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撕破脸皮

糖糖宝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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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校医室的休息间,我上次被球打到,也是在这里醒来。这一次,我一身汗地躺在被窝里,看来有人喂过我退烧药,又给我将被子捂得严实要我出汗,好帮我退烧。

    我慢慢地爬起身来——额头已经没有之前感觉那么烫,而且脑袋清醒了许多,呼吸也没有那么困难了。

    嗯,感觉我似乎已经完全好了。

    一根电子体温计被递到我跟前,我抬眼,看到一脸不爽的林晓风。

    “校医呢?”我问,乖乖接过来。

    “下班了,钥匙在我这。”他伸手到我枕边,将那里歪倒的一个冰袋拿起,顺手敷到自己脸上。

    我脸上不禁热了热——那个冰袋,应该本来是在我头上的……被他这样拿去用,感觉象跟他在同一个杯子里喝了水一样,暧昧非常。

    他微微蹙眉忍过最初一阵冰凉的感觉,才慢慢放松下来,那表情的变化竟有点可爱。我不由得盯着他的脸多看了他一会儿,却被他发现,白了我一眼:“干嘛,你还要笑?真是好心没好报。”

    “没有……”我吐吐舌头,“谁叫你正好在我拳头要飞过去的地方。我睡着了,拳头可不长眼睛。”

    “这说法真是不负责任,”他那漂亮的眉又拧了起来,“我是看你做了噩梦,好心想要叫醒你——结果,你不只是恩将仇报,还要加几句风凉话才够吗?”

    想起来刚才那个梦里的绝望情绪,我心里顿时一阵翻腾:“我……我哪是做什么恶梦?!而且,谁有拜托你来多管闲事啦?”

    “真的吗?”他的唇边浮现邪邪的笑,“不知道是谁,一直在叫‘对不起对不起’,后来又嚷着要人救命的——”

    我急了,随手拽起身旁的枕头就扔过去——

    “你再说!”

    “我说不说也是事实,”他的手意外地灵活,转瞬就将枕头一把抓在手里,“陆香香,警告你,不要再滥用暴力,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我看他的身手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心里不由得有点虚了,嘴巴却不肯放松:“哼……你少嚣张!话说回来,你为什么把校医支回家去,跟我孤男寡女地呆在这里啊?莫非你在打什么坏主意不成?”

    他的瞳仁缩了缩,白皙的脸上现出一小片尴尬的绯红:“陆香香,你太看低我了。”

    ——噫,意外。林晓风是这么纯情的人么?

    我有点目瞪口呆,看他默默地侧过脸去。那神情,好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好嘛,我谢谢你还不行么?”顿时不好意思再跟他拌嘴,话也跟着软了。

    真是奇怪的感觉……有时候觉得他很深不可测,有时候又觉得他很小孩子气……林晓风这个人,不只是探不到底,还叫人捉摸不透。

    一阵恶寒突地袭来——见鬼,陆香香,你不要又被他那张单纯的脸骗了!现在跟他还处在谈判阶段,可不要多想无聊的事情。

    我捶了自己脑袋一下,侧过身去想要量体温,突然又意识到他这么站在跟前,我没法把体温计放衣服里去。只好又抬起头来说:“林晓风,你能不能转过身去?”

    他看我一眼,也没有说话,马上就转了身。

    他长身玉立的背影,已经像个成年人般,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我看得心里有点咚咚跳。不由得暗叹一口气:其实不知道多少女孩若在我的位置上,会有种灰姑娘变公主的感觉,可是我心里太明白,现实跟童话是有决定性差距的。

    怕他会偷看,我还是拉起被子挡住,才撩起衣服将体温计放了进去。一会儿,“嘀”声响起,我抽出来一看——三十六度九,已经没烧了。

    松一口气说:“太好了,我退烧了。”顺手将体温计递给转回身来的林晓风。

    他接过来看一眼,放到旁边桌上:“看来莫言送来的药很管用。”

    我的心一跳:“莫言来过?”

    他玩味地看我:“不仅来过,还照顾你直到我上完最后一节课,只可惜你一直都没醒。你很想见他么?”

    我面上一烫:“我就问问。”

    好容易才忍住没说出那句“关你屁事”,因为不想他回头将气泄到莫言身上。

    终于想起来,自己是跟他在紫荆花架讲话的时候晕倒了——这么说,是他送我来这里的吗?还是他叫来莫言,要莫言送我来的呢?

    想起朦胧中抱起自己的那双有力的手臂,心里不知怎的有点小鹿乱撞。

    抬起手擦了擦汗,眼睛看着面前这张肿掉的俊脸,一时不知道话该怎么说起。正巧,他也在看着我,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见他这样,我就想着干脆等他先说好了,可是他居然,也露出要等我先说话的神色。

    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对视。

    却又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压迫感。

    终于,还是那双漂亮的眸子先不满地眯起来:“陆香香,既然病了就不要硬撑着来上课。而且都烧成这样了,居然还那么咄咄逼人,我真不敢想象你不病的时候有多难相处。”

    那语气不知道是讽刺多一点还是责怪多一点,很不客气。

    我知道他是说我在紫荆花架下,逼他答应我三个要求的事。

    他不得不退了一步当然会不爽,可我也是一肚子怨气没处吐——

    “谁叫你昨天跟我说,非要今天来谈什么事情?不是你风少爷这么大的面子,我才不会来呢!”

    他听了,没好气地打断我:“在学校时不要这样叫我!”

    我咬住他不放:“我今天真叫做大开眼界了——原来那个所谓单纯的林晓风,完全是装出来的!你在将我陆香香当猴子耍吗?骗我的同情,又对我落井下石,现在又仗着我不得不求你的钱来救命,想要恩威并重?我真想知道,你这张虚伪的脸能剥下几层皮来!”

    他的眼睛闪了闪,欲言又止,侧了眼说:“单纯也好,复杂也好,你要怎么看我,随你便。你真以为我很乐意跟你这样浪费时间吗?如果不是爷爷他一醒过来就念叨着你,我实在别无选择,谁会勉强自己再回来跟你这个暴力的女人说话?”

    一阵失望情绪猛地压了过来——果然跟我想的一样,林晓风昨晚态度转变那么快,是因为他爷爷给他压力了……

    我的脸抽了抽,想要冷笑却没有笑出来:“林晓风,你在说谁暴力?!好啊你——那个风度翩翩的林家大少爷哪里去了?原来其实你也就这么点讲话的修养!你竟然能把本性藏得这么好,我真的不对你说个服字都不行!”

    他冷冷地看我,嘴角弯起讥诮的笑:“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不奉陪行吗?才说了你一句,你就跳起来了,那你之前骂我那么多次那么难听,怎么没见你表示点歉意?我真觉得自己以前对你实在太好了,才会把你宠得连自己是谁都忘了。现在是你非要我扯破脸皮不说人话,不要怪我!”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样子!

    以前,无论我说什么,他都是淡淡笑着避过……可现在,他好像要将我每一句不客气的话,都给我照原样顶回来一样。

    我心里一酸,嘴巴上却更硬了:“谁管你要说人话还是鬼话,我要的三个条件,你老实给我答应下来,否则,你休想我会跟你回林家去!”

    “你还真把自己当作宝贝了,陆香香!若没有这纸契约,不出一个月,你跟你爸妈都要被逼债逼到绝路上,你可要冷静想清楚。”那双漂亮的眼睛直看到人的心底去。

    我心里很虚,但仍毫不示弱地说:“好歹我知道什么叫做人穷志不穷,就算我被人逼到要跳楼,我也不会退一步给你!林晓风,你想清楚,是要双赢,还是要两败俱伤!”

    他蹙紧眉心,盯着我看了半晌——

    “你说得对……我跟你,要么双赢,要么两败俱伤。陆香香,我会听你说你的条件,但那如果是我不能接受的要求,我还是会一样拒绝。”

    我的嘴角苦涩地勾起:“好。”

    他冷笑,拉了旁边的一张椅子过来坐下:“开始。”就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

    林晓风他,果真扯破脸皮跟我谈条件了……

    我忍不住苦笑,却忍住不要露出脆弱的表情,咬咬牙说——

    “第一条,林晓风,我不许你碰我一根毫毛!你别想借着自己是我名义上的老公,就想要占我的便宜。就算我们结婚了,你也不准对我做越轨的事,更不准你对我施加暴力。”

    说到条件,我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个。不管他看起来多么绅士,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变成一条狼!至少要保证我自己的人身安全。

    他眼中什么东西沉淀下去,声音依旧沉静——

    “我从没想过要打你这方面的主意,你放心。”黑水晶的眼中流露出肯定的意味。

    我看了,心里安定了一点,却又略略有点失望。

    “第二条,我要有自己的自由!只要我不是逃跑,平时我要做什么,要去什么地方,你都不可以干涉!我不想做的事情,只要跟你那些媳妇啊,妻子啊的角色之类的没有冲突,你就不能勉强我!”

    眯着眼盯了我好一会儿,他才说:“你自然有你的自由。只要你不给我添麻烦,我不会干涉你。”这句话听起来却是咬牙切齿,他似乎在强压着心底的怒气,不要把我抓起来打一顿。

    我犹豫了半晌,心跳得飞快,琢磨着这最后一个条件说出来之后,是不是该做好被殴的应急准备。

    他兀着眼看我,显得越来越不耐烦——

    “快一点。”

    “第三条……”我犹豫地说,“我要求……我要求保留跟你离婚的权力!”

    他的眼睛瞬间睁大,觉得自己听错了般——

    “——离婚?!”

    “……对!如果有一天,我认为你前两点没有做好,又或者我做你的假老婆不再是必要的时候……到那个时候,我若提出跟你离婚,你不能拒绝!”

    “假老婆……”他的眉心蹙紧,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难道不是吗?我不过是去帮你演戏给你爷爷,还有你们林家的人看罢了……这还不叫做假老婆,什么叫做假老婆?林晓风,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我的话说得有点艰难——我知道,他一定觉得我疯了!还没有结婚,就想着离婚的事,简直随时都准备要当把他当垃圾扔掉一样,他的脸要往那里放才好?

    可是,即使是这么伤他自尊的话,我还是要说,因为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在未来要回我真正的自由。

    做林家的媳妇……不可能是一辈子的事,现在他有娶我的理由,将来就会有扔掉我的需要,到那个时候,如果我无法在情况变坏之前离开,只会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