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运气不好的男人

恋人未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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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人与狼的恶战终是没能避免。

    当狼群的数量超过十只的时候,狼群便向人类发起了攻击。不同于猴群那种不知所谓的胡乱攻击,狼群的目标十分明确,每一次扑杀、每一下抓咬都奔着人类的致命处袭去。彼此间更有掩护配合,在一部分狼牵制人类强者的同时,另一部分狼便趁虚而入,试图袭击队伍中间的奴隶和坐骑。

    虽然狼群的数量一共也不到二十只,比能够战斗的护卫数量还要少,但护卫们的顾忌太多,又要看顾车队又要保护自己,而狼群却个个都像红了眼似的,不要命地想要在护卫组成的人墙上撕开一个缺口,掠走后面的坐骑和奴隶。

    绯戚有铁面保护,从头到尾都有惊无险,但其他人就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了。一个男奴隶试图在主人面前表现自己的武勇,结果却被一直埋伏在后方的野狼拖出人墙,活活咬死。还有几个被吓傻的奴隶也被偷袭的野狼伤到,只是及时被护卫们救下,伤势都不严重。

    因数量上本就占有优势,护卫们的实力也不容小觑,这场恶战最终以人类的胜利而告终。但战斗结束,点数地上狼尸的时候,阿黛尔的一个手下却因为大意而被濒死的野狼咬断了手臂,让人类的重伤员又增加了一名。

    “不太对劲。”阿黛尔走到铁面身边,“森林的狼群一般不会少于五十只,但围攻我们的只有十七只,而且这里只是森林外延,根本不是狼群出没的地带。”

    铁面一直站在绯戚身前,战斗结束后也没有离开,所以阿黛尔的话,绯戚听得清清楚楚。绯戚还注意到,阿黛尔在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盯着铁面手里那把尚在滴血的长剑。

    绯戚也对那把剑很是好奇,因为它看起来太光滑太明亮了,挥舞的时候甚至能产生反光,就像是他的那面银镜。但银并不是适合做武器的金属,就算和其他金属复合在一起也很难打造得坚固锐利,而铁面的这把剑却比铁剑还要锋利,在铁面的挥舞下,几乎是一剑放倒一只,以至于那些恶狼都不往他身边靠近,有多远躲多远。

    铁面没有理会阿黛尔的目光,径自说道:“那些狼好像十分饥饿。”

    “嗯,看样子是几天没有进食了。”阿黛尔点了点头,“以它们这点数量,按理说不应该会主动袭击我们,除非它们已经……别无选择。”

    “先把尸体处理了吧,别再惹来更大的麻烦。”铁面打发掉阿黛尔,转身走到绯戚身旁,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还不错,竟然没发抖。”

    被铁面这样一说,绯戚才意识到自己虽然也很紧张,但恐慌的情绪却是一点都没有。

    “你在我前面啊!”绯戚脱口答道。

    铁面的嘴角立刻翘了起来,抬起手,似乎想摸绯戚脑袋,但接着就注意到自己手上还有狼血,不得不将手收了回来,转回身,喊来一个手下,让他带人领着两个奴隶去附近的水源弄些水回来,给大家清洗身体,顺便把石头上的血迹也冲刷一下。

    那人领命去了,其他人也都没闲着。一部分人继续在外围警戒,一部分人开始处理狼尸,剥下狼皮,剔下它们的利爪和尖牙,再切下狼肉,将它们身上一切可利用的东西全部拿走,然后将骨头和血迹一起掩埋。

    很快,水也被平安取了回来,女人们一拥而上,把这批水全部据为己有。

    铁面的那名手下满脸无辜地看向自己的首领铁面,见他没有出来阻止的意思,只好带奴隶和空容器去重新取水。

    被这群野狼一折腾,很多人都没了睡意,英东和流砂也从车厢里走了出来,帮伤员处理伤口。

    绯戚也想帮忙,他跟海琅学过基础的医学药理,做这种事比英东和流砂更擅长。但铁面一直站在他的前面,根本不给他起身做事的机会,反而让他再睡一会儿,省得明天赶路的时候没精神。

    ——算了,反正他本来就不需要收买人心,睡觉就睡觉吧!

    绯戚只好如此安慰自己。

    第二天早上,车队照计划出发。

    受昨晚那群野狼的影响,大家的精神都没有昨天亢奋,铁面和阿黛尔他们还好,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紧张,奴隶们却是一个个睡眼惺忪,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好在一路上十分顺畅,连猴子都没再跑出来捣乱。绯戚正觉得庆幸,却发现阿黛尔等人的表情全都十分难看,看上去比昨天还要紧张。

    “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绯戚小声问身后的铁面。

    “太平静了。”铁面答道,“这里虽然是森林外围,但终归还是野兽的领地,可这一路上我们连兔子都没看到一只,这实在很不正常。”

    “会出什么事吗?”绯戚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我对这里不熟。”铁面微微摇头,接着反问,“你知道这座森林里有什么能够震慑住所有野兽的凶兽吗?”

    “凶兽?”绯戚皱了皱眉,认真回想自己看过的书籍,听过的故事,很快抬头,“这里好像有巨怪。”

    “巨怪?”铁面马上转头向侧后方的阿黛尔扬声问道,“喂,美女,花岗岩森林里有巨怪?”

    阿黛尔一愣,但马上点头,“据说是有的,族里有这样传说,不过巨怪一向只在森林中心活动,没听说有谁真的遇见过。”

    “希望我们的运气没那么糟。”铁面倒吸了一口冷气。

    “应该不会吧。”绯戚说道,“巨怪是一种很懒的凶兽,活动范围很小,只要我们不自己闯进它的巢穴,撞到的可能性极低。”

    “那可不一定。”铁面自言自语地说道,“我的运气一向不好,多糟糕的事都有可能遇到。”

    或许铁面真有预言的能力,这一次,他又是一语成谶。

    下午,当太阳开始向西偏移,先是一阵地震般的剧烈颤动,紧接着,一个巨大的身影便超越树海,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当中。

    它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猿猴,只是个头比森林中的阔叶树还要高上一点,体形也比科多兽还要庞大。脑袋上只有一只眼睛,但十分地巨大,几乎占了半个头颅。传说中的巨怪都扛着一只大大的狼牙棒,此刻看到的这只巨怪也确实扛着一根东西,只是并不是什么威风的狼牙棒,而是一棵被连根拔起的大树。

    “巨怪?!”有人已忍不住惊呼起来。

    阿黛尔也明显发懵,马上驱使自己身下已经开始发抖的岩羊,逼着它向前移动,来到铁面身旁,颤声问道:“怎么办,能避开吗?”

    “不确定,看它的路线,应该会在我们前面经过。”铁面死盯盯地看着远处的巨怪。

    这时候,他的一名手下也驱马凑了过上,“头儿,那巨怪身后还有别的东西,树木摇摆的模样有些奇怪。”

    听到那样这样一说,绯戚不由心下一动,脱口说道:“可能是它的孩子,巨怪幼崽!”

    “为什么这么说?”铁面低头追问。

    “能让巨怪离开巢穴的事很少,除了缺乏食物,就只有训练幼崽了。”绯戚把自己在书上看到的知识讲了出来,“如果后面跟着的真是它的幼崽,那一切就可以解释了,它是在带幼崽巡视领地。”

    “独眼巨怪的听力和视力怎么样?”铁面继续问道。

    “听力不太好。”绯戚迟疑了一下,“视力……非常好。”

    “我艹!”铁面不由骂了一句脏话,抬头向众人喊道,“所有弓箭手做好射击准备,野鸭、短尾、背刺你们三个跟我去牵制巨怪!阿黛尔,你也找两个身手灵活的过来帮忙!其他人和车队全部后退,能退多远退多远!”

    “你要和它打一架?”绯戚忍不住插嘴。

    “能躲还是尽量躲,躲不了就只能打了,逃是不可能的。看它走路的速度就知道,跑起来肯定比科多兽要快,一棍子砸下来,整个车队都要毁掉。”铁面沉声说道,“你知不知道它有什么弱点?赶紧说出来。”

    “眼睛。”绯戚赶忙说道,“它的视力虽然好,但视野范围有限,估计打斗的时候容易出死角。对了,不要杀小巨怪,至少在杀死大的之前不要杀掉小的,那会让大巨怪陷入暴走状态,比正常状态下更难应付。”

    “明白了。”铁面忽地低下头,贴在绯戚耳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如果一会儿真的打起来,试着用魔咒帮我,或者牵制那只巨怪,但小心点,不要被人察觉。”

    “嗯。”绯戚心下一紧,但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或许是应了“好的不灵坏的灵”的那句古谚,就在车队开始撤退的时候,远处的那只巨怪便将脑袋转向了他们,接着再不看其他方向,迈开脚步,大步地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准备战斗!”铁面把自己这匹马的缰绳扔给阿黛尔,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你带车队后退,别拖我们后腿!”

    阿黛尔的表情明显是想要留下一起战斗,但咬了咬牙,终是牵住绯戚骑着的这匹马,转身跟着车队一起向后方走去。

    铁面拔出长剑,带着留下的几个人向巨怪迎了上去。

    看着铁面和自己越来越远,绯戚忽然开始担心自己的魔咒能否跨越那么远的距离,但他也不敢跳下马,追到铁面身边。就像铁面刚刚告诫阿黛尔的,留下未必能帮得上忙,倒是可能拖他后腿,对他造成妨碍。

    绯戚只能深吸了口气,将注意力转向那只高大的巨怪,试着放出了“飘”的魔咒。

    但结果也和他担心的一样,魔咒根本传不到那么远的地方,低吟出的声音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而这时候,巨怪已和铁面等人遭遇在了一起,跟在巨怪后面的小巨怪也展露了身形,它的个头只到成年巨怪的膝盖,但仍然相当于两个普通人类的高度,肩上也扛着一颗树杈。

    铁面分出两个人去牵制那只小巨怪,自己带着其余人和大巨怪游斗在了一起。

    绯戚能够看出,铁面在试图贴近巨怪的身体,想要跳上它的肩膀,攻击它的眼睛。但巨怪挥舞大树的速度并不缓慢笨拙,铁面如果不想被大树砸中,就必须躲闪避让,而两次挥舞的间隙却不足以让他接近巨怪的身体。

    后方的弓箭手也开始射击,可巨怪的皮肤非常坚硬,他们射出的弓箭虽然落在了巨怪身上,却不能对它造成半点伤害。

    绯戚不由焦急起来。人类的体力是无法和巨怪这样的凶兽相比的,如果不能突破巨怪的防御,铁面他们光是闪躲就会耗尽体力,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办?

    绯戚闭上眼,集中精神思考自己能为铁面做些什么。

    这样的念头越来越强,想出的办法却被绯戚一一否去,但突然间,一股奇怪的感觉侵入脑海,就好像有人在他的脑海中低语。

    ——怎么办?

    同样的疑问,不同的语气,不同的来源,那个人也在想着一样的问题。

    接着,那人似乎也发现了他的存在,又一次不约而同地与他问出了一样的问题。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