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庶女回归

溫奶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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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喀拉喀拉……木制的车轮行在石头小径上,沿路上的小石子害着车身也跟着一震一震。

    呕……车内的人似乎受不了这种长途的折磨,车帘一掀,便哗啦哗啦的吐了出来,木樨,在忍忍吧,就快到了。一个轻柔的声音安抚道。

    小姐,奴婢有罪……木樨脸色苍白向着车内的女孩频频谢罪,不能怪妳,这路的确长了点。女孩不甚在意,将目光转向车帘外。

    小姐,为什么我们不走那一条路呢?,另一个绑着双髻的小ㄚ环疑惑的指着右边一条宽拓平坦的路,那是往正门,不是我们可以走的。冷淡的语气似乎毫不介意,女孩眼里却闪过一丝不合年龄的嘲讽。

    她可是一个克父克母的不祥庶女,即便回这个家也只能从下人进出的侧门小径,若是可以,那个女人更希望就让她老死在乡下吧?沈茉芊冷冷看着帘外熟悉的景色,一切都和前世一样………

    在她不在的这几年,丞相府开支散叶,沈尧柏已经有五个孩子了,老夫人在心满意足之余便想起了沈茉芊,虽然对灾星一事有些顾虑,老夫人还是觉得沈家的血脉不能流落在外,便要薛娴真将沈茉芊带回来。

    接下来好一段时间车内都静悄悄,木樨因为晕车,只好靠在车帘有空气流动的附近,以免把难闻的呕气传进车里。

    芍药无奈的看着脸色难看的木犀,又看了一眼正闭目养神的沈茉芊,心里微微叹气,她和木犀是从同一个贫村来的,原本就是作些下等ㄚ环的杂事,这种服侍主子的工作也是第一次作,听老嬷嬷说是个好差,可是生死都捏在别人手上,木犀这样子叫人怎能安心,只盼望这位主子是好相与的………

    天才刚一亮,薛娴真便叫来ㄚ环替她梳洗,一旁侍候的吴嬷嬷见薛娴真带着倦色的眼角,知道昨晚薛娴真睡得并不好,便要人拿了些提神的香包给薛娴真挑选,

    薛娴真淡淡扫了列在黑木托上的各色香包,纤指一伸,便拿了一个蓝底白纹的素色香包 。

    是栀子花,清冽中带着淡淡的甜柔,薛娴真轻轻嗅着这香气,原本昏涨的脑袋瞬间醒神不少。

    娘!二小姐,夫人还在换装啊!尖锐娇气的童音,这是薛娴真最熟悉的声音,她一脸笑意的往门口看去,果然没多久,一个穿着红装的女童从外面大喇喇的冲了进来,薛娴真笑着伸出手将她揽进怀里。

    二小姐。其他ㄚ环连忙行礼,这张狂的女童便是丞相府的嫡次女,沈元蓉,也只有她可以不拘礼数的任意进出大夫人的院子,就算是丞相的长女沈元英在嫡庶之别下也得敬沈元蓉三分。

    薛娴真抱着沈元蓉坐在躺椅上,她还没开口,沈元蓉就先迫不及待,娘!我又有新妹妹了吗?薛娴真一楞,低头只见沈元蓉圆嫩嫩的小脸因兴奋而红润,一双乌黑透亮的杏目发亮着。

    是阿,我们待会就可以见她了。薛娴真有些无奈,倒是沈元蓉还沉浸在有新玩伴的喜悦当中。

    又有人陪我玩了!娘,新妹妹怎么样?有比四妹妹可爱吗?希望她不要像英姊姊那样无趣,成天板着面孔像私塾老师一样……薛娴真看着自家女儿天真无邪的举动,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前世她太过溺爱沈元蓉,把沈元蓉宠成一个目中无人、高傲妄为的大小姐,沈茉芊根本不废什么力气就让沈元蓉的恶名远播京城,最后沈尧柏只得把沈元蓉下嫁给京城里一家商户,当然沈元蓉的高傲无法接受这种屈辱,便毅然决然在房内上吊自尽,那时被囚禁在卧房里的薛娴真听到消息,才生无可恋的服下那瓶毒药。

    所以重生后,薛娴真不遗余力的重新改正沈元蓉,所幸沈元蓉还小,人也算听话,除了在自己面前有些骄纵外,在外面的言行还是很规居的,甚至连老夫人也称赞沈元蓉早慧懂事,这让平日处处被老夫人挑毛病的薛娴真真是受宠若惊。

    来,蓉儿也来挑一个香包。薛娴真挥了挥手,让拿着香包的ㄚ环上前,沈元蓉看到这些五颜六色的香包,自然很是喜欢,一拿便是三、四个,薛娴真看着她的举动忍不住皱眉

    粉色的给新妹妹、蓝色的给四妹妹、紫色的给大姊姊………沈元蓉一面数一面拿,薛娴真原本想斥责的话立刻吞了下去。

    蓉儿真懂事。薛娴真轻轻摸了摸沈元蓉的头,语气带着欣慰。

    蓉儿记的!母亲说过姐妹要友爱,不可以瞧不起人。沈元蓉得意的翘眉,一旁ㄚ环和吴嬷嬷都被沈元蓉小大人的举动逗得发笑,薛娴真倒真的笑出声了。

    和乐的气氛在室内流动着,直到一个从外头走进来的ㄚ环出声打破了这幅景

    夫人,大小姐在外头。薛娴真听到后便将沈元蓉放下,脸上的笑意回归于平淡:快请她进来。

    女儿向母亲请安。一个十来出头的小姑娘跟着ㄚ环走了进来,沈元英见沈元蓉也在,微微皱眉,心想她不会又是那般冒失跑进来吧?沈元蓉见她目光扫过来,下意识心虚低下头。

    沈元英虽然是留在潘姨娘那,但老夫人对这第一个孙女很是看重,所以沈元英很小便跟在老夫人身边,久而久之,言行举止都带着不符年龄的成熟和老气,沈元英也很重视那些杂七杂八的规矩,对沈元蓉有时冒失的行为自然看不惯,想教训却又没资格,只好偶而摆摆脸色提醒沈元蓉,沈元蓉对这个冷漠的姊姊自然而然也有些敬畏。

    薛娴真见她规规矩矩的言行,却也不想摆主母的架子,便淡淡道英儿,妳最长也最懂事,三小姐今日就回来了,她一直待在那穷乡僻壤,回来后少不了有人会拿这个说嘴,替我多照料她一下。说完似乎心有愧疚的微微摇头,碎念着:

    也怪我不好,把她送到那里吃苦……

    说嘴?沈元英低头略思,便知道薛娴真的意思,府里大多都在薛娴真的掌控下,李姨娘是个老实的不爱争,可是沈元英的生母潘姨娘可不是安分的。

    沈茉芊人都还没踏进相府,近日三小姐是灾星的谣言又重新复燃,沈元英自然知道这又是母亲玩的幼稚把戏,但若是真的传到老夫人那里可不好,毕竟当初就是因为这事将沈茉芊送养远亲。

    沈元英心下无奈,将薛娴真的提醒放在心上,再过几年她便及笄了,若是哪天潘姨娘被捉到把柄,惹得老夫人不愉快,那她的婚事必会受牵连。

    沈元英行礼后便无声退下,薛娴真看着她离去的纤影,轻轻勾起殷红嘴角,她需要一个帮手替她看着沈茉芊,沈元英是个懂事,若沈茉芊有什么异状必定会告诉她,这也好,她不需要像前世一样在沈茉芊身边放钉子,然后看着沈茉芊用各种手段将她的钉子一个一个拔除,还顺带让她被斥责管人不当、被老夫人夺权。

    沈茉芊,这一世,我绝不会给妳任何把柄,这样,你还能踩着我飞上枝头吗?

    离开了留善院,沈元英便匆匆潘姨娘的院子走去,离沈元英的芳彤馆不远,只隔了几片小林子,可是沈元英望向前方茂密的竹林,她颇感为难,迟疑不前。

    今日她身上这件长裙是用老夫人前些日给的好布料作的,杏黄色妆花缎子,虽然沈元英不喜黄色,但凡是老夫人赐下的东西沈元英都小心爱护,更记得在每日的请早时穿给老夫人看,以昭示自己对老夫人的感激和忠诚。

    为了不沾上叶屑,沈元英也就绕过了竹林,走了绕在竹林外的小石径。

    小院里,潘姨娘正吹玩着精巧的陶哨,哄弄着不果四岁的沈元兰,一看到沈元英进来,遂即放下手上的陶哨,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

    英儿,妳来瞧瞧兰兰多喜欢这哨音。潘姨娘得意一笑,眉目间还带着少女时的娇俏妩媚,也难怪沈尧柏会如此宠爱她,即便潘姨娘老爱作些蠢事,却也不妨碍她娇艳不谢的容貌。

    见潘姨娘还想拿着陶哨吹摆,沈元英皱眉,一双与潘姨娘相似的凤眼带着淡淡的不悦。

    沈元英对这个生母并没有太多感情,小时后她就待在老夫人身旁,在老夫人耳濡目染下,沈元英对自己的要求极高,连带着对人也是,所以潘姨娘这番踰矩却不踰情的亲近在沈元英眼里还是太过轻挑,甚至有时,沈元英对潘姨娘是带着轻视与些许的厌恶。

    别玩了,我有话要问妳。沈元英毫不客气往内室里走,潘姨娘因为老夫人的关系对这个女儿也带着些许的敬畏,知道女儿不高兴了,虽然委屈也只能乖乖跟着沈元英的背影。

    内室里点的浓浓熏香让沈元英更是厌恶,她靠着梅花珠漆小几坐下,潘姨娘也正襟危坐,小心翼翼打量着女儿的脸色,沈元英注意到桌上摆放着很多精致的小玩意,里头有些太过贵重根本不合姨娘身份。

    她眯起眼还没开口质问,潘姨娘就抢先道:是老爷赏给四小姐,奴婢绝不敢占为己有。一句话就全推给了沈元兰,沈元英自是不信,她拾起其中的掐丝法琅黑木妆盒,淡淡道:四小姐还小,连吃饭都要人喂,什么时候可以学妆扮了?

    潘姨娘哑口无言,她喜爱精巧贵重之物,沈尧柏宠她在这方面也任由她,薛娴真更是闭一只眼,只有老夫人看不惯她,平日没少为难潘姨娘,更让在老夫人身旁的沈元英时常面上无光。

    潘姨娘咕囔道:老爷送的,我能不收吗?大小姐怎能这番为难奴婢……

    沈元英啪的一声狠狠将妆盒打在几上,冷笑道:为难?妳作那些蠢事前怎么都不想想我,上次妳气父亲去李姨娘那探视二弟,故意唆使ㄚ环打翻了二弟的药,妳可知道老夫人为这件事冷落我多久,那段日子我里外不是人,过得多辛苦你可想过?

    沈元英声音不大,但在潘姨娘听来却极度刺耳,之前使的小手段被女儿当面说出来,潘姨娘难堪到无地自容。

    她死咬着红唇,强硬道:这事我也被老夫人罚抄了好几篇的经文,根本不能抽空去探望大小姐……沈元英冷哼一声,她道:我不需要妳来看我,我只要姨娘能安分消停一会。

    潘姨娘还想在辩解什么,在瞥见沈元英的脸色后就不敢再开口,沈元英生气时的神态和老夫人有九分的像,冷漠庄严宛如一尊怒容菩萨。

    稍微敲打了潘姨娘,沈元英挥袖起身,突然很是无奈的叹道:希望日后…能不再听见关于三小姐的流言……姨娘不会在让我失望吧?潘姨娘急忙应道:那是自然的!自然的!

    沈元英略为满意点了头,正想转身离开,后头的潘姨娘却叫住她:大、大小姐。虽然才刚被女儿教训,但显然潘姨娘很快就恢复精神。

    沈元英转头一看,潘姨娘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姜黄色锦锂锦缎大迎枕,潘姨娘柔声道:大小姐不是说木椅难坐,背老是被顶着不舒服吗?这是奴婢做的,大小姐以后可以靠着它好看书。。说完,便急着想起身亲自交给沈元英。

    沈元英看着那刺眼的姜黄色,心下不喜,便摆手止了潘姨娘的动作,淡淡道:妳还是拿去讨好父亲吧。这女人也只有这样的依靠了,更何况这大概只是她选好花样再叫ㄚ环们缝上吧?以前潘姨娘就常拿这些小东西糊弄她,年幼的她还高兴万分………

    潘姨娘失望地看着沈元英离开的身影,虽然早知到她定不会收用,可是被女儿果断的拒绝,潘姨娘还是委屈得又难受,几滴泪珠就成串落在姜黄色的枕布上,虽说迎枕的花样是绣娘替她打得底,可是也是她一针针照着缝上,为此纤指不知被刺出了多少血珠子。

    她不像本就是ㄚ环的李姨娘般精于手艺,舞女的她只知道如何打扮取悦男人,也怪不得女儿会这般瞧不起自己了,潘姨娘垂首望着枕上那华丽又俗气的锦锂,视线又开始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