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ngelchen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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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莛莛一口气跑上三楼,推开房门的时候,安德鲁已经验尸完毕了,拎着一张毯子,正想往西蒙身上盖。见她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动作一滞,眼底闪过几分惊讶。

    “怎么了?”

    她没理他,径直走到西蒙上吊的地方,抬头看向天花板。西方人的房屋构造和中国有些区别,尤其是20世纪前的建筑物,通常屋顶有4、5米之高,而现代的新式建筑撑死了也才3米。而且,整个房间里没有横梁,只有圆柱支撑地面。大多数时候,这些高富帅们为了突显自己的品味和信仰,会让工匠们在天花板、圆柱上刻画天使女神之类的浮雕。

    西蒙的家族不如肖恩他们赫赫有名,可怎么也是富甲一方的巨头,拨给他住的房间当然不能寒酸。屋里头摆设不多,却很名贵,尤其是屋子正中间悬挂的那一尊镀金的水晶吊灯,光看外表就觉得价值不菲,颇有气势。

    在今晚之前,谁也想不到,这尽显奢华的水晶吊灯会成为结束一条年轻生命的凶器。

    吕莛莛见绳索还套在吊灯上,心中一喜,指着西蒙的尸体叫,“把他吊回去。”

    肖恩推门进来,就撞上这么一句,不解地问,“你想干什么?”

    思路有些乱,她没功夫解释,便道,“别插嘴,按照我说的做!”

    见她神色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于是,两个大男人七手八脚地抬着西蒙,又将他的尸体挂回了绳套里。

    西蒙已死亡多时,脸色铁青,双眼紧闭,孤零零地吊在空中来回荡着圈子,有说不出的诡异。已经死了一个,现在又死一个,肖恩看得头皮一阵阵地发麻。相比肖恩,安德鲁倒是淡定地很,双手抱胸靠在墙壁上,睁眼看着她在那瞎折腾。

    练武之人,通常力气都不小,吕莛莛一把抓起歪倒在地上的椅子,手臂一抬就这么轻轻巧巧地搬了回来。椅面离地面大概半米多高,她一步踏上去后,即便踮起脚尖,离绳索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肖恩见她一会儿摸摸吊灯,一会儿又看看绳索,一脸深沉。渐渐地没了耐心,率先打破沉默,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吕莛莛正思绪如潮,哪有空去理他?呼地一下从椅子上跳下来后,又跑去翻看西蒙脱下的衣物,无论裤子还是衬衫都是干干净净的,别说什么脏东西,就连一点折痕也没瞧见。

    她摇了摇头,大声叫道,“不对啊,完全不对!”

    “哪里不对?”

    两个大男人给她弄的一头雾水,就连安德鲁也是一脸莫名,完全摸不到方向,只能干巴巴地看着她,等她给个答案。

    吕莛莛一屁股在放过死尸的床上坐了下来,托着下巴整理思绪。

    见她神神秘秘,肖恩一肚子好奇,憋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又想过去追问。安德鲁一伸手,将他拦了下来,他向他摇摇头,示意他别去打扰她思考。

    对于破案,其实吕莛莛也就是个半吊子,上辈子只会一些数学推论,撑死了也就是平日里追的那些推理剧带来的灵感,说到底都是纸上谈兵。不过,书里的灵感多半来自于现实,破案的关键就是就是动机、凶器和作案手法。

    “安德鲁,上次你说莉亚的尸斑出现在颈部、背部、肘部,还有脚部。那这次呢?”

    虽然不明白她的用意,但安德鲁还是回答道,“主要集中在脚底。”

    “我再问你,人死后多久会产生尸斑?”

    “尸体在30个小时候会软化,70个小时候又恢复硬化。尸斑在死后6-12个小时会有退灰色,超过12个小时就不会褪色,如果尸体被挪动过,尸斑会移位,但仅限于8小时之内。”

    “果然如此。”

    肖恩听得云里雾里,插嘴,“嘎嘎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吕莛莛一巴掌拍在床垫上,一跳而起,愣是把肖恩吓了一跳。她停顿半秒,继而斩钉截铁地道,“这是一起谋杀案。”

    语出惊人,肖恩和安德鲁面面相觑,安德鲁问,“你确定?”

    她点头。

    “说说原因。”

    “我发现了两个疑点。第一,莉亚上吊而死的时候,身上带有排泄物,安德鲁同样窒息而死,为什么身上却很干净?不但没有失禁,甚至连挣扎的痕迹也没有,这不符合常理。除非他在被吊上去之前已经断气,或者陷入深度昏迷中。第二,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身高不符合。”

    “什么身高?”

    听肖恩问,吕莛莛伸手拉了他一把,道,“你自己爬到椅子上去看一看,就会明白了。”

    肖恩半信半疑地站到椅子上,西蒙的遗体就在他鼻尖,让他浑身不自在。而更要命的是,他左看右看,除了吊灯上的一层灰,真的没看出一丁半点的端倪。

    一分钟后,他放弃了,从椅子上跳下来,疑惑地问,“你到底让我看什么啊?”

    看来还是高估了肖爷的智商啊!

    吕莛莛白了他一眼,道,“你老婆怀孕的时候,一定让她多补一点叶酸。”

    他更加二丈和尚摸不到方向,追问,“为什么?”

    “给你下一代补脑!”她没好气地回答。

    肖恩不服气,转头望向安德鲁,问,“你看出来了什么?”

    安德鲁不疾不徐地道,“绳索离地面的高度超过西蒙的身高,我想嘎嘎小姐想说的是这件事。”

    闻言,吕莛莛啧啧地摇了摇头,道,“这就是差别。”

    肖恩还是没想到当中的关联,眼神迷离地看向吕莛莛,“什么意思啊?”

    吕莛莛道,“这么说吧,如果这把椅子的高度在50厘米左右,西蒙的身高180厘米,除掉头部的长度20厘米,那么从地面到绳索的距离应该在210厘米左右。可是现在,这个距离在230厘米,相差20厘米,这说明什么?”没办法,理科女就连解释起问题也带着一股重重的数理味。

    “是啊,这说明什么?”

    大哥,你能再蠢萌一点吗。

    “说明这个绳索的结根本不是西蒙打的!谁上吊自杀,会去打一个自己根本够不着的绳结?你以为是临死前的大灌篮吗?”

    肖恩经她这么一说,顿时恍然大悟,,“有道理!”

    “如果相差10厘米,还可能是他踮起脚。可是20厘米……除非脚下踩着砖头。”

    安德鲁顺着她的思路,道,“西蒙身高已经一米八了,再高出20厘米,就要两米了。”

    吕莛莛转向肖恩,“你宴请的宾客或者请来工作的人员中有谁个头2米的吗?”

    “我们这些人中最高的也就彼得,一米九。”

    她坚持,“不对,凶手不可能矮于2米。”

    “这点我可以肯定,这里绝对没有2米的巨人。”

    难道她的推算有误?但先不论真相是怎样的,至少能确定一点,那就是西蒙不是自杀,至少不是自愿把自己吊上去的。

    “凶手……”

    话还没说完,就被安德鲁一步挡在身前,他截住她的话,礼貌却也坚定地对肖恩道,“对不起,我想单独和嘎嘎说几句话。”

    出了这种大事,肖恩心里也很烦闷,听他这么说,便接口,“我去阳台抽根烟,你们随意。”

    等他出门,安德鲁转身,低下脸看着她的眼睛,问, “你确定要追查真凶吗?”

    “为什么不?既然西蒙不是真凶,我们就要还他一个清白,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听了她的话,安德鲁低低地笑了起来,“看来你从没想过自己。”

    “我?”

    “现在西蒙畏罪自杀,这件案子可以算是了结了。但是,如果你推翻这个结论,一旦你找不到凶手,你的结局……堪忧。”

    吕莛莛一怔,一心想查清楚真相,倒是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觉得,我应该停止调查,顺水推舟把黑锅推给西蒙去背?”

    “这次一下子出了两条命案,一个是萨尔兰家的千金,一个是巨富的儿子,在这两家人的势力前,你一个人的力量不过是螳臂当车。更何况,就像彼得说的,如果找不到真凶,他们到时候一定会找个替死鬼出来。”

    经他这么一提醒,她心里顿时明亮,不管凶手出于什么心态和动机谋杀了西蒙,却在不知不觉中帮了她一个大忙。西蒙因为想隐瞒自己是异教徒的身份,失手杀了莉亚,然后又出于愧疚而自杀。萨尔兰要为女儿讨回公道,自然会去找西蒙家族麻烦,不管这两个家族是火拼打得头破血流,还是和平达成协议,总之,都没她吕莛莛什么事了。

    只不过,西蒙这个老实头,一生兢兢战战,到头来被人谋杀了不说,还要让他替凶手背黑锅,真是悲惨。含冤不白,真相被埋,西蒙死不瞑目,这样草草收尾,非得下一场六月雪不可。

    见她犹豫不决,安德鲁道,“人很多时候都要面对抉择,一边是良心,一边是利益,怎么选择也就是在一念之间。”

    “你要是我,会怎么选?”

    “坦白而言,如果我在你这个立场,我会选择停止调查。”他话锋一转,“不过,我不是你。”

    吕莛莛想说什么,这时肖恩进来了,他劈头就道,“我算是想明白了,摊上这种事,也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一错到底,把责任全往西蒙身上推;要么一查到底,还他个公道。”

    难得这傻瓜能自己想通各中道理,要不是心情沉重,吕莛莛铁定要调侃他几句。

    见没人接话,肖恩便将目光转向吕莛莛,“二选一,选哪个?”

    吕莛莛一咬牙,当即做了决定,“我选第二个。”

    “你想清楚了?”

    她点头,“天网恢恢忽而不漏,真相只有一个!我吕莛莛根正苗红,在红旗下接受思想教育25年,惩奸除恶,这点思想觉悟我还是有的。”

    见她已经做了决定,安德鲁也就没再说什么,倒是肖恩,一下子被她这正气凛然的样子给震慑了。

    安德鲁问,“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先把西蒙的尸体搬到地窖,和莉亚暂时放在一起,然后派人24小时轮流看守。两桩命案暂时不要外泄,免得引起大家的恐慌。肖恩,你暗中派人监控所有的来宾和仆人,有遇到可疑的先不要打草惊蛇,过来通知我。另外,我要着手调查西蒙生前到过的地方,接触过的人,做过的事情。”

    肖恩问,“那舞会呢?”

    “照旧。”

    闻言,肖恩顿时如蒙大赦,松了口气,“那我先下去再喝几杯。”

    吕莛莛真是拿他没办法了,事情都演变成这样了,他竟然还有心思贪杯。不过每个人各自解压的方式不同,更何况这里还是他的地盘,她也没权说什么,只要不耽误破案就行。

    肖恩走后,房间只剩下两人,抬头便撞上安德鲁的目光,不知为何,这两道目光不比平时的清澈,显得有些深沉。

    在他的凝视下,她心里竟有点虚,低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固执?”

    “这倒不是,”安德鲁眼底的光芒也就是一闪而过,道,“我就是怕你将来会后悔。”

    “你太小看我了,”她辩解,“要是我能查出真凶,还西蒙一个公道呢。”

    “希望如此,不过……”

    见他欲言又止,吕莛莛道,“你有什么话直说了吧。”

    “肖恩请来的都是权贵,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凶手是某个身份高贵、而肖恩和彼得又不愿得罪的人,倒时候你该怎么办?”

    “那就只好既来之则安之了。”她语气平静,“我来的那个世界,多的是有钱人仗着老爸是某某,明目张胆地做各种作奸犯科的坏事。□个女人,能被美化成轮流发生性关系;连轧人家8刀,还能被解释为习惯性机械动作……公平在哪里?我以前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现在突然明白了,要是每个人都在畏惧权势,怕引火烧身,那么这个世界永远是黑暗的,永远不会有公平。那当有一天,你成为受害者的时候,同样不会被公平对待,到时候你连抱怨的资格都没有!”

    安德鲁没想到会引出她一番长篇大论,不由一愣,继而道,“好吧,虽然我始终觉得你这么做太过天真……不过,我还是尊重你的决定。”

    吕莛莛伸手握了下他的手,道,“你会担心我,我很高兴。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真相,还西蒙一个清白。”

    安德鲁点头,“我相信你能的。你不明智,但也勇敢,所以我欣赏你。”

    她哈哈干笑了一声,接口,“其实你心里在骂我傻吧?”

    “不,没有傻不傻之说,你只是坚持了自己的原则。天底下这样的人不多了。”

    两人讨论了一会儿案情,吕莛莛见时间不早了,便告别安德鲁,下楼回房。折腾了一晚上,真是身心皆累,想回去休息,这才突然想起,还有普法茨这档子人物。

    一想到这个人,头就痛了,如他所说,总不能绑他一辈子吧?

    想起他那张冰山扑克脸,仿佛全世界都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突然就不想回去了。打开三楼过道上的窗户,夜风轻轻吹来。她趴在窗台上,对着月光大大叹了一口气,她的思想觉悟虽然是高,但革命道路却艰辛不好走!要是有谁能来给她开个金手指,顺便再装个系统什么的,走一步给个提示,那就完美了。

    正胡思乱想着,不经意地一低头,突然,看见底楼有个黑影从窗口蹿出。隔了一层,再加上夜色掩护,看不清楚那人的脸,只能看见他肩上隐隐扛着一个人。

    又见贼秃!

    吕莛莛心口一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

    她不敢耽搁,三步并作两步地向楼下跑去,推开自己的房门一开,果然!窗口被挑开了,风鱼贯而入,吹得窗帘沙沙作响,床上的人却不见了。

    当时就只有一个想法,卧槽,劫色都劫到普法茨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