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云涌

棒果榕Frucy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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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第二次吻他。

    第一次早在一个月前,但傅琢玉惊讶地发现她竟然还记得石定尘那次给她带来的触觉。

    凉凉的,有些强硬,但又不失柔软和温存。那次是真的在吻她。

    而这次不同,他并不是在吻她,而是在啃噬她,啃噬着她的唇,像是还要啃噬她的心。

    他的唇像是冷冷的冰雨胡乱地拍下,她摇着头不让她得逞,他也不管不顾,带着雨水的湿润的吻狠狠的压住了她的嘴角,又不由地滑向了另一边。

    他的唇比上次更冰凉,更没有感情,像是冷血动物,又像是机器人做着机械的动作。

    傅琢玉奋力的挣扎在她面前就像是徒劳无功的小丑,最后他用力地扣住她的手和下巴,她便只能被迫承受他的冷酷无情。

    他很快便吸走了她的舌头,卷走了她的呼吸,吻到此刻,他的唇终于带了一丝温度。强制性的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

    他松开桎梏,忽然一手紧紧地环住了她的腰,一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用力地吮吸着她,仿佛要夺走她的空气她的呼吸,仿佛恨不得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同她合二为一似的。

    傅琢玉手里的伞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在地,她的手举在半空,甚至忘了放下。

    她觉得她是疯了,她的心竟然在这样的吻中抽搐了起来,隐隐作痛。他的吻中好似含着深沉到无法言喻的感情,她不知道他藏着什么,只知道她自己都快要心痛的窒息了。

    他的每一下都比上一下慢,但都比上一下更重。

    是什么样的感情,他连说都说不出,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

    他分明就是石晋阳……她可以感觉的到……

    是什么让他隐姓埋名,不惜换了一副皮相来开始一段新生活,甚至在她面前,他也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

    傅琢玉终于慢慢地平静了下来,甚至慢慢地开始回应他的吻。

    如果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她应该试着理解他的。

    发丝上的水滴不断落下,流过她的面颊,划过她的鼻尖,就在她渐渐迷失自己时,石定尘忽然便放开了她。

    他们在雨中不知对望了多久,最后石定尘抱住她,在她的耳边轻轻说:“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

    傅琢玉怔了怔,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会儿。他的眼眸是她从未见过的澄清明朗,她沉着声点了点头。

    他极其难得地笑了笑,甚至抚了抚她沾满水的脸颊,在她的额头俯下一吻,“进去等我。”他凑在她的耳边,轻声道。

    留下这四个字后,他忽地转身在雨中小跑了起来。

    傅琢玉这才注意到,他竟然赤脚只穿了一双拖鞋,而衣服也是一身再简单不过的短袖t和休闲裤。

    像是匆匆忙忙赶出来的。

    他钻进车里,很快车灯便亮了起来,宾利标志在磅礴大雨中若隐若现,车子很漂亮地打了个弯儿,雨水高高的溅起,迅速地甩尾而去。

    傅琢玉不知道“进去”两个字具体指的是哪里,她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进去,或者说要不要等。她想了又想,无论如何,她也应该尝试一次,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石晋阳,那么她就想办法让他承认。

    如果他不是,他不可能莫名其妙地对她做这些事,所以他一定就是石晋阳。

    --

    傅琢玉在楼道口张望了一会儿,熟悉的宾利车边打着刺眼的大灯回来了。车子跐溜一下便停在了停车位里。石定尘下车关门按下遥控板,快速地向她跑了过来,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

    她替他推开玻璃门,他侧身进来,“不是叫你回去等?怎么等在这里?”

    她看着他,没说什么。

    他也看了她一眼,似乎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说:“上去说。”

    按楼层按钮时,傅琢玉挑眉睨了一眼石定尘:“八楼还是十八楼?”

    石定尘扫了眼手里的塑料袋,视线流转最后停在傅琢玉的脸上,他沉吟了一会儿,说:“你决定。”

    你让我留下,我就留下;你让我走,我就走。

    傅琢玉一边感慨着姜还是老的辣,一边按下了八楼。

    进屋之后,傅琢玉让石定尘等在客厅,进房间拿了一条新的毛巾出来,“我这里没有可以给你换洗的衣服,你忍一下先擦擦,等会儿回去了再洗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大半夜的,难免*,但傅琢玉并没有要把他留下的想法。

    “哦,对了……”后半句话尚未说完,她忽然一顿,脚步倏地停了下来,客厅猛地陷入了昏暗,“石定尘,你关灯做什么?!”

    她怔怔地看着随着黑暗的降临亮起的一缕烛光,那道烛火因不知从何而来的微风轻微的浮动,幼苗一般的火焰却照亮了大半个客厅。

    石定尘手捧着一块很小的方方正正的蛋糕向她缓缓走来,蛋糕上面是一支最普通的白色的蜡烛。

    他没有为她唱生日歌,只是在她面前站定时,郑重而认真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明明是这样的老土,明明是这样的没诚意,但傅琢玉的眼泪忽然就盈眶而动,她微微仰头深呼吸,飞快地眨眼想把泪水憋回去,但是偏偏不听话地掉了下来,她别过头沉静了片刻,再回头微笑着说了声“谢谢”。

    “吹蜡烛。”石定尘只说了三个字。

    傅琢玉吹完了蜡烛,径直走去开灯。

    灯光亮起,石定尘将蛋糕放在了茶几上,说:“蛋糕点都关门了,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大的蛋糕。”

    他的语气中竟能听出淡淡的歉意,这着实令傅琢玉惊喜又惊慌。

    她正要拿毛巾擦湿漉漉的头发时,突然若隐若现的手机铃声再次打断了她。

    她摸了摸湿湿的口袋,没有手机的踪影,她好像并没有待下去,那么应该在房间里。她在床上看到了屏幕正亮着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她急急忙忙地接了起来。

    “mami,where are you?!”

    傅琢玉愣了愣,“诗诗,妈咪在家啊,诗诗怎么问这个?”

    “妈咪,你在撒谎,你明明不在家!我等了你一天了!sean去找了颜阿姨,颜阿姨说你在香港。”电话那头的小朋友气鼓着嘴吧,气呼呼的说。

    傅琢玉顿时一惊,“诗诗,你回国了?!妈妈不是让你过两个月等妈妈通知你再回来吗?怎么突然回国了?谁带你过来的?!”

    “sean。”小狮子委屈地说,“妈咪,诗诗想回来帮你过生日的,可是你不在,妈咪,我都一年没见到你了,诗诗好想你,呜呜呜~~~~”

    “诗诗,乖。曲叔叔在不在旁边,让曲叔叔接电话。”

    小狮子的声音传了过来:“sean,mami wanttalkyou。”

    ”ok。”

    曲池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甜甜。”

    “哥,你怎么把诗诗带过来了?”

    “诗诗吵着闹着要见妈咪,要帮妈咪过生日。反正我正好也准备回来,就带诗诗一块儿回来了。”

    “正好要回来?回来做什么?”

    “去见见amy的父母。”

    傅琢玉忽然便笑出了声来,“你们俩终于到这一步了。”

    曲池长叹了声,半开玩笑道:“是啊,年纪不小了,如果不是你,我们俩早结婚了。”

    “欸,别怪我头上啊。是你们俩自己说‘若为自由故,爱情大可抛’,所以迟迟不肯结婚,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是是是,跟你没关系。”

    “说真的,amy认识了你那么久,跟了你也有好几年,女人可比不得男人,等不起,你早就该主动一点的。”

    “呵呵,那时候不是不懂事么。不说了,诗诗要跟你说话。”

    “嗯,行,我也不罗嗦,你们俩好好的就行了。”

    “happy birthday,甜甜。”

    “thank you。你们一定要幸福。”

    “你也是。”

    电话又交到了小狮子的手里,“妈咪妈咪,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傅琢玉说:“诗诗,妈咪还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嗯……诗诗,你想不想来香港玩?”

    小狮子的声音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妈咪,我可以吗?!”

    “当然。这个周末妈咪把你接过来好不好?”

    “好!!!妈咪最爱诗诗啦!!!诗诗也最爱妈咪!!!妈咪,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一首生日歌唱完,傅琢玉反复叮嘱着小狮子早点睡觉,小狮子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傅琢玉还在回味女儿的歌声时,身后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冒了出来:“什么电话,打了这么久?”

    傅琢玉握着手机的手颤了颤,转过身来,定定地同他对视了一会儿,冷静地问:“你都听到了?”

    石定尘却不说话。

    傅琢玉又问:“你听到了多少?”

    他还是不说话。

    傅琢玉抿起唇,忍不住舔了舔越发干燥的嘴唇,她深吸了口气,说:“其实……”

    “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突然问。

    傅琢玉一怔,“啊?”

    他都到她的面前,突然抓起她的手,轻抚着她的手心,“这么紧张?连冷汗都出来了……”

    傅琢玉抬头,“你不觉得天气太闷热了么?”

    他扯了扯一边的嘴角,“哦?嗯,这天确实有点热。”他呼了口气,说,“出去吃蛋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