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龙源楼

云之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书阅屋 www.shuyuewu.io,最快更新重生完美福晋最新章节!

    四阿哥虽然恨宋氏恨得紧,但在眼下这个从一国之君到普通臣子,从宫里到宫外,甭管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凡是与皇家与储位能沾上些边的人,全都处于紧张并且敏感的时候,他所能做的,就是一切求稳,宁可不进甚至是稍退,也一定要平、要稳,所以,宋氏还是依旧如以前一样的被关在她自己所住的院子里,至于宋家人的请见,随意找个理由打发过去也就完了,但同时四阿哥也派了人在看着他们,以防有什么异动,很多时候,就是一些不起眼的人或事才坏了局。

    而八阿哥那边,因为十四阿哥的铩羽而归,让本就有所猜疑的他们更加认定了四阿哥是要毛遂自荐了,也对此做了相应的调查,知道根本就不会有几个人去支持他,自然对他的自不量力很是觉得讥讽,又因为有大事要筹划,就将其撂在一边暂时不再去理会,当然,四阿哥所能带来的利益,八阿哥还是不舍得就这么放弃的,只是想等他碰个大钉子之后再说,八阿哥觉得,当四阿哥的野心受了重挫,自然会明白该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上,到那时候再适时的伸把手,面对着从龙之功,想来他就会动心了。

    只是八阿哥把事情想得太乐观了,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和讷敏的前世相差不多,他虽然获得了绝大多数人的支持,在推选太子这一程序中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只可惜程序就是程度。这程序说白了,就是个形式,最终做决定的还得是将权势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康熙,而当他觉得有人有野心或是能力来撼动自己的权势时。自然就不会去管什么金口玉言了。

    事实上康熙的这个金口玉言说出来,本就是打算要反悔的,让大家推选太子,只不过是他想要看看大家的反应,看看都有谁在对他的皇位有觊觎之心,看看都有人在拉帮结伙,这不只是讷敏前世再加上今生的认为,四阿哥也是一样,不管是在前世,还是在这一世。他的眼睛在当下这个时候。看得都格外比别人分明。这也是他能取得最终胜利的原因之一。

    八阿哥其实也并不是没想到这一点,如果说额涅的被晋封为妃,太子的被废。大阿哥被康熙断言不可为储,自己被任命总管内务府事务,这些的种种,都让他的雄心欲要有所展露的话,大阿哥说出张明德的那句“后必大贵”的话,让他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不只被拘执了,爵位也被革了,已经让他有所警醒了。

    可也就是因为被打压至此,在康熙提出让朝臣推选太子时。八阿哥才决定拼力一搏,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是具有绝对优势的,因为他觉得汗阿玛应该不会对那么多的臣子说话不算话,因为他知道,这虽然是一个危机,却也是一个际遇,如果错过了,也许以后自己就再没机会了,因为他其实也不能完全自主,那么多的人能被他拉拢所图的是什么,如果在这个时候自己不冲上去,那这么多年的经营,就有可能多数都要付诸流水了。

    八阿哥冲上去了,也被打落了下来,康熙的愤怒是冲天的,他当然不且再提自己所说的“众议谁属、朕即从之”的话,只是接二连三的点出八阿哥的恶行,从知道张明德欲对太子不利,却听之任之不加汇报,到曾因为乳公责打御史雍泰,又将其所结交之人苏努祖上的罪行阐述了一遍,这些都是和前世一样的,而八福金也和前世一样的被一同做了批评,并带连其外祖家从安王到其妃再到其子,也全没逃了没数落一通。

    讷敏虽然不很喜欢八福金,却也觉得她此次的受责有些冤枉,八阿哥并不是“素受制于妻”,他最多也就是有些放纵,这或许是他喜欢看八福金神采飞扬的样子,但更多的可能是他要拉拢安王府为其所用,但不管是为了什么,他的放纵却是让八福金落下了“嫉妒行恶”的名声,讷敏不认为以八阿哥的才智会对此种情况不清楚,所以也越发得为自己不是嫁与他而感到庆幸,就算自己象前世那般一心只想做个贤内助,但却不等于愿意去当挡箭牌的。

    八福金另一个被冤枉之处,就是八阿哥并不是“迄今尚未生子”,康熙在说出此等话语时,却是全然忘记了就在今年的正月里,八阿哥已经有一个庶子了,而从成亲到现在十年光荫才开始有子嗣,也未必全是八福金的“嫉妒”之过。

    就讷敏的了解,八福金醋心是大了些,却也不是完全不让八阿哥碰其他女子的,刚入门时或许有些可能,但当自己多年无所出时,就不可能再会这样了,无子嗣传家,对男人的压力当然很大,对女子就更甚,事实上八阿哥的侍妾并不少,宫中大选小选赐下来格格侍女等不算,九阿哥还从江南帮着他买来了不少,可无论哪一个就是种不出因果,也是徒呼奈何。

    总算是折腾到后来终于有效应了,而且一来就是子女双全,继张氏在今年正月里生下一个阿哥之后,毛氏又在五月里生下一个格格,这让之前本来已经在猜疑“可能不是八福金有问题,而是八阿哥有问题”的人,想法又开始有了往回转的态势。

    康熙的态度倒是不存在什么回转不回转,他会点名批评八福金的原因有许多,原就不喜欢女子太过强势张扬是一方面,她有安王府这个背景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当初指她为八福金,本意也是为了让八阿哥压制安王府,将依附于其的势力收拢起来的,只是他非但没去压制,反而是借着安王府这个势来招揽人脉。

    康熙其实早知道自己这个八儿子在拉拢人的,等到这次推选太子时,才知道他居然拉拢了这么多,佟佳氏、钮祜禄氏、富察氏等,均都是朝堂上的高官望族,再想到皇兄福全生前也说过他的好话,不由得康熙不生出警惕,这一警惕,跟着下来的,就是极力的打压,重话也是一句连着一句,“柔奸性成、妄蓄大志”,“向来奸诈”,“自幼性奸心妄”等等等等。

    八阿哥再次被打压了下去,带着九阿哥和十四阿哥也跟着安分低调了不少,而将“后必大贵”之言抖出来的大阿哥,也如前世一般,被三阿哥抖出了以蒙古喇嘛咒诅太子的事儿,因此被革去郡王爵,圈禁于府内,太子却得以放出来,还居于咸安宫中安养。

    十三阿哥也被放出来了,总算是能回家过上团圆年,那天四阿哥和讷敏一同前去探望,其他的阿哥们也去了,十三阿哥虽瘦了许多,精神却很高昂,与兄弟们说话也如往常一般的爽朗,只是越是看着他这样,越是让以下觉得压抑。

    “你多劝着他些,”讷敏寻了个机会,与十三福金单独说道,“他老是这么强自振作着,其实也是伤神。”

    “我知道,”十三福金点了点头,又微皱皱眉,“只是当着那些人的面儿,不强自振作,岂不是让他们更得意了?”

    “说起来,这事儿也是我们惹下的,”讷敏抱歉的说道,“一个宋氏没头没脑的胡沁,我们居然就信了,又当回事儿似的去跟老十三说,这才惹下这场祸来……”

    “好了,”十三福金截住讷敏的话,“这抱歉的话,四哥和你都说了多少回了,再说可就真见外了,这事儿又哪里能怪得着你们?若你们真听了那样的话,却连告诉我们都不告诉一声,那我才是要怪呢,现在我要怪,就只怪自己,是我自作聪明,又自作主张……”

    “你让我们别抱歉,那你也别怪自己了,”讷敏安慰着十三福金道,“现在咱们最需要做的,是早日让老十三真的振作起来。”

    “我当然也希望如此,”十三福金苦笑一下,“只是这事儿咱们做多少都是次要的,最主要还是汗阿玛的态度。”

    “汗阿玛能放老十三出来,就证明他老人家已经想明白了,”讷敏继续柔声劝慰,“老十三每年里有大半年都是在跟着汗阿玛东奔西走,他的为人,他的性情,汗阿玛是最清楚不过的,之前他只是因为事情太多被气急了,现在气过了,一切就会好了。”

    讷敏这话当然只是劝慰之语,因为她知道,如果事情继续如前世一般发展的话,她的这些话就基本上不太可能实现的,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在十三阿哥放出来之后第二天,前去跟康熙谢恩时,康熙的态度就很是冷漠,转过年来再次对皇子的集体封爵,也是跳过了他,这让得封为亲王、又被康熙谕旨中所说“惟四阿哥,朕亲抚育。幼年时微觉喜怒不定,至其能体朕意,爱朕之心殷勤恳切,可谓诚孝”、并应其所请,将之前“喜怒不定”的考语免于记载的四阿哥的喜悦也被降低了几分。

    十三阿哥知道四阿哥还有十阿哥都在关心自己,于是在他们面前也是强撑着笑容,四阿哥和十阿哥当然也明白他的郁闷,为了帮他散心,也是做了不少事,包括选一个好天气,各自带着福金去微服出巡,走到天桥时,见到一家规模挺大的酒楼,出入的人也还算整齐,不像一般小酒楼那样混杂。

    “就在这儿歇一歇吧,”十阿哥提议道,“走了这么些时候,嫂子弟妹想必也该累了。”

    四阿哥没应声,只抬着头看那酒楼上的匾额,讷敏见状也跟着望去,只见那三面写着三个字,虽没四阿哥写得好,但也算不坏了,只是意思却张狂了些,居然是“龙源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