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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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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电脑的日子里,方心宁不止一次看到7086,所以觉得很奇怪。这辆车为何总如一个幽灵一样缠着自己?

    有一天,他终于从金巨人的一位老师那里知道,程伟正跟金巨人的老板谈投资的事。这家伙手伸得可够长的。方心宁当然知道,程伟加大对辛县的投资,可能就是因为他。每当季梅婷要求程伟帮助方心宁在辛县铺开电脑生意,程伟表面上答应得非常干脆,可暗地里已经加紧了对辛县地盘的争夺。

    “他是你同学吧?”那位老师问。“他”显然指的是程伟。

    方心宁反问:“你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从没有提起过与程伟是同学的事。

    那位老师说:“有一次看见你来上课,他跟我们几个说,瞧,你们那个学员是我同学,正打算做电脑生意,就是我拿不下你们,他也会把你们吃了的。”

    听了这句话,方心宁更觉得这个程伟太可怕了。他似乎永远躲在自己身后,他的情况自己丝毫不知,自己的情况他却摸得一清二楚。人说变真快,上学的时候,大家并没有发现他有这么个毛病。

    泰云学校招生异常火爆,谁也没想到会又有近千人报名。火爆的场面让全校上下都异常兴奋。学校决定举行一个全校庆功大会,连同实验中学帮忙监考的部分老师,总共70多人,在红霞大酒店摆开宴席。

    孙校长亲自致祝酒辞:过去的一个学年,我们泰云已经开了个好头。一年的努力,给我们换来了丰收的硕果。中考,我们打了个大胜仗,初一初二的期末统考我们也取得了优异的成绩,而今年的招生,又为我们明年的辉煌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全场热烈的掌声,经久不衰。今天的好成绩正是老师们所渴盼的,这样好的结果,大家怎能不高兴?

    与全场气氛极不协调的是任南德那张紧绷的脸,不言不语,宛如一座冰雕冷冷地立在兴奋的人群中。尽管他极力地把眼光藏在镜片后,但依然让人捉摸到一种漠然。

    肖叶蒙做呕吐状,表达对任南德的不齿,惹得大家爆笑。这异军突起般的笑声引起满场注目,让肖叶蒙他们不得不降底了谈论的声音。

    张风说:“实验中学这么大,真是什么角儿也有。像这种的人,竟然想在学校里成气候,想不通。”

    “他是排斥聘任老师的领袖人物,我们也不能小瞧了他。真的,不要光顾了工作,我们还得时刻防备小人。”牛真龄说。

    “只要他不到泰云,咱们眼不见心不烦。只可怜实验中学的老师们,天天看张死驴脸。”一个说。

    “我听说,他是教育局某个副局长的小舅子,要不他不会那么得意。”张风说。

    “行了行了,求你们了,还是说点高兴的话题吧。”一个。

    正在这时,徐敏华来找马华。马华骄傲地说了声“女朋友找,失陪了啊”,就蹦蹦跳跳地跑了。

    “这马华嘛,人小鬼大,导游都让他导到手了……”张风说。

    “那我就给大家念个短信。”又一个说。

    人们总是看惯了为人师表的他们:满脸严肃,偶尔幽默一下也只露出矜持的微笑;自己的表情常常成了影响别人的一种手段。但人们一定很难想到,酒后的他们,往日的稳重已经不容易找到了。

    “等等,少儿不宜的可不能念,我们这里还有两个未婚青年呢。”

    “方心宁和纪红飞。”一个老师脱口而出。

    纪红飞起身离席。这种情况下,也许是女性自我保护的最好办法,省得有些人拿酒遮羞,说出些让人脸红的话来。

    “方心宁,你得快点,下一步,泰云不要单身汉了,这不利于教师队伍的稳定。这一条,就要写进招聘启示里去了。”

    哈哈哈!众人几乎要笑翻了。

    “不是我给你泼冷水,你真得加油了。女老师人家不用担心,现在是人不是人的都想找个老师做老婆,人家追求的是——良种繁育。”

    “狗嘴乱喷。”肖叶蒙站出来反对。

    “我不是说你,这是个普遍现象。咱男老师可就有点惨了,但凡有点办法,人家是不往咱这嫁的。”

    “单身也不错哦。”方心宁说。

    “瞎操么心?”肖叶蒙说,“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

    “说的不对,我这该叫名主有花。”方心宁也要凑个热闹。

    “这我清楚,”肖叶蒙说,“那朵花姓纪,对不?”那表情是非常自豪的。

    “姓纪?”一个惊奇的问。

    “哎,”方心宁忙给她岔开话题,“莫非王利威又出发了?王利威,不发威,肖老师马上就发挥。”

    大家又笑了。

    “不提他你能死呀!”肖叶蒙不客气地吼道。

    今天是怎么了,头一回见大家如此放得开!

    “几点吉庆”对此有评论:不要把老师们看得那么死板或者清高,老师也是人,有时也需要发泄发泄的。

    刚才要念短信的那位终于在手机里找到了:“一等老师是领导,吃喝玩乐到处跑;二等老师搞后勤,轻轻松松好做人;三等老师音体美,办公室里喝茶水;四等老师史地生,周末还能去踏青;五等老师属理化,课多人少累趴下;六等老师语数外,比比看谁死得快。”那怪腔调,活像小品《懒汉相亲》中的魏淑芬。

    另一个凑热闹也要念一则:“你那个太老了,再来听听老师的七种死法:上告教委整死你,以人为本哄死你,选拔竞聘玩死你,学生调皮害死你,教学课改骗死你,绩效竞聘气死你,不让休息累死你……”

    又一个念道:“校长贵族化,领导多员化,教师奴隶化,学生祖宗化,人际复杂化,加班日夜化,上班无偿化,检查严厉化,待遇民工化,翻身是神话。”

    “魏淑芬”不示弱:“满腔热血把师学会,当了教师吃苦受罪。急难险重必需到位,教师育人终日疲惫。学生告状回回都对,从早到晚比牛还累。一日三餐时间不对,一时一刻不敢离位。下班不休还要开会,迎接检查让人崩溃。天天学习不懂社会,晋升职称回回被退。抛家舍业愧对长辈,囊中羞涩见人惭愧。百姓还说我们受贿,青春年华如此狼狈。”不过,他这次的声音又变了,活像本山大叔。

    方心宁觉得说太多就没意思了,又噪得慌,有点扫兴。牢骚满腹防肠断啊!

    当然他也理解,大家难得有机会这样放松,细说起来,这样发泄一下对大家也不是什么坏事,也就没劝他们,自己悄悄地溜出来。

    纪红飞早已经出了饭店,正站在那里似乎等什么人,两人便相约一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