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元及第

醉枕山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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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旭最近非常开心。

    自从在聚香楼让大家品酒之后,刘旭的烧酒行情大好。刘旭每天忙活着蒸两大烧锅酒。每天蒸出出来十坛烧酒,在聚香楼很快就会卖的干干净净。

    每天刘旭四十贯,钱叔十贯的收入,也让二人笑开了花。

    不过刘旭暂时不敢造太多。虽然自己的酒走的是高价路子,基本上不会跟其他酒坊的酒形成竞争,但其它酒坊终究也有些卖得很贵的高端酒,自己造多了终于会影响别的酒坊的生意。自己没有官府造酒发放的造酒文书,到时人家来找麻烦,只靠钱叔搪塞终究不是办法。人家若较起真来,非得打听出酒的出处,自己可就麻烦了,到时可是要坐牢的。

    好在这几天刘旭已经收入不少,足以改变了自己以前穷困的境地。

    刘旭决定尽快想办法拿到官府批的开酒坊的文书。

    但刘旭想到,自己现在一穷二白,只能先开一下家小酒坊。以如今官府对酒坊控制之严,如果直接去申请酒坊文书,肯定是批不下来的。或许自己可以想想办法,办家小酒坊,先把文书弄下来,造点酒赚些钱,有了文书就不怕人来找麻烦。自己有奇货可居的烧酒,还怕没人来买?很快就可以赚到大把钱扩建酒坊了。

    不过后世干过基层公务员的刘旭知道,如果想要办成这件事,自己直接去县衙找知县大人,肯定行不通,一是自己未必见得到知县,二是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自己应该直接找负责申报酒坊文书的人,跟他搞好关系,由他上报给知县,再美言几句,事情就好办了。我们国家向来是关系社会,在宋代更甚,有关系就好办事儿。不过对大宋的行政体制不熟悉,还真不知道此事应该找何人。

    不过这倒难不倒刘旭,徐氏武馆里三教九流的都有,有的是包打听。刘旭让自己岳丈替自己打听一下哪个官员负责受理审批酒坊文书,有什么喜好。

    自己岳丈办事效率很快,很快就有了消息。原来县衙里负责酒坊文书受理的是县里的主簿白文斌白主簿。白主簿是个文人,喜欢舞文弄墨,至于其他爱好,武馆众人就不知道了。毕竟县衙里除了知县大人和县尉大人,就数得上主簿大人官大了,在县里也算一个不小的官了,又是文人,不是他们这些粗野武夫能够得见的。

    刘旭想想,倒是有些难办,不知道这个白主簿喜欢什么,贸然送他钱财怕他是不收,反而弄巧成拙,坏了自己事情。不过既然是文人,大都喜欢古玩字画这类雅致点的东西,送些古玩字画或许不错。不过刘旭又想道,自己跟白主簿不认识,贸然去送礼,怕是人家也不收。

    找个什么人引见一下呢?刘旭想起自己被马撞晕刚醒来时,来看望过自己的,在县学当教谕的王宗元。王宗元是刘旭父亲生前的好友,跟自己家是世交,自己还得呼之为世叔。王宗元在县学当教谕,和白主簿都是文人,或许认识,应该能帮自己引见一下。

    宋初此时的州学、县学体制还不完善,州学一般还聘有地方博学之士、勋老耆宿担任州学教授,这教授朝廷有品佚的,发放薪俸的。而县学教授则大部分,是由一县长官兼任的,一直到宋朝后期才有了单独设立的“添差教授”一职。王宗元可以说也是直接归知县大人这个教授管的,应该多少和县里的其他官员打过交道,刘旭不求他跟白主簿多熟,只求他能给引见一下就好,这样也好显得自己送礼不那么突兀,以至于人家不敢收。

    刘旭想先拜访一下王宗元吧,他要能给引见最好,实在不行自己只能硬着头皮直接去白主簿家试试。不过刘旭也不知道王宗元家在哪,只得又让徐氏武馆的包打听帮忙。很快刘旭就受到了消息,知道了王宗元家的具体地址。

    刘旭决定去拜访一下王宗元。刘旭先去偶园街集市,挑了几管宣笔、一封宣纸和一块端砚作为礼物,在他想来王宗元一介文人,自是应该喜欢这些文房用品。刘旭有求于人自是不能太小气,这些东西足足花了刘旭五贯钱。要知道这时宣笔、宣纸、端砚,可都是各自行里的最好的。要是以前刘旭就是把家里东西都变卖了,也买不起啊。不过现在刘旭也算是小有资财了,既然求人办事儿,这钱还是该花的。

    王宗元家位于城西北宫巷,挺僻静的一个巷子。

    刘旭来到王宗元家门前,一处不大的院子,大门闭着,两只古朴的带着铜绿的门环,显示着古宅的年岁。刘旭拿起门环拍击了几下大门。

    王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约莫*岁样子的梳着两只总角的垂髫少年探出头来,脆生生的问:“你找谁?”

    “是王宗元王世叔家吗?”刘旭问道。

    “是啊!不过叔父这几天出门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听到王宗元不在家,刘旭不禁有些郁闷,不过既然来了,就拜访一下吧,便问道:“家里有大人在家,我既然来了,就拜访一下吧。”

    “那请进来坐吧,我大哥在家呢”,少年年纪虽不大,谈吐倒挺成熟,看来自小受过不错的教育。

    王家小院是前后两进的,少年领着刘旭来到前厅坐下,刘旭将提着的礼物轻轻的放在旁边。

    那垂髫少年让刘旭稍等一下,自己跑向后院去喊人。

    刘旭打量着屋子的摆设,墙上挂着几张字画,墙边条案上摆着几只瓷器,屋子虽然有些旧了,但更显出得一种古朴、雅致之气。

    刘旭正打量呢,听到脚步声响起。刘旭抬头一看,见一个眉清目秀约十四五岁年纪的少年,进的屋内。

    “世兄来访,曾未能迎候还请赎罪!”少年年纪不大,待人接物倒是很熟络。再说人家提着贵重礼物,口中说来拜访自己叔父,当然要好好招待。少年也是识货之人,一看那些只砚台和那封纸笺,就知道是最好的端砚和宣纸。

    “在下冒昧来拜访王世叔,未成想王世叔不在家,叨扰了,还望见谅。”见少年答对文雅,刘旭也不得不文雅一些。

    “在下王曾,宗元公是在下叔父,敢为世兄高姓大名。”

    “王兄幸会了,在下刘旭,先父宇成公是王世叔至交好友。”

    “原来是刘世兄,世兄客气了,曾如何当得你世兄称呼王兄,世兄年纪别我大,就呼曾为大郎吧。”

    刘旭听到王曾说出姓名后,隐隐约约,好像这个名字很熟悉的样子,脑中急急思索后世看过的宋朝史书。忽然刘旭一震,猛地记起,王曾不就是那个年仅二十便连中三元的牛人嘛,并且是宋朝历史上唯一一个连中三元还当过宰相的人。

    整个浩浩一千四百多年的中国科举史上,连中三元而又做过宰相的,就只有宋朝的王曾和明朝的商辂两个人,其牛掰程度可想而知。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个王曾是不是哪个王曾?毕竟这个名字太普通了,很容易重名的。

    刘旭记得,史书记载王曾师从于名师张震。而民间传说中张震那可是相当厉害的人物。

    相传“扶摇子”陈抟一生就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记名弟子种放。种放仅仅得了陈抟所传皮毛,进入仕途,就官至北宋工部侍郎。他的另一个徒弟就是晚年所收的嫡传弟子张震,陈抟非常喜爱这个弟子,几乎把一生所学全部传授给了张震。只可惜张震生性比陈抟还要懒散,根本无心于仕途,所以世人几乎不知道陈抟老祖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徒弟。后来张震碰到王曾,见王曾眉清目秀、天资聪颖,法相甚异,有贵人之相,于是张震倾一生所学,教授王曾,把王曾培养成了一个学富五车、尽忠报国的栋梁之材。

    刘旭怀着崇敬的心情问道:“大郎可是师从于名师张震张老先生?”不管张震有没有那么厉害,王曾师从于张震是肯定的。要是此王曾师从于张震,那就是对上了。

    “刘兄何以知道王曾老师的名讳?”

    额,刘旭心里一震,还真是那个王曾。不过王曾问自己何以知道张震是他老师,自己还真不好回答,踌躇半晌答道:“张老先生名讳如雷贯耳,为兄闻名久已。”刘旭还真想见见这个奇人。

    好在王曾倒未觉出刘旭的话有什么不对,想来他自己觉得自己老师张震名声在外,也很正常。

    刘旭来到宋朝,乍见这历史上的大名人,还真有点激动。虽然王曾现在还是少年,但想想他用不了几年便会高中状元,此时不搞好关系,抱上这条大腿,更待何时。

    刘旭两世为人见多识广,而王曾师从张震,学问除了儒学以外,也兼涉其他杂学,也算是博学。刘旭为人风趣,在有意套近乎下,更是与王曾天南地北的聊的不亦乐乎来。二人谈笑风生,很快便熟络起来。二人一序年齿,刘旭十七,王曾十五,当下一个称世兄,一个称贤弟,成了好朋友。

    刘旭又想起自己来得目的,当下熟络了,也就直说了出来。王曾倒是知道叔父跟白主簿认识,当即答应道:“叔父外出访友,估计再有三五天就能回来,等叔父回来,小弟一定跟叔父说知此事,让叔父帮世兄引见白主簿。”

    刘旭留下礼物,乐悠悠的走了。没想到不但找王宗元引见白主簿的事情挺顺利,今天还结识了个历史大名人,刘旭自是很高兴。

    ps:王曾,字孝先,青州益都(今山东青州)人。生于宋太宗太平兴国三年(978年),卒于宋仁宗景?五年(1038年)。咸平中(998年—1003年)取解试、省试、殿试皆第一,成为科举史上连中“三元”的状元。

    另:古代毛笔,在元以前,全国以宣笔为最有名气。苏东坡、柳公权都喜欢用宣州笔;元以后,湖笔逐渐为宣笔所取代,成为“文房四宝”之一,被誉为“笔中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