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单人病房

覓尋misshin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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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盼之没立即回他,只是环视单人病房一圈,停顿几秒,似想到什么,眉头几不可察的拧了下。

    无数次…身为乔宇时,成为唐爵岩‘影子’的那十年中,进过无数次医院,内心深处对医院基本心生抵触,其中最为严重的两次,都是因丁梓席而起。

    第一次,为了唐爵岩差点丢了大半条性命,倒在血泊中失血过多,胸前被砍了数十多刀…想不到却因此让丁梓席那厮趁虚而入,让原本一直信任他的唐爵岩对他心生‘误会’,身为他手下的他竟临阵脱逃,抛下他留他在那处等死。

    当他昏迷差点死去,住在医院时,唐爵岩从未到病房看过他,只是命人将病房提升成‘单人病房’。

    第二次,当他与丁梓席双双被人绑架时,从被折断的左腿神经蔓延至全身的凿心之痛,本因唐爵岩的到来…冷漠无表情的脸色丕变尽是怒气,原以为他的‘关心’举动是因他被人折磨的不成人形关系,浑身的疼痛彷佛一夕间递减时,却就见他彻底无视他走向不远处的丁梓席。

    那一刻,他的心感到难以言语的苦涩刺痛,远远超过身体所带来的疼痛。

    当他因左腿被折断躺在医院时,唐爵岩只派萧景来传了句不冷不热的慰问,连一步都没踏进病房,只因他认为他没保护好丁梓席,害丁梓席被抓,甚至遭到殴打。

    顾盼之不知不觉陷入过往‘不堪’回忆中。

    唐爵岩看着双肩略小,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眼窝带点青色,没什么精神,背倚枕头不知在什么,浑身彷佛快与病床融为一体的病态无力感的顾盼之,莫名牵动内心深处的一根神经,使他不由得想起那人…乔宇。

    连两次差点病危醒不过来的乔宇,在清醒后,是不是也像这样…独自一人,脸色惨白无血色,背倚枕头,思绪飘远、瞳孔无神,平静面容下,不知承载着什么样复杂情绪。

    唐爵岩下意识皱眉,逐渐陷入思索中,没来由的想起乔宇瘦的双颊凹陷,眼窝变深,瞳孔黯淡无光,和越发消瘦的身子,以及因左腿关系,走路时变得一拐一拐不稳,似有些痀偻苍凉孤寂,逐渐离他而去,不再回头以专注目光看他、等他的背影。

    一股莫名恐慌他会永远消失的不安情绪,猛地从内心深处窜上心头,使唐爵岩反射性伸出手想抓住他——

    当唐爵岩右手触及他衣角瞬间扑了个空,攥紧的掌心空无一物剎那,伴随而来的只有空虚和没来由的失落。

    当唐爵岩目光逐渐将坐于病床上的顾盼之,与记忆中的乔宇身影交迭于一起瞬间,意识使他反射性将他当成乔宇。

    一股莫名复杂情绪使唐爵岩不由自主的伸出的右手,正想触碰他脸颊时,他猛地转头,一脸近乎无情,如同对待陌生人的淡漠眼神看向他,语气冰冷,“做什么?”

    陷入过往‘不堪’回忆中的顾盼之在回神,收不住地恨意眼神,下意识看向不知正想对自己做什么的唐爵岩剎那,那种除夹杂恨意外,还多了份说不清的情愫在其中,随后立即褪去,换上一副不再起一丝涟漪的冷漠眼神。

    唐爵岩伸于半空中的右手顿时僵住,心中莫名升起的复杂情绪瞬间消散,恢复原有的冷静的缩回手。

    “我为何会躺在这里,相信你一查便知,连同近期在拍戏现场所发生,浮不上台面的大大小小频繁出现的‘意外’,及逐渐变成的‘意外事故’。”只不过针对我受伤的这起事件,于众工作人员、导演和演员看来是‘意外’,可于唐爵岩看来,究竟是不是‘意外’,那就得看他怎么想了。顾盼之有意无意的把脏水泼到游乐乐身上,牵引唐爵岩去认为自己会受伤躺在医院,是游乐乐所做。

    唐爵岩一听,立即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方才他问他的问题。

    “所以,你想我怎么处理?”唐爵岩面色冷静道。

    顾盼之挑眉,纤长如扇子般好看的凤眼儿不自觉瞇眼,想不到刚才将脏水泼到游乐乐身上的举动,竟让唐爵岩以为他是在求他处理这件事,他双眸霎时闪过一抹嘲讽。

    身为乔宇时,他生命危在旦夕时,两次…连两次,唐爵岩都因丁梓席那厮关系,都不曾踏入病房看过他一眼,甚至可以想象唐爵岩那双承载冷漠的双眼,是如何无情、如何不把他当人,只当个可有可无呼之即至,挥之即去,供他粗暴宣泄*的‘影子替身’,连最后他被杀时,也因丁梓席的三言两语和那些所谓的人、物证、与‘背叛’理由!

    然而现在,变成顾盼之的他,竟能轻易引来唐爵岩对他的探视,轻易从他口中听到‘处理事情’,说不定连这间单人病房都是他提升的,哼…真是可笑,也真够讽刺的。

    顾盼之嘴角泛起一丝似有若无的冷笑。

    “暂时什么都别处理。”顾盼之将目光转开,看向前方,似呢喃的接着说。

    “张明晨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彻底落幕?”

    注意到顾盼之话中所讲‘打算’什么时候让他彻底落幕时,唐爵岩下意识瞇眼,几不可察地嗅到一丝古怪,以为他知晓最近新闻媒体为何会一直报导张明晨事件的一部分原因,除那些消息充满能使收视率攀升的爆点外,另一部分原因则是他向那些媒体高层‘施压’,才使各家媒体持续报导张明晨的新闻。

    只不过这根本不可能,顾盼之根本不可能会知道,他心思再如何深沉,也不过是个十八岁大尚未接触到太多社会阴暗面,便直接被原公司雪藏,绝不可能会有太大算计心态的大男孩,因此唐爵岩将才刚闪过脑海俄顷的想法否决,仅是以为自己多虑了。

    随即眉头微挑,调整坐姿,双腿交迭,双手自然放着,一脸无表情,看不出一丝情绪,“那你想什么时候落幕?”

    “一个月后,彻底结束,至于…”顾盼之下意识转回看他一眼,“至于从未尽到过身为经纪人该有义务的吴森,也最好同在一个月后,彻底解决。”

    自唐爵岩与他达成协议后,吴森便好像消失,完全找不到人,所有媒体却只报导张明晨的新闻,却从未爆出吴森与张明晨有关的事。

    顾盼之猜想,吴森说不定是被唐爵岩抓走,关在某个地方,待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对张明晨和吴森而言的地步时,再将他们一举扯下,使他们彻底爬不起来。

    “可以。”唐爵岩颔首。

    当双方结束谈话剎那,病房一瞬陷入无止尽的沉默。

    对医院对单人病房格外抵触的顾盼之,尤其还与一名他特别膈应的人待在同一个病房中,这使他没来由的不舒服起来,也使他下意识开口,打断无止尽的沉默漩涡,“若唐执行长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我累了。”

    唐爵岩看着他皱眉揉揉太阳穴似不适模样,本想扶着他让他躺下的念头在闪过脑海剎那便被掐灭,转而收拾好带来的文件。

    正当唐爵岩打算转身离开时,顾盼之似想到什么的开口了。

    “等等。”

    唐爵岩依言停下看他。

    “我刚才说的‘暂时什么都别处理’的意思是,待一个月后,一些‘消息’公布出来时,再把游乐乐与张明晨和吴森绑在一起,彻底收拾他们,当然这收拾的部份就得交给你处理了。”

    唐爵岩听着他越发冷淡的语气,眉头下意识微皱,内心深处似不喜眼前这名青年对自己是这种态度,又似希望青年表现出除了冷淡以外的情绪,比如‘发自内心的笑’。

    “还有,时机点我会告诉你。”顾盼之语毕剎那,便不再开口的躺回病床上,连看都不看唐爵岩一眼侧身阖眼。

    唐爵岩对于他不敬的态度只是皱眉,却不觉生气的看着穿着大一号病号服,衬托出青年纤细、瘦小的背脊,“行,等你通知。”

    “嗯。”

    在唐爵岩走出病房剎那,神色紧张的萧景恰巧出现,两人迎面相遇。

    萧景一见到唐爵岩,紧张神色立即隐及下换上一副镇定、稳重模样,同时略带妖孽气息的双眼瞬闪过一抹诧异,“你怎么来了?”

    “即将成为我公司旗下艺人的顾盼之受伤,我这个即将成为他老板的执行长当然要来慰问一下。”

    “是吗。”萧景一听,内心不由的冷笑,下意识嘲讽几句,“没想到一向对谁冷漠的唐执行长,有天竟会突然开窍的关心一名与他毫不关系的人,对象还是一名三流不受人待见的小明星,你该不会是对他上心了吧?”

    不待他反应的萧景继续讲,“啊!我差点忘了,最先让你打破对谁冷漠不关心纪录的人是丁贱人才对,只不过自乔宇死后,你对丁贱人的‘温柔’便瞬间收回。”

    “啧!我说唐执行长,你不是很喜欢丁贱人,喜欢到可以把一名对你付出所有,不在乎被你伤得多深、不在乎被你当作丁贱人的替身的人伤的彻底,直至死去吗?!怎么,那人死了,就不继续对丁贱人‘温柔’了?”萧景略微停顿,才接着说,“哼…你的‘温柔’真廉价,够虚假的。”

    唐爵岩脸色一瞬下沉,似压抑怒火,语调拉平变轻,“这是我的事,不关你的事。”

    萧景一听,火气猛地窜上心头,下意识握拳,深吸口气,脸上尽可能的维持冷静,“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那人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好兄弟,他被你害死,难道我不该生气?”萧景反讽。

    “也对,像你这种只会把他的付出视为理所当然,对他毫不保留捧到你面前的全心全意视而不见,甚至狠狠踩碎,让他伤痕累累,根本不值得我浪费时间跟你废话。”萧景讲到最后,突然缓慢轻声道,“因为你tmd根本不配!”

    彻底出了这口怒火的萧景心情顿时舒坦起来,表情冷静变成淡定,公式话语气的对唐爵岩讲了句‘为了公司为了艺人与为了我好,我最好快点进去与即将被我带的艺人培养感情、培养默契,执行长慢走,我就不送了。’

    萧景越过他,伸手握门把转动剎那,似想到什么的停顿,“对了,虽说执行长是以‘潜规则’为条件要我带他,可执行长千万别忘了,我即将是他的经纪人,他的私生活将归我管,我可不希望我带的艺人被狗仔爆出任何一点不利他的绯闻,还请执行长好好约束一下自己。”

    “萧景你来了。”听到开门再关门,及走近的脚步声的顾盼之睁眼。

    “阿盼你怎么知道是我?”萧景似生怕自己会打扰到他休息,还刻意放轻脚步,没想到还是吵到正休憩的他。

    “都听到门外你对唐爵岩讲的那些话了,你说,我怎么不知道是你。”顾盼之脸色已好了许多,在萧景的帮助下坐起身,背倚枕头。

    “我真替你不值…”萧景一收到他皱眉,冷视他的眼神,立即打住,转而交待他要他做的事,“存在丁贱人笔电的游乐乐性/爱备份证据我已找人弄到手,没留一丝痕迹,丁贱人绝对没法揪出偷他笔电的窃盗。”

    “嗯,我知道你在电话中说了。”顾盼之脸色和缓下来,“一切具备,只欠时机了。”

    “而这时机,就在一个月后的‘金戏奖’颁奖典礼现场,无论游乐乐有无获得新人奖,那天都将是他从云端摔进地狱,也是他艺人生命的结束。”萧景话锋一转。

    “阿盼你身体好些了吗?虽说你是为了让游乐乐中计,而使自己住进医院,可下次别再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你都不知道在听到唐爵岩打电话通知我你住院时,我有多紧张、害怕,别让我担心好吗。”

    “我身体好多了……萧景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不会有下次了。”顾盼之双眸闪过一抹歉意,嘴角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

    “哼!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朋友这个兄弟了!”萧景‘落狠话’,随即打开置于一旁桌上,他带来的闷烧锅及内锅盖,盛了一碗热腾腾、香喷喷,散发浓郁香菇融合姜片及鸡肉香味的香菇鸡汤给顾盼之吃。

    坐车回‘t&d时尚’的路上,唐爵岩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司机透过后照镜看着浑身彷佛置于低气压中心的老板,心肝颤巍巍,双手握紧方向盘,不敢大意、维持在一定速度,努力开好车。

    当下听到手下打来告知顾盼之住院时,唐爵岩内心瞬间缩紧,彷佛被人用力攥住,似有些生疼,身体也似有意识的先自己意识一步的来到医院看他,为避免他人打扰他,甚至将病房升等,直至确定他没事,内心深处才放松下来,连不知何时深锁的眉头都随之平复。

    在他对自己不敬时,并无一丝不悦,甚至出乎自己意料的同意等他‘通知’…一向都是站于高位者的自己命令、通知别人,想不到自己也有被通知、变相性命令的一天…连那时与丁梓席好时,丁梓席也未能享受过这种特权。

    ……最终唐爵岩将这一切自己的莫名,归结于‘因害怕顾盼之出任何差错,导致没办法再弹乔宇所谱的曲子给他听’,才会出现那些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