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浴血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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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停的狂奔,阿諾的肺部传来阵阵抗议,她知道这样下去被抓住是迟早的事。等到她再也跑不动的时候,后面的绑匪要抓住她是轻而易举的事。

    有些慌乱的她睁着双眼四处找寻,迫切的希望这一刻眼前能出现路人,或者出现一栋有灯光的屋子也好。可现实让她失望了,四处都是已经枯藤。忽然,看着路边的杂草聪,她灵机一动,矮身藏了进去。

    寂静的小路上很快传来了粗重的脚步声,阿諾紧张的捂着嘴,惶惶不安的蹲在草丛里一动也不动,就连呼吸声都不敢太重,激烈跳动的心脏好像不受控制的要从胸腔跳出来了一样。

    看着追她的两个绑匪从眼前往前而去,她立刻起身往后跑去。可是还没跑几步路,双眼里的恐惧刚稍微消退一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却发现他们又折回来了,惊得她赶紧趴下来继续藏好。

    “md,死丫头跑的还挺快的,被老子逮住了一定要扒她的皮!”粗鲁的暴怒声响起的时候,饥饿又疲惫不堪的阿諾惊得颤了颤,见自己还没引起他们的注意才松了口气。

    矮个子男人明显不好对付,他阴着声音道,“小丫头肯定跑不远,就在这一带!赶紧找,要不然龙哥回来了发现小兔崽子跑了,你想想我们会是什么下场?”狭长的双眼在周围扫视,他刚在看到小姑娘的身影就是在这一代消失的。

    看着两人在附近寻找的举动,阿諾被吓得魂都快没了,眼见两人快要找到藏身附近了,她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双手不安在地上寻摸,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个可以做武器的工具,哪怕是挡一挡也好。可是在这荒野中除了枯草、小树枝和石块以外,什么都没有。

    实际上一身红色格子小西装的阿諾在低矮的草丛里也藏不了多久,虽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在手电的照耀下她很快被发现了,“呀,在哪里!这个死丫头,看你还往哪里跑!”

    被发现了的阿諾立即慌不择路的起身往后面跑去,她恐慌的不停的回头看身后的两人,根本没发现不远的前方是陡峭的斜坡。

    ‘啊’的尖叫一声,阿諾在两个绑匪的眼皮下,直直的滚下山坡。就像滚雪球一样滚到了山底,身上被划破的口子越来越多,也不知道那处受了重创,她跌落到山底时已经成了个血人。

    “呀,这可怎么办?”高大绑匪的双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他往黑漆漆的下山望了望,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他干过的事不少,但是弄死人的事却是从来没有的。

    矮个男人不屑的吐了滩口水,打着手电率先走下去查看。傻大个入行时间不算短了,还不明白他们青龙会的规矩,今天这小女孩活着或者死了都无所谓,关键是人没跑掉。

    他用脚踢了踢毫无声息趴着的阿諾,示意傻大个把她翻过来看一看,人是否还活着?可是发现他居然没出息的在发抖,气得他一脚狠狠地踹了过去,“没用的东西!”

    被打骂惯了的傻大个却不在乎这么一脚,他合着手掌结结巴巴道,“大...大...大哥,我...我妈说死...死人不...不吉...吉利,以后会被缠上的!”不管怎么样打骂,他就是死活不愿意上前。

    “md,没用的东西,拿着!”矮个男人把手里的电筒丢给他,自己蹲下来准备把阿諾翻过来。粗鲁的动作让昏迷过去的她撞到了头,人也醒了过来,闷在胸口的一口血一下就吐了出来,喷在了矮个男人的脸上。

    “啊!啊!啊!”矮个男人惨烈的哀叫声吓坏了傻大个,他只瞄了一眼就吓得头也不回的逃命的跑了,嘴里还直叫唤,“阿弥陀佛,别找我,别找我……不管我的事!”生怕鬼跟着他后面追来!

    原来阿諾吐出的血沾到了矮个男人的脸上,她的血如剧毒烧瞎了他的双眼,也烧坏了他脸上的皮肤。空荡荡只剩眼眶的血窟窿似的眼睛,黏在一起坑坑巴巴的皮肤,让他看起来就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样,让人看了就害怕。

    心狠手辣的矮个男人何时吃过这样的大亏?虽然他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但他明白自己已经瞎了,皮肤上传来的灼痛让他暴怒的用力踢向阿諾,“臭丫头!去死!去死!去死!……”踢了几脚就踢空了,他不甘的在空中摸索,“敢暗算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本还昏昏沉沉的阿諾侧底的清醒了过来,她想起来发生什么事了,她努力的想要站起来,可是她能动的就只有几根手指头而已!身上很痛,她从来没这么痛过,想要叫欧巴,可却无法说出话来。疼痛又无法让她昏迷过去,偏偏身上越痛她就越清醒。

    矮个男人看不见,一直在空中大喊大叫。阿諾无法低头也没看见,她的下身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鱼尾,原本绚丽的银黑色已经暗淡无光,昭示着生命的流逝。

    阿諾费力的睁开血蒙蒙的双眼,想要看清天空中越来越明亮的月亮。她想一直陪着她的许允了,找不到她他应该非常着急了吧?

    不知道她死后他会不会伤心,他的情绪一直是那么内敛,好像天底下无论什么事也不能让他动摇一样!

    他会不会哭?他哭起来是什么样?是不是也跟普通人一样丑?

    也不知道她死之前能不能再见他一面?她有好多话没有对他说。

    或许是因为她太过想念,她的眼前居然出现了幻觉,她居然看见了许允的脸……被矮个男人一脚踹中,身上传来骨头断裂般的疼痛,让一直无法出声的阿諾,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啊!……”

    超出人类所有的音波音直接震破了矮个男人的脑髓,他丑陋的面孔充满了不甘,带着对已经破灭的人世界的富贵梦,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地身亡!

    然而,原本还算晴朗的夜空突然阴了下来,空气中充满了风雨欲来暴动因子。狂风大作卷起了无数沙石,雷云逐渐在阿諾头上聚集,泰山压顶的气势逼迫而来。

    顷刻,紫色的雷电迎面而来。

    阿諾毛骨悚然,她毫不怀疑这一击的威力。心中不由恐慌绝望起来,惊惧的尖叫声以成倍的超音速响彻荒野,成功的力竭昏睡了过去。

    正当这一道雷劈要下来的时候,整个空间的时间静止了。飞滚的石头停滞在半空中,刺眼的闪电停留在离阿諾仅仅不到半米的位置,相信这道雷劈下来普通人不死也得脑瘫。

    突然出现的许允抱起阿諾,一脚踢开绑匪碍事的尸体,速度飞快的离开原地。可是这一次的天雷不知是怎么回事,紧紧的跟随着许允和阿諾,有种誓不罢休的错觉。

    屋外的紫雷不停的劈下,许允把阿諾放在床上,不知怎么回事,沾了一身血的他居然开始发热,这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雷电声也越来越大,绷着脸的许允正要打电话给张英牧,让他去药店买药过来给阿诺止血,可屋里的电灯突然开始闪烁起来,闪烁了几下很快就断了电。这栋楼是十几年前修的,避雷措施马马虎虎,眼见避雷针就要失效了。他立马放下电话,用被单遮住阿諾的鱼尾,抱起浑身是血的她瞬间移动离开了屋里,两人出现在地下停车场。

    白色的汽车刚驶出地下室,‘嘭’的一声,在雷击下整栋楼的避雷措施终于失效。雷电很快就引起了大火,楼里的居民们开始慌乱了起来,到处都是惊叫声呼喊声求救声。

    听着不远处驶来的消防车声音,许允平淡无波的收回视线,看了一眼躺在后座的阿諾,双眼里闪过一丝痛楚与后悔,手里飞快的转着方向盘,快速又准确的避开了下一道雷击。

    车子在狭窄的通道中使得飞快,灵巧的像一条蛇一样与天空中的雷击做争斗。急速前进的车很快就出了城,径直的往偏远的山区驶去。那里有以前他买下的一座荒山,一直以来都没有想好来做什么,直到阿諾说她想要一座湖,还要修一栋漂亮的别墅,他才着手改造那里。直到前些日子才修好,还没来得及给她看。

    眼见要到地方了,可这紫雷却好像故意作对似得,越来越密集。就在离湖还有十米远时,车子已经无法开动了.浑身发热又无力的许允抱起阿諾费力的避开雷电,可终究太过密集了他避不开的挨了几道。

    或许是雷电的打击,他怀里的阿諾醒了过来,她费力的看清了他的脸孔,“欧巴?”

    “嗯。”许允抬头看着雷云密布天空,掩饰着双眼里过多的情绪。

    阿諾眨了眨模糊不清的双眼,眼里迅速布满了湿意,费力的撅了撅嘴,原本软糯的声音也变得沙哑,“欧巴,你怎么来的这么迟?阿諾快要死了……”

    声音里浓浓的依赖几乎溺毙了许允,他终于低下了头,眼角的泪珠顺着脸颊滴了下来,与她的眼泪交缠在一起,瞬间凝成了两颗水滴形的珍珠。

    许允有些呆愣的接住两颗珍珠,要不是天空中时不时响起的雷声,或许他还会好好的研究一下。他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惊得几乎忘了所处的环境,他用前所未有的声音温柔的安慰道,“不会的……阿諾别怕,没事的。”他忍着身上的不适,加快了脚步往湖边走去。

    “阿諾,游到湖底去。”许允把阿諾放在水里,开口嘱咐道。可无法动弹的她根本无法摆动鱼尾,双眼绝望的看着即将劈下来巨雷……

    就在这时,许允使出了最后的力量,再次让空间冻结,他不顾自己发出强烈抗议的身体,抱着阿諾慢慢的沉入湖底,往湖中央游去。

    无论雷电在湖面上怎么叫嚣,水下却是另外一个世界,有着不在人世间般的宁静。许允抱着阿諾游向湖中,他在那里建了一座水上别墅,镂空的天井中间种了许多的睡莲,现在看来水下面比上面安全。

    体力早就透支的许允苦苦坚持着,他在等雷云散去那一刻,这一等直到天亮。已经竭力的他费力的爬上了别墅,想要把水里的阿諾拉上来。

    却发现睡莲底下的阿諾就像沉睡了一样,她周围还聚集了湖里的各种鱼类,就像亲吻睡美人一样亲着她的伤口,参血的伤口慢慢的停止了下来。吸了血的小鱼却发生了变异,有的变得五彩斑斓,有的却越来越透明。眼前这一幕让他停下来了,他浑身湿透的坐在上面等着。

    此刻许允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充满了懊悔,自己再去晚一点她就没命了。而且他根本就不了解人鱼,还差点害死她……

    思想凌乱驳杂的许允,身体里的躁动因为在水里泡了几个小时,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忽然,水底的阿諾全身痉挛似的抽搐了起来,她还变得无法呼吸,全身发暴涨发红。

    许允赶紧跳下水把她抱上了起来,刚一爬上地面她的全身却又开始参血。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拿自己的衬衫替她止血,看似镇定的动作却显得十分慌乱。

    浑身痉挛的阿諾醒了过来,双眼里的哀戚让许允痛不欲生。

    她的青筋暴露,皮肤上的血越来越多。

    不管许允怎么做,他怎么也止不住血。他从所未有的无助,他引以为豪的医术根本救不了她,就连缓解她的痛苦也做不到。她的血对于他来说就像春/药一样,他却毫无顾忌的抱着她,他的体温很快越来越高,声音越来越低沉与嘶哑,他一边亲吻她的额头,一边安慰她,“阿諾,别怕,别怕……我在这!”

    此时的阿諾痛不欲生,她清楚的知道周围发生的一切,她对自己的鱼尾很恐慌。她的身上就好像有人拿刀把她的骨头一块一块的拆下来一样,皮肤裂开一道道的口,全身骨头就像被人打碎了那样痛,她痛得鱼尾在地板上拍打了起来,连续的拍打让上好的木地板上出现了深深的印记,原本完好的下半身也很快参了血。

    长长的卷发枯黄无力的铺满了四围,汗水大颗大颗的滴下来,小巧的脸上充满了惊恐,她发出了惨痛的哀叫声,“啊……欧巴,救我!”

    浑身湿透心中悸动又发着热的许允只得咬牙拼命抱着她。

    阿諾的全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破碎重组,硬生生的把一个八岁小女孩的骨肉拉扯成十八岁的模样。

    骨头一块块被撕裂又重组带来的痛苦,远比任何人想象中的都要深。一个小时候后,浑身浴血、竭力嘶叫的阿諾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就连呼吸也变得虚无起来,就好像折磨已经到达了一个顶点,她身上的伤自主的慢慢愈合起来。

    早就熬不住的许允在阿諾睡过去那刻也昏睡了过去。

    虚弱的许允醒过来时,已漫天繁星闪烁,怀里传来的柔软,让他回想起发生的事。平静如水的双眸里闪过复杂的情绪,虽然他早知道她的血液含微量毒素,却没想到对他还有那么强影响力。

    想要起身,低头准备抱起阿諾时,绕是处惊不变的许允也惊呆了,他怀里的少女是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