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哑女珊瑚

南宫若思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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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说她失忆了?”我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赤冽心。

    “这是御医说的,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赤冽心好笑地看着我。

    “怪不得昨晚我和彩儿问什么她都一直摇头。”我恍然大悟道,“我还以为她不想告诉我们她的事呢。”

    我坐在秋千上,怅然道:“好可怜的女孩子,容貌尽毁,身中奇毒,无法言语,连先前的记忆也一并失去了。”

    “柔儿,为什么你总是在为别人的事情烦恼忧愁?”赤冽心冷不丁问道。

    “你就当我多管闲事好了。”我随便答了一句,站起身来。“我去看她。”

    来到房间,彩儿正在专心地喂失忆的女子喝粥。见我走进来,女子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我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示意她专心吃饭。

    经过昨夜,女子已经把我和彩儿当成了可依赖的人,对我们信任有加。不过,除了我们之外,她对任何人都充满了防备心。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彩儿和我决定继续照顾她,直到她愿意敞开心胸接纳其他人为止。

    当然,这个决议遭到了某人的坚决反对;用他的话说,我剥夺了他本来就少得可怜得与我相处的时间。对此,我嗤之以鼻,权当一阵风刮过,毫无痕迹。

    女子喝完了粥,向我招了招手。我连忙走过去,坐在床边。

    握住她的手,我轻声说道:“姑娘,你现在暂时不能说话,又记不起自己叫什么,我们也不能老是‘姑娘’‘姑娘’地叫你。我就擅作主张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女子温和地看着我,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抚掌笑道:“太好了。”立刻低下头,苦苦思索起来。

    良久,我一拍大腿:“有了!”

    “你来自于大海,就像大海送给我的礼物;海洋世界中,我最喜欢珊瑚了,我就叫你珊瑚好不好?”我一脸期待地望着女子说道。

    女子轻轻点了点头,眼中满是笑意,显然对这个名字很满意。

    “太好了,珊瑚。以后就由我和小柔来照顾你,你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了。”彩儿在一旁轻快地说道,但我分明看见她眼中的泪光。

    这日,阳光明媚,我和彩儿在宽敞的庭院中练习凌波舞。

    跳了几段后,我停下来,擦擦额头的汗珠,回头笑问弹琴的彩儿:“记下了吗?”

    彩儿兴奋地点了点头,“小柔,你来弹琴,我跳给你看好不好?”

    闻言,我立即头冒黑线,尴尬地笑道:“彩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弹琴的水平,简直是狗肉上不得席。”

    彩儿沮丧地撅着嘴,嫌弃地看着我。“说得也是啊。看来我们得请个琴师了。”

    我闷闷地坐下来,心不在焉地想着去哪里找个琴师。

    突然间,一抹亮丽的橙色映入眼帘,我抬起头,开心地朝来人招了招手:“珊瑚,快过来。”珊瑚手捧玉壶,笑吟吟地向我们走了过来。我用赞赏的目光将珊瑚仔细打量了一番,得意地冲彩儿笑道:“怎么样?我就说珊瑚皮肤白嫩,气质又好,穿色彩明快的衣服绝对没错吧。”

    彩儿含笑点头道:“不错,珊瑚这样打扮,确实很漂亮。”

    此时的珊瑚,明眸含笑,柳眉弯弯,身材窈窕,乌发如瀑,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戴在脸上的同色面纱,不但无损她的美感,反而更为她增添了几丝神秘的气韵。

    我忍不住打趣道:“珊瑚,你这么一打扮,把我们都比下去了呢。”珊瑚敛唇轻笑,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我想,若不是她的伤口刚刚愈合,不能有太大的肌肉牵动,她一定会笑得比我还夸张。

    放下玉壶,珊瑚走到石桌旁坐下,提起笔,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你们在烦恼什么?

    彩儿不满地瞥了我一眼,说道:“我想练习一下凌波舞,可是有人琴艺欠佳。我们正烦恼到哪找一个合适的琴师呢。”

    珊瑚轻笼柳眉,想了一下,在纸上写道:我可以试一下吗?

    我和彩儿惊喜地对视了一眼。是啊,既然珊瑚识文断字,说不定是位千金大小姐呢。

    其时日中偏午,热气氤氲,我和彩儿靠着花架微闭双目,侧耳聆听。轻快舒缓的乐曲自珊瑚手底自然写意地流泻而出,如光芒万丈的天使,在我们周围迎风而舞。

    琴声渐息,庭院归于沉寂,珊瑚站起身,微笑着凝望我们。一片小小的紫藤花随风而下,伏于她的肩头,风动花香,难描难画。

    我不禁热切地鼓掌道:“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我想,我们不用另觅琴师了。”彩儿笑逐颜开地走过来,拉起珊瑚的手。珊瑚也激动地望着我们,眼角一片湿润。

    夕阳西下,整个太子府笼罩在一层朦胧的暮光里,温馨暖昧。

    珊瑚是个音乐天赋极强的女孩子,短短一个下午已经熟练地掌握了凌波舞乐曲的曲调,还能随机应变地作出合适的调整。彩儿和她两个人一动一静,一弹一跳,配合得极是默契。反倒是我这个师傅闲在一旁,成了陪衬物了。

    一曲舞罢,两人相携而来,坐在我身旁。

    我假装生气地说道:“哼,你们俩倒玩得开心,完全把我抛诸脑后了。”“怎么会呢,”彩儿边逗我说话,边示意珊瑚给我添茶。

    “这舞和曲可都是你教的,没有你,我们哪来这么美妙的乐曲舞曲赏玩呢。”

    “这还差不多,”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算你们俩有良心。”

    喝了一口香气扑鼻的玫瑰花茶,我神色肃然地开口道:“好了,现在我们来谈正事。”

    “什么正事?”见我突然正襟危坐,彩儿不自觉地看了眼珊瑚,沉声道。

    “我发现虽然珊瑚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但她之前所拥有的技艺并没有消失。我猜,珊瑚并没有完全遗忘过去的事情,只是由于毒素影响了她的神经系统,她不能完整清晰地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罢了。”“小柔,你说得我能理解。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彩儿急切地问道。

    “第一,我们要尽快找到解药,尽快让珊瑚开口说话;第二,我们要细心观察,看看哪些细节有助于刺激她恢复记忆。”说着转头看向凝视着我们,一语不发的珊瑚。

    “珊瑚,你现在是不是经常会梦到一些残缺的片段,醒来后还会头疼?”珊瑚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宽慰她道:“这是个好现象,别担心。如果你哪天想起点什么,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

    珊瑚点点头,提笔写道:谢谢你们,我会努力的。

    忽然间,一阵莫名的阴风袭来,我忍不住抖了抖肩膀,心头一阵恶寒。正想报怨这鬼天气,就听彩儿细声道:“殿下,王爷。”

    我疑惑地抬头看去。好家伙,黑白无常来索命了,怪不得天地变色。黑无常神情冰冷,一看就非善类;白无常别扭地盯着我,眼里射出露骨的不满神色。

    我悄悄地朝白无常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到旁边说话。白无常自鼻孔中哼了一声,刻意忽略我的眼色,继续纹丝不动地站着。

    小样,还跟我记仇了,不就是忙着照顾珊瑚,忽略了你吗?不理我拉倒,我落个清净!

    黑无常冷眼看了看我,继而将目光投向珊瑚。

    “她就是你救回来的女人?”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心想,不愧是亲兄弟,一样的扑克脸,一样的冰力十足,不知他们的娘亲十月怀胎时有没有被冻成冰块。

    黑无常旁若无人地走到珊瑚面前,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看珊瑚皱着眉的样子就知道那滋味一定不好受。

    片刻后,黑无常放下珊瑚的手腕,皱眉喃喃自语:“夺魄?”

    我好奇地接道:“夺魄是什么?”

    黑无常眼神凌厉地瞪了我一眼,人随影动,顷刻间挪到了白无常面前,面无表情地俯在白无常耳边说了几句话,随即轻点足尖,卷起一阵狂风,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我拂去肩上的树叶,无奈地耸耸肩。唉,高手就是爱显摆,永远都是把潇洒留给自己,把垃圾留给别人。

    转身大步走到还在凝神思考的白无常身边,我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喂,你哥哥走了,你还在这干什么?今天的阳光很毒,小心你魂飞魄散哦。”

    “关盼柔,你皮又痒痒了是不是?”白无常凶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哦,你能听懂人话啊,我还以为你被你的黑大哥同化了呢。还好还好。”我故作庆幸地拍了拍胸脯,冲他眨了眨眼睛。

    见他铁青着脸,一脸山雨欲来的架势,我赶紧转移话题。

    “啊,对了,刚才那位王爷哥哥说的‘夺魄’是什么玩意儿?”

    白无常飘,哦不,是赤冽心走到我身边坐下,语气凝重地说道:“夺魄,当今世上最毒辣的慢性毒药。中毒之人会在头两个月里失语,失忆;接下来的两个月会失聪;紧接着会失明;最后会全身瘫痪,毫无知觉。”

    我惊讶道:“那不就成植物人了?”

    赤冽心点了点头。“你的比喻很形象,就和植物一模一样。”

    我暗自庆幸道,幸好彩儿把珊瑚带走了,不然让她听到这话,不吓晕才怪。

    “你放心,皇宫里的药材多得是,御医已经着手配制解药。最慢四十天,一定能将你的珊瑚医好。”

    见我脸色阴晴不定,赤冽心连忙安慰我。

    我仰起脸,冲他笑道:“赤冽心,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

    “你没发烧吧?突然跟我这么客气。”赤冽心学着我的语气说道,还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额头。

    “你才发烧了呢。”我没好气地拿下他的毛毛爪。这人就是个受虐狂,对他客气他还浑身不自在。

    “走啦,去听戏。你请客!”我站起身,白了一眼莫名其妙傻笑的赤冽心,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被落日的余晖笼罩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