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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pandora的案子还在继续进行，第一次会议之后，第二次会议的时间也很快敲定。
梁菲菲提出了新的构思，但依旧被否决，而尼克贝纳这边，现在主推舒姝的方案。
经过陆禛彦修改的策划看起来更加精致完美了，所有人看完都赞不绝口，只有莫梵笑了笑，什么都没说。最后决议的时候，舒姝拿到了全票通过。
由此，她算是正式加入了pandora的案子。
会议结束后，舒姝留在会议室整理材料，莫梵迈了小步，走到她身边，“是陆禛彦写的吧？”她只有在外人面前才会喊他陆少或者陆总。
舒姝怔了怔，眼前的女人可是跟着陆禛彦工作了好几年的人，对他的写作方式和习惯一定是一清二楚的，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呢。于是，她小脸微红，难为情地问：“很明显吗？”
她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陆禛彦明明说了只有几个小问题要修改，可是，她前前后后改了数十次都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最后终于惹怒了陆禛彦，他干脆自己动手写了一份。虽然整体构思和流程都没变，但是不知怎么的让人一看起来，就觉得这是高档品，而她那份……咳咳，就不说了。
“他从来不帮人做这些，带我的时候都没做过。”莫梵说话的时候带着调笑，隐隐的竟然好似也有些嫉妒和羡慕，“果然还是爱情比较伟大。”
“我和他没什么的。”舒姝讷讷地解释。
“我真搞不懂你们俩。”莫梵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明明看起来郎有情妾有意，可是两个人都要故意装作很生分，如果不是她跟了他那么多年，大概也会被蒙骗过去吧。
舒姝扬了扬头，对莫梵傻傻笑了一下。
“算了算了。”莫梵见她装傻，说完这句话就推开会议室的门，踩着高跟鞋走了。
舒姝低垂着头拨弄着手上的纸页，一不小心便划伤了手指，细长的口子慢慢渗出了殷红。她叹了口气，其实也不疼，可偏偏就多了那么一道痕迹，让人无法忽略，就像横在她和陆禛彦之间的五年。时间将疼痛冲淡，她现在甚至可以自然地面对他，把他当作一个久未相逢的朋友。只是当初年少的心结始终搁在两人之间，如同一层透明的玻璃，无法穿越。
其实，不单单是莫梵，连她自己也越来越搞不懂她和陆禛彦的关系。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就像是太阳，不断地发光发热，让她不自觉地想要一点一点靠近，结果变得越来越依赖他，可是她又无法再打开心门接受他。而他对她愈加纵容，甚至对她比五年前更好，但却也不去界定什么。
两个人的关系好像模糊，却只是上司与下属，没有约会，也没有多余的联络。好似清楚，却又比上司和下属多了些什么，仿佛一杯没装满的水，晃晃荡荡也不知满到何处。
舒姝将最后的几份资料叠一叠，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去。
刚坐下，桌上的电话就响了，是内线，她接起来，“喂。”
“准备一下，晚上和我去吃饭。”陆禛彦淡淡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舒姝愣了愣，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好。”
“下班我送你回去，换身衣服。”陆禛彦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不用太隆重。”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她不想麻烦他。
“你没有车，下班时间是堵车高峰，等你打到车回到家再出门，我们估计可以吃宵夜了。”陆禛彦难得幽默地说。
“好吧。”她只好答应下来。
五点的时候，陆禛彦分秒不差地走到舒姝桌前敲了敲。
“再给我两分钟。”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和瑞悦那边沟通完，然后关了机。
两人坐电梯直接到了地下车库，陆禛彦开着车子驶向她家。
“为什么不买车？”堵车厉害的时候，陆禛彦似是闲着无聊，和她聊起来。
“不会开，买了也浪费。”舒姝一连换了几个电台，终于找到一个音乐频道。
“那为什么不学？现在没有车，应该很不方便。”他难得有兴趣搭别人的话。
“我害怕开车。”她蹙了蹙眉。
“害怕开车，却不怕坐车？”
“不是不怕，而是不得不。我总不能走路或者坐飞机去上班吧。”她觉得这是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你难道不会对什么东西有恐惧感吗？”
“有。”前面的车子终于开动起来，他踩下油门，车子稳稳地向前行驶。
“什么？”她好奇地回头看他。
“飞机。”
……
这次的饭局据说是请一位国际大牌的公关部门负责人吃饭，这人和陆禛彦在美国曾有过几面之缘，所以这次他来到中国度假，陆禛彦就热情地提出要招待他。
“hi，jony！”陆禛彦站起来迎接走入包厢的男人。
舒姝也面带笑容地迎接他，这是一个可爱的小老头，头上带着一顶渔夫帽，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衫，外面搭了一件蓝色条纹开衫。见到他们后，他脱下了帽子。
“你好，陆禛彦。”jony的中文说得不太标准，但是却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极为认真，“入乡随俗，请你和我说中文。”
陆禛彦笑了笑，答应下来。
“你好，我是舒姝。”舒姝字正腔圆地和jony打招呼。
“你好，美丽的小姐。我叫做jony。”jony亲切地对她点点头。
入席后，一道道菜很快就上齐了。
jony却迟迟没有动筷子，舒姝招呼他，“jony不用客气，这些都是a市的特色菜，你尝尝看。”
“在美国，女主人要先动叉子，客人才可以吃。”jony绅士地对她解释。
“呃……”其实她根本不是女主人，所以不需要注意这些礼节。
但是，陆禛彦已经将筷子递到了她手里，略带笑意，语气柔和地劝她，“jony是个很注重细节的人。”
他的眼睛像是黑色丝绒般的夜空，闪烁着璀璨的星辰，微微扬起的嘴角带来一阵暖意，现在的他很看起来放松，完全不像工作的时候那样严肃，而像是真正地在和一位朋友轻松地吃饭。
舒姝被他感染，原本的紧张情绪也在此刻舒缓下来，她顺从地接下筷子，一边吃一边和jony聊起来。
jony的筷子用得还不太好，在他和陆禛彦说话的时候，她轻声招来服务员为他添上勺子和叉子。看了一眼桌上的菜，所幸今天陆禛彦点的菜都还可以用上叉、勺。
服务员把勺子和叉子放在jony手边时，他抬头看了一眼舒姝，然后竖起大拇指称赞她是一位细心的好姑娘。
舒姝朝他笑了笑。
一顿饭下来，舒姝和jony已经完全没有了陌生感，两人甚至还可以开开小玩笑。她十分喜欢这个幽默又绅士的小老头。jony说她很像他的女儿，所以对她格外亲切，最后告别时还还依依不舍地拥抱了她。
送舒姝回家的时候，陆禛彦状似随意地问她，“你觉得jony怎么样？”
“jony很可爱，相处起来感觉很轻松，”舒姝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有些抱怨地说，“就是太轻松，不知不觉边聊边吃，都撑到了。”
陆禛彦看着她的动作，不禁逗她，“是有些圆了。”
舒姝娇嗔地瞪他一眼，琉璃般的眸子比星光还要灿烂。
“jony过几天要到杭州去，你想一起去玩吗？”陆禛彦目视前方，淡然地说。
“去杭州？可是工作怎么办，还有pandora的案子呢？”舒姝有些诧异，最近的案子虽然少了很多，但是应该也抽不出空去玩吧？
“pandora的案子年后就正式开始海选了，春节也放不了假，就当提前给你补假了。”陆禛彦在她家楼下停下，眼底一片清明沉静，“要去吗？”
“整个创意部都去吗？”舒姝歪了头疑问地看他，总不可能就她一个人放假吧。
陆禛彦若有所思地想了两秒，点点头说：“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