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ngelchen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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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的是露易瑟。

    她会不请自来,倒是出乎吕莛莛的意外。

    那双妩媚的猫眼在桌上转了一圈后,停在吕莛莛的脸上,她开门见山地道,“我听说,你对莉亚失踪的事很感兴趣。”

    吕莛莛拿起书,随便翻了几页,没作声。她不接嘴,露易瑟也没辙,想好的下文出不了口,不免有点沉不住气。

    她一把压住吕莛莛翻阅的硬皮书,道,“我给你带来一点小道消息,你要不要听一听?”

    吕莛莛顺着她的劲道,手一松,硬皮书啪嗒一下掉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巨响。露易瑟吓一跳,伸手捂住胸口,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想告诉我什么?”吕莛莛看着她,问。

    一双幽深的黑眼睛在阳光底下变得精湛而清亮,她脸上明明没什么表情,却让露易瑟莫名感到压力。原本高人一等的气势,被这么一搅和,瞬间没了踪影。

    “我,我昨天见过莉亚,大约在下午3点左右。”

    吕莛莛扬眉,“在哪?”

    “马厩。她说要去解开一个秘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秘密,并邀请我和她一起去,为她见证。不过我拒绝了她,我对肖恩妻子这个身份一点兴趣也没有,我要的是……”

    吕莛莛打断她问,“她一个人去的马厩?”

    对她的无理,露易瑟有些不悦,但她还是忍下了怒气,“是的。像我们这种身份的人,单枪匹马地去后院,非常有*份。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在那之后,我们谁也没再见过她。”

    “为什么昨晚你们谁也没提起此事?”

    露易瑟嗤笑一声,“谁会这么无趣,在宴会上说这种扫兴事?”

    吕莛莛也跟着笑,“没准这牵连的是一条人命。”

    她的笑容僵在嘴边,神情变得扭捏而不自在,高声为自己辩驳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警察。”

    “那你为什么跑来和我说这些?”

    “因为……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马厩查一查。”露易瑟话锋一转,试探地问,“你敢吗?”

    “只要你有钥匙,有什么不敢的?”

    这位贵族小姐自降身份跑来说这些,没按好心是肯定的。不过,管她是什么意图,吕莛莛都不会怕她。一方面,这里是城堡,她再拽也只是个客人,人在屋檐下多少会有点收敛。另一方面,自己身上好歹有点三脚猫的功夫,用来对付这个女人绰绰有余。

    露易瑟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钥匙,在她眼前晃了下,两人都没再多说废话,直接拔腿向后院马厩转移。

    穿过花圃的时候,头顶倏地掠过好几只乌鸦,粗哑尖锐的叫声钻入耳际,叫人心慌。它们不停地在空中盘旋,那黑色的羽翼就像恶魔的翅膀,即便花圃里的玫瑰开得再娇艳,也化不开这阴森的气氛。

    露易瑟嘴里没说,心里却有些发怵,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俩人一前一后,好不容易走到马厩,她开门的动作突然一顿。

    见状,吕莛莛问,“怎么了?”

    “门开着。”说完,她伸手推了下,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露易瑟站在门口没动,吕莛莛没理她,越过她,一步跨了进去。整个马厩占地面积不小,之前和普法茨一起来探过路,所以也不算陌生。马房两边的空地上堆满了稻草,但明显走人的石阶路上被人刻意清扫过。

    如果真是一桩命案,这里很可能就是案发现场,再怎么清理,也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她蹲下身体,仔细地彻查,一寸不放过。

    露易瑟一步步后退,悄悄地退到马厩外面,碰的一声把大铁门关上了。她锁住铁门,见自己轻易得手,心里一阵得意,嚷道,“把你锁这里,看你晚上怎么出去迷惑男人!”

    等着她惊慌失措地求自己,哪知吕莛莛连头都没回一下,讨了个没趣,露易瑟哼了声,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扬地走了。

    这头,吕莛莛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眼前的草堆上。果然不出所料,她发现了一些碎珍珠和鳞片,在日光底下闪出奇异的光芒。管家说,莉亚在失踪前就是穿着这样一条裙子,她追着痕迹,跟到角落,挪开稻草一看,不由脸色一变。地上散落着成串的裙饰,像是故意被人扯断的,带着一大滩暗褐色的血迹。

    看来,莉亚昨天下午确实来过这里,而自己看到手推车上的那双女人的脚,也十之*是她的。 可有一点始终困惑着吕莛莛,她要是真的遇害了,那尸体呢?被藏去了哪里?

    吕莛莛将手伸入口袋,摸了半天,结果什么也摸到,便开口问道,“你有手帕吗?”

    四周一片安静,等不到回答,她抬头一看,才发现露易瑟早溜走了,而自己却被反锁在这里。这些富家小姐勾心斗角,使来使去,也就这些招数了。

    反正迟早会有小厮来喂马,吕莛莛倒也不太担心,既然出不去,正好静下心再理一遍头绪。

    莉亚在两天前到达城堡,昨天下午去了一趟图书馆,无意间发现一个秘密。为了证实这个秘密,她一个人跑来马厩,然后就此消声灭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手上掌握的线索不多,可都指向西蒙。第一,两人在图书馆里因为一个异教而起争执;第二,在莉亚去了马厩之后,同一时间,他也在那里出现。第三,昨晚城堡遭遇小偷,偏偏西蒙又在附近。好像每次发生情况,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想得正入神,毫无预警的,后方传来一声马匹的嘶叫,打断了她的思绪。刚才忙着找线索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右边马房的大门是打开的,里面少了一匹马。

    小厮不会那么粗心大意地忘了锁上大门,而马也没这么高智商自己解开绳索走出来,所以这里除了她,肯定还有第二个人存在。会是谁?

    她屏住呼吸,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绕过马房。没想到,后方的视野一下子开朗起来,那一片空地上,一人一马在翩翩起舞。

    定睛一看,是普法茨在跳盛装舞步,难怪来的时候大门开着,原来是他躲在这。

    他身着精致的黑色西装,坐上通体雪白的马背上,映着背后泛红的天际,偶有乌鸦展翅掠过。黑、白、红这三个颜色交错,给这一画面带来了强烈的视觉冲击感。这男人看上去是这么孤单,可那舞步又是如此华丽,一个人的世界似乎谁也闯不进去。

    吕莛莛站在原地,怔怔地看了会,一时回不了神。

    意识到有不速之客闯入,普法茨勒住马缰,停下了舞步,缓缓地转过头,看向她。

    他背着光,吕莛莛看不清他的神情,却瞧见了他身后的火烧云,如血般艳丽,真是黄昏前的惊鸿一瞥。

    她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下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可是才张开口说了一个字,这个高傲的男人已经拨转马头,骑着马绕过她了。

    真臭屁!

    回到马房,普法茨伸手拍了下自己的坐骑,动作利索地翻身下马。

    吕莛莛问,“大门被露易瑟给锁了。你有办法出去吗?”

    他闷了半晌,才吐出一句,“没有。”

    被禁足在马厩,普法茨仍然气定神闲,摆弄着他的马具。他不着急,那她就更没有焦急的理由了。

    普法茨也算是这的半个主人,吕莛莛犹豫了下,出于礼貌和尊重,还是决定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他,“我在这找到一些线索,能证明莉亚失踪前确实来过这里,你有兴趣过来看一下吗?”

    等不到回答,她耸了耸肩,又道,“那你有没有手绢?借我用一下。”

    普法茨两道深邃的目光扫向她,嘴里既没拒绝,也没答应。

    借个小手绢又不会怀孕,用不着这么使劲地瞪我吧!被他看得脸红红心跳跳的,她赶紧摇手,道,“算了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

    目光到处扫荡了一圈,最后落在自己的衣裙上,拉住裙摆的边缘,嗤的一声,将累赘的薄纱给撕了下来。

    普法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眉心不由一跳,冷冷地道,“像你这么粗鲁的女孩子,我是第一次遇见。”

    咦,粗鲁?这明明就是豪放!她不服地反驳,“因为你不知道,这世界除了男人女人,还有另外两种人,女汉子和伪娘。”

    普法茨没接话,见她将那些散乱的珠片放入薄纱中,再收回口袋,他问,“为什么你对这事这么上心?”

    “因为我天生有一颗悲天悯人的玻璃心……”见他脸色不对,她忙又改口,“因为我是神探夏洛克的忠实铁粉。”

    “……”

    最后一丝晚霞消失在地平线,天黑了。倏忽之间,耀眼的烟火飞在城堡上空升起,砰的一声巨响,散成了星星点点。

    普法茨抬头看了眼,面无表情地道,“舞会开始了。”

    “所以没人过来了?”

    他点头。

    初秋的夜晚,还是有点小冷,她搬来一捆稻草扔在马房后头的空地上,问,“你有火吗?”

    普法茨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制作精美的银质打火机。

    稻草被点燃后,火苗串了半天高,终于不再是黑灯瞎火的。借着火光,她低头看了眼,打火机上印着一个欧洲古典美人,一头金色的长卷发,穿着一身盛装,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端庄娴静地坐在那里。

    她问,“这是你母亲吗?”

    他的脸原本已染上了一丝暖意,可在听到这句话后,又迅速阴沉了下去。将打火机收回口袋,那声音冷的,没一丝温度,“不是,我没有母亲。”

    又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孙猴子,哪会没母亲呢?这个傲娇王子八成是和家里闹别扭了。

    吕莛莛露出理解的笑容,道,“我和父母关系也不好,从小他们就离了婚,然后各自组合新家庭,把我扔给奶奶。后来,奶奶也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不过,幸亏我是个坚强乐观的娃,没有就此走上报复社会的不归路。就算没有父慈母爱,小日子照样过得很滋润。”

    她暗地里补充,唯一不完美的就是没有男人滋润。

    他沉默了很久,才憋出一句,“他们不选择你,你恨他们吗?”

    “恨过,不过那又能怎样呢?伤心郁闷也只是我一个人的,他们看不到。后来想明白了,自己开心才最重要。”

    “那你开心么?”

    “这个问题太深奥了。谁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五指也都有长短,快不快乐,不就是个心态问题。”

    他哼了声,没说话。

    两人各自想了会心事,她问,“我们这冒烟,他们总能看见了吧。”

    “没用,他们在狂欢。”

    “少了个人,难得肖恩还有这心思。”

    “他这个人向来如此。”

    “唉,所以说你们这些资产阶级都是没心没肺的自私鬼,家族利益永远摆第一。”

    他不置可否。

    “现在几点?”

    “十八点。”

    傲娇王子在这里练马术,小厮不敢冒然前来打扰,而露易丝有心整她,更不会那么告诉别人。看来他们真要在这里,坐等天亮了。

    普法茨性格沉闷,她不主动开口,两人就一对白板对死。

    吕莛莛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盘腿坐下,闲着无聊,就按照古装剧里那些大侠神侠奇侠的样子,装模作样地捏了个兰花指入定。

    将气贯入丹田,然后,哈的一声打出一拳。就听隔壁碰的一声惊天巨响,一棵两人合抱粗的苍天大树应声而倒,其声势远胜两吨重的黑火药。这一招隔山打牛的绝活,瞬间惊爆眼前的不笑面瘫冰山傲娇男,嗷嗷地跪舔脚趾,拜师求艺。

    卧槽,眼前顿时弹屏一片。

    喜大普奔……

    不明觉厉……

    火钳刘明啊!!

    见她脸上神情诡异,普法茨忍不住问,“你笑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吕莛莛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以上情节均为自己无节操的意淫,现实中一个也没发生。

    “我有在笑吗?没有吧!” 她打了个哈哈,伸直膝盖向后一倒,大大咧咧地在草地上躺了下来。

    普法茨看着她,眉头再次拧成了一直线。

    吕莛莛干脆当成没看见,双手枕在脑袋下,咬了根草在嘴里,嘴里哼着小调。上辈子不是淑女,这辈子也装不像。

    不知何时,月亮钻出了云层,悄悄地展露半张脸,为大地镀上了一层银光。头顶偶然传来一两声乌鸦叫,她转过脸,不经意间瞧见大树上有东西晃动。

    是什么?她眨了两下眼睛,指着大树对普法茨道,“你看树上是不是有人啊?”

    他淡淡地瞥去一眼,“没有。”

    “不对,真的有。”她手一撑地,利索地爬了起来,仰着脑袋绕大树走了一圈。夜色太浓,抬头望去,除了那一片茂密的枝叶,隐隐间似乎还有个黑影。

    吕莛莛非要追根究底弄个明白,环视了下四周,从角落里拖来一架梯子,搭在树枝上。

    “你帮我扶一把,我爬上去看看。”

    不等普法茨回答,她已经手脚并用地在向上爬了。

    他想拒绝,可没想到一抬头,正好瞧见她裙底那带着蕾丝花边的内裤,还有腿部那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令人浮想联翩。普法茨脸部表情一僵,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而这位女汉子压根儿没想到自己春光已经大大地外泄了。

    “好多乌鸦!天啊,它们把这当窝了。”刚才在底下看不见,上来才发现,树上停满了鸟,多得几乎数不清。

    她弄出的噪音惊动了它们,纷纷展翅而飞,眨眼功夫眼前黑压压的一大片,就像一张黑色交错的大网,看得她头皮发麻。

    一下子出现这么多乌鸦,很是反常,普法茨伸手扶稳梯子,道,“你先下来。”

    吕莛莛心里也有点虚,赶紧应了声。正准备爬下去,谁知,便在这时,昏暗中突然有什么东西垂了下来。

    一阵阴森森的冷风迎面袭来,她下意识地抬头,这一眼,顿时失声尖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