各位风流雅士吟诗作对的高雅场所,不再做晚迎来朝送往的生意。并且红嫣娘和忍冬还精心策划了她们的特长与爱好。根据苑里每一位姑娘的兴趣爱好分别为她们各自精心培养了一门手艺,门门独特新颖,且只供客人品茶欣赏,不再像以前那样被当做一件物品一样被呼来换去。任人鱼肉。

    今天是乞巧节,也是所有年轻人最喜欢的节日,今天,所有未婚男女都可以参加。红嫣娘特地关了门没做生意,所有姑娘都出去逛大街瞧热闹了,剩下本应该还有男伙计的,谁知因为红嫣娘难得发一次的善心也都出去了,所以现在空旷的整栋园子里就她一人看家,美其名曰:领略寂寞。唉……

    真是寂寞啊,就连紫苏也给一堆姑娘不情愿的拉走了,现在竟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忍冬垂着脑袋十分懊恼,这可是自己来到异世界遇到的第一个乞巧节,毕竟自己也是女子,也是挺爱凑热闹的,干嘛现在要浪费宝贵时间呆在这里干瞪眼喝四面吹来的冷风。

    心动不如行动,说动身就动身。

    嘿嘿,果然还是街上热闹,不仅摊贩多,还有许多纸糊的漂亮花灯。个个精巧别致。

    随意走到一个摊前买了个香囊一路把玩着走,忍冬随处可见姑娘们穿针引线验巧,做些小物品赛巧,摆上些瓜果乞巧,设置香案,拜祭着牛郎织女,傍晚时分开始向织女乞巧。

    有些女儿家还不时睁开眼观看四周,见到自己中意的男子,俏脸微红,一副欲说还羞得模样,忍冬看着一阵阵发颤,连忙走开。

    “肉麻死了。”河堤边十指相牵,分花拂柳花前月下的情侣,一对对,一双双。

    自己独自走到一个寂静的角落,掏出自己刚买来的水灯放在河里。

    “幸运神,你也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了,日子过得就像流水似的,每天都太平静了,难道这一生就这样在这里呆着了吗?”将袖子挽起,露出白皙的手腕,一颗七彩的水晶石头静静乖乖的呆在她的手心,映着水光,它忽闪忽闪的,特别好看。

    从自己记事以来,它就戴在自己的手腕上,她曾经问过院长,但是她也只是说或许是她的亲身母亲留给她的,可是现在她到了这个陌生的时代,停留在这个时空里,就算她那个狠心的母亲悔恨当时扔下了自己的骨肉突然想起她来,怕也是寻不到了吧。

    唉…

    难道是注定漂泊一生了吗?

    妈妈,你在哪里…

    让我见见您长什么样好吗?我好想你。

    忍冬看着天上的圆月,无限的祈求。

    “你的河灯沉了”男子瞳仁灵动,水晶珠一样的吸引人。

    一阵好听的嗓音让她回了神。

    “三王爷”忍冬从石头上起身站起,准备按着古人的方式行礼,可越是想就越是想不起来古人见到权贵时如何行礼。最后很尴尬的伸出右手准备握手。

    呃?

    三王爷炎煜看着面前白净纤细的手,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是还是伸出手与她相握。

    一时无话,炎煜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河灯沉了,你的愿望就不能实现了,不如我们再去买一个吧”水光潋滟间,她看到了他温和阳光的笑脸。

    一种光亮至美的气息从他的面庞感染到了我,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加优雅入画的男子,简单的一个笑就温暖了心窝。

    不好吧!?两个男子,对,虽然自己现在是女扮男装,好歹现在自己是男装,两个大男人跑去放花灯肯定会被人指指点点的,但是看着他的笑脸,真没办法拒绝,去就去吧,反正他三王爷都不怕什么流言蜚语,我这个小老百姓怕什么。

    我抬头望向他,墨黑的青丝在他晶莹的面颊拂过,又顽皮绕过他俊挺的鼻梁,最后掠过他性感的唇,看着他嘴边泛起温润的笑意,忍冬知道,在许愿的他即将睁开灿若星辰的双眸,

    里面将会释放着明亮温暖的光芒。忍冬转移视线来到重新买来的两只荷花灯上,中间的小蜡烛在荷花灯中心忽闪忽明,在偌大的湖面像两个不归家而迷路的孩子。忍冬伸出手在水中波动,灯越漂越远。

    “你的愿望是什么?说说”

    他大大的凤眼里此时闪着稚气的光芒就像个好奇心特别强的孩子。

    忍冬‘扑哧’一笑。

    以前历史书上的王爷也是深沉多疑的,或是冷若冰霜的,可是在他面前的这位王爷为什么这么可爱。有点邻家大哥哥的感觉。

    看着他的眼睛,自己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希望,天下太平。”

    既然以前没有机会了,但是现在的她能得到这么多人照顾,这仿佛就是家的感觉。她很珍惜这样的感觉,只希望就这样长久下去。“这样百姓就不会流离失所,就能过上幸福安康的日子。过于频繁的战乱只会导致百姓的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炎煜看着眼前娇小的个子,从他的眼里看到的满是认真,只见他随意一件衣衫披在身上,青色的衣服倒衬出他俊俏中阴柔的美,而且还胸怀天下,炎煜倒也挺佩服平常小老百姓能有这样的襟怀。

    “至少现在跟你年纪相仿的男子都希望自己能功成名就,娶得如花美眷,以此光耀门楣,为什么你不希望如此呢?”

    似乎被这句话当头棒喝五雷轰顶,忍冬顿时被堵得哑口无言。

    可以想象现在自己的脸上肯定像吃了王八般的憋屈吧。

    “各有所好吧”

    “看你应该也到了娶妻的年纪,如若还没有妻室,我给你物色看看”炎煜见她脸上神色不自然,神情躲躲闪闪的还以为他害羞,面前这小子似乎十分合他的眼缘,而且他做的果酒自己也十分好奇,他想知道他的脑袋瓜都想些什么?

    “别,我暂时不想成家,”忍冬急忙打断,反问着他“你呢?许什么愿望”

    性感的薄唇紧紧的抿着,脸部柔美的曲线充满了令人着迷的魅惑。“我比较贪心,有三个愿望。”

    他全身都散发着优雅的气息,不拘束的与她并肩坐下,她近距离看着他,他的五官清晰而立体,安静之中的他带着一抹难得的单纯,俊俏里又雅涵着温柔,让人深深的沦陷在他那双多情的眸子里。

    低沉而磁性的嗓音被夜风送达她的耳边,她听见他说。

    和她一样希望天下太平,身为皇子的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天下苍生受苦。

    他还说,宁愿自己折寿也要换得父皇母后的身体安康,让他们一辈子幸福下去。

    最后,希望自己能四海游历,做个自由闲散的王爷,如若有幸遇到自己心爱的女子,与她一起携手天涯,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

    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听他说着,他的嗓音就像有魔力,让她醉倒一塌糊涂,以至于才让她问出掉小命的问题“你不希望继承大统吗?”

    炎煜转头认真的看着她,没有惊讶也没有不高兴,却突然间笑了“志不在此吧,那把椅子我不曾想过。”

    他的话像温柔的风,直指抵达她的内心深处,原来他的心里也和山水画一样有一种远在深意的美。不计名利。

    “是啊,高处不胜寒”忍冬看着飘远而没沉下的河灯悠然道。

    “可是你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你没当皇帝不觉得委屈吗?或者说心里也有一点点不心甘吧”忍冬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夜晚的河风吹得身子不禁发凉。

    “其实每个人都是委屈的,只是分看得见与看不见罢了,当你看着皇宫内院的花草树木,也许那是一片繁华奢靡的景象。但它风景迷人的背后却是被人减去枝蔓,拗断筋骨的惨痛代价,如果它们会流血流泪…”

    炎煜一直望着湖中央的河灯,眼里透着些迷茫和沧桑。嗓音也十分的淡然,但却不容忽视。“可见你我都比它们幸运”

    瞧见身边娇小的人儿不停地揉搓着双臂,炎煜解下披风披在忍冬身上。

    忍冬感觉身上一股热气袭来,转头看着炎煜,道:“我堂堂男子汗,哪有那么娇弱”

    炎煜只是看着口是心非的她轻笑,过半响说“看看你自己,冷成这样还嘴硬。一点都不老实”

    紧了紧披风,忍冬回以感激的笑笑“谢谢你啦”

    炎煜看着身边娇小瘦弱的忍冬,自己的披风将他整个包裹住,突然间发现自己好久都没这样与人畅谈了,也许是因为他至高无上的身份,所以所有人对自己都是唯唯诺诺的,奉承逢迎,溜须拍马,这么多年了,所有的话甚至连自己都分辨不出哪句真哪句假,而现在,他却很享受这样感觉,和他在一起如沐浴春风,清爽且自在。他似乎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把心里话吐出来心情也变得愉快了。

    月儿也突出乌云层钻出脑袋静静听着他们的谈话。满湖的荷花灯忽闪忽明,随着风越飘越远。

    遇见就像那场烟花,努力想用双手去呵护它。愿它的美丽与灿烂永远伴随着黑夜,自此不再孤单。

    阳光早早的穿透薄雾洒进茜纱窗里,微风中送来泥土混着青草的芳香,忍冬似蝶翼般卷翘的双睫颤了颤,将要从梦中醒过来,

    当从梦中醒来如果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美丽的人,心情当然好得不用说。

    但是,忍冬大清早就睁眼就瞧见一张苍白的脸上被画得花枝招展,血盆大口就这样咧着,对着刚醒来的她奸笑。

    那会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

    “干什么。”忍冬一个鲤鱼打滚就坐起来用被子偎着自己。

    慌乱间摸着胸口,糟了。

    昨天睡觉将缠胸的绷带解了,这下怎么办?会不会穿帮?

    “唉,小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红嫣娘还顺带一屁股坐在床沿,乐呵呵的对着她说。

    “老板,你大清早的这是干嘛?”忍冬确实很无语,大清早跑来问这种欠扁的问题,又不是有奖竞答,无力的睁着睡眼惺忪的眸子,嘴里懒懒道“要不您请先出去,我更衣后再与你细说”忍冬一手轻推着好娘,一手拉着被子遮住自己。

    “唉唉哎…。别慌,我可是有正事跟你说,你这小子,一个大男人还那么害臊”红嫣娘看着围得厚实的忍冬笑道。

    “男女授受不亲嘛,我不也是为了老板的名声嘛。”忍冬讪讪一笑,“那什么事,您说”

    “你还没说先听哪个?快选。”

    ‘刷’,怎么感觉此时自己的脸十分扭曲。

    忍冬被子里的手狠狠的捏紧,真怕自己一没小心控制不住,拳头就吻上了那老鸨的头。

    “就好消息吧”垂着脑袋无奈地看着她。

    真是败给她了!

    “我向巡抚大人推荐了你,要是你得他赏识,日后飞黄腾达远不是问题”

    这算好消息吗?

    忍冬垮着一张脸。像霜打了的茄子“那坏消息呢”

    “在三日后,他需要置办一个隆重又特别的生日宴,指名主要负责人就是你”红嫣娘一边说得兴奋,就像这场宴会办成了似的,眼里满是看到金子的势力样。

    三日后?

    这么匆忙?

    我的乖乖!她这是开玩笑的吗?

    忍冬瞪大眼睛望着一脸心虚的红嫣娘,却见她又是一副讨好的伪笑“虽然时间紧迫了点,不过我看好你”

    话一说完,红嫣娘的屁股立刻离开床沿就扭扭水桶腰出门了,步子有些急,可能是怕她会发飙吧。

    呀……忍冬无奈的抱着头又滚进被窝,捶胸顿足都不能解释她此时的感受。

    搞什么呀!

    *苑的意希园此时百花争艳,花朵全都齐齐开放,释放他们最纯粹的芳香。

    大大的木质风车在空中旋转,带动着水珠溅到花草上,更显得晶莹剔透,光润饱满。

    荷塘里并蒂莲在池中静静躺着,七色的彩鲤欢快的在水里游走。

    大榕树下,秋千架上,忍冬喝着杯中的草莓汁望着西下的夕阳,红霞满天,大雁西飞。橘色的光芒度在她的四周。美仑美幻,颇有些许乘风欲去的仙姿。

    娄月泽看着秋千上的忍冬,他自己靠坐在榕树枝干上静静听着树下的她口中所念的诗句。

    见她的嘴一张一合,仿佛是触景生情。

    夕阳西下,便让她想到了以前此时此景的诗人们。他们背井离乡的心中该是如何的凄凉。

    口中便念叨着他们的诗。喃喃着回味。

    她粉色的唇瓣就那样轻启,望着被夕阳映红的半边天,眼神亲切而专注。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是啊,夕阳落下了,断肠人依旧还在天涯呀…”

    我想家了…

    院长妈妈…我好想回家,你知道吗?在这里我过得很好,虽然身在青楼,但是我并没有做出格的事,在这里我找到了一个对我很好的姐姐,她很温柔,也很善良,和院长妈妈的心地一样善良。

    眼睛里有些酸涩,黄昏来临了,天边最后一丝红光慢慢被隐藏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触景伤情,手握杯子的忍冬将头轻靠在秋千藤蔓上,悲伤地思绪无边无际的蔓延,虽然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可是自己每当日落时,仍旧会想起以前的时光。

    树上的他颔首听着,脸上的笑容迷醉,他能听出他诗里的凄美与哀伤。风掠起他的发丝,随着秋千上的美男子一起飞扬。

    没有一点声响,娄月泽从树上跳了下来,白色的衣服没沾上一点灰尘,依旧洁净如初。白衣飘飘,刚好降落在她的面前。

    眼前白影闪过,一个人便立在自己面前,无声无息。

    走神的忍冬差点被吓得从秋千上摔下来,望着眼前笑得幸灾乐祸的人,心里的怒气不打一处来。

    秋千晃了晃,忍冬拿着一株野花在手里,扯下花瓣细细嚼着。

    “你可不可以每次出现别这么特别”

    “特别?”

    哪里特别?

    “特别什么?”

    一阵好听的声音响起,忍冬就感觉秋千不听话地狠狠的晃了起来,朝前荡去。

    “特别烦。”忍冬很自然地接上下一句。突如起来的摇晃,忍冬吓得大叫,幸好自己扶得结实,要不然肯定摔个狗吃屎。

    待秋千停住后,忍冬气鼓鼓的跳下秋千,走到造事者的身前。

    “你要摔死我啊”

    娄月泽嬉皮笑脸,幸灾乐祸的意味很重,看着面前脸蛋因为愤怒而变得粉红的忍冬,他敛了敛神色,桃花眼的捉弄转而不见,反之取代的是无辜和委屈,眨巴着眼睛“我就想给你个惊喜,谁知道你还这么凶巴巴的”

    “惊喜?”是惊吓吧老兄。撇撇嘴角,露出苦笑。

    忍冬恨恨地盯着他,期望自己的视线能将他千刀万剐。还在无辜的望着她,弄得好像自己才是罪人似的。

    “恩”娄月泽还煞有其事的点头。

    “这就是惊喜了?我是惊了,可你看出我哪里喜了”真想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几百万没还。

    “你刚才明明笑了。”

    “哈哈哈…”忍冬很夸张的张大嘴,豪气冲天的笑着,下一刻,脸一拉,气冲冲道“是这样的吗?”

    ‘噗’娄月泽忍不住笑,这个小子太有意思了。

    “呵呵…你还真是”娄月泽靠着树干轻笑着。

    “我会笑,并不代表一切都好”

    忍冬丢下秋千旁的娄月泽,快步离开。

    晦气,晦气。

    看着一旁空荡荡的秋千还在空中摇晃,那个快要隐没在墙边的小小身影,眼里盛着淡淡的失落。

    看着远去消失的身影,随手摘下一片树叶,似乎是对着路过的风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总是对我凶神恶煞…这只小兔子还带利爪呀

    紫苏在房里练琴,我就没去打扰她,自己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着。

    距离那位大人的生日还有一天了,明天自己该如何交差。

    这红嫣娘怎么什么事儿都得拉上她呀!巡抚,听起来又是自己惹不起的大官儿。

    “闪开,快闪开!”

    一阵急促的声音响起,换回了兀自发愣的忍冬。

    两旁的人群惊讶的望着自己,嘴变成了o型。

    怎么回事?!

    天,我怎么走到路中间了。马车!马车杀过来了。

    思想一片空白,忍冬双眼瞪得老大,嘴也慢慢变成o型。

    难道今天就要惨死在马车之下,哦天呐,上天,拜托你睁开眼睛,要是面前是辆奔驰朝我撞来,那我也算是死得值了,可是这也太寒酸了…不要吧!

    那么一瞬间,自己差点以为送了命。

    马车偏离自己一步之远,因为惯性前进了好几步才停下来。

    精致的马车上,车夫已经吓得魂不守舍,眼见马车失控,车里的炎煜立刻拂帘走出外边,欣长的身姿扯着缰绳,将失控的马儿制止住。

    “好!”

    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声音,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炎煜走下马车到忍冬面前,轻声问道“没受伤吧”

    忍冬见到场面控制住了,对着炎煜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你怎么了,有心事啊,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

    “都要死了还怎么高兴得起来”

    “难道你哪里受伤了,我这就带你回府让太医看看”

    “就是太医也治不了的”

    “这么严重?”

    忍冬‘啪啪’两声拍着胸口,有气无力道“心伤。”

    听得这话,炎煜算是松了口气。

    “什么事你说说,我能帮你的一定帮。”

    对呀!忍冬忽然笑了,眼睛亮亮的“你知道快过六十大寿的老人喜欢什么吗”

    “你要参加寿宴吗?所以你在烦恼送什么礼物才合适”

    忍冬点点头,表示认同。

    “这样啊,让我想想…据我所知,每人过寿时都喜欢收到礼物,但是千篇一律的东西已经不能使寿星打心眼里高兴了,所以我想,你要送礼物就一定得给他与众不同的感觉,让他感到惊喜万分”

    “惊喜?那该做些什么呢”

    要是在现代,女的过生日就送化妆品,包包,香水什么的,男的也就送领带鞋子之类的。

    但是一想到过生日,那满是鲜奶油的水果蛋糕就让自己馋得流口水。

    蛋糕?对嘛,就是蛋糕。虽然这里是古代,但是鸡蛋和面粉并不缺啊。

    “我想到了!我知道该做什么了”忍冬高兴的一蹦一跳,像个快乐的小鸟在炎煜面前绕来绕去。“只是有冰块儿就好了,味道肯定更好”

    “冰块?”炎煜拉着忍冬“跟我来”

    “哇,好多呀”

    整整一个冰窖。

    “这是南阳每月都会进贡的,宫里几乎每个殿里都有。主要是用来存贮那些易腐坏的食物。”

    这么先进!这个时代就知道用冰块来保鲜了?谁说古代人过时的?

    厨房里各色蔬菜整齐的摆放着,一层层缝隙间,就看到一个身影在厨房来来回回的走动。

    满意的观察着四周,*苑的厨房就是不错,应有尽有。

    将鲜奶和鸡蛋,冰块和面粉摆在自己顺手的位置,挽着袖子就快开工了,正准备大刀霍霍时,有人从背后捂着自己的双眼。

    正在和面地忍冬顿时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我的紫苏姐姐快别闹了,做正事呢!”

    捂着自己眼睛的双手还是没有放开,眼前一片漆黑,她伸出手转过身摸摸对方的脸,鼻子坚而挺,眼睛狭长,身高比自己高一个头那么多,紫苏何时这么高了?不对,手摸上去的轮廓应该是个男的?还听得耳边痴痴地笑声。

    忍冬拨开他的手,就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在温和的笑着。

    “王爷不觉得经常往青楼跑对你的名誉有损吗?”忍冬一边捣鼓着手中的面粉和鲜奶一边说。

    “你个小鬼,挖苦我。”炎煜看着他,假装生气的说。

    “你这个是做什么?”

    “秘密!”

    “秘密?”炎煜星星般闪亮的眸子里散发着浓烈的好奇。

    忍冬眼珠一转,她知道接下来炎煜会说些什么,不等他开口,她果断开口打断他即将出口的字句。

    “佛曰,不可说”

    话都到了嘴边却被堵了回来,炎煜用奇怪的神情看着她,脸上分明还带着委屈。

    “想知道?”忍冬朝他勾勾手,坏笑着。“来,我告诉你这个秘密”

    “嗯?”炎煜将信将疑的凑过脸去,只觉得脸上一凉,什么东西敷在了脸上。

    “哈哈,王爷可真美啊,名副其实的奶油小生”忍冬抱着怀中搅拌着奶油的碗,哈哈大笑。

    “让你也和本王一样变成奶油小生如何?”炎煜抢过一旁的面粉,就朝她追来。两人打打闹闹,厨房就被弄得乌七八糟。惨不忍睹。

    最后两人都变成了大花脸,忍冬用袖子插着脸,看着一脸面粉的炎煜笑了,这是她见过的最狼狈,可是狼狈里又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的王爷。

    “好了完工,来,给盖起来。”

    忍冬转身洗着满是面粉的双手,对着旁边的三个家丁说道“辛苦你们了,跟着我忙了一个上午,没其他的事了,你们下去吧”

    三个巡抚府园的家丁听到吩咐也退了下去,忍冬看着自己面前一米多高用红色绸布盖着的东西,拍拍手,这样算是完成了吧。

    忍冬看着窗外的天气,太阳已经快到正头上,想必离正午也不远了。

    这个时候那位巡抚大人的宾客也应该到得差不多了吧。嗯,该出去瞧瞧了,忙了半天,胳膊酸死了。忍冬甩着胳膊就朝院子里走。

    院子很宽阔,整齐的摆了许多桌椅,四周树木花草也都挂上象征喜庆的红色丝带,正堂中间悬着大大的寿字,鲜艳夺目。宾客如流,门庭若市。台上的戏子画着大花脸在咿咿呀呀的唱着,忍冬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喝着这古代的酒水。

    “也不是很烈嘛,怪不得电视上那些人像喝水一样。”吧唧着小嘴儿回味着嘴里醇香的味道。

    “又在这里偷懒了”紫苏抢过忍冬手中的酒杯,款款倩影坐下“你不是应该为了这场宴会忙前忙后的吗?看起来为何如此清闲”

    “忙完了。”酒杯被抢走了,干脆就吃糕点,忙了一早上连肚子都辜负了。

    “这么快?”

    “恩”忍冬乖巧的点点头,狐疑的眼光射向紫苏,道“看我没累死你不甘心呀”

    “小鬼头,老是耍滑头。”紫苏嗔笑一声。

    忍冬调皮地吐吐舌头。

    “我的主要任务呢,是给巡抚大人一个大大的surprise”忍冬睁着大大的眼睛,眉毛一挑看着紫苏。

    “疯疯癫癫,净说些不着边儿的胡话”紫苏见宾客差不多都到齐了,起身离开继续准备接下来的表演。

    满堂宾客觥筹交错,热闹非凡,见宾客们都已落座,台上的戏子撤了下去,隔会儿便有家丁搬着一块大大的铜镜上台。银色的边框和光滑的镜面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有些刺眼,镜面一米宽左右,在烈日的照耀下显得光彩夺目,看着准备得差不多了,忍冬朝紫苏使个颜色,紫苏指尖轻抚琴弦,宾客们就在这如高山流水般畅快的声音里用餐。

    忍冬走向台上,对着台下众人深鞠一躬。

    “各位来宾,今天是叶大人的六十大寿,为了助兴,在下不才也准备了一个小小的节目,希望各位能喜欢。”

    对着台下一笑,说了一些祝贺叶巡抚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话。

    “接下来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忍冬接着转身对着镜面一挥,不出一分钟,从四面飞来许多蜜蜂,它们整齐的在镜面上,乖巧地排队。

    一会儿,镜面上出现一个‘寿’字形,铜镜反光衬托着蜜蜂也是周身金光闪闪,宾客们在台下直叫好,睁大眼睛看着这神奇的一幕。掌声如潮水般涌来。

    忍冬莞尔一笑,打个响指,又有两个人抬着一块红布盖着的高差不多一米的东西上台。忍冬没有立刻就掀开,反而是调足观众的胃口,徘徊好久才掀开绸布。

    雪白的六层生日蛋糕静静地摆在桌上,用草莓汁和鸡蛋调和面粉制成的粉黄色麦穗花边缠绕在雪白的糕壁,每层往上逐次递减,装着蛋糕的白玉盘子就越小,盘中用水果和花叶制成各式形状,一层层让人饱足了眼福,看起来馨香诱人,水果鲜艳欲滴的样子就忍不住咽口水。

    忍冬请巡抚上台,紫苏的琴音也到了中间的部分,琴音陡转,亢奋激烈,气势雄浑,如翻滚的江水势不可挡的涌来。

    然后只看见六男六女穿着大红色的衣服按着队列站好,开口即唱: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您生日快乐。”忍冬祝贺道,把手中的刀递给巡抚,“切蛋糕吧”

    巡抚大人一脸茫然,显然没从这阵势中缓过神来,缓缓接过木制小刀,但还是对着台下扯着微笑。

    着手正准备切蛋糕却见到最上面的一层蛋糕上竟是用面粉做的两只灰白色的老鼠样子。他又惊有怒,望着忍冬小声说“这是何意?”

    “回大人,小的问过府里的管家,说大人的生辰属鼠,而且鼠象征着长命百岁,机灵聪明,在下觉得用鼠来做装饰再适合不过,配大人的英明神武是完美至极。”

    忍冬说完这一段话是脸不红心不跳。自己都该表扬一下自己的忍耐力,看着蛋糕上自己做的两只灰白鼠,差一点就喷笑而出。

    贪官污吏用鼠形容再贴切不过。

    找了个无人问津的安静角落吃着蛋糕,不,确切一点说应该是蛋糕上的水果,因为奶油太腻人,吃多了胃也甜惺惺的,总感觉不怎么习惯。

    放眼四周都是达官贵人吃着津津有味的蛋糕,自己倒也挺快乐。美滋滋的咬着水果,傻呵呵的笑。

    巡抚切完蛋糕就让家丁们传送下去,每位宾客都有份,当然在坐的也有上上宾,比如三王爷与皇上亲封的侯爷娄月泽。

    炎煜早看见了缩在角落的忍冬,但是席间应酬太多,根本没法抽身。就只能那么眼巴巴的看着。

    巡抚将最上层象征长命百岁的老鼠蛋糕均匀分割,一盘一只端到炎煜和娄月泽的面前。满脸的讨好“二位请慢用。”

    “下官日后还得多多承蒙三王爷与小侯爷的关照”

    娄月泽认真打量着面前这盘里的灰色老鼠,扑哧一声忍不住笑,本是雪白的糕点被滑稽地做成了老鼠的样子,闻着味道有点蔬菜的清香,看着老鼠白色圆鼓鼓的小身子被蔬菜汁给弄成人人喊打的仓鼠模样,很是无奈的摇摇头,细看这老鼠的小脸儿上还精心做上了两瓣龅牙和胡须,远看还真像一只活生生的老鼠。视线放过去,就看见忍冬埋着脑袋乐呵呵的吃着盘里的东西。

    这个竟被那巡抚当成是难得一见的珍品给自己送来?娄月泽真该哭笑不得。

    这个小子,脑子里整天稀奇古脑的东西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