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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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午饭的时候,顾抗和落凡讨论组建五行战队的事,诚如楚翘所言,两人都不容易找到合作伙伴。顾抗稍好一些,放出风声,他的队伍里有乾坤灵体承载者殷摘凡,感兴趣的人其实不少,但要么是高年级缺人的队伍——毕业离校带来的真空效应,要么是低年级法力徘徊在中下游者,个个不合心意。落凡最惨,几乎无人搭理,避之如遇瘟神,连谢恪、谢恒两个小表兄都委婉表达他极具世界第一拉拉队长的潜质。

    落凡没把鼻子气歪,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亏得当他们是亲人,关键时刻便如情人,用完爽完,绝不带回家扶正,于是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小堂兄身上。他似乎清楚说服楚翘难度不小,也不催促摘凡,学校规定,参赛队伍报名截止日为十月的最后一天,有的是时间。为了不辜负信任,摘凡和楚翘秘密组队的消息,他就当不知道一样,三缄其口,对谁也不张扬。

    顾抗说:“客观讲,你家阿紫确实不招人待见,不能怪哼哼不讲情面。就像你得了传染病,家里人防着躲着,他们有错吗?”

    落凡说:“就像个屁,阿紫的羽毛遇水才有毒,跟传染病一样么!”

    摘凡问:“万一它流汗呢?”

    落凡说:“空中飞行,风一吹就干了。”

    摘凡又问:“万一碰到下雨天呢?”

    落凡说:“鸟鞍附有强力‘防雨咒’,在云层里穿行也不沾染水蒸气,防护够严密了吧!”

    顾抗说:“还是不行,大家有心理阴影,特别是鸟儿,大脑简单,思想单纯,比人更难克服心理障碍。哼哼的绿珠和你家阿紫认识那么多年了,迄今为止,忌惮戒备之心有过改变吗?何况阿紫脾气暴躁,虽然不曾攻击人类,毒死的鸟儿可不在少数,拿贝贝家说,不就有两头鹤惨死在它的毒爪之下?”

    摘凡立刻瞪眼问:“对了,差点忘记找你算这笔账,为什么指使阿紫杀害我家的鹤?”

    “不是我指使的!”落凡委屈万分,“你家的鹤装清高,不肯跟它做朋友,它生气了……”

    摘凡不解:“不是你指使的,干嘛承认是你指使的?”

    “他怕外界认为阿紫不可控,告到法院,法官会判罚没收世上仅有的一头大型变异鸩鸟。”顾抗说,“这些年你为它背了不少黑锅吧?”

    落凡迟疑片刻,轻轻点头,“它是我的命根子,你俩如果不替我保密,别怪我心狠手辣……”

    “你这人——”顾抗收拾碗筷,拍案而起,“好好说话拜托我们一下会死么,就知道威胁,爷吃你这套?!”

    “人家是小弱受,严重缺乏安全感嘛。”落凡变脸撒娇,嗲兮兮的,“顾爷……”

    “行了行了,爷怕你!”顾抗汗毛孔直立,作抖筛子状,“不害死爷的傻鸟,咱们哥俩好,否则别怪爷杀鸟拔毛做成下酒菜,鸩肉不但无毒,还是美味哦。先走一步,四年级有个队伍缺两人,约好饭后详谈。形势大大不妙哇,但凡厉害一点的队,骨干分子个个不愿跳槽,不能按原计划搭配最强人手了。”

    落凡目送他的背影没入人群,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哥,我真的很想和大家一起玩……”

    “上初级学校时,你没跟人组过队吗?”摘凡摸摸肚皮,学校伙食真不赖,全自助餐形式,肉食、蔬菜、水果、饮料,要多丰富有多丰富,顿顿吃得好饱。

    “法律禁止未成年人打空战,初级学校都是打陆战,不骑坐骑。”落凡喝光最后一口风露饮,“不过,大家都偷偷学练空战,平面式陆战哪能和立体化空战相提并论,又惊险又刺激,阵型变化、战术变化数不胜数。”

    摘凡遥想桓亮与魔斗士一场大战,萧人龙布阵,或横或竖,或倾或斜,的确比陆战精彩百倍。

    “哥,只要你肯带我玩,叫干啥干啥。”落凡握住他的两只手,上下使劲摇晃,“失足少年改过迁善的重担落到你肩上了,努力啊,拯救他,让他学好吧!”

    摘凡好想哭,觉得今天最大的收获是小堂弟并不如传闻中那样坏,虽然也蛮坏的,趁火打劫的本事以一当十。

    下午去祝由科睡觉,冥想天地之灵化成水珠,倾盆大雨一般砸进灵池,池水平滑如镜,微澜不起,涟漪不生。池面从原来的圆形变得有些许人形轮廓,等到和池底的灵体模样完全相同,洗灵即告大功圆满。此后灵力每增长一分,晚上睡觉便洗一次,间隔三五日,亦或十天半个月,全看自己安排了。

    摘凡心下欢喜,倏地从梦中醒转,尚未睁眼,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和师父说话。

    “我实在受不了,天天瘸着腿,影响训练,影响工作。孙瘦竹那混蛋还特别不长脑子,发动全大队的人搞送温暖活动,一会儿这个来问怎么受的伤啊,一会儿那个来问怎么这么严重啊,编谎话儿都费劲……”

    是萧人龙!

    摘凡假寐,奇怪他跑这儿来干嘛,孙瘦竹该不会是攻击自己的瘦竹竿吧,人如其名,还挺形象。

    “教授,帮帮我吧,长生岛上,属您的医术最高明。”

    姬良玉微澜不惊的嗓音慢悠悠响起。

    “你给膝盖下‘金刚咒’,跪断一万个搓衣板都不会受伤。”

    “不行啊教授,媳妇如果发现我作弊,琳琅镇的搓衣板非缺货不可。”

    姬良玉轻笑。

    “恶婆娘。”

    “可不是嘛,我现在跪断三个了,每断一个养几天伤,伤好继续跪,还差七个……”

    “唉,堂堂男子汉,怕老婆怕成这样,愿打愿挨,倒叫人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好吧,我赠你特制五蛊再生膏,覆在伤处,半小时痊愈。”

    萧人龙大喜,没口子道谢。

    摘凡偷笑不止,跪断搓衣板可不简单,骨头要硬,力量要大,常人跪十年也无济于事,萧人龙天赋异禀,委实可敬可畏。

    “不过,药膏给你之前,你得先为我释心中之疑。”

    “啊,您有什么问题?”

    “你怎么换防到长生岛来了?”

    “正常调动啊,兵部辖下两大精锐魔斗士兵团,前锋营专事军务,骁骑营除军务外兼管地方安全,我们经常在各个地区轮换的。”

    “长生岛常住人口十万,绝大多数聚居于琳琅镇,用得着派一个飞行大队驻守?我记得此前驻军一直是一个飞行中队吧。”

    萧人龙不吭声,前面说漏嘴,不小心道出军事机密,未料姬良玉心细如发,一下子听出蹊跷。

    骁骑营约有官兵一万人,下设四个飞行联队,每个联队统领五个飞行大队,每个大队配备十个飞行中队,每个中队又由十个飞行小队组成,每小队五人,即为最小作战单元五行战队。一座仅有五十人驻军的小岛,突然增兵至五百人,未免异乎寻常。

    “长生结界升为二级,解除之日遥遥无期,数十年没有遇到这种状况。告诉我,岛上究竟发生什么大事了?”

    摘凡一听“大事”二字,立时竖起敏感神经,哥哥所调查的“大事”会不会与此有关?

    “对不起,教授,这个……我不方便说,您别问了好不好?”

    “不说是吧,回去接茬享受送温暖活动。其实蛮不错的,一边被女人欺负,一边被男人爱护,正好搅基,甩掉恶婆娘。”

    萧人龙哭丧着脸,未婚妻谢悦放弃奢华的贵族小姐生活,甘愿上长生岛做随军家属吃苦,有个重要目的便是防他搅基。甭说他对男人毫无兴趣,即便有那么一点半点,单凭未婚妻大人情深意重,严防死守到就差给他穿贞操裤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呐。

    摘凡越发好笑,萧人龙仪表堂堂,东晋南北朝望族兰陵萧氏之后,南齐、南梁萧氏皇族子孙,爷爷萧自远现为桃源最高玄学研究机构国子监掌门人,高门士族,家财万贯,条件何等优越,无怪乎谢恒的姐姐独霸欲炽烈。

    萧人龙万般无奈,寻思片刻,觉得也不是重要的绝密军机,便说:“我只是中队长,奉命行事,哪晓得发生什么大事。上头要求我们加强安防,严格执法,监视妖族的一举一动,遇到可疑情报及时汇报。殷摘凡回归后,关于‘三灵汇聚,灭顶之灾即将降临’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我想兵部大概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外松内紧,以防妖族再起祸端。”

    “凭妖族现在的境遇,至于防妖甚于防川?”姬良玉轻喟。

    萧人龙说:“我也想不通,术士之难,自开国之日起便是妖族作乱,千年争斗不息。可是五十七年前,咱们大获全胜,彻底铲除了这颗毒瘤,怎么还会有灭顶之灾?”

    姬良玉说:“相信末日预言的人,大多对现实生活不满,渴望重新洗牌。让他们信好了,谣言止于真相。”

    桃源妖族是一群非常诡异的活死人物种,借助一门邪恶的“十邪散魂咒”杀死正常人类,然后在三日之内,注入妖人之血,辅以神秘祈祷仪式,帮助死者复活重生,重生后的活死人可获得寿达千岁乃至永生不灭的妖灵之体,所以又叫尸族。被复活的如果是术士,称为巫妖,如果是凡人则为僵尸。

    妖族原本是桃源的实际统治者,三圣祖到来后,领导原住民反抗压迫,沉重打击了他们的势力。经过死而复生的洗礼,妖人失去生育能力,维系族群发展壮大的方式只有靠转化人类,于是躲在暗处积蓄力量,一待羽翼丰满,伺机发起挑衅,誓要夺回灵界主宰权。一百五十七年前,妖后风散花拿出全部家底,起兵二十万,发动千载以降最强反扑,一仗足足打了一百年,史称“百年降妖战争”。桃源腥风血雨,满目疮痍,术士们一度失去政权,沦为妖族奴隶,直到张玄机横空出世,殚尽竭虑发明五行八阵,才终于迎来久违的春天。魔斗士空中战团与武斗士地面部队通力协作,大举反攻,势如破竹,不但反败为胜,而且将包括妖后在内的百余名元凶巨恶,集体封印于西区云梦大泽。妖族元气大伤,仅剩万余族人,皆是性情温和,临阵倒戈帮助过术士的友好人士,获准融入术士社会,永世不再为恶。

    萧人龙道出增兵目的,似乎是兵部防患于未然的举措,姬良玉于是不再为难,说道:“算你乖,药膏拿去,以后记得常来看我,毕业这么久了,你说你来过几次啊,亏我当初最疼你……”

    萧人龙暗道惭愧,军旅繁忙,未婚妻大人又是个难伺候的主儿,加上长生岛漂泊无依,四处流浪,始终找不到合适机会。他是男子汉大丈夫,不给自己找借口,当下诚恳致歉。

    姬良玉妙悟“微澜不惊”洗灵*,将自身灵质改造为通天之灵,逐渐遏止了先天早衰症恶化,生命暂保无虞,然而终究是位重病患者,萧人龙不便长时间打搅,恭敬告退。

    摘凡迅速从地上爬起,睡在姬良玉卧榻一侧的屏风后,萧人龙并未发现有人窃听,三言两语向师父叙完练功心得,匆匆作别,回宿舍找落凡商议。

    落凡对大事不大事的不感兴趣,只关注五蛊再生膏,凤目放光,激动地说:“她精通巫蛊术!很少有人下功夫钻研的学问,礼部制定的众多法师证书中,巫蛊师历来鲜有人申请,学校也不开相应课程。”

    摘凡说:“我师父还懂降头术呢,有大降术师证书。”

    “那也是学校不开的课程……”落凡馋涎欲滴,“我要拜她为师!好哥哥,为我引荐引荐,说说好话嘛。”

    “看你表现!”摘凡白了他一眼,心说小子兴趣爱好奇特,搞不好在上古巫学和丹药学上拥有过人天赋。

    次日周四,迎来第一堂丹药学课,荆州院院长何弃疗笑眯眯登上讲台,开讲前特意盯着摘凡看了一小会儿,眯眯眼里似乎暗藏针芒。

    摘凡蓦地惊悚,一个古怪念头闪入脑海:他知道自己盗走奠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