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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沾衣真的是个骗子。”阿笨又重复了一遍，“当初在婆娑园，叶沾衣分明是连辟谷丹都不会做的人，如今却已经开始贩卖高级丹药了，你说这不是骗子是什么？”
书鸿眉间轻跳，倒是从来不曾听说过，叶沾衣也会炼丹药的。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书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炼丹师这个职业是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的，几乎每一年都会有一次正儿八经的集会。
也就是从前，慕容映瓷总是误会书鸿的事情。
从前书鸿参加的是不多，可那是因为那个时候，书鸿还受制于夏子洛，没有办法将自己的身份摊明。但是萧秋会将每一次的大事件告诉书鸿的。叶沾衣这个人，却是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的。
皱着眉头看着阿笨，书鸿还想再问些什么，阿笨却已经拽着书鸿往人群里挤了。
“小妞儿，你别在这儿琢磨了，你自己过去看看不就都清楚了吗？”阿笨的一句话，仿佛醍醐灌顶。
叶沾衣在贩卖高级药材，却不一定都是叶沾衣炼制出来的。
越是高级的药品，越是能够看得出来炼制者是谁。
只是当书鸿终于凑过去看清楚的时候，脸色却越发难看起来。
阿笨轻声问：“真的都是叶沾衣这个骗子自己做的？”
书鸿十分艰难地点了点头。
书鸿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的叶沾衣微微颦眉。这个人，居然有着七阶以上的等级，又是如何躲过的炼丹师商会的排查呢？当初书鸿是想着一直隐瞒的，若不是商会排查的紧了，书鸿实在没有办法，这才离开夏子洛那边，正式拜入君山。
真是头疼。
想到夏子洛，书鸿便又想起了另一桩顶重要的事情。
夏子洛，也是一个烹饪师。
只不过夏子洛这个人实在是懒得很。有不停的研究菜单，运用灵力做一小碟子菜的工夫，还不如守着交易行，倒买倒卖来的爽。
夏子洛的事儿，知道的只怕也不多。
何况，烹饪师在许多人眼里，其实根本就是不入流的存在。
书鸿有些无力地抬手揉了揉额头，突然感到了一股异样的视线。
皱着眉头看了过去，书鸿眉头皱的越发深了起来：“叶师姐好兴致，居然也开始做贩售的生意了吗？我以为像叶师姐这样的人。其实冷艳高贵非凡。对于这种事儿。应当是不屑一顾呢。”
“谁还不能赚点灵石了？”叶沾衣冷笑，“书鸿，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书鸿看着叶沾衣，十分冷静地笑了：“是奇怪。叶师姐居然不害怕商会的惩罚？”
“那有什么可惩罚的？是能将我修为废了还是能将我杀了？”叶沾衣瞥了书鸿一眼。
书鸿一愣，扭头皱眉：“自然都不会。”
“那我害怕什么呢？”叶沾衣轻笑，上前几步，伸手捋了捋书鸿领口，熟络的仿若他们是亲姐妹似的。叶沾衣嘴角带着一抹轻笑，微微歪头看着书鸿，“你是不是害怕了？”
“我何惧之有！”书鸿翻了个白眼。
“当真不怕吗？那么，我们比试一番如何？”叶沾衣扫了书鸿一眼，冷笑。“若是输了，就滚出君山，如何？嗯？”
“滚出君山这话，你也说得出口？”将浅翠白羽几个买好的东西全部收进自己腰间包裹里的花不谢，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瞪了叶沾衣一眼。
叶沾衣看着花不谢冷笑：“不过是个靠着玉虚上仙在这儿逞威风的女人罢了，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多么厉害的角色吗？”
“咦？叶师姐这话，是说的自己吧？”花不谢笑了笑，“嗯，我也明白的，叶师姐是为了沐云辰沐山主叛离君山，背叛了一手调教自己的师父，这种不要脸的事儿，叶师姐应当做的十分熟悉了才是。”
花不谢刻意加重了叛离君山四个字，许多知道这段往事的人，都已经看了过来，看向叶沾衣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不屑。尤其是在七十二仙山集会后，七十二仙山中已经有了明确规定，对于叛离师门的人，没有几个人会对他们有好态度。
只是说起来，书鸿似乎也勉强算是玉峰山的叛离者。
只是书鸿当初，甚至连个外围弟子都不能算。
然而有些人，却是锱铢必较的，叶沾衣说不过花不谢，毕竟那是事实，转而将怒火引到了书鸿身上：“书鸿师妹从前不是喜欢跟在夏师兄身后的吗？怎么如今也成了君山的入室弟子，难道师妹这样的就不算是叛离师门了吗？”
“咦？叶沾衣你脑子里头都是王水吧？”阿笨疑惑地看着叶沾衣。
叶沾衣脸色变了变，瞪着阿笨：“你什么意思？一头猪也不过是抱了玉虚上仙的大腿才得以开了灵识，还真的以为自己了不得了？”
“啧啧，这个女人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吧，就算老子是抱大腿才能够开了灵识，那也比你连大腿都没得抱的要强吧？”阿笨瞥了叶沾衣一眼，“至于我说你脑子里头进了王水，那是因为……呵呵，全都腐蚀了啥都没有了啊，我其实就是在骂你没脑子啊，你没听出来吗？”
叶沾衣脸色涨红，指着阿笨道：“你们不过是欺负我一个人罢了，你们等着，我们灵虚山不会善罢甘休的。”
“啧啧，为了一个妞儿跟我们君山为敌，你们山主脑子里头也进了……”
花不谢猛地捂住了阿笨的嘴，冲着叶沾衣笑的十分无辜。
叶沾衣却已经变了脸色，抽出了背上背着的易水剑。
“妈呀，杀人啦。”
人群中有人呼喊。
“哎呦我滴个妈呀，咋就这么暴躁呢？一个长得挺俊的妞儿咋就这么暴躁呢？这都是啥玩意儿啊！”黑手抄着手靠在墙上念叨。
花不谢皱眉，看了书鸿一眼：“你先带着这几个外围弟子回去。”
“可是大师姐……”
“回去。”花不谢命令道。
书鸿咬了咬牙，点头。
便是真的打起来了，花不谢有玉虚上仙的无痕护身，慕容映瓷有长剑，云漠北有长鞭，唯有自己什么都没有，一身灵力，基本上全部献给了炼制丹药的伟大事业，这个时候，留在这儿，当真是拖后腿的。
想明白这个，书鸿也不再停留，转身拽着黑手就走。
“哎呦我滴妈呀你们这儿不兴男女授受不亲吗？”黑手有些奇怪地看着书鸿，顺带吸了吸鼻子。
书鸿皱眉，有些嫌弃：“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不知道你这么个壮汉还有这个讲究，等咱们回了君山，我去给你借四师兄的菜刀来，你把手剁了吧。”
“……”黑手抽了抽嘴角，终于闭了嘴。
白羽红着眼睛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问书鸿：“咱们就这么走了不会不好吧？”
“咱们不走才是不好。”书鸿没好气地白了白羽一眼。
就看到白羽眨了眨眼，眼圈似乎又红了几分。
书鸿觉得，白羽一定能够和程衍墨做好伙伴，这副性子……啧啧，到底怎么可能是个妖精呢？
不过很快，书鸿就没有工夫胡思乱想了。
即便是慕容映瓷和云漠北两个人抵抗着叶沾衣，叶沾衣却还是在错身之间，飞身至书鸿面前。
花不谢皱眉：“口出狂言的是我的阿笨，你去找我师妹做什么？”
“呵，你？”叶沾衣的剑尖抵在书鸿颈间，人却歪头冲着花不谢冷笑，“你的本事还不够我热身的，我和你打，岂不是自降身份？”
“说得好像你和我小师妹打就不自降身份了似的，书鸿拜进山门的时候，你都是什么修为了，难道自己一点数都没有吗？”花不谢皱眉，看着叶沾衣手里的剑，有些紧张。
叶沾衣却没有再理花不谢，只是看着书鸿微微皱眉：“你敢不敢跟我一较高下？”
“我说了，我没有什么不敢的。”书鸿撇了撇头，伸手推开叶沾衣的剑，“你说我输了就滚出君山，那么你呢？如果你输了呢？”
“我滚出去。”叶沾衣冷哼。
“噗——”书鸿却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似的，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你滚出去？叶沾衣，你不是早就滚出去了吗？”
“你！”叶沾衣有些恼怒地指着书鸿，却不得不承认，书鸿说的是对的。可难不成要让叶沾衣说滚出灵虚山？这根本……叶沾衣皱眉，突然笑了，书鸿这种半调子水平的人，能够炼丹也不过是当初蹭到了萧秋。也难怪如今慕容映瓷对待书鸿的态度那么奇怪，想来那些坊间传言也是真的。书鸿真正的水平是什么，根本就不好说。叶沾衣觉得，这个不好说，大概就是说的其实很低下。登时，叶沾衣便骄傲起来，挺着笔直的腰板，看着书鸿冷笑，“若我输了，就滚出灵虚山好了。”
“这倒不必，我还担心沐山主会来灭了我呢。”书鸿笑了笑，“君山和灵虚山一向不对付，没有必要为了你惹得沐山主有了对我们发难的理由。”
这句话说得好像是沐云辰挺在乎叶沾衣似的，虽然这句话的潜在意思就是叶沾衣你一定会输的，可是叶沾衣依旧觉得这句话挺好听的。叶沾衣地脸色也缓和了一些，看着书鸿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跪在师父面前，认错，顺手在扇自己几个耳光就更好了。”书鸿眯着眼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