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啥要趁月黑风高

江静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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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月朗星稀,是个值得沉思的好时间,玄镜特地走出去散步消食。

    花园里空气清新,环境优美,玄镜以为……嗯,是个值得思考和消食的好地方,思考人生,思考哲理,思考自己该怎么做。

    合着柔和的月光和满夜空的星辰,玄镜随意往花丛里躺下,翘起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双手搭在脑后,头枕在上面,笃定的开始沉思,沉思黄昏时候拂华的话。

    拂华说:玄镜,我觉得你该好好看清自己的心。

    拂华说:玄镜,如果不是沉焰的话,还会是别人,你确定你喜欢的是沉焰?

    拂华说:玄镜,如果要争取,那就好好争取。

    玄镜沉思着,总觉得拂华说的有道理又没道理,她有过感情经历,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可拂华没有经历过,纵然知道她心里有着玄羲吧,可这两个人从没谈过感情,又怎么能真正明白感情到底该是什么样。

    但是拂华有一句话她觉得听着挺舒坦,她说要争取就好好争取。

    玄镜觉得今晚的月色特别美,有种朦胧的美,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境,闻着花香,听着灵鸟轻啼,哼着小曲,就舒服地闭上眼,这绝对是一种享受啊。

    后方细细碎碎地脚步声渐进,听起来有种鬼鬼祟祟的意思,玄镜以为是沉奕来了,连眼睛都没睁开就随口调笑道:“哎,今天拂华姐来找你切磋酒艺,虽然我知道她是因为我哥没来才来的,你说他们这是……”玄镜只觉得自己闭着眼都眼前忽然有一阵黑黢黢的感觉,睁眼一看,果真是来人了。

    沉焰单膝跪地居高临下看着她,玄镜虽然是倒过来看他的脸,却还是一下子认出了这人是沉焰而并非沉奕,下意识地一个激灵翻了个身用手肘支地趴在地上,她不过是想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这人确实是沉焰,没想到他愣是没动,就这么呆着,玄镜仰着头看他,看他深不见底的漆黑的眸子。

    这种微妙的距离和绝妙的高度差,绝对是想让高处的人有一举吻下去的冲动。

    但是这在沉焰身上没用。

    玄镜本还惊讶着,恍然间才想起对方是沉焰啊,便猛地一个起身,头顶直接撞在沉焰的下巴上,自己顺带着重心一个不稳就要往后倾倒下去,她低低地惊叫一声,手臂就被谁牢牢地抓住,腰间被谁又稳稳地一托,然后就是沉焰冷峻的、放大的、毫无表情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月光色,女子香,月朗星稀下,两个人保持着何其暧昧的姿势……许久……

    玄镜眨巴眨巴眼看着沉焰,愣愣了半晌,也没想到自己现在保持这种姿势腰有多酸,却硬是僵着不动,她在思考沉焰要这样放倒她放倒到什么时候去。

    “你小心些。”略带些责备的语气从身前的人嘴里咬出来。

    玄镜很难想象这是沉焰说出来的话,尤其是他现在两只手的位置,一只抓着她的手腕,一只手托着她的腰,她隔着薄薄的衣料都能感觉到他手掌的冰冷,就如同他整个人的温度一样,她看着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不远处传来一声意味深长地“额”,玄镜侧过头循声看过去,这回真是沉奕来了,两手往眼睛上一遮,慌乱道:“我什么都没说!”一想好像不太对,又立马两手捂住嘴巴,慌乱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玄镜手忙脚乱地挣脱出来,整整衣袖轻咳了两声让到一边,涨红着脸嫌弃道:“沉奕,你的脑子是离家出走了么?语无伦次的。”

    沉奕摸了摸鼻子,打着哈哈:“哈……哈,没怎么,就是觉得自己有点煞风景了,打扰了打扰了,我……哎,大哥你走了啊。”沉奕是看着沉焰不动声色地转身,然后默默地走远了的,这才下意识地叫他。

    良久,沉焰便不轻不响地抛下一个“嗯”字,轻轻地离开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只萤火虫。

    沉奕万分惋惜地放下手,转身看向脸依旧红的像个柿子一样的玄镜,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凑过去:“看不出来啊,进展这么快了。”

    玄镜红着脸将头扭向一边,小声嘟囔着:“哪有,这只是一个意外。”

    沉奕笑吟吟道:“那我觉得这个意外挺美好的嘛。”

    玄镜虎着脸看他。

    沉奕便鼓励她:“再接再厉,缘分都来自于意外嘛,我父君和母后就是缘自于一场意外。”

    玄镜一颗八卦的心被他勾了起来,兴高采烈地问他是什么样一个美好的意外造就了恩爱夫妻的典范。

    沉奕摸着下巴思考片刻,沉吟道:“听说是我父君不小心拿了我正在洗澡的母后的衣服。”

    玄镜:“……”

    ※※※※※※

    当细雨初停,玄镜撤了仙障带起一片水气腾腾的时候,沉焰再次不声不响地出现在她的身后,淡淡地开口:“听说那天你是将雾柳打了?”

    玄镜身形一颤,浇花的手一抖,水壶一个翻身就要掉下去,玄镜一个眼明手快,反手一托,将即将砸在花上的水壶救起,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活过来了,她抚着胸口平复了一下心情,镇定地对上沉焰的眼,略有些沉思。

    他这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来打抱不平的?

    玄镜粗略的算了算,雾柳仙子勉强可以算沉焰远到不知道哪里的一个表妹,虽然八竿子打不到一边,可终归是个亲戚,那么沉焰这回来找她,多半就是来讨个说法,况且那日她的确将雾柳打的有够惨。

    “她是怎么惹你了,你要打她?”

    玄镜只觉得沉焰这语气就是兴师问罪的样子,还是兴雾柳的师问她的罪,她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暴怒,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和盘托出,揪着他的衣襟告诉他,对啊,老娘就是打她了怎么了,你来咬我啊,老娘打她就是因为她拿我的感情当笑话说,不爽!很不爽!

    可她终究是没有这么做,她觉得没有任何意义,不过她依旧不卑不吭地回答他:“因为我小心眼,我看不惯她。”

    沉焰皱起眉头看她:“可我听玄羲说过,你脾气很好,沉奕也说你脾气好。”

    玄镜尴尬地别过身去,继续浇花,随口应付道:“哦,那是他们没有看到我的本质而已。”说话这句话,玄镜弯着的腰一顿,她刚刚这是在说什么?她是在给自己招黑么?她是在告诉沉焰自己不好么?

    想到这里,她略有些忧伤地一手默默地扶上了自己的额头。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了,对了,记得下次打架的时候,出手准一些,还有,别玩儿火。”

    玄镜眼见着沉焰从她手中接过水壶,默默地接替她浇花,随口说着话。

    这是,唱哪出?

    玄镜一直听说沉焰的脾气不太好,倒也不是不好,就像别人说的,只是捉摸不透而已,不过玄镜一直觉得他不过是不爱说话,不爱搭理人,无伤大雅,如今看来,这脾气捉摸不透一说也并非空穴来风,她今日算是真正体会了一次什么叫做捉摸不透的脾气。

    这样的情景,让玄镜有些无奈,她站在沉焰的身边,看着他专注的神情,然后将手中的水壶往地上放了放,席地而坐,手往身边的一处空地点了点,道:“坐吧。”

    玄镜愣了愣,还是听了话准备坐下,屁股还没将地上那块草地捂热,就听到她哥哥玄羲给她传来的密音:“玄镜,九尾蛇出现了,在太昊宫界内。”

    一听完这句话,玄镜刺溜一下站起身,心里说不出的喜悦,总算是可以活动活动筋骨了,随即对沉焰道:“我出去打个架,打完回来再帮你养花啊。”随后一个口诀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玄镜御风而行,速度快的惊人,她循着猛兽的嘶吼声去,不久就看到一个腰下有着九条拖行中带着钢铁碰撞声的尾巴的猛兽,那便是九尾蛇,面目狰狞,丑陋万分。

    “同样是人面蛇身,它怎么就这么丑,我都不想承认我也是人面蛇身的原型,啧啧。”玄镜默默地咂着嘴,无奈地摇了摇头,反手就祭出太素剑毫不犹豫地冲过去,顺便想着要不要化个原型出来,想试图让九尾蛇看到她的样子之后反思自己的丑陋样子羞愧而死。

    诚然,这是玄镜多想了,最终她还是没化。

    可惜还没飞出去多少距离,身形就一顿,丝毫动弹不了,直到身后一阵冷风倏忽而至,黑衣的神君淡淡地丢下一句话:“好好待着别动。”沉焰祭出冗渊剑,拧眉随口对身旁的白衣女子说着。

    “哎,这里是我太昊宫的地界……”话未尽,一阵凌厉的剑风已经从身旁擦身而过,而自己已经被沉焰下了个禁身咒,玄镜刚破开了禁身咒想往前去,就迎头撞上个什么东西,等她连撞了三下之后,才恍然发现,这是个玻璃罩子,啊不,这是个仙障,沉焰为了不让她参与到打斗中,直接将她丢进了仙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