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芹菜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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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浑噩噩的在路上乱走,我还不太想回到招待所,我现在的心情很糟,我怕见到dudley和哈利后就把脾气撒在他们身上。他们还是孩子,并且什么也不知道,如果我真这样做是对他们不公平的。

    是啊,对他们不公平,可是现在发生的一切对我来说就是公平的吗?对我的爸妈公平吗?

    我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留学生,或者说是留学垃圾,只要再混半年就可以毕业,然后回国。我家不穷,否则也不会花钱送我出国留学,并且也从来不会让我在钱的问题上发愁。我爸妈学历很高,只是我不争气,他们花钱也就只指望我能够拿到一张文凭让他们在别人面前不会太过丢脸。在那以后,就算我不想工作要啃老一辈子,他们也是养得起我的。不过他们还是希望我能够自食其力,他们不止一次表示愿意出钱供我开店或者炒股,哪怕赔钱他们也是高兴。然后他们还担心的是,我已经这么大了,却还没谈过恋爱,他们怕我以后嫁不出去……有这样一对好父母,我又怎会愿意让他们失望?

    我原来就已经计划好,毕业回国就递简历找工作,或者直接就职我爸妈给我靠关系安排的工作。我知道我的能力不行,所以也就不指望能够有很大作为,只要每个月领死工资,有单位福利就行了。然后我会去相亲,找一个我父母都满意并且也对我父母和我好的男人嫁了,生一个孩子。这时候我父母应该已经退休,我会把孩子给他们去照顾,让他们不会再在退休后返聘回单位寻找自身价值。我会好好孝顺父母,教育孩子,和丈夫和和睦睦。然后,一辈子也就这么过了。

    可是,在一觉之后,我却来到了这个世界,生了一个孩子,成了一个寡妇。其实那时候,我几乎崩溃,甚至想要去死。我老是在想,是不是我在死了以后就会回到原来世界,然后发现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我几次想要自杀,却在最后一刻停住。因为我占据了一个人的身份,被另一个人用命相救--就算他的本意是要救被我占据了身份的这个人--,我欠他们一人一条命。不能死掉,那就只能好好活着。我生下的那个孩子,是他们唯一的血脉,只要把他照顾好了,那么是不是我就还清了?

    为了能够生存下去,我用从来没有过的努力劲头去学习英语,整日整日的背着词典,不断的观察别人对话,然后背地里纠正自己口音。这样的日子简直快把我逼疯,为了不让别人看出异样,我要不断开解自己,让自己轻松些,“嘿,现在是1980年6月,爸妈他们都要参加高考了啊!”所有负面的情绪我都要死死压在心底,不能让它们跑出了一点,“是啊,他们还风华正茂,我就已经是孩子他妈了,我现在年纪比她们都大,哪还能再当她们女儿,喊他们一声爸妈……”

    我就这样努力过着日子,养着小孩,然后又来了一个小孩,于是我发现我是活在了一本小说中,我觉得我现在的人生就是一场笑话……

    在小卖部里买了一瓶白干,我边走边喝,晕晕乎乎的走到湖边,那清澈湖水印出我现在黄头发、白皮肤、高鼻梁的西方人样子,我举起酒瓶就想砸进去。

    这是有人抓住我的手腕,用英语问我:“你好,你没事吧?”

    我挣开那人的手,转过头去,看不清楚样子,只知道是个男的,我只剩下本能反应,只管吼去:“讲什么鸟语!说中国话!”

    他摸摸鼻子,小声说:“什么世道,怎么这年头老外都不说中国话不高兴了?”他大概以为我听不见,其实我听得很清楚。

    我上前推他一把,摇摇晃晃,挥着手中酒瓶,“你才老外,你一户口本老外!我是中国人,正宗的中国人,炎黄子孙,龙的传人!”

    我听见笑声,我眯着眼睛看他,还是一片模糊,只看见白晃晃的牙齿。然后他上去扶我,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的家人在哪?”

    “哈,你说感觉怎么样?我已经见不得他们了,我以后都见不得他们了!”我一把甩开他,吼话的同时,眼泪哗啦就流下了。一阵冷风吹来,我头疼欲裂,手中酒瓶落地,转身就向湖里走去,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在想:“来啊,来啊,只要死了,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身后忽然响起一串急速的话语,我没听清楚,但也不在乎,还是向前走,背上忽然被拍了一下,然后我两臂被扣住,再也走动不得,并且耳边的声音也没了。

    “你放开我!”我用力挣扎。

    “只要你答应我不再往前走,我就放开。”

    “不要管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要想不开,我不知道你就告诉我啊,我也帮你想办法,只要慢慢想,这世上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这世上没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哼,那不是这个世上的问题呢?你倒是想啊!不是这个世界上的问题要怎么解决?”

    “……”

    因为我喝的酒已经上头,意志十分模糊,他说了什么我不知道,然后我好像也开口说话,再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清醒时候,我发现我正躺在一张床上。我一下子坐起,看到我身上的衣服十分完好。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我已经回到了招待所的房间,dudley和哈利正坐在房间的的另一张床上,和一个人说着话。

    看我醒来,dudley和哈利立刻跑到我床边,一脸担心。哈利说:“姨妈,你现在感觉怎样?”

    dudley说:“妈妈,是这位好心的先生把你送回来的,那时你已经昏迷,我和哈利都担心极了。但是这位先生说你是喝醉了,你为什么要喝酒?”

    我呆了呆,心里的阴霾已经不见,此时正是心平气和,于是我谎话张口就来:“我只是对中国的白酒有些好奇,就尝了一些,但是没想到我的酒量实在是太差了。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现在已经好了。”

    然后我抬头看走到他们身后的那个男人,点头道:“这位先生,你好,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没事,举手之劳。”他看起来年纪不大,才二十三、四的样子,五官端正,但说起话来却是十分沉稳,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毛躁。

    我想他应该就是我喝醉后遇上的那个人,那时我喝多了,脑子非常模糊。我就记得有对他一直唠唠叨叨说话,却完全不记得我都有说些什么,想来这招待所的位置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我告诉他的吧。我连这都说了,真不知道他还知道些什么,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我就要回英国了,以后都不见面的,他就算知道些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我觉得他是个好人,他应该也不会是大嘴巴把我告诉他的事到处宣扬才是。

    我想请他吃饭,不管是感谢也好,还是为了封口,不过他一下就拒绝了。

    他说:“我助人不是为了回报,本来刚送你回来后,我就要走的。只是我看到这小男孩额上的疤痕,发觉有异,这才留下,想等你醒来再做打算。”

    我十分担心,连连追问,于是知道,他叫肖泽,自幼随从曾是道士的爷爷修炼,也是有些本事,便一眼看出哈利额上疤里有一残缺魂魄,虽然现在还是没有独立意识,但上面杀戮极重,长此下去,必定影响孩子心境成长。

    我大惊,想立刻就请他把那东西驱走,但又顾及哈利,因为肖泽说那疤痕之所以过了这么久还这么明显,就是因为上面有这残魂在作怪。但哈利一直把这当做父母对他的爱的证明,我怕他会受打击。

    哪知哈利却说:“我没事的,姨妈。我知道爸爸妈妈保护了我,就算这道疤没了,也改不了这个事实。他们的爱留在我心中,不会因为疤痕的消失而褪色。并且,只有把这里面的坏东西去掉了,我过得好,爸爸妈妈在天上才会安心。”

    我捏捏他的脸,笑了笑,dudley也牵着他的手笑着。

    然后肖泽就做了法,事后,他说已经把那个残魂赶走,但是因为它在哈利的身上停留太久时间,所以或多或少还是对哈利本身造成了影响。不过这并不会伤害哈利灵魂,甚至还可以算是一件好事,因为哈利早已把那个残魂上的力量吸收了,肖泽驱走的只是已经失去力量的残魂本身,而后他又净化了力量本身上的杀戮之气。另外,他还发现哈利身上被施了一个极为强大的保护禁咒,就顺便把禁咒上的力量提纯一下,使其守护威力更大。

    他说得我一愣一愣,就拿出钱包直接问他费用多少,不过他执意不收我的钱,于是我和他交换电话和地址,也算交个朋友。

    第二天早上起床,我明显发现哈利头上的疤淡了不少,他虽然眼里有些失落,但脸上还是挂着笑。

    我又带他和dudley去其他地方玩了几天,就又回北京。

    买了《西游记》的录像带,又去和古玩店的老板道别,刚好还在路边看到便宜卖的冬虫夏草就买了些给snape先生当礼物,我们踏上了回英国的飞机。

    当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已决定,从现在开始,我是petunia dursley,我要向前看,好好生活。就像哈利说的一样,只有我过得好,我爸妈在另一个空间才会安心,虽然他们或许不知道。

    我现在已经快三十岁了,我想,或许我该找个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