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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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后几年,承祜不再只潜心治学,看的东西愈发多了起来,比如河道治理,比如步兵列阵,于武艺上也半点不曾有过疏忽,每日起来必要舞一段刀法,得了空还向康熙请旨,渠道军营中,和将士们同吃同住,摆弄摆弄火统和红衣大炮。康熙几次考核下来,对于承祜的心性及才能愈发满意,加之近年来,嫡长子与自己亲近不少,心下愈发安慰。

    承祜年满十三岁后,康熙便命他出阁讲学,一如前世之胤礽。承祜所学本自驳杂,自然对此等事件如鱼得水,一时之间,朝野中遍传着太子的贤名。

    然而,此时此刻,清廷仍是内忧外患不断。

    三藩虽平,台湾之郑氏却不曾归附,仍是打着前明的旗号实行自治,俨然一个明之小朝廷。黄河之水时不时的泛滥,每一流过,辄淹死人畜庄稼无数,导致当年粮食歉收或灾疫四起。内陆之中,朱三太子的旗号不曾倒下,虽然心知这朱三太子绝非朱慈焕本人,然而奈何,前朝皇族的旗号往往是农民起义军谋反的最便捷利器。最后一个祸患,却也是最大的祸患,则是来自蒙古草原——准葛尔汗王葛尔丹近日以来在大草原之中不断征伐,喀尔喀的土谢图汗近日以来已因为准葛尔部族的攻打而焦头烂额,草原中其他部落联盟的首领也是心下戚戚,生怕下一刻准葛尔这头饿狼就将目标定为自己。

    如果只是一个葛尔丹,朝廷也许还不会这么头疼,但是近日以来俄国沙皇不断侵犯大清边境,朝廷不得不怀疑:若是彼得大帝与葛尔丹联手,有俄国作为后援,那么葛尔丹必将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且短期之中无法打败。

    事情虽多,但一条条理顺了,却也能理出个道道来。

    大事尚且隔三差五的要出个几宗,小事么,就更不消说了,地动,天象有异,哪个地方灾荒了,哪个官员中饱私囊了,江南是否又出科举舞弊了……

    承祜的手指自一纸书页上划过,看着上面的阵法,心中暗道:如此种种固然是大清的祸患,然而,却也是我等的机遇!若是此刻立即便天下太平了,只怕当真只能做个碌碌无为的太子了。

    此时,胤祥已出生,每个皇子都因承祜之故,改变了齿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承祜的存在,本就是一种对于天命的挑战。

    “哥,要去章佳氏那儿道个喜么?弟弟已经命人把一应贺礼都准备妥当了。”

    胤礽乖顺地站在下方,望着承祜的眼中满含孺慕,便当真如一个乖巧的弟弟般,将一应傲气凌人之风骨掩藏了起来。

    这些年中,他与胤褆仍旧较劲不断,双方各显自身之不庸,却也从不抢兄长风头。近年以来,一贯淡漠安分的承祜似变了个人,对那个位置开始上心了,胤礽便愈发小心。毕竟,前世夺嫡的记忆实在太过惨烈,他心中着实不愿自己因此与承祜生分,最终也走向那不可挽回的一步。

    是的,此时的承祜对于胤礽来说很重要,重要到他无法割舍,于是只能退步。

    承祜面上含笑,嘴角却抽了抽,他这个“皇父”,倒真是能生啊,几乎每年都能听闻宫中有阿哥或格格出生,于是他这个长兄便年年参加小皇子的洗三、满月、周岁,他当真觉得,自个儿快成半个奶爸了。

    “既是十四阿哥的洗三,我与你自是要去庆贺的,待我着装妥当了便即可前往敏妃娘娘宫中吧。”

    所谓洗三,便是指婴儿出生后第三日,要举行沐浴仪式,会集亲友为婴儿祝吉,也叫做“三朝洗儿”。“洗三”的用意,一是洗涤污秽,消灾免难;二是祈祥求福,图个吉利。

    出生三天时与死去三天后皆被认为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因而洗三的程序也就格外繁杂。

    “洗三”之日,通常只有近亲来贺,多送给产妇一些油糕、桂花缸炉、破边缸炉、鸡蛋、红糖等食品或者送些小孩所用的衣服、鞋、袜等作为礼品。本家仅用一顿炒菜面来进行招待,富户亦不过在酒菜上丰富些,主食必定是面条,俗称“洗三面”。坐席时,照例让收生姥姥坐在正座上,当成上宾款待。

    民间尚且如此,宫中皇子们的洗三自然就更讲究了。

    到了敏妃宫中,承祜发现,能走能跑的阿哥格格们已来了大半,宫中排的上号的妃嫔们也大都来齐了,因而便谦逊而略带歉意地道:“是承祜的不是,因在宫中处理事务,连小弟弟的洗三都来迟了。”

    “太子爷说的哪里话,你助皇上处理政务,能于忙乱之中记得前来道贺,心意已是难得。况且,祥儿的洗三还未正式开始,算不得迟!”敏妃坐在上首,笑得一团和气,只是即便化了妆,也掩盖不了她面色的苍白,此番生产,实则她已是大耗元气。

    关心过敏妃怀中的孩儿,承祜便开始问候到场的诸位阿哥格格们了。

    此时,胤褆已十四岁,胤礽也已十二岁,两人正是少年时光,风华正茂。

    胤褆长大之后越发清隽,只是多了些凌厉的气势,想是因他所说,志在战场;胤礽则逐渐张开,面庞俊美,深锁的眉眼间时不时地隐藏着些倔强。

    胤祉才九岁,模样还未全然张开,只是因为醉心书卷,已满身儒雅之气;胤禛比胤祉略小一岁,此刻却是端端正正,不苟言笑,如个小大人似的。

    胤祺比胤禛小一岁,今年年方七岁,虽是宜妃郭络罗氏所出,却自小养于太后跟前,不习汉语,看上去敦实憨厚,一双大眼却极是灵动;胤祚已于去年夭折。

    到场最小者莫过于年方五岁的胤禩,其生母卫氏出生低微,自幼养于惠妃宫中,此番便与惠妃及大阿哥胤褆一并前来,由惠妃领着,目下对于这个胤禩品行如何,承祜却是看不出。

    午饭过后,接生姥姥便前来主持“洗三”仪式,此时,康熙正好接到一份急报,紧急与大臣商议些什么,便没有到场。

    承祜只见那奶娘忙进忙出,先是在产房外厅正面设上香案,供奉碧霞元君、琼霄娘娘、云霄娘娘、催生娘娘、送子娘娘、豆疹娘娘、眼光娘娘等十三位神像,香炉里盛着小米,当香灰插香用。蜡扦上插一对“小双包”(祭祀时专用的羊油小红蜡),下边压着黄钱、元宝、千张等全份敬神钱粮。敏妃卧室的炕头上早已供着“炕公、炕母”的神像,均用三碗至五碗桂花缸炉或油糕作为供品。

    而后,便有老嬷嬷上前叩首,接生姥姥亦随之三拜。待将盛有以槐条、艾叶熬成汤的铜盆以及一切礼仪用品均摆在炕上后,收生姥姥把婴儿一抱,“洗三”的序幕就拉开了。

    本家依尊卑长幼带头往盆里添一小勺清水,再放一些钱币,谓之“添盆”。因诸子之中,承祜年纪最长,且身份最尊,是以便走在了前头。

    “洗三”仪式他不是第一次进行了,然而整个行程终究是有些繁琐,年年做,做多了便也自觉无趣。

    “添盆”后,收生姥姥便拿起棒槌往盆里一搅,说道:“一搅两搅连三搅,哥哥领着弟弟跑。七十儿、八十儿、歪毛儿、淘气儿,唏哩呼噜都来啦!”这才开始给婴儿洗澡。

    孩子受凉一哭,不但不犯忌讳,反认为吉祥,谓之“响盆”。一边洗,一边念叨祝词,什么“先洗头,作王侯;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洗洗蛋,作知县;洗洗沟,做知州”。随后,用艾叶球儿点着,以生姜片作托,放在婴儿脑门上,象征性地炙一炙。再给婴儿梳头打扮一下,说什么“三梳子,两拢子,长大戴个红顶子;左描眉,右打鬓,找个媳妇(女婿)准四村;刷刷牙,漱漱口,跟人说话免丢丑。”用鸡蛋往婴儿脸上滚滚,说什么“鸡蛋滚滚脸,脸似鸡蛋皮儿,柳红似白的,真正是爱人儿。”洗罢,把孩子捆好,用一棵大葱往身上轻轻打三下,说:“一打聪明(“聪”与“葱”谐音),二打灵俐。”随后叫人把葱扔在房顶上(有祝愿小孩将来聪明绝顶之意)。拿起秤砣几比划,说:“秤砣虽小压千斤(祝愿小孩长大后在家庭、社会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拿起锁头三比划:说:“长大啦,头紧、脚紧、手紧”。(祝愿小孩长大后稳重、谨慎)。再把婴儿托在茶盘里,用本家事先准备好的金银锞子或首饰往婴儿身上一掖,说:“左掖金,右掖银,花不了,赏下人”,(祝愿小孩长大后,福大禄大财命大)。最后用小镜子往婴儿屁股上一照,说:“用宝镜,照照腚,白天拉屎黑下净”。(摘自百度)

    ……………………

    礼仪过后,承祜已觉有些疲累,跟诸兄弟们说了会儿话,便四散,各回各宫去了。

    襁褓之中,年幼的胤祥看着这恍如隔世的一幕,却是泪流满面,心中百感交杂,竟不知是何滋味儿。

    宫中便有奴婢高声嚷嚷道:“小阿哥哭了,这是饿的呢,快些去寻了奶娘过来!”

    “哦,哦,不哭不哭,小阿哥最乖了!”

    这一年,正是康熙二十五年。

    承祜看着跟在身后的两个最年长的弟弟,淡淡笑道:“保清和保成也长大了,当年,看着你们刚出生,才那么一小团,如今,也是俊朗少年了。”

    胤褆望着承祜,眼中晦暗不明,近几年来他与承祜私下里联系逐渐减少,免不了有些许生分。

    胤礽则上前一把拉住承祜的手道:“不论何时,我总是大哥的弟弟!”

    承祜闻得此言,只是亲昵地捋了捋胤礽散落开来的一小撮发,对于他此言,却是不置可否。

    将来之事,却有谁,说得清呢?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章节结果刷新n遍都看不到。。。太杯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