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碧

姜语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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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你若是觉得无聊,不妨到院子里面走走吧,现在你的腿伤己经痊愈,臀部也无大碍,之前一直不愿让姑娘出去是担心姑娘跑跑跳跳落下病根。姑娘手臂的伤口已经是二次裂开,再裂开一次……姑娘怕是连重物也永远力不从心。还望姑娘能理解小碧的多次阻拦。”小碧说的认真,我原还有些埋怨她,竟把我当作犯人来看管,但又因为她悉心照料,责怪也于心不忍,便作罢。

    “小碧说哪里的话,我现在还能活着都是小碧你的功劳,我的命还能拣回来……请受我一拜。”我跪下给小碧,也许现在的我也只能用这样简单的方式来报答她了吧。小碧有些慌了,连忙拉起地上的我,“姑娘无需这样,小碧也只是奉命行事。”

    “不,小碧,不管是谁救我,如今日夜照顾我的人是你,我现在的能力无法好好的报答你,但这一跪你必须接受,否则,我心里不安。”我对着小碧跪下,感谢你,小碧,感谢每一个在我危难中伸以援手的人。

    小碧扶起地上的我,嫣然一笑,“姑娘真是折煞小碧了。”小碧向窗外忘去,惊喜的叫了起来,“快看快看!下雪了,姑娘快些过来看看,这雪多美。”我跟着小碧走到门口,这是我来着儿这么久第一次走出门口。

    “小碧你以前从未看见过下雪?”小碧似乎很是兴奋,高兴地在院子里站着,张开双臂抬头享受着每一片雪花,“不是,这里每年冬天都会下雪,不过今年比往年下的要早一些。”小碧享受着这一刻都美丽,我也不忘打探这里的环境。除了这个房间,四面都是厢房,不过经我这段时间的观察,这里似乎都没人。而中间的空地除了几座石雕的灯柱什么都没有,连一根杂草都没有。

    “姑娘若是觉得冷就快些回屋,千万不要着凉了,小碧送姑娘回去。”小碧将双手凑到嘴边哈气,又赶忙搓搓手,她的鼻头粉红,甚是可爱。

    “我不冷,这是我……我也很喜欢下雪,不想错过这大雪纷飞的美景。”我如果说是第一次见雪她定会怀疑什么,身为周国子民怎会第一次看见下雪。我不禁担忧起来,爹娘过冬的衣服不知能不能抵御严寒,这确实是我经历的最冷的一个冬天,他们大家都还好吗?

    “姑娘在想什么?可否说给小碧听听。”小碧睁大眼睛定定看着我,她的声音就如这飘落的雪花,缓慢柔和。我冲她微笑,“小碧你今年多少岁了?”

    “已经15了。”怎么才十五?她做事老练怎么看都不似才十五的模样,除非她是从小被培养,能够从小培养做杂事的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或者……我回头看了看屋里的装潢,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小碧,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小碧愣了愣,大概是雪花进了脖子,她摸摸脖子赶紧跑回屋檐下,“姑娘离开那日小碧会通知你,没什么事的话还请姑娘赶紧进屋吧,冻坏了可又要麻烦了。”小碧突变的情绪又是为何,难道听说我着急离开她舍不得?

    “好,我有事再唤你,你先去换一身厚一点的衣服吧,你也别冻坏了。”我冲她微笑,转身进了房间。屋里温暖的空气让刚刚的尴尬缓和不少,她骤变的情绪,和隐瞒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我昏迷前最后看到的一抹明黄色是否是真实,难道是他?

    左思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我和他交情斗谈不上,一面之缘,他没有理由救我。而且以我所了解,他的性子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我又是被谁带到这里,疑团一层掩盖着一层,我才来这里不久,除了大江也没有交情更久的朋友。而我出生卑微平凡,想想也不可能成为谁能利用的重要棋子,可是每每想到这里我就越觉得奇怪,我如此平凡怎么回接二连三的有贵人相救?我来这里所经历的一切都还真实吗?哎呀算了,不想了不想了,头都要想大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我回到床上躺下,很快就又进入了梦乡。那个很久没做的梦又一次闯进我的脑袋,他骑着马儿让我回去,可是转眼他又不见,我奔跑着去追寻他的步伐。跑了好久,好久,终于看到他的背影,我问他是谁,他不说话,一回头,那张狰狞的面具落入我的眼睛,怎么会是他!

    “啊!”我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就好似我刚才真的跑了很久。怎么会是他?

    “姑娘怎么了!”小碧掀开床幔坐到床边,看着满头大汗的我,又急忙跑了出去。一分钟不到就拿了一张温热的帕子为我擦拭汗水,我见她双手通红,衣服还是那件碧色薄衫。我立马坐了起来拉起她的手,疾言厉色的问道,“我刚才不是叫你去换衣服了吗!为什么你的手这样冰凉?”我拉着她的手不断揉搓,凑近嘴巴哈了几口热气又继续捂着。

    小碧眼里含着泪水,哽咽道,“姑娘莫要生气,刚才有些小事耽搁了,我这就回去换衣服,姑娘晚上想要吃点什么?”

    “不必了,我没什么胃口,你下去休息吧。”我背对着她躺回被窝,一滴眼泪重重砸在枕头上。

    “那姑娘好好休息,若是饿了唤小碧便可,小碧先下去了。”听着小碧离开的脚步身,我平躺身子,捂住嘴巴小声抽噎起来,我何德何能,我以后要怎么归还你们。我此次离开不知是否还有机会见面,也许这一别便是永别,我终于明白你当时的情绪,小碧,谢谢你,谢谢你的照顾。

    我上辈子到底烧了什么好香,屡次三番都有人来帮助我,让我受宠若惊,措手不及。我蜷缩着身子,将自己埋入被窝中。在那个人人都是自私的社会,你不残忍就会有人对你残忍,有钱你就是大爷,没钱你就猪狗不如,陌生人的温情更是少之又少,都唯恐自己受到一点伤害和委曲。人人都将自己包裹起来,善良、纯真、正义……统统包裹了起来。为的就是让自己百毒不侵,刀枪不入,可是却到了深夜一个人独自舔弄伤口。为什么会成了这个样子,而这个乱世中得到的温暖远远比现代一辈子得到的要多得多。而我也渐渐变得诚惶诚恐,因为我无力回报,无力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