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死亡与重生(二)

覓尋misshin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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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爵岩一见双手被反绑于背后,被迫跪于地上,被手下殴打的鼻青脸肿,身上衬衫残破不堪,血痕、鞭痕交错,一副凄惨狼狈不堪,嘴角带血的乔宇,内心深处没来由的闪过一阵心烦。

    “出去!你们通通滚出去!”

    唐爵岩语毕剎那,周围气氛瞬降到冰点,数名手下,立即将那些抓来的‘乔宇同伙’给一并带出去,只除了依旧站在那儿闻风不动脸上贴着胶布,左手包着三角巾,一副‘楚楚可怜’脸上摆明写着‘我是伤员’,双眼却不时闪着得意,看着乔宇笑话揶揄着的丁梓席。

    据说丁梓席身上的伤是他唆使别人做的,所幸及时收到消息的唐爵岩立即赶到,丁梓席才没惨遭那些人毒手,只伤了脸颊和一只胳膊。

    而那些人对丁梓席动手的人早在唐爵岩带人赶到时,通通被一见他受伤的唐爵岩给示意做掉,一个不留,尤其他们在要被杀的过程中,除了求饶外,还直指是“乔宇唆使他们给了他们一笔钱,要他们暗中出手教训丁梓席,为杜绝后患…把他们和主使者乔宇供出来,因此‘务必除掉丁梓席’!”

    唐爵岩见丁梓席没跟着出去,只是瞟了他一眼,便把视线转回摆在乔宇身上。

    转瞬间,唐风堂刑房只剩他们三人。

    “我给你一次解释机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唐爵岩轻声道,似极度隐忍心中的怒火,以及内心深处越发强烈的烦躁感。

    乔宇双眼已模糊不清,几乎看不到了,好像是因为遭受那些手下殴打,和唐爵岩狠揍一拳关系,他现在只能依稀看到几个光点,虚弱到声音变得微弱,听者必须仔细听才能听到,“若我说我从未做过那些事,那些人我都根本不认识,你信吗?”

    那些话中还包括了丁梓席曾多数捏造不实的谎言…说他乔宇威胁他、故意撞倒他,让他受一点小伤……等事的反驳否认。

    “乔宇别考验我的耐性,你最好快说实话!”唐爵岩皱眉,脸色下沉一脸不悦。

    ‘啪’的一声,一股力道瞬袭向乔宇左脸,使他头部一歪,火辣肿胀疼痛伴随而来,磕到牙齿的嘴角又流下一丝血液,耳里立即传来丁梓席恶毒的声音,“这些事明明都是你做的还不承认,你真够下作的!”

    乔宇眼前一黑,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世界一瞬变为黑夜,宛若只剩自己孤寂一人,终究…他双眼还是瞎了啊……呵……乔宇自嘲的想着。

    也好,瞎了也好,至少不用再看到那些糟心的事。

    乔宇感觉意识好像逐渐开始变得模糊,他顺着唐爵岩斥责丁梓席的声音看去,下意识舔了舔越发干涩几乎发白的嘴唇,一股略带苦涩的铁腥血味立马充斥于口腔之中,拼命压下一阵又一阵欲涌上喉头的恶心感,才勉强开口,“唐爵岩我只问你一句,你究竟…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那话一出口剎那,乔宇竟觉得自己卑微的可笑,竟会下意识脱口而出一句根本不可能会有答案的问题…唐爵岩怎么可能会爱‘他’呢…唐爵岩爱的人、一直珍惜的人是丁梓席他啊……

    唐爵岩冷眼俯视着乔宇,说着无情话语,“哼!太可笑了!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背叛我的人,你觉得可能吗?”内心深处却因乔宇的那席话而感震撼。

    “我根本没背叛过你,这一切不过是有心人的操纵,你信吗?”乔宇意识逐渐开始变得涣散,全身有些无法控制的微微晃动了下。

    原来自始至终都是他自作多情,对唐爵岩而言,他不过是床伴…呵…说不定他连床伴都算不上,是‘替身’是个只能代替丁梓席的‘替身’,亦是个任唐爵岩呼之即至,挥之即去的…默默爱着唐爵岩,原本打定主意要把爱藏在心底最深处,永远都不说出口的可怜虫罢了……

    “人证、物证俱在,这一切已证明你‘背叛’我、背叛唐风堂!你应该知道背叛我、背叛唐风堂的人最后下场是什么吧?”

    乔宇听着他根本不信、讽刺揶揄话语,内心没来由的一冷,连全身也开始发凉,宛若被扔进只有负几度c的池水中,体温一瞬骤降伴随而来的是流窜于全身的冰冷,他伤痕累累的脸上瞬变得惨白无血色,力气宛若尽失变得摇摇欲坠。

    乔宇发白透着青紫的嘴唇自嘲性一勾,同时喃喃自语,“是吗…原来…原来你根本不信我…或者说你从来都不信我…呵…我真是可笑,直到最后一刻,仍试着相信‘你信我’,想不到…想不到最终结果会是如此……我默默无悔为你付出那么多年究竟是为了什么?…呵…我真是够悲哀可笑啊……”

    双眼失明的乔宇顺着听觉看向唐爵岩俯视自己方向,没说什么…抑或可说‘已无话可说’,只露出一抹惨淡酸涩难看笑意,内心一阵阵锥心般苦涩的刺痛不断袭来,痛到骨子里的疼痛早已超越肉身所带来的疼痛。

    “岩跟那种背叛你背叛唐风堂的下作东西讲那么多干嘛?反正人证、物证俱在,就让他付出‘背叛’该有的代价吧。”丁梓席似很怕乔宇不赶快死会出现什么‘变数’的连忙催促唐爵岩动手。

    乔宇意识逐渐远去,只来得及听见突兀出现语气极为紧张喊得声嘶力竭的萧景声音‘不——’,以及手枪‘喀咂’‘碰’的一声巨响,连接一句‘背叛,去死!’,同时烟硝味弥漫于空气中,一股热液向外流出他胸膛剎那疼痛瞬冲上脑门,紧接着止不住的恶心感涌上喉头瞬间,一股带着苦涩铁腥血味的液体从口腔中喷出来。

    从枪响那一刻起,无论是心,还是身,皆已被伤的伤痕累累的乔宇已然心冷至心死,爱一个人从来都是他自己的事,只是这份爱他爱的太累了,爱到全盘皆输,爱到失去性命,这爱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不顾不断从口中呕出的血液的乔宇就在意识要完全消失之际呢喃着,“乔宇你真够可悲的,一颗心完整付出,想不到直到最后那颗心竟被伤的残破不堪…你真tmd的活该啊!”一颗泪水竟不自觉顺着已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眼角滑落……

    乔宇十五岁那年,身为家道中落的落难贵公子的他,差点被卖去酒店当mb还债,想不到在与讨债者拉扯反抗时,遇到了改变他一生命运的唐爵岩,不仅帮他还完连夜逃走不顾自己独子的不负责任父母所欠下的赌债,甚至将他放到身边。

    那时十八岁的唐爵岩刚继承过世不久父亲的黑道事业唐风堂,正是急需用人之时,因此有着独具慧眼的他,一眼相中乔宇…认为他是可用之人,便将他放到身边,提拔他。

    而乔宇也没让唐爵岩失望,自他救了他,使他幸免于被卖去酒店当mb还债的命运那刻起,内心对他充满感激和孺慕,同时暗自发誓一生对他忠诚永不背叛,无论是要为他挡刀挡枪,还是牺牲性命他乔宇绝不后悔。

    为能帮助唐爵岩帮助唐风堂,乔宇不断学习新事物强迫自己练身手,以便能作为他保镳保护他,从一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落难贵公子逐渐变成一名身手矫捷,脸上永远都是一号面无表情,失去热情、活泼个性,性格越发沉稳、平静,不泄漏一丝情绪,避免一切可能会危害到唐爵岩的‘意外’发生。

    一直以唐爵岩为优先,失去自我,誓言为唐爵岩而生,亦可为唐爵岩而死无怨无悔默默待在唐爵岩身边的‘影子’,只要唐爵岩需要他这个‘影子’。

    然而这十年中,却足以让原本十八岁的唐爵岩变得越发冷漠无情,就在乔宇失去热情、活泼个性、失去自我的同时,由于新世代与旧世代的交替,引发唐风堂内部纷争,才刚继承父业的他遭受前所未有的困难,内有旧党作难,外有白道发难,与此同时,他也发现了父亲唐何死因不单纯…并非表面所看到的枪杀,而是以旧党为首的陈叔为坐上唐风堂之位,而暗中命人趁唐何外出时,支开他身边的那些保镳,并派杀手于远处射击命中他心脏,只是他似命不该绝,一般人心脏生长在左边,而他心脏却生长在右边,得知此事的陈叔,便再次暗中命人假扮成护士进到vip病房中,趁他昏迷未醒手腕插针挂吊瓶时,对着吊瓶打下一剂足以使人致命的空气针,并串通医生,对外说明唐何死于枪伤…

    想不到却被怀疑父亲死因不单纯的唐爵岩暗中调查发现,根据父亲解剖报告显示,空气栓塞‘死因心室有一团空气’,人为导致……

    最终发现原来对父亲痛下杀机的是——自父亲年轻时便一同陪父亲打天下,一直十足信任无疑,一向对唐爵岩极好的陈叔。

    而且以旧党为首,一直趁机作难的人亦正是陈叔。

    这惊人的事实,使得唐爵岩一夕间变得冷漠,在解决陈叔及内部企图扳倒新党势利的旧党所有人员之后,乔宇发现了,原本还会笑还有着远大抱负,希望能早点完成父亲生前来不及完成——将唐风堂彻底转型洗白脱离黑道,带领唐风堂底下的众兄弟远离刀头舔血、不安稳,可能没有明天的生活,并安居乐业过上好日子满怀热情希望的唐爵岩,已因陈叔彻底毁了消失了,他使唐爵岩变得更冷漠更无情,手段残忍,更无法容忍‘背叛’,同时唐风堂势力也因此变得更为茁壮。

    十五岁有着热情、活泼个性跟着他打天下的乔宇、十八岁继承父亲黑道事业,怀抱着将唐风堂转型彻底洗白变成正规事业,有着满腔热情希望的唐爵岩,皆在这十年之中彻底消失殆尽。

    乔宇在这十年期间,他的身份不仅是他信任的手下之一亦是‘影子’。

    与他度过的第九个年头的这年,他遇上了丁梓席…身为‘影子’的他也多了个身份——变成了为他解决他性/欲的‘床伴’…严格说来,他不过是丁梓席的‘替身’罢了,只因丁梓席未满十八……

    一股攫住喉头的窒息感瞬间涌上。

    ‘哗啦’水声倏地伴随一抹从浴缸中坐起身的人传来。

    水流顺着那人被热水氤氲熏染成淡粉色的白皙赤果身体滑落回浴缸水中。

    下意识伸手抹了抹脸上水渍的‘乔宇’…不,该称为顾盼之,年龄看似约莫只有十七、十八的青年,似在回想刚刚浴缸热水带给他的窒息感,又似在发呆的顿了顿。

    不一会时间,原本一脸淡漠无表情的顾盼之,嘴角突地一勾,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讥笑,身为‘乔宇’时临死前的痛不欲生和逐渐袭向他的‘窒息感’,果然不能与为再次‘回味’那种濒临死亡,趁着泡澡时故意将整个人躺于浴缸中使热水彻底淹没他,直至肺部空气消失令身体本能难以忍受的‘窒息感’相比。

    当‘窒息感’攫住他之际,他才反射性的从浴缸中坐起身,使‘窒息感’褪去的一乾二净,再次正常呼吸为止。

    相较于被热水淹没所带来的‘窒息感’,那时死亡当下所带来的‘窒息感’更令顾盼之‘印象深刻’。

    想不到‘一觉醒来’已是三年后,而他也变成了年龄才刚满十八的顾盼之。

    继承‘顾盼之’所有记忆,亦知晓原身为何而死……

    顾盼之抬起左手,左手腕处有好几道一浅一深的淡色疤痕,摸着那些疤痕,可以想象当时‘顾盼之’死意是如何坚定,最终‘他’死了他活了重生了。

    …前世他为唐爵岩而活直到死,这世他要为自己而活,不过欠他的,害他命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势必加倍奉还,连同曾伤害、诬陷过,导致‘顾盼之’自杀的所有人他亦不会放过…这就算当作是回报‘顾盼之’给予他重生机会的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