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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姐，你打错了，师傅说是这样的。”胖墩板着小脸，一招一式的比划起来，看着比韩曼青做的像样多了。
小宝咬着手指头，中肯的点头，“我也觉得胖墩耍的对。”
韩曼青涨红了脸，觉得下不来台，板着脸道：“我是大师姐，我说这样就这样，你们要尊师重道，师父不在就得听我这个大师姐的。”
小宝、胖墩面面相觑，眼里都闪着“我们耍的才是对的”的神色，却迟疑的点点头。
“噗哧”的笑声接二连三的传来，韩曼青他们抬头就看到院墙上一溜的小脑袋。
二月春寒料峭，春风还是有些冷的，吹的韩曼青打了个哆嗦，仰头叫道：“门开着你们非要趴院墙，都说了那儿不安全了。”韩家的土院墙好几年没有翻修过了，一碰就掉土，也就是下面半人高的石头砌的结实，不然早毁了。
杨路远应了一声，翻身跳下墙头，剩下几人随着他的动作也接二连三的跳下来了。
等人进来，韩曼青一看，果然是杨路远兄弟、杨路明兄弟跟狗蛋、木桶、小坛子他们。
“狗蛋，今儿村里热闹，我听着倒像是从你家哪儿传来的，有啥事啊？”回到屋里，韩曼青一边穿着袄子一边问道。这两天她跟小宝、胖墩都在家里练拳，等着过两天戚进回来检查，也没空出去闲逛，倒是错过了今儿的热闹。
狗蛋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道：“能有什么事，我爹娘走了呗？”
“你爹娘走了？他们去哪儿了？”韩曼青惊讶的问道，难道是去城里打工？几千年前的古代都有留守儿童这一说法了？可是城里一般都不要女工啊。
杨路远诧异的看了韩曼青一眼，“阿菊，你怎么忘了，现在二月份了，桃花、梨花、杏花都快开了，狗蛋他爹娘要赶着牛车到处去养蜂采蜜呢。历年来都是这样的啊，去年他们回来你还去要了一罐蜂蜜呢……”说到这里杨路远顿住了。为了那一罐蜂蜜，阿菊跟狗蛋还打过好几架。
狗蛋显然也想起了这一茬，讪讪笑着，要是早知道现在他会跟韩曼青玩到一起，他就不会小气吧啦的舍不得那罐蜂蜜了。谁不知道他狗蛋是最大方的？
韩曼青倒是不介意，那是之前韩菊惹出来的祸事，跟她可没关系，“狗蛋哥，那时候我小，你可别记恨我呀。”
狗蛋瞪大眼。倒吸一口冷气。这韩菊还真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她不会道歉。就是道歉那也是在耍心机，像今儿这么诚恳，可真是不常见。
摆摆手，狗蛋忙道：“不怪阿菊妹妹。以后你想吃蜂蜜就来我家拿，我家有好多蜂蜜呢。”
他客气，韩曼青可不会真的贪心去拿。
“狗蛋哥哥，叔叔婶子也不知道要跑多远才能挣得这么一罐子蜂蜜，无功不受禄，我可不敢随意要。”韩曼青道。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现在齐氏专心养胎，韩梅姐妹几个操持气家里的柴米油盐，这才知道过日子的艰难。她们这还是家里有些家底的。平时还能常吃些肉，贴补贴补，村里的其他人日子过的就艰难了，好些人家都勒紧裤腰带，生怕熬不过接下来的这几个月。
狗蛋听的叹口气。“我也知道我爹娘不容易，我像给他们帮忙，他们偏不让我跟着去，总说我还小，帮不上忙，可我大哥、二哥谁不是像我这么大就跟着车队一起走的。”
杨路远大几岁，还是心思成熟些，安慰道：“你年纪小，身子也没你两个哥哥小时候强壮，你爹娘也是不放心你去。再说了，阿婆跟阿爷还在村里，你们一家要是都走了，谁照顾他们？”
“就是就是，我也听我娘说叔叔婶子留你在家就是照顾阿婆、阿爷的。”
“狗蛋，你不要走了，你走了我会想你的。”
“狗蛋，在外面没吃的，也没住的，还没有小朋友跟你玩，有什么好的？在家里跟我们玩不好么？”
几个小孩子七嘴八舌的念叨起来，都是舍不得他的话，不一会儿就让狗蛋的心情好了起来。
“就是，养蜂采蜜也不是个容易的事儿，每天到处跑的，还要照顾好蜜蜂，碰上下雨什么的，连口热茶饭都吃不上，在家里才好。再说了，狗蛋你身子不好，就是跟去了也未必帮得上忙，还不如先把身子养好，身体是做一切的本钱嘛。”韩曼青道。
狗蛋听的点点头。
杨路远眼前一亮，问道：“阿菊，你最近跟这戚大叔练武，是不是就是为了强身健体？”
现在村里的小孩都跟韩曼青玩到一起去了，她就是拳头不硬，也隐隐是孩子头，当然没必要这么辛苦的练武了。想来她学武也就只剩下强身健体这一个目的了。
韩曼青扯了扯头上的鞭子，“也算是吧。女子不能进学堂，我本来想学认字的，结果赵老贼态度那么差，我也懒得去找气受。人家不是说文成武就嘛，我这文不成就用武来就了。”
“那我们也能跟着学武吗？”杨路远急切的问道。
杨路明他们也都瞪大了眼睛，一脸期盼的看着韩曼青，其中尤以狗蛋的目光最盛。
韩曼青缩缩脖子，往后退了两步，“那我问问戚大叔，不过他没什么时间，可能教不过来，你们最好要有心里准备。”
杨路远他们高兴的蹦起来，都是半大的小子，以前靠拳头也能在村里说上话，可现在村里的孩子要么是去读书的，要么是学武的，他们要是什么都不会的话，自个也觉得寒酸。
“我真的不确定戚大叔会不会答应，你们最好不要高兴的太早。”韩曼青见他们太高兴，不忍心看他们到时候失望，提前打着预防针，没想到他们倒不在意，“没事，要是戚大叔不能叫我们，阿菊你教就好了，我们也不指望着靠这个吃饭，会两下拳脚不被人欺负就行。”
韩曼青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教？”
杨路远、杨路明他们齐齐点头。
小宝跟胖墩对视一眼，两人眼里同时闪过笑意。杨曼青成天叫嚷着自个是大师姐，学武却是最没有天赋的一个，招式常常记错，说了还死撑着，现在让她教别人，也不知道会不会误人子弟。
戚同光听的直挑眉：“他们这么多人？叔叔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叔叔做事严肃认真，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尽心尽力，力求做到最好，你看他答应教你们练武，还专门去请了假，你要知道，以前我就是生病了，叔叔也不会请假的。”戚同光解释着，力图让韩曼青知道戚进是一个多么认真的人。
韩曼青啧啧嘴，“戚同光，我怎么听你的话那么酸呢？你是不是嫉妒戚大叔对我比对你好了，唉，这是命没办法，谁让我讨喜呢？我今儿来就是让你帮我看看我练的怎么样了，不是让你来泼我冷水的。再说，只要我学的好，就是戚大叔不同意，我也可以教路远哥他们嘛。”
戚同光听她这么说，果然不再说别的，退开几步看韩曼青开始打拳，还没两下，他就皱着眉头叫停。
韩曼青停下动作回头看他。
“你刚刚这一招使错了，应该是这样，从下面这样过来，要有一个缓劲跟拳风，你这直冲冲的冲过来，一点儿架势都没有。”戚同光使了一遍纠正着。
韩曼青跟在他后面认真的学着，一点儿都不会不耐烦。她既然答应要教杨路远他们，当然要严肃对待了。
低矮的院墙外站了一个人，看着院子里两人有说有笑的练拳，忍不住红了眼眶。
过了两天，戚进回来，一听韩曼青这话，果真摇了摇头，“我五天回来一趟，教导你们几个都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再来几个就更不成了。这练武也要看个人的天赋，有的学的快，有的学的慢，到了后面你们的距离就会拉开，我也要根据你们个人的实际进度调整授课的内容，再加进来几个人怎么教？”
这是要因材施教？韩曼青没想到戚进还有这么先进的教学理念，忍不住笑道：“戚大叔没精力没时间也没关系，路远哥他们就是问问，不行也不强求。就是他们想让我学了教他们，不知道这个可不可以？”
戚进沉吟一会儿，道：“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都是半吊子水准，能教他们的也有限。而且后期有些高深的东西，没我在旁边指导，他们是不能学的，要是出了事可不是好玩的。”
韩曼青嘟着嘴，苦着脸看着戚进。
“不过，我可以教你几套拳法你交给他们，就是不能成武师，也能强身健体。”戚进又道。
韩曼青欢呼一声，“谢谢戚大叔。”
因为要教别人，韩曼青学武比前几天还认真，一招一式都认真的练着，平时练一个时辰就要歇一歇，从这以后都改成两个时辰。
杨路远他们来学武，大人们只当他们是玩着玩的，也不怎么管。齐氏却高兴自家小闺女有更多玩伴了，每天做了好吃的也分给他们吃，把杨路远他们吃的可开心了，有事没事都往韩家跑，还手脚勤快的帮忙做事，让齐氏欣喜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