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老先生真厉害

镞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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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长站在讲台上宣布的消息引起了初中生的惊讶,他们都清楚的知道这样的事情只有在大学里才会出现,可是现在为什么会有学者愿意到初中来讲学,难不成是新东方老师来宣传的吗?下面喧闹的很,班长说不是的,这次过来的老先生是在中国文学界,特别是古文学方面有自己独特见解的学者,他长期担任秘书长职务,现在退休了在家闲着没事干,就应邀在外面讲学。

    穆孜然突然疑惑,班长说的情况怎么那么像他的爷爷穆研的事迹啊,可是穆研爷爷没听说过在中国古文学界有着多大的影响啊,难道爷爷一直瞒着自己的生世,他故意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陵县前些年刚退休的穆研确实在家休息,而且也是秘书长的职务,为什么穆孜然刚来实验中学,实验中学就会有这样大的面子请到现在在国内享有一定声誉的学者。

    下午放学后,穆孜然和李季浦都要到餐厅去吃饭,吃晚饭之后他们会到洛水县中的操场上散步。洛水县中的操场是县中和实验初中一起共用的,每次体育课时,实验中学的学生也就在县中的操场上踢球,打乒乓球。还学过来才三天,孜然很快就适应了学校的生活,他经常和班上的同学讲话,但是班上的同学看上去并不待见他,就像当初对李季浦一样的冷漠。

    在操场上,李季浦问起周五晚上的讲座,他大概猜出回事穆研爷爷,因为他们三个人都明白班长所介绍的人和穆研相似的很。穆孜然真的不知道,他下午活动的时候打过电话回家,穆研在家玩弄着他的花草,哪有时间忙活着些啊,但是为什么孜然小时候就会接受爷爷的悉心栽培,尤其是在国学方面,为什么爸爸在国学上做的那么好,那肯定不是凑巧。但是结果是那边传来的不知道,穆研没有出去的习惯,现在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愿意到处乱走了,李婶接的电话,她说不知道老爷最近有什么安排,但听说不会出去的。

    孜然告诉季浦,其实爷爷在国学方面的成就也不算大,不过小时候爷爷对我的教育是那种很严格的要求,他要我被许多的古文,不管我懂还是不懂,先是要我背上,之后他还会利用工作至于给我解答。这件事情家里面没人知道,就连李婶都不晓得,应该不是他吧。

    夕阳总是赖不住性子,哆哆嗦嗦的沉了下去,天气渐渐的进入了夏末,白天的时间慢慢的就减少了,荷塘的青蛙和草丛里的昆虫不像以前那样叫得起劲。校园的晚上,灯光迷离,蛊惑人的神经,但是校园里自习的时候,外面是空无一人的,学生们自觉的在自己的教室写作业,预习温习。

    时间经不起人的利用,不费劲的转到了周五的那个时刻。学校礼堂内布置的庄严严肃,让人在里面舍不得发出半点的声响,礼堂内安静的坐着实验中学的学生,四十个阳光班的学生和六十个实验班的学生还有每个普通班派过来的语文前三名,把本来不算大的礼堂烘托的格外的拥挤。汪思琪、侯嘉英、李季浦和穆孜然有幸听到这样一场校史以来最重大的事情,一个大事件性质的讲座,一个先到大学报告厅神游的机会。

    主持人是学校的校长欧阳华,他西装革履的站在舞台正中央,等待着灯光聚集在他的身上。眼镜上散落些许的发丝,礼堂内暖气飘过,吹起额头的发丝悠扬的飞舞。“各位同学,大家现在请安静。今天我很荣幸能够站在这里为大家介绍一位在我们国内有着重大影响的国学大师,我们非常荣幸能够得到老先生的亲自指导。他就是我们土生土长的落水人穆研老先生。”

    校长还没说完,下面的学生已经开始哗然,原来他们听到校长说道老先生的名字,不是激动,而是诧异,长这么大没有人听过在国学界有这样一号人物。而穆孜然和侯嘉英他们惊讶的是来讲学的果然是穆研爷爷,可是为什么孜然打电话回家李婶要骗他呢。

    校长继续说道:“大家不要奇怪,穆研老先生的名字你们可能没有听说过,但是舒华的名字你们一定听过吧。舒华的原名就是穆研,今天他来到了我们的现场为大家介绍我们国学的精粹,大家热烈欢迎老先生。”

    没等下面的学生反应,穆老先生被一个女招待搀着出来,他安闲的站在校长的旁边,校长将他领到舞台前面的主席台上,两个人并排坐下,校长不再说话,只请穆研说话,下面再次掌声一片,安静的礼堂内众人洗耳恭听,接受穆研的教化。

    “大家好,我叫穆研。今天很高兴能有机会坐在这里给我们洛水的精英们交流,我是土生土长的洛水人。可能大家对我并不熟悉,我笔名叫舒华,从业四十年来,我先后写过国学方面的书本,特别是针对义务教育阶段的国学教育教材。

    那么今天长话短说,我一直在陵县担任秘书长的职务,除了本职工作之外,平时在国内的报刊上发表过文章。今天我想和大家交流的是,宋朝的苏东坡,相信大家对这个人不陌生吧。

    苏轼是怎么样的人?还有谁比苏轼更得人缘?他热爱生活,性情开朗,兴趣广泛,快意人生。如果他是情人,是最让你舒心的情人;

    如果他是长辈,是最让你愿意亲近的长辈;

    如果他是朋友,是最可与畅谈共醉的朋友;

    而他是文人,是最让人心胸开阔的文人。

    苏轼给人这样的感觉。他接二连三的越贬越远,高龄而不能落叶归根,如果是李商隐的凄恻怎么能受得了?可他真男人,真豁达。他高高兴兴的吃荔枝,兴致盎然的到村里看人养蚕农耕,津津有味的看雨,看山,看灰白炉火一拨通红,看潇潇飞雪打在窗棂。谁说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他也有人生如梦的浩叹,想过要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可是他最终是快乐的,满怀希望的。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伤乎?现在还有这么飘逸的唯物主义者么?超脱到连死亡都不会带来恐惧了。

    清朝人说,他是李白之后唯一有如许大才华的人。不假,但让人倾倒的不仅是他的才华。昨天看古文观止,终于知道了他那句名言的来历:他做应试文《行赏忠厚之至论》里有这样的说法:“当尧之时,皋陶为士,将杀人,皋陶曰杀之三,尧曰宥之三。”古文观止内有注道,这两句主文的考官皆不知出处,入谢叙礼时欧阳公问其出处,东坡笑曰:“想当然耳!”数公大笑。读之莞尔,体会到他亲切的爽朗。有人拍他马屁,他哈哈大笑绝倒在地;有朋友浩叹人生如梦,他开解再三斟酒共醉。他泛舟,骑马,淋雨,醉卧溪边,倚杖听潮,他活在诗意的人间烟火里。

    伤心的事他也有,他的悼亡词里写的:不思量,自难忘。我可以想象这个明快豁达的男人是如何在一瞬又一瞬的间隙里想到亡妻,霎那间心酸眼亮。钱钟书说,文人最喜欢有人死,因为有题目可以做文章——是的,当元稹把“唯将终夜常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做得如此凄恻而不到一年就纳新妾时更可以为之一笑。但我相信苏轼的真诚。就好像宋人的另一首悼亡词:空床卧听风吹雨,谁复挑灯夜补衣?这是追忆,表白都难免虚伪,而追忆大多真痛。

    张若虚看月亮的时候,发出的是江月何年初照人的美丽哲学思想;而苏轼看月亮的时候,超出自己,超出同辈,超出宋朝,发出博大的关爱: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自私是人的天性,其实关爱也是;这两句话,一千年来让我们心里的小小关爱有了栖息的地方。好了,今天关于苏轼的介绍先生介绍到这里,时间不多了。”

    校长欧阳华拿过话筒,他明显觉得学生正停在兴头上,但是老先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说了,不过听完上面的一段,学生们已经如获至宝,他们都觉得能够来听舒华的讲座值得的。现在校长开始告诉学生,穆研老先生要休息下,我们进行中场的有奖答题,猜到的可以获得穆老先生的亲笔签名的新书。

    女主持人走上台,她手里拿着题卡,身边站着一个司仪,手里拿着许多的奖品,包括十本新书。学生们鸦雀无声,他们期望自己有机会能够得到穆研亲自签名的国学新书,但是同时他们意识到能够到对题目的难度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