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萧殊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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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肃颔首,便要扶住我往外走,“公主,您留在这里会干扰大王的,属下带您离开这里。”

    鬼面阴测测地笑着,“离开?我可没说让你们离开啊,想离开,可得问问我同不同意!”话完便持剑攻来,整个人显得漫不经心,似乎不把慕醉放在眼里,但她的目光一直紧盯着我,恨不得置我于死地,我知道,那是因为慕清。

    一直不清楚慕醉的功力有多高,现在才发现,若是我身体调养好了,与他相比,不相上下,显然鬼面并不是要杀了我们,只是在为宫中的人拖延时间,当然如果慕醉能死在这里,他们便更加如意了。

    我看着慕醉无法捉摸的招式,整个人有些头晕目眩,倚在窗边,但是我一定没有看错,卓暧被人挟持着往这边走来,“袁肃,去救……卓姑娘。”果然是招式不在新,有用就行。

    “可是公主您……”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常年跟在慕醉身边的袁肃,并不像安远那般看不清是非对错,总算是我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

    “卓暧是……是他的……他的软肋,快去!”我推了他一把,左臂上的伤口有渗出一股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连空气中似乎都带着血腥味。头虽然晕着,但我相信,卓暧一直在周旋,挟持的那人根本不敢伤到卓暧,袁肃连卓暧的衣角都未曾碰到,这么下去,我几乎不敢想象战场上的一幕,是不是会重演一遍!

    “烈夙王好好看看,您的心上人可是被刀架着呢,怎么还在这儿打着呢?”鬼面已是支撑不下去,气息开始紊乱,堪堪避过慕醉一道掌风。

    慕醉瞟了一眼一旁的卓暧,随之又看了一眼我,咬牙继续跟鬼面缠在一起,“袁肃,吧怡蓉立刻救下来!”

    看来感情果然让人分不清是非,袁肃碰都碰不到她,何谈什么救下她?

    “衒胥……衒胥,救我!”卓暧一脸惊恐,整个人显得害怕至极。

    呵,害怕?左臂都快失去知觉了,咬着唇刺激着自己不能晕过去,紧张地盯着慕醉的身影,眼见着慕醉便要杀了鬼面,却突地被一把药粉撒中,下毒?心抖得一凛,看着慕醉的面色没有什么变化,才略略放下心。

    “啊!”耳边传来卓暧的惊呼声,看着卓暧的颈边一道明显的红痕,还真是会演,这是假戏真做么?“衒胥,救我!”

    鬼面快速地避过慕醉,伸手擒住卓暧,略显气喘地说着:“你再动一步,我便杀了她!”

    我蓦地抓紧了帕子,浸透了血,“慕醉……”

    “放了她,本王留你一个全尸。”慕醉整个人显得戾气无比,负着手一步步往卓暧那边走去,“袁肃,先送公主回宫。”

    “慢着,我可以放了你的心上人,不过——”鬼面的目光在茶馆中转了一圈,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要她!”

    慕醉顺着她的目光看着我,眼眸中的戾气有一瞬似乎是消失了,但又似乎是我的错觉,下一瞬,他的话几乎将我打入了十八层地狱,“本王同意。”说完便转了头不再看我。

    在场的暗卫几乎是愣在原地,袁肃沉声道:“大王,你确定要用公主去换卓姑娘?”袁肃看着我的目光掺杂着怜悯、同情,也许还有一丝的敬佩,“大王,你确定?”

    “本王不想再说第二遍,慕诗雪,过去!”

    手中的帕子黏腻无比,我止不住的头晕,他不会这么做的,不会的,不会的,“慕醉,不要,不要……”你这样,真的会毁了在我心里惊才风逸的男子的,你这样,让我怎么办?

    “慕诗雪,过去!”慕醉的声音似乎已经听不进去了,只有他的背影立在那里。

    我几乎是一步变作三步的往那边挪着,头越来越晕,狠狠地掐了一把左臂上的伤口,才让我清醒了一些,擦肩而过的时候,我轻声道:“慕醉,你成功了,成功了。”成功地毁掉了那个在我心底的男子,成功地让我的心衰老了。

    鬼面狠狠地瞪着我,等我到了她的面前,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我拖过去掐住,甩手放了卓暧,看着卓暧被慕醉搂在怀里,突然间觉得这么多年来我做了这么多事,其实是个傻子,彻头彻尾的傻子。

    隐隐约约听见慕醉让袁肃将卓暧送回宫的命令,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似乎是慕醉留下来了,不过留下来做什么,难道要看着我被鬼面挟持着,折磨致死?

    那抹红裙终于消失在视线里,想着慕醉让她先走了,却留下来看着我,呵呵,慕醉的脑子一定是坏了,怎么不赶紧护送卓暧回宫呢?

    慕醉变那么站在那里不动,不过,这浑身的威压,还真是让我有些恶心,喉间的一抹腥甜没忍住,顺着嘴角留下来,滴在早已被染红的裙摆上,看不出一点差别。

    右手间的银针滑出袖中,鬼面一定要死,不为慕醉,她也要死!看着鬼面有些错愕的眼神,我不禁笑了出来,却牵动了被慕醉压迫的内息,腹部一阵抽疼,摔在地上。随之倒下的,还有鬼面的身体,淬了至毒的鹤顶红,幸好出宫前放在袖中,不然今天,影阁阁主死在茶馆的消息一定会让人觉得可笑至极。

    “诗雪,诗雪,”慕醉收回那身威压,抱着几近昏迷的我,“别睡,本王带你回宫。”

    “不要,我不要……回宫。”我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任他抱着我往外走,却遇到了另一人,那个临水楼的——珍娘,我的整个身体都已经麻木,晕晕乎乎的靠着慕醉。

    醒过来时,睡在一间房里,幽静整洁,动了动左手,疼得我脸都快抽搐了,伤口已经被处理过,按时上药,小心休养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至于能不能像以前那般灵活,我不知道。

    下了床,推开门,一阵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临水楼!

    我在临水楼,那慕醉呢,他在哪里?慢慢地往前挪着,在转角处,才发现珍娘的身影,前面的那个,应该是临水楼楼主了吧,看上去,约莫二十有六的样子。

    “慕醉呢?”喘了喘气,轻声问道,相信以他们俩的功力,是能够听到的。

    “公主已经醒了么?大王他……”珍娘犹犹豫豫地不敢讲,而一旁的那人面上覆着面具,看不清表情,难道……

    我快步走上前,“他怎么样了?人在哪里?”此时此刻,似乎忘记了慕醉之前舍我救她的事,我只想知道,他在哪里。

    “大王中了……中了春药,药性霸道,这个……”珍娘一跺脚,“算了,我告诉你吧,他在前面那间房里,已经熬了一天一夜了,再不解药……”

    我咬着下唇,往前面那间屋里走去,在推门时却被珍娘挡住了。

    “那个,他不允许人进去,公主您……”

    我用完好的右手推开她,一把推开了门。看着里面的情景,我差点眼泪掉下来,那样骄傲的人,却……“多谢珍娘了,下面便无需你们操心了。”关上门,一步一步地往床边走去,“慕醉,慕醉……”他整个人被制住了穴道,又用铁索扣住了自己,这是在防止自己忍不住么?把了脉才知晓鬼面的药混了合欢散、唯舞散,除了……之外,别无他法。

    “诗雪……诗雪,”他的神智已经快要被吞蚀尽了,双目赤红的样子,比起平日里冷冰冰地,多了凡尘俗世的味道。

    我解开铁链,咬牙又解开了他的穴道,原本苦苦压抑的药性散开,慕醉的眸子愈发的赤红,被他一把扯住压在身下,突如其来的重量牵到了伤口。近乎发泄的吻让我觉得唇瓣生疼:“慕醉,轻点儿……”含糊不清的话语,他此刻哪里听得进去。我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不让他碰我,他顿住动作,看了我一眼,一声轻叹溢出唇:“雪儿……”

    趁我愣神间,上好的蚕丝袍子便撕裂在他手上,我畏冷地缩了缩,却在下一瞬睁圆了眸子:“疼……”撕裂般的疼痛让我一口咬在他胸口,眼泪迅速地聚集在眼中,身子抖得厉害,而我的疼痛却并未让他有丝毫的停顿,简直让我疼到了骨子里。何来医书上所谓的“鱼水之欢”?

    不知道他发泄了多少次才停下,我趴在床榻上,连一丝力气都没有,空气中的味道让人一眼就看出适才发生了什么。不过是一场欢爱,不,不是,我无欢,他无爱,仅仅是他的一场发泄,所以那一声“雪儿”,让我不禁怀疑只是我长久以来的臆测,实则——什么都不存在。服了一粒碧灵丹,略毁了些许力气,下床往一边走去,看着那宽阔的水池,撑着虚软的身子下水,温暖的水舒缓了一丝丝的不适。泡了一会儿,才起身拭去身上的水珠。铜镜离得那个女子,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青青紫紫的掐痕,看上去分外恐怖。扯过屏风上那件崭新的袍子,裹住了自己,才拧了绢布给他擦着身子,把脉后得知他药性已散,没什么大碍,我才略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