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神秘刺客

淡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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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蔑然的车在众士兵的簇拥下,离开了山庄。走了好远,还能看到山庄口的人们仍然站在那里,期盼地望着这边。蔑然心里很感激,眼里便泪水盈盈。

    到了营城,竟没有把蔑然送到土牢去,而是安排到驿馆里住。这很奇怪。谢精良道:“这小子安的什么心呢?”众人都猜不出。

    屋子倒很宽敞,还有雕花床和被褥。在蔑然的要求下,她与雅子住在一屋。姜嫂与二蛋住一室,谢精良与车夫同住。雅子很兴奋,说她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房间。吃的也很好,用的餐具都是青铜器物。只是吕离再没露面,只派了两个军士在门外站岗。

    吃过饭,一行人都到蔑然的房间里,席地而坐。屋里靠墙放着一只陶制的上是托盘、下是立柱和基座的油灯,火光闪烁,屋里还算亮。

    “姜嫂,”谢精良开口道,“你比她们年岁都长。你说说,吕离为什么不把蔑然关在土牢里,而是让我们都住驿馆?”

    姜嫂红了脸,忸怩地说:“庄主,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官家的事儿?”

    谢精良道:“我刚刚听说,徐城,就是王城,近些日子出了很多的蹊跷事儿,有命案,还有纵火案。也许,吕离想让蔑然去破案吧?”

    “能吗?”雅子疑惑,“哎呀!”她叫起来,“蔑然姐肯定能破案的。”

    二蛋傻乎乎地笑了:“王城,一定很好玩儿。”

    谢精良道:“咱们都得有个心理准备吧!”

    大家散了,蔑然心事重重的。徐城发生命案,吕离会以羁押她的方式让她去破案?如果真是这样,吕离也太不是东西了!相当于拿刺刀逼着自己破案。可自己就是一个初中学生,也破不了案哪!

    她和雅子睡在一张床上,蔑然睡外面,雅子睡里边。两人吹灭油灯,说了半宿话,都是些闲话。说着说着,雅子竟然睡着了。蔑然却难以入睡。她想,今后,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她能应付过来吗?

    忽然,听到了低低的声音,是从窗边传过来的。蔑然躺着不动,仔细观察,窗边确实有人影,正贴在窗前,倾听着屋里的动静。蔑然假装睡着了,一动也不动。她听到,窗户被轻轻地撬开了,一个人从窗口悄悄地钻了进来。蔑然知道不能等待,必须先下手为强,这是父亲教导她的。她倏地跳下地,拉开拳击的动作,低喝一声:“什么人?”那人竟直往前扑来。蔑然的那双眼睛可不是白给的。之所以像狼眼,如灯泡,那是在父亲的教导下,练拳击练出来的。她瞅准那个人的空档,猛地进击。那人不白给,身子往旁一躲,右手急速地冲击过来,原来手里拿的是一把刀。蔑然身子一摇,瞅准对方的空档,一拳砸了过去,正好砸在对方的脸颊上。那人低哼一声,身子后跃,人从窗子穿了出去。

    蔑然大声喊:“抓刺客,抓刺客!”跑出门去。可黑夜茫茫,刺客已经不见。

    驿馆里的人全醒了。大家在院里乱转,寻找刺客,可到处都没有踪影。吕离也来了,他严厉地训斥了派在驿馆里的两个守卫,说他们没有做好警戒。他进到蔑然的屋里,油灯已经重新点亮。他面对着谢精良、姜嫂、雅子、二蛋这一屋子人,满眼都是疑问。

    “秦蔑然,你看清刺客的模样了吗?”

    “没有。他身着黑衣,戴着黑面罩,看不清脸。”

    “身高呢?”

    蔑然想了想:“就你这么高吧!”

    “你能找矿,是不是也能算出刺客的样子?”

    蔑然摇头:“我每次与神通话,都极损耗体力,起码得半个月才能完全恢复。我昨天刚刚找完矿,体力已经损耗到极点,恐怕恢复过来之后,也算不准刺客的身份了。”

    吕离挺注意:“哦?看来这就是你的弱点。”

    “是的。”

    蔑然不得不佩服谢精良的先见之明。但看吕离的神态,总觉得他有些幸灾乐祸,恨不得照他那冷冰冰的脸上掴上一拳。

    吕离说:“刺客既然像我这么高大,行动怎么会失败了呢,难道你还有特殊的自我保护的能力?”

    蔑然冷笑一声:“吕大人认为我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立刻架起双拳,在地上熟练地转了几圈。这动作,麻利而轻巧,除了谢精良之外,所有的人都惊讶了。

    姜嫂着急地说:“蔑然,你还会武呀?”

    雅子拍手:“真棒啊!”

    蔑然却不管他们的议论,眼睛只瞅着吕离,轻蔑地说:“吕大人,你如果不信,咱俩可以比量比量。我被你打倒,甘愿受你吕大人的捉弄。”

    吕离对蔑然的动作十分注意,眼睛瞪大了。蔑然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很可能是个武痴。“呵呵!”他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既像惊叹,又像着迷,似乎还在回味着蔑然刚才的动作。“你这步伐,很特别,很特别。”

    姜嫂担心地说:“吕大人,难道你还想比量?”

    蔑然听出来,她满是关心之情,不想让吕离轻易尝试。

    可吕离似乎没有听见姜嫂的话,满脸都是沉思之情,在地上转来转去,显然在学蔑然刚才的动作。蔑然此时已经神定气闲地站住,两手自然地抱在胸前,这是父亲教给她的临战动作,看似不经意,实际是蓄势而发。

    “不对,不对。”吕离学了几步,连连摇头,“我学的不对。”他站定,瞧着蔑然,“你的步伐特别,确实特别,我从来没有见过。好吧,咱们就比试比试,点到为止。”

    蔑然挑衅地说:“干吗点到为止?应该是打趴下了,站不起来为止。”

    姜嫂慌了,叫道:“你们不好不比试吗?”

    蔑然转头轻轻地笑了:“姜嫂,你是关心吕大人,还是关心我呀?”

    姜嫂窘得脸通红,晃头:“我不希望打架。”

    蔑然道:“没关系的,你们都站到一边。姜嫂,你给我换双鞋。”

    蔑然看过姜嫂给她打的包袱,那里有双牛皮制的棕色靴子。蔑然试过,挺跟脚。姜嫂忙把鞋拿给她。蔑然换好了。

    蔑然心里很有把握。父亲不仅在实地教她拳击,而且通过电脑图示,给她讲解步伐的运用、出拳的时点。那步伐是根据蔑然的肌肉特性、运用现代科技原理、经过精心策划而确定的,每一步都有运行的尺度、角度、力度。出拳也是如此,每一拳都要根据对方拳击的力度、角度、速度以及身体的摆动择机而定。蔑然的那双狼眼,能够准确、及时地测定对方。她不相信这个啥也不懂的古代人,会精明到父亲的程度。

    虽然身穿的长袍有些碍事儿,但蔑然也决心应战了。

    她极恨吕离,她要报复!

    吕离身着铠甲,但头部没戴盔甲。这很好,可以直接命中脸部。

    吕离有些吃惊:“你好象很有把握。”

    “有没有,看结果。”

    吕离道:“我大小阵战近百场,才熬到今天的地位。你不怕伤了你?”

    蔑然激了:“你是废话篓子吗?不愿意比试,就投降!”

    “好,好。”吕离架起双拳。

    他确实极有经验,也很勇猛。他变得神彩奕奕,生龙活虎,架着双拳,转来转去,瞅准空档就冲过来,凶狠地打出一拳。可蔑然动作奇快,转闪挪移极合尺度。有时吕离一拳打来,刚巧从她脸颊边擦过,看似凶险,其实无啥大碍,都是在蔑然的算计之中。但是,这样一来,吕离消耗十分力,蔑然却仅仅消耗一分。如此缠斗下去,吕离的体力将急剧消耗,而蔑然却损耗很少,能够在关键时刻给予对手致命的还击。蔑然知道,只有还击得手,才能激怒他,让他乱了分寸,失了心智,动作混乱,蔑然就能乱中取胜。

    缠斗一阵,蔑然知道自己已经稳操胜券。终于得着机会,击出一拳,正好砸在他的左脸上。蔑然的胳膊经过多年的锻炼,肌肉强劲,击出的力道非常之大。吕离被打得叫了一声,连退几步,噗通坐倒。

    “哎呀!”姜嫂心疼地大叫一声,过去扶吕离。吕离被打得有些晕头转向,眼睛半张半闭,迷迷瞪瞪,直晃头,下意识地想爬起来,却又爬不起来。姜嫂哭了,说:“求求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蔑然则像个大英雄似的站在那里,虎视眈眈地瞅着吕离。

    谢精良忙过去,帮助搀扶吕离。雅子和二蛋则兴奋地跑到蔑然身边,一边一个拉住蔑然的胳膊:“蔑然姐,你真厉害!”

    吕离终于清醒过来。他推开姜嫂和谢精良,站起来,呆了半晌,清醒了。他上前,很郑重地对蔑然鞠了一躬:“我从武以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输过。我承认,拳击我不是对手。能告诉我,你是谁的高徒吗?”

    蔑然道:“不能告诉。你可以放我走吗?”

    “不能。”吕离回答很干脆。呆了呆,更加镇静,身子也挺直,又是那个冷血的家伙了。“职责所在,我不能玩忽职守。”他口音清晰,“其实,你的事儿,我已经快报给我王。我王很感兴趣,让我实地考查。你确实神通广大,竟然找到了矿脉。我王想让你戴罪立功。你只要能帮助我们破解王城的一些迷案,就可以不再追究你的命案嫌疑。”

    看来,谢精良真的猜对了!蔑然觉得这太卑鄙了,气得够呛,吼叫起来:“怪不得你既抓我,却又不放我进土牢呢!原来怀是如此狼子野心!告诉你,我秦蔑然就是死,也不会帮助你们破案的!”气哼哼地回到床前坐下了。

    吕离皱着眉头,一时无语,但神情却非常坚定。姜嫂左右为难,后来向吕离一鞠躬:“吕大人,今天晚上太晚了。请你让蔑然妹子休息一下,明天再说,行吗?”

    吕离无语,瞅瞅谢精良。

    谢精良道:“吕大人,徐城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吕离微微晃头,不想回答。

    谢精良便对姜嫂说:“你带着两个孩子,先到你的房间呆一会儿。”

    姜嫂犹豫一下。谢精良再催她一遍,才带着雅子与二蛋离开了。吕离看他们走远,才下了决心:“既然庄主要问,我就不再隐瞒了,但此事必须保密,只限我们在场的人知道。我王的传国玉玺,失窍了。”

    “啊?”谢精良大惊,“那可是天大的事儿呀!”

    坐在床上的蔑然,身子也动了动。

    “是啊!”吕离眼里突然涌出热泪,颇为感伤,可他立刻擦净了。“我王为此寝食不安。但由于知道此事的只限于很少的人,所以还没引起风波。现在就怕盗窍玉玺之人掀风作浪。而且,王城里连续发生命案和纵火案,似乎已经不平静了。”

    谢精良沉思着,眼睛转向蔑然。蔑然气哼哼地一扭身子:“我才不管呢!”

    谢精良暗暗朝吕离使个眼色,说:“蔑然心里有气,也是正常的。吕大人,我看姜嫂所言极是,今天天色太晚,明天再商量吧!”

    吕离鞠躬:“只好如此。”

    蔑然心里说:你嘴笨得像条骡子,不会再解释解释?就是会鞠躬!这么大的事情,光鞠躬有何用?

    吕离转身出去。谢精良忙说:“我送送你。”跟他出去。

    蔑然觉得不对,谢精良一定与吕离要密谋什么。听他们的脚步声走远,便也跳起来,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出去。暗黑的外面,是一个庭院,四周有花草。蔑然看见两个人站到一棵树下。

    吕离说:“庄主,不,我应该称你为先生,请你好好劝劝蔑然姑娘。”

    谢精良轻轻地笑了:“吕大人,我看你很有英武之气,但却似乎不擅言词。”

    吕离叹气:“正是。我这个人,从小习武,不善交际,确实不知道应该怎样说服蔑然姑娘。蔑然姑娘虽身有命案嫌疑,但也是可以赦免的。其实,我应该称她为神女。可我总觉得太拗口,难以叫出口。”

    谢精良道:“你就称呼她为蔑然姑娘吧,很合适的。明天早晨,我再好好与她沟通一下。不过,我听说徐王很讲仁善,老百姓口碑不错。”

    蔑然心想,这谢叔咋忘了?口碑一词,是春秋时代用的吗?

    吕离忽然有些激动:“先生,你用的这口碑一词,极好,恰当地说明了我王的声誉。现在,各国征战,都想征服对方。我王虽然仁慈,可我国国土却是块肥肉,许多国家都想吞进去。王城出现的案子,决不是孤立现象。今天晚上,刺客来刺杀蔑然姑娘,就是证明,怕蔑然姑娘神武在天,揭露他们的真面目。所以,恳请先生与蔑然姑娘好好商量,务必帮我们这个忙。”

    “行,行,我试试看吧!”

    蔑然赶紧溜回自己住的屋子。想想吕离的样子,确实可笑。他对徐王的忠诚,绝非装出来的!“神武在天?他咋用了这么一个词?看来,他对我是极为服气了!”

    蔑然一阵得意,可随后是极度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