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老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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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早上都敏俊嘴上讽刺了阿諾,但中午的时候他却带了她去心仪的餐厅吃饭,这对不喜群居的他来说,无疑是一大让步与补偿。

    而阿諾对此也习以为常,欧巴经常会干这种事,每次否决她的提议与要求后,都会变相补偿。哪怕有时候只是一块普通雪糕,对她来说却是全世界也换不来的心意。

    吃过午饭,都敏俊与张英牧下午有约,他带了阿諾步行去他们常去的老茶馆。年代久远的老茶馆都是老年人混迹的地方,可他却偏偏喜欢这里,阿諾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心情。

    对都敏俊来说,周遭的一切不过是昨日与今日的区别;就像时代的变迁对阿諾来说,只不过是让冰淇淋发展出更多口味而已。她独爱草莓那酸酸甜甜的味道,而他却独爱品味时间带来的余韵。

    “唉哟,才几天没见,咱们阿諾越来越漂亮啦!”张英牧解下脖子上的围巾,笑眯眯的在他们对面坐下来。

    “张律师真是的,每次都这么说。”阿諾不好意思的摸了摸白巧的鼻头,亮金金的双眼里闪烁着快乐。虽然知道张律师喜欢习惯性的夸她,但阿諾还是开心得露出了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看起来格外的乖巧可人。

    “哎呀?真的是每次都是这么说的吗?”带着金边眼镜的张英牧笑得很温和,他带着玩笑的调侃道,“喏,是我老了,说不出新鲜的词语来夸赞咱们阿諾,原谅我啊!”

    “噗嗤……”阿諾笑了起来,她歪头看了一眼都敏俊,调侃道,“张律师怎么会老?你的心态可比欧巴年轻多了!”

    “呵呵……”瞥了眼依旧不动声色的都敏俊,张英牧愉悦的笑了起来。

    正在品茶的都敏俊也只勾了勾唇角,浅显的笑容如冬日里的暖阳暖人心扉,又很快隐在了色泽古朴的茶杯后。

    “欧巴,我待会来找你?”与张英牧说了一会话,阿諾就拿着自己粉色的书包站起来。要她陪着他跟老头子似的在这下棋,她怎么坐得住?今儿的天气不算糟,附近有个漂亮的小公园,她打算在那里走走看,看能不能拍到可以入画的素材。

    “路上小心点。”都敏俊放下茶杯,板着脸叮嘱道,“记得不准胡乱吃东西,特别是冰激凌!”

    现在的商人为了利益什么都能干得出来,卖出来的食材里谁知道添加了什么?万一她吃到不能吃的东西,那后果就真的严重了。而阿諾的坏习惯也多,如果放任她不管,待会保准塞一肚子含有各种色素的冰激凌,到时候就连晚饭也不吃。

    阿諾隐晦的翻了翻白眼,嘟了嘟嘴,有些不甘愿道,“知道了。张律师待会见。”

    “嗯。好好玩。注意不要理陌生人搭讪啊!”张英牧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互动,不放心的也跟着补充了一句。

    “知道了。你们也好好玩呀!”阿諾耸了耸肩,只要她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绝对会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人来搭讪,其中不乏真的艺人公司来找她签约,可是都敏俊怎么会答应?

    都敏俊默默地看着阿諾背着书包离开,哪里知道她走了几步后,又转过身来对着他做了个搞笑的鬼脸,绕是淡定的他也绷不住了,俊秀的脸上的表情越发僵硬,有龟裂的迹象……

    张英牧倒是毫无顾忌的大笑了起来,“哈哈……阿諾倒是越来越可爱了。”借着喝茶的动作,偷瞄了一眼满脸不自在的都敏俊,自个没义气的在心底闷声偷乐。

    良久,他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想当初老师你捡到她才那么点大,如今几十年过去,我也变老了,她才长成豆蔻少女的模样。”双眼里闪过一丝怀念,“那时候刚来的阿諾,啧啧,当初不听话的时候让老师你焦心吧?”最后故意感叹道,“也不知道阿諾会找个什么样的丈夫,老师你会不会吃醋?”

    都敏俊僵了僵,不自在的喝了口茶,借此逃避张英牧的问题。

    幸而张英牧早有心理准备他不会回答,发散性的思维让他的呆性又发作了,“我说老师,阿諾是人鱼,你是外星人,咱们地球上还有什么物种呀?”双眼越来越亮,“啧啧,不会有什么吸血鬼、狐狸精、白蛇精之类的吧?啊,老师你说有没有?”

    都敏俊无语的放下自己手里的茶杯,既严肃又正经的说道,“那些都是人类幻想中的产物,是不存在的。人类虚构出神仙鬼怪,借此来逃避现实的不如意罢了。当不得真!”

    他的话惹恼了张英牧,他不高兴的盯了他一眼,“omo~~!怎么会都是杜撰出来的?你活阿諾不是好好的存活在世上吗?哎呦~~,真是的,老师怎么知道没有其他人?童话中才有的人鱼不也在我眼前吗?”

    一番话堵得都敏俊无法可说,自觉说不通就放弃了说教,他一边摆着棋子,一边说道,“今天找你来是有正事,麻烦张律师整理一下我名下的财产。”

    正在放最后一课棋子的张英牧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他,“老师有什么用吗?”

    张英牧会感到惊讶也正常,因为这么多年来都敏俊与阿諾的生活简单又规律,可以说是风平浪静,当然除了阿諾一夜间长大的那件事以外。

    都敏俊走了一卒堵住他的马,他的脸上浮现片刻的忐忑与怀念,一贯的平淡语气中居然少有的犹豫,“三个月后,彗星星群将抵达地球,如果不出意外我就能回母星了。”

    闻言张英牧手中的車久久未能放下,他呆呆的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哦!那老师你走了,阿諾怎么办?”在他的心中,两人迟早是一对。

    说完他就后悔了,他不自然的放下手里的旗子,明明老师就舍不得阿諾,开口说出来得需要多大的决心?不经意的瞄了一眼都敏俊清秀的脸,问道,“老师给阿諾说了吗?”

    好像是故意报复,却又想发泄,都敏俊以沉默来回答,他迅速的吃掉对方的棋子,独剩一个不能作战的帅。

    被都敏俊这么打脸,张英牧立即抗议起来,“omo~~!老师你都不让我就算了,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呀?再来一盘!”

    很快两人又开始厮杀起来,把刚才伤感又纠结的问题抛在了脑后。

    而阿諾却没有到公园去,她沿着老茶馆外的老墙一直往前走,用相机捕捉看似老旧破烂却泛着朴实美的墙面。

    偶尔还能从石板间寻到几株生命力旺盛的野草,甚至运气极好的在墙角找到了一朵还没开败的野花。

    就这么走走停停,不自不觉间阿諾与原路偏离很多,她在一家小杂货店前停了下来,爪子伸向冰柜里的雪糕时,习惯性的心虚扭头向后看。

    见都敏俊没在身后,这才放心的吃了起来。

    这一刻,一辆从机场一路驶来的高级汽车恰巧停在她身后等待红绿灯,从国外回来的刘明俊正板着一张冷脸坐在车内,他无视老爷子身边属下献媚的讨好,不耐烦的转头看向车窗外,杂货铺旁一道亮丽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许諾?

    她不是死了吗?

    难道是相似的人吗?

    刘明俊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阿諾没死!他曾经偷偷的观察了她整整半年,对她吃雪糕的小动作了如知心,眼前的人就是她。

    绿灯亮了,醒过神来的刘明俊大声焦急道,“停车!”

    可是正在路中间的车哪有那么容易停下来,司机为难道,“少爷,现在没法转道,只有下一个路口停了。”

    刘明俊哪里会管那么多,他板着脸冷声道,“我说立即停车,马上,靠边。”

    司机被他阴鸷的双眼一瞪,冷汗瞬间就留了下来,双腿也发软,身体比脑子快的踩了刹车。刘明俊也不管是不是在马路中间,推开车门就往杂货铺跑去,可哪里还有阿諾的身影?

    “许諾!许諾!许諾!”刘明俊不顾周围人怪异的眼神,发疯似得在大街上喊了起来,等到身边的人赶来时,他已经冷静了下来,“不管用什么手段,把周围的监控录像给我找出来。”

    说完自顾的转身的离开了,只剩一头雾水的手下站在那。

    “嗤...明俊少爷真不像刚满二十岁的人呐!刘家的热闹有的瞧了。”刚才还很献媚的属下暗自嘀咕了一句。

    阿諾胡乱的逛了一下午,回到老茶馆的时候已经累得不行了,张律师早就离开了,只剩都敏俊一个人坐在你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欧巴,咱们回家吧!”阿諾软骨头似得摊在他身上。

    都敏俊蹙了蹙眉,“光天化日之下,姑娘家家的太不像话了。”虽然嘴上这么说,手却轻轻的揽着她,生怕她摔倒。

    阿諾才不管他说什么,小猫似得在他身上蹭了蹭,双眼发光的撒娇道,“欧巴,我今天拍了不少照片,还有昨天的,你帮我一起洗出来好不好?”

    “知道了。晚上帮你洗出来。”起身拉着她往外走去。

    不管都敏俊怎么抗议,阿諾都要粘糊糊的吊着他的手臂走路,他皱着眉一路说教的离开。

    老茶馆里的老人们都发出善意的笑声,在时下看来男人虽然过于严肃了,但他的这种态度却正合了他们的心意,都在议论真是不错的一对!

    走出老茶馆的都敏俊听着背后类似赞美的议论,两耳可耻的红了。而一无所知的阿諾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的照片与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