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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孩子们依旧在院子里疯玩，赵梅和苏瑾在厨房边收拾着边聊着家长里短。
邢空余周向武今晚都喝了不少酒，正各自歪在书房的老藤椅上，抽着烟喝着茶水。
“你最近，没再去找过余簟秋了？”周向武平时大大咧咧，但对于这些还是有分寸的，单独剩下两人时，才问起。
“唉！”听到余簟秋，邢空点上烟。
淡淡的摇摇头“我对她没那意思。现下不同以往，我有了家庭，不好再像从前了。”
“你邢驴子，也有知道人言可畏的时候？”周向武倒是点点头，看来邢空对余簟秋的想法还是很成熟的。
于是放心的说：“以前呢，人家都以为她余簟秋早晚都是你的人，都有所忌惮。可自打你跟苏瑾结了婚以后，余簟秋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什么意思？”邢空的确承认，自从上次被余簟秋打了那一巴掌后，自己就刻意的回避着她。所以对她近来的情况，也不是十分了解。
“李国富还有印象么？”提到这个人，周向武凝起了眉毛。
邢空看着周向武想了片刻后，不确定的问：“以前跟着萧文的那警卫连长？”
“是啊！人家现在是五师参谋长，级别虽然没你高，权利可是不比你小，正狂热的追求着余簟秋呢。”周向武看着邢空的反应。
“不对啊，我记得他有老婆吧？”邢空瞪了瞪眼，那种男人，怎么配得上余簟秋呢？
周向武冷笑了声“说是当年老家儿给娶的童养媳，要离婚，要追求自由恋爱的婚姻。”
自从建国后，这种现象多了，他早都见怪不怪了。
“胡扯！”邢空有些气愤的拍了下藤椅的把手“童养媳就不是他老婆了？什么他妈的东西，还追求自由恋爱，跟萧文都是一路货色。”
“现在五师的钱政委，见天的往文工团跑，软磨硬泡的，搞得余簟秋很为难。”对于五师上下的作风，周向武一直很鄙视“我也是听你嫂子回家说的，老钱的媳妇跟她在一个科室。”
邢空表情严肃的起身“这事儿，我得管，毕竟当年余簟秋是冲我才参的军。”
“这么晚了，你喝成这样儿要去哪啊？”刚好苏瑾端了水果进来，见邢空的表情不对。
“哦，没有，我——。”被苏瑾这么一问，邢空登时清醒了许多，怔怔的立在那儿。
“得了，明天还出早操，我们就回去了。”周向武笑着起身，又拍了邢空下“还是跟苏瑾商量商量吧。”
送走周向武一家，苏瑾烧了热水，嘱咐着邢纯洗漱后早些睡。
忙完一圈了回来，见她还坐在那抽烟，旁边的收音机早结束了播音。
“老邢，早点睡吧！”苏瑾又收拾起书房，倒掉烟灰和残茶。
“苏瑾，我想明天去看看簟秋。”洗漱完的邢空，挪步进了卧室，沉沉的坐到床边。
“嗯，需要我陪你一起去么？”苏瑾多少也听说了些近来余簟秋的传闻，毕竟军医院人多嘴杂。
邢空感激的笑了笑“你有时间的话，就陪我去一下吧。”
苏瑾见邢空上了床，收起了报纸，关了台灯后自己也躺好。
“有件事，我想了十几年了，咳——。”也许是因为紧张，邢空干咳了声“也没想明白。”
“关于我的？”苏瑾歪过头看她，空气中弥散着邢空喘息间的淡淡酒气，让她安心。
“嗯。”邢空顿了顿，犹豫了下。
“什么大事啊，还能让你这么没心没肺的人惦记十几年？”苏瑾故作轻松的笑着。
邢空转过身与苏瑾相对“苏瑾，当年——你和萧文结婚，到底是革命形势上组织需要，还是你自己自愿的？”
苏瑾脸上的笑意凝注，随即又苦笑了下，别开脸“邢空，你知道我们有我们的纪律。”
良久，邢空慢慢翻过身去，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可能永远不会知道答案了。
“他人都死了，我现在跟你躺在一张床上，你还在意那么多么？”苏瑾看着邢空的项背，也独自转过身去。
是啊，自己跟一个死人，争什么呢？
就算当年他萧文曾是苏瑾的丈夫，可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如今自己才是苏瑾的丈夫，哪怕永远只是名义上的，但对于自己这么多年的执着，终究是番慰藉吧！
毕竟，总比余簟秋这么多年来，永远等不到自己的回应要好。
想到余簟秋，邢空不禁内疚。可这辈子，在她心里，有了苏瑾，就再也放不进其他女人了。
而此时，隔壁的周向武家的卧室床头上，赵梅正就着台灯纳着鞋底。
周向武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催促着：“快点睡吧，这又给谁做鞋啊？”
“哦，给老邢。”赵梅手上的针线麻利的来回的穿梭着。
“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穿这家做的土鞋，你快省省吧！”周向武拉被子躺下。
赵梅轻轻用针在头发里蹭了蹭“苏瑾说，老邢天天穿着皮鞋，在作战室的沙盘前一站就是半天，板脚。她不懂针线，让我帮忙做几双，布鞋养脚。”
“说实话，刚才看着邢空围着围裙里外乱转，我还后悔当初撮合他和苏瑾。”周向武闭上眼。
“苏瑾处久了，其实人挺好的。”赵梅由衷的说。
周向武赞同的说：“她当年怎么也算跟邢空好过那么一段儿，就没见她给邢空做过什么，我那时就觉得她不会疼人。现在看来，呵呵，她不但会疼人，还懂得发动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