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零章

泽夕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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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瑾,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伤口拉伤了哇?”回到医院内的苏瑾,趔斜着扶着床边坐下,推开卫国志搀扶着自己的手,她态度的突然转变让卫国志有些费解。

    卫国志拉了把凳子坐到床边,前后回忆了下,他们只出去了一下,唯独回来时偶遇了邢空,扶了扶眼镜,笑着说:“邢参谋长他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我看出你们肯定是闹了什么不愉快,大家都是战友同志,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在意的。”

    苏瑾艰难的偎靠在床头,双眼空洞的看着门口,面无表情似的自言自语“你认识她多久了?”

    “虽然不久,但他在战士们当中的威望是很高的,是英雄,依我看来,呼声都要高过周旅长,很多事迹都被传得神乎其神。听说他是因为他牺牲的老婆犯了大什么错误,才背了处分,一撤到底了。”卫国志撇撇嘴“但我还是很钦佩他!”

    “钦佩她?”苏瑾单手覆上肋上的伤口,出了口凉气“她有什么好的?除了打仗,对于生活中的其他,她永远都是感情用事,冲动幼稚,不计后果。不然,她也不会到今天,背了个什么处分,整天脸苦的像条苦瓜。”言语间,语气也凉了几分。

    卫国志倒是对这样的苏瑾很意外,苏瑾平时总是温文尔雅的温和的笑,他不曾想她会这样去评价自己颇有好感的同志,言语间还带着或多或少的恶毒与嘲讽。

    “可,身为军人,会打仗,敢于和善于的去战斗,这就够了哇,生活上的那些什么瑕疵对于军人来说,是无伤大雅的吧?”卫国志歪着头执拗的为邢空辨白着。

    “她想当诗人。”苏瑾覆在伤口上的手,紧了紧,笑着说:“却只能念些别人的诗。”

    “我倒是会写诗。”卫国志稍有些自豪的拉了拉衣服,习惯的摆正胸前口袋的钢笔“虽然写的不怎么好。但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拿写诗的能耐去跟邢参谋长交换他领兵的本事。不瞒你说,我自幼就很有领兵的梦想。”

    苏瑾摇摇头“国志,军人可能成为诗人,但诗人是成不了军人,或者说成不了一个将领的。虽然你我都是弃笔从戎来参加革命的,但我们没办法在面对一场战争的残酷的同时还能保持冷静的思维运筹帷幄,我们只能是那个跳汨罗江的人。”

    回忆着说:“直到今天,我还会从那场噩梦中惊醒。”苏瑾闭着眼“密封的工事里,在浑浊的令人作呕的空气中艰难的呼吸,枪声爆炸声,死人,我们死了很多人。活着的流着眼泪,看着邢空的指挥,义无反顾的补充上牺牲同志的位置。牺牲的同志就倒在他们脚下,可他们仍然相信她。”

    卫国志没有说话,而是沉思着苏瑾说的话,想象着当时的景象。

    “你行么?那么多人把命交到你手上,你带着他们,你的一念是生,另一念也会是死。领兵或许是你的梦想,可当你意识到,你领出去的人命是怎样的沉甸甸,那领兵怕是就要变成你的噩梦了。”苏瑾望向卫国志“我是做不到的,她做到了。”

    “所以,邢参谋长作为一个指战员,还是很优秀的!”良久后,卫国志愈发钦佩的肯定的连连点头“我对他的第一印象还是他拦了我的车,把我从车上踹了下去。”

    想想当时,卫国志无奈的笑了笑“我可是他的政委,怎么说也比他官大那么一点点,事后他就像没事人一样,可见这个老邢啊,没什么政治城府。”

    苏瑾不禁一怔,不是在说邢空没什么可取之处么?怎么反倒说了这么多的有的没的!于是,疲惫的向后靠了靠,躺到病床上,闭目养神起来。

    而另一边的余簟秋,自打跟邢空看了一次来慰问的文工团的节目后,就着了迷。又恰巧处休整中的邢空每天也是无所事事,就带着簟秋四处的追着文工团看节目。

    最后,簟秋跟师傅商量一下后,决定不走了,留在部队参加文工团,一方面是她喜欢文工团这些节目想成为其中的一员,一方面是她的母亲很有可能还在大陆。程师傅同意了徒弟的请求,不久,就带着戏班的老小去了广州。

    后来,就见院子里的树下,邢空经常捧着碗簟秋做的鸡蛋面,看着穿了新军装的簟秋排练节目,边吃边傻呵呵的又是乐又是连连点头,时而还会放下碗拍着巴掌。

    这会儿,虎子就会偷着从树后探出筷子,悄无声息的夹了邢空碗里的荷包鸡蛋撒腿就跑,被邢空发现后,追着他连捶带打的嬉闹上一会儿后,最后还是把鸡蛋让给他吃了。院子里其他同志,看着他俩这样闹,也都乐的不行。

    但,在后方的快乐日子,毕竟是有限的。

    年底,军区的编制变动的很大,桂林和南宁也都相继解放,广西战役也接近了尾声。前方的军车来了,接走了包括邢空他们在内的许多康复好转的战士和军官,奔赴前线。

    12月初时,白崇禧组织其主力部队向钦县地区撤退,他的其地方部队及部分正规军也转入山区,企图建立*基地。

    由于南下的野战军主要沿铁路、公路交通线追歼白崇禧集团的主力,因而到12月11日广西的战役结束时,全省还有24个县仍为国民党残军所统治和盘踞。

    于是,如何肃清残敌,保卫新生的人民政权,保卫祖国南部边疆作出部署,就又成了新的战略任务。

    11月30日时,四野前指就决定第三十九军第一五二师和第四十一军第一五四师开始地方化,由野战军转为广西地方部队,师的番号不改变。

    12月9日,广西军区成立,军区领导机关由四野第十三兵团部兼。12月10日,四野前指又决定第三十八军第一五一师也地方化了。

    广西战役结束后不久,四野前指即于12月16日由衡阳启程返回武汉。

    12月下旬开始,四野司令部将第四兵团归还二野建制,四野的5个军都调离广西,担负和参与起解放滇南、海南岛等任务。

    与此同时,由于建国不久,政权还未能得以很好的稳固,许多地方依旧有反动派坏分子寻衅破坏。

    而且很多有关制度也不够完善,在党政军机关、人民团体和经济部门中滋长着贪污、腐化现象,给经济建设事业造成了极大损失。

    党内也有宗旨观念不强,作风漂浮,主观主义、形式主义、官僚主义等现象出现。这些现象严重地腐蚀了党的干部,败坏了党和政府的形象。

    对此,毛1泽1东要求严厉抓党的思想建设和作风建设,肃清党内的坏分子和反革命,开展以各级担负领导工作的党员干部为重点的整风运动。

    “胡扯!”临时的指挥部中,邢空跟周向武正在开作战会议,接到通讯员送来的文件后,看了一眼重重的摔在桌子上,站起身,半天才说了句“全他娘的是扯犊子!”

    “呃,先散会吧。”周向武清了清嗓子,挥了挥手,人多眼杂的,还是让大家暂时先回去。

    “这些人,这不整事么,啊?好好日子不好好过,猴子多了要杀鸡啊,这是!”邢空心烦的揉了揉眉心“他们是特务,是反革命?他们为了革命,命都可以不要,苏瑾的伤到现在还没好呢,凭什么要审查她。”

    周向武叼着烟,看着文件上的名单,有些幸灾乐祸的说:“清者自清么,党和组织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滴!我说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人家才开始抓鸡,你在那就跟猴似的呲牙咧嘴了,原来是有某位同志啊,啧啧啧。”

    “不是你——。”邢空不耐烦的推了他一把,瞪了瞪眼。

    “你看你看,急了急了。”周向武得逞的笑了笑,搂过邢空的肩拍了拍“傻弟弟啊,你说苏瑾这次负伤,本来是可以受嘉奖的,怎么就突然成了疑似特务,还要被隔离审查呢?”

    见邢空还是瞪着眼“不明白,还不了解?那是卫国志把她捅上去的。”周向武冷笑了下“苏瑾在天津那些事,哪件不是机密?咱们军里,就连我,还是私下听你提那么一星半点的,除了卫国志还会有别人么?”

    “干啥啊,闹天宫啊?”周向武死死揽住挣扎着的邢空的脖子“你说你个猴急的脾气,咋偏偏就长了个猪的脑子,你让苏瑾吃一回亏,能死啊!能死么?卫国志不是她自己选的么。”

    “能!”邢空挣脱开周向武的钳制,大喊着“警卫连,警卫连上车跟我走。”

    “没人管你,折腾去吧!”周向武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已经拎枪奔出去的邢空。

    车开到半路,邢空想了想,还是不能直接去调查组,就告诉司机先去师部,李啸见了她有些意外“做啥子?”

    邢空也不说话,就直直的盯着他看,李啸推了她一把“做啥子嘛!”

    “别说啊,师座。”邢空一边将冲锋枪抱到怀里,一边倚到李啸办公桌前“我看你咋有点特务跟反革命的气质呢?这不正查这事呢么,还来工作组了,我打算推荐推荐你。”

    “你个龟儿子,发啥子癫喏?”李啸指了指她“站好,有事没事?有事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