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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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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缺了任何人,日子也便这么过。泰云学校的像往常一样,上课,下课,似乎看不出什么不同来。

    “方老师,你可醒了。”方心宁听到有人对他说。他睁开眼睛一看,是纪红飞。

    他疑惑地看着她。

    原来,纪红飞不放心方心宁,到他的宿舍里来看看,推开门发现方心宁躺在床上,正发高烧,满口胡话。纪红飞忙找来校医给他打上点滴。

    这时,已经是他救人的第二天中午了。

    方心宁说:“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真醒不过来了。”纪红飞问:“你落水了吗?衣服全都湿了。”方心宁说:“是我不小心……”

    纪红飞拿过一盒饭来,让他吃下。方心宁虽然饿,但没有一点食欲,就用手挡回去了。纪红飞着急地说:“你不吃东西怎么行?快吃几口吧,病也好得快。”方心宁说:“你快去上班吧,他们本来就对我们有看法。我一个人能行。”纪红飞说:“你真是烧糊涂了,今天是星期天。”方心宁说:“哦,那你快回家吧,我习惯了一个人,想再睡一会儿。”纪红飞爽快地说:“那好,我先回家,等明天我再来看着你打针。可别忘了吃东西哦。”方心宁说:“我又不是孩子,不用这么麻烦。还有,不要向别人说起我落水的事。”

    纪红飞答应着,将已经洗净晾干的衣服叠好,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去了。

    之后,不管方心宁怎么说她,纪红飞都坚持给他送饭。

    打完第三针的时候,方心宁总算恢复了活力。

    “方心宁,”纪红飞一进门就喊。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好消息,有好消息。”方心宁感到奇怪,问道:“谁有好消息?”纪红飞说:“任南德正到处找你,要你回去上班呢。”方心宁问:“又发生什么了?”纪红飞说:“反正他到处找你,打你电话又不通,我先给你报个信。你是没见,他好像是让人给打了,腿还瘸着呢,脸上也青了一块。”方心宁忙问:“我打的?”纪红飞说:“你?怎么会是你?”方心宁比划着说:“我前几天做了个梦,梦里我把任南德臭打一顿。”

    方心宁已经好几次做梦都应验了。他搞不懂自己竟然有这样的神道了。

    纪红飞说:“你真会开玩笑。走,出去吃顿饭吧,咱们庆贺庆贺。”说了“咱们”,纪红飞脸红了。方心宁没觉察,因为他此时心情一下好起来了,答应说:“好,听说任南德挨了打,我真解气。叫上程老师,我们去海鲜大世界。”

    方心宁就给程老师打电话,接电话的师母说,程老师被一个函授班请去讲课了。

    来到海鲜大世界,方心宁跟纪红飞找老地方坐下,对面的电视机里正在播一条新闻:

    我县泰云学校,最近发生一起学生跳楼事件,在110民警和消防队员的联合行动下,成功救下跳楼少年。警方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事情原因……我台将继续跟踪报道。

    这件事早该成旧闻了,却还在这里热播。

    短片中,电视台还采访了任南德。他在镜头前面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纪红飞怕他看了伤心,过去让服务员把电视调了台。方心宁此时考虑的是要快把手机打开。

    一会儿,校长办公室果然打来电话,通知方心宁今天去上班。方心宁和纪红飞对任南德挨打的事做了各种猜测,猜想他会是被哪个抱打不平的英雄给胖揍了一顿,或是他遭报应跌了一跤,要不,就是刘墅去给方心宁求了情?但这都只是猜测而已。

    最终,还是张老板的一个电话,揭开了谜底。“方主任,”张老板说,“我得给你道个歉。孩子又给你捅娄子了,还弄得动静这么大。”方心宁说:“没什么,反正都过去了。”张老板说:“对了,我跟你汇报一声,昨天我们再过去的时候,把任南德打了。”方心宁问惊讶地问:“为什么?”张老板说:“他太嚣张了。我过去跟他商量这件事怎么办,他还冲我发火,闲我多事。我跟他说了,我是**白道都走的人,甭想跟我玩邪的,三拳两脚就把他放倒了。我保证他不敢再为难你了。任南德这种人呀,我最会治他,以后再有事,你给我打电话。我还要特别感谢你给我推荐了个好人才,赵亮在我这里,可帮我大忙了,成了我最得力的帮手。”

    难怪任南德让自己回去上班,果然是有人替自己把他“办”了。可这不又成了自己背后指使了吗?岂不是又让自己不清不白?这个张老板,做事真是不考虑后果。怪不得张量也会做出让人难以预料的事,说不定是遗传了他爸的莽撞呢。

    张老板解释说:“我也是替天行道。你可能不知道,很多家长都不同意让那个刘什么玩意代课,他自己说话还不利索,咋教学生哩?”方心宁说:“虽然是这样,但是……”他在想,尽管打任南德一顿也让自己感到解气,但这毕竟不是最佳的解决办法。

    张老板又说:“方主任,你现在在哪里?我让赵亮过去接你,咱们一块吃顿饭吧,算是我替孩子向你赔罪。”

    方心宁坚决推辞。这张老板是一个讲义气的人,有人说他是辛县黑社会的一个头目。鬼知道,小小的辛县是否真有什么黑社会。但他对方心宁的这份心,让方心宁打死都不愿意相信,他会“黑”。

    而此时,程伟居然已经知道了方纪二人正在海鲜大世界,早早通知了季梅婷。季梅婷接到电话,自然是非要亲自来看看不可,就打辆出租车,直接向辛县驶来。程伟近来一直说方心宁怎么怎么,她不太相信。毕竟是七八年的关系了,他们互相之间有相当程度的了解,只是程伟一个劲地这样说,由不得她会有那么一丝儿的怀疑。

    这边,程伟怕她见不到反而会认为自己是在说假话,也忙开车在半路上接她。

    方心宁挂了张老板的电话,没多长时间,手机又响了。这一次是季梅婷打来的。

    “方心宁,你好逍遥呀!”季梅婷说。方心宁以为她是为电话打不通生气呢,就说:“我这几天没开手机……”季梅婷说:“你当然不会开手机,开了手机会影响你的好事。”方心宁觉出对方口气不太对劲:“我有什么好事,烦心事倒是有。”季梅婷说:“不要再演戏了,我看你们两个过得挺快活嘛。”方心宁忙向窗外看去,只见季梅婷正站在那儿怒视着他。怕纪红飞看到自己的窘态,他忙说:“我出去一下。”并不知情的纪红飞微笑着,示意他自便。

    方心宁追出来时,季梅婷却头也不回地坐上7086,“嘭”地一声关了车门,走了。方心宁亲眼看到她坐到副驾驶座上去,便肯定是程伟开车来的。一名服务员递过一个信封给他,里面是上一次方心宁跟纪红飞在海鲜大世界吃饭的照片,季梅婷的脚印也还在。

    是程伟拍的?这个十足的小人!

    方心宁气得脸色铁青。

    好在纪红飞两耳不闻窗外事,才使方心宁不至于更尴尬。

    方心宁从此记住了:伤你最深的,往往就是那些在暗处留意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