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滴血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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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季白刚进屋,池晟柏就跟了进来,他没趴在厅里的藤椅,反而扑在季白昨天刚睡过一晚的大床上。他刚刚扑上去,大床就吱嘎一声发出刺耳的尖叫。

    季白本想叫他起来,但池晟柏刚巧翻过身去,季白低下头往他背上一看,立刻倒吸了一口气。

    池晟柏背上连一块好肉都没有,青青紫紫的一大片,腰上和肩膀上还带着血迹,中间全是细长的伤痕,像是鞭痕,但周围的皮肉却翻卷着,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扯下来的。最恐怖的是后腰一直延伸到裤子下面的皮肤上,上面渣了许多细碎的玻璃碴子。

    季白屏住呼吸,看见池晟柏这个样子,心里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站在那儿看了他的伤半晌。

    “怎么?害怕了?”池晟柏转过头来,脸上居然还带着笑意,说:“上头我自个儿随便上点儿药就行了,主要是那些玻璃碴子够不着,怕自己弄不干净。”

    “不是,你趴好别动。”季白看他乱动,立刻伸手压着肩膀把池晟柏按在床上,自己脱了鞋也爬上去,跪在他身边,低下头先用纱布把周围的污血擦干净了。

    “你这怎么不去医院?”季白把他伤口周围仔细清理干净,忍不住问。

    季白指腹带着薄茧,但依旧是柔软的,他刚刚用井水洗了手,冰冰凉凉的触感贴在池晟柏背后火辣辣的皮肤上,叫池晟柏舒服的眯起眼睛。他老老实实地趴在那儿,一动不动,听见季白的话才轻笑一声儿说:“死不了,刚好池小静昨天叫老头打电话给我说让我把初一的书都带过来,就顺道过来一趟。”

    季白哽住,手下一停,池晟柏又笑:“你要的课本都带来了,还买了些参考书,要读中学了么?如果不是小静在这里,我可以带你去城里,那里条件比这儿好得多。”

    “不用。”季白立刻接口,打断了池晟柏的话,语气有点儿强硬。

    “嗯?”池晟柏听出他口气里不加掩饰的抵抗,心头疑惑。

    季白麻利地把他背上的伤口上好药,从后面盯着池晟柏的后脑勺:“我想多陪着齐爷爷,在哪儿读书都一样。”

    过了一会儿,背上的伤口处理完了,季白抿着嘴角,食指勾着池晟柏的裤边儿,半天没能往下拉。

    “你这个……”

    “唔,坐玻璃碴子上了。”池晟柏略略动了一下身体,不以为然地说,结果见季白还是半天没动静,就勾着脑袋往后看,结果见小孩儿抿着嘴角,手里拿着传说中那个猪毛镊子,满脸纠结地盯着他的屁股看。

    “呵呵,害羞呢?我都不羞你羞什么啊,大夫不都不怕这个的么,我进部队体检的时候那老军医从头到尾看了成千上百个大小伙子*呢。”

    他说着自己伸出手向后一勾,这裤子的松紧带本来就松松垮垮的,被他这么一弄退下来大半拉。

    “来,弄吧!”池晟柏眼都不眨地脱了裤子,撅着屁股趴在季白面前,瞧着有点儿滑稽。

    季白低着头跪在他腿边上,池晟柏个子高,整个人竖在床中间,两条大长腿直接伸到了大床边沿。季白一点一点给他把肉里的玻璃碴子挑出来,尽量放轻了动作,这时候季白尴尬的要命,池晟柏却突然好像是突破了更进一步似的跟季白亲近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天。

    “上午去哪儿了?你不回来老头不给我看病,就扔床上让我自生自灭,自己蹲门口吃了两大碗粥。”

    “铁厂。”季白的回答总言简意赅,池晟柏的肌肉紧实,大概是受了伤又乱动的缘故,有些玻璃片渣的极深,但他全程没事儿人似的一声不吭,到是季白满头冒汗。

    “唔,去那儿干什么,荒天废地的,你一个人去的?”

    季白头也不抬地回他:“捡废铁,回来卖钱。”

    “捡着了?”池晟柏又问,简直喋喋不休。

    “没有,你别乱动,这不好弄。”季白伸出一只手来压着池晟柏的大腿根,低下头去,刻意放缓的呼吸都喷在池晟柏赤/裸的后腰上。池晟柏浑身的汗毛突然伸展开来,然后就真的僵硬着一动不动了。

    池晟柏这才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他觉着自个儿此时简直禽兽不如。背后这小孩儿微凉的手掌隔着薄薄的布料握在他大腿根上,随着动作轻微的浮动,温热的呼吸扫的他一阵心猿意马。

    就在池晟柏几乎要把季白撵走让齐老头接班的时候,季白突然深深呼出一口气。

    “好了。”季白这时候倒也不尴尬了,给池晟柏把东西清理干净了又上好药,随即拉开裤边朝下头看了一下,确认已经弄干净了又赶紧拉上。

    他从床上趴下来,大床吱扭吱扭的响了几声。季白把东西放好,回头冲池晟柏说:“你别动了,晚上叫人来接你吧,中午饭给你拿进来吃。”接着扭头就出去了。

    池晟柏一个人趴在季白的大床上,轻轻一动这床就吱嘎吱嘎的响。他把小孩儿的枕头拽过来抱住垫在下巴底下,从后面打量小孩儿离开时候的背影。

    季白依旧是瘦得很,那小腰他一只手环过来几乎都富余,下头穿着件不过膝的小短裤,露出两条白皙笔直的小腿和骨节匀称的膝盖骨。

    季白把大门拉开,池晟柏从卧室这边看过去,只能见到一个逆光的背影,季白上头穿着件稀薄的白t恤,被阳光一打隐隐约约透出他脊背的线条来。小少年看起来柔嫩而不甚明显的脊窝笔直的从肩胛下面延伸下去,池晟柏不受控制的盯着看了半晌,知道季白从门前消失了,才猛地反应过来。

    变/态吧……池晟柏埋下头,鼻子深深埋在小孩儿的枕头里。这枕头是齐老头用荞麦皮填了药渣给做的,凝神静气,上头带着一股子齐老头屋里经年不散的苦药味儿,还有一点点皂荚的干爽味道。

    池晟柏深吸一口气,到胸腔肺泡全被涨满了才吐出来。枕头上的味道从他肺叶儿里头转了一圈儿又吐出来,让池晟柏觉得似乎连积郁都消了不少。

    他从池天麟那里把池小静偷偷带出来,放到这谁也找不到的穷乡僻壤的乡下来,本就想着事发之后会挨池天麟一顿打的。但没想到那老东西下手这么重,简直快去了他半条命。

    池小静是池天麟在外头的孩子,瞒着家里人养到七八岁才接回来。当时池天麟就挨了池老爷子一顿打,但他毕竟成人许久,有家庭有孩子有事业,老爷子也管不了他许多。

    池晟柏眼神有点儿阴鹜,鼻端深深陷进季白的枕头里去,池小静的身份能不能让人知道,这年代一爆出来就是作风问题。这丫头放在池家简直是颗定时炸弹,不论是池天麟还是池晟柏自己,都怕人利用着丫头的身世做文章。

    可池晟柏到底是疼这孩子的,从当初进门那个柔柔软软的小妹妹,初见她时候那种温柔美好的感觉是别人没法儿体会的,好像这小女孩儿天生就该被他娇惯着保护着长大。

    池天麟不待见她,把丫头当成假小子养,还给捏造了个假身份待在池家里,外头还有多少盯着池晟柏长房长孙位置的人想拿丫头做文章。

    池晟柏这人天生能用一个字儿说他,那就是“独”。他想把小孩儿从池家偷出来,让丫头单单只能依靠他,让他自己养着,保护着长大。

    不得不说池家大少爷这时候为人行事还是有许多冲动和青涩在里头的,但打从一开始看见季白的时候,池晟柏就觉着把小丫头放在这儿也不错。齐老头是经人介绍的绝对可靠,现在又加上季白,池晟柏自个儿的心都成天往这边飘了。

    他趴在床上,闻着鼻端的味道,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

    中午时候季白果然把饭菜拨了一大碗给送了进来,他进门的时候池晟柏还趴在他床上打着小呼噜,瞧着睡得挺香。

    季白把碗放在床头上,过去推了池晟柏一下,结果没想到这人脑袋偏到那边去了,没几秒钟就又打起了小呼噜。

    “池晟柏,喂池晟柏,你吃饭么还?”

    池晟柏原本的警醒和防备在这张床上都卸下了似的,就觉着自个儿睡的正香的时候有人在耳边一直喋喋不休,无意识地伸手挥了两下,没想到就被捏住了。

    “吃饭吧。”季白把筷子塞到他手里,逼着他把眼睛睁开。

    池晟柏猛然间意识到这是在哪儿,突然间睁开眼睛看着季白。小孩儿被他突然的动作吓的后退了一步,池晟柏刚醒来,眼神有点儿锐利。季白抿了抿嘴角,这小动作让池晟柏看来甚是可爱。

    “吃饭吧,待会儿我来拿碗。”

    池晟柏瞧了眼季白放在床头的大瓷碗,里头满满一碗米饭,上头盖着青菜和肉,红澄澄的红烧肉,上头的蜜汁儿看起来相当有食欲。

    “你做的?”池晟柏笑了笑,伸手拿过碗。

    “嗯。”季白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临走前说:“不够还有,丫头怕你吃不饱都不敢怎么吃,她担心着你呢,就是怕你生气不敢进来看。”

    池晟柏嘴角依旧咧着,又黑又深的眼珠子一瞬不眨地盯着季白,嘴一溜儿就给问了出来:“那你担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