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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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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亮给方心宁打来电话,说他星期天要结婚,特别邀请方心宁参加他的婚礼。他还很不客气地说:“整个黑山镇初级中学,我只通知了你和刘墅、王青峰三个人,不过我有个条件,为了讨个好彩头,凡已婚男士必须高高兴兴地带着夫人前来,否则的话,你们三个谁都可以不来。”

    方心宁想跟他说自己已经离了婚,可又担心扫了对方的兴,很为难。

    刘墅也接到了电话,就来找方心宁说这事儿。方心宁不在办公室,蔡洁却在。刘墅坐在方心宁的位子上,问蔡洁:“你导师呢?”

    蔡洁说:“李校长喊他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刘墅想了一会儿,靠近蔡洁,忽然问道:“他真的离婚了?”

    蔡洁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完了完了。”刘墅说。

    “怎么了?”蔡洁问。

    “星期天我们在辛成检察院工作的一个老同事要结婚,打电话让我们同去,并且嘱咐说,凡是已婚的必须夫妻二人同去,否则的话就不要去了。”

    “这么巧,刚刚离了。”蔡洁为他的老师犯愁了。

    两个人说着话的工夫,方心宁回来了。

    “校长找你什么事啊?”刘墅问。

    “学校想继续申请个国家级课题。”方心宁说。

    “这么说,我们又有机会去饭店暴撮一顿了,太好了,这一回,甭说别的,反正你有什么活,只要安排到我,我不管有事没事,都先做课题的事。这个表态怎么样?”刘墅说。

    “对啊,你这么有积极性。那这事儿就由你负责了,正好我也没答应李校长。”说着,方心宁就要拔打电话。

    “干什么?你没答应啊?你没答应我就会答应么?”刘墅夺下方心宁的电话,又问:“还是说赵亮的事吧。你怎样打算?”

    “那个呀,好办,你帮我把我的意思捎到,就说我有事脱不开身,去不了了。”方心宁回答。

    “你有事脱不开?鬼才信!你不就一个老师吗?会见外宾轮不到你,抢险救灾用不到你,而且又是星期天,你能有多大的事?这么多年的关系了,人家结婚这么大的事你竟然说有事去不了,你不觉得太不给赵亮面子了么?是怕带不了嫂夫人去吧?可那有什么呀。带个别的什么人去不也行么。比如说,让蔡洁帮个忙,人家蔡洁这么善良,只要你张嘴,人家还能不帮?”刘墅出了个主意。

    “我?”蔡洁指着自己的鼻尖问他。

    “我只是举了个例子。不过,你导师的事,你忍心坐视不管?”刘墅说。

    “你怎么胡乱联系啊,我说过了,我不去,以后见了面我再跟他解释。”方心宁不耐烦地说。

    “其实,这个忙。我倒是……也可以……”蔡洁吞吞吐吐地说。

    “不行,本来学校里就有人传闲话,还自己往枪口上撞击?”方心宁坚决不同意。

    “心里没鬼,还怕别人说?如果怕别人说,那心里就有事。”刘墅说。

    方心宁白了他一眼。

    “其实也没什么,”蔡洁说。“去辛成,那里的人都不认识我们。”

    “就是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就把这事儿办过去了。不留遗憾。”刘墅说。

    “行了,各人管好各人的事吧,我还要忙,请刘主任马上离开。”方心宁说。

    “那就这样定了。”刘墅边说,边离开了语文办公室。

    “管得也太宽了。”方心宁望着刘墅的背影嘟嚷道。

    蔡洁看他那样子,抿着嘴笑了。

    “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方心宁对她说。

    “老师,我没事,不过,我还真想找个机会好好感谢感谢你。你指导我这半年来,我真觉得进步挺大的。上次我要请客,却是你买的单,所以我想,再请你一次……”蔡洁说。

    “不用,你也帮了我好多忙。这个学期,我事儿特别多,要不是你,我早就扒不开麻了。”方心宁说。

    “我无以为报,心里很难受,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要不的话,我送你个小礼物?”蔡洁恳求道。

    “我不要什么礼物。”方心宁说。

    “那就请吃饭。”

    “吃饭我不去。”

    “必须二选其一。”

    “我倒想知道,那会是什么小礼物?”

    说着,蔡洁早就把给他买的衬衣从桌下取出来,双手递过去。

    忽然,方心宁用手一拍脑门,大叫:“坏了,你早就挖好了陷阱,等着我主动往里跳啊。”

    蔡洁说:“我从你那里现学现卖的,你不记得你讲过光大让你帮忙请齐局长的例子了?不要直来直去,既要出人意料,又要在人的意料之中,想起来了吗?”

    “这礼物太贵重了,我真不能要。”方心宁把衬衣又递回来。

    “我早说嘛,”陈新进来了,说,“老师是不会喜欢你这件礼物的。”

    “太贵重了。”方心宁重复道。

    “那你的呢?”蔡洁对陈新说,“你给老师的礼物呢?”

    “他?”方心宁不解地问蔡洁。

    “对呀,不是你教他拿捏表情么,能让女孩子喜欢……”蔡洁说。

    “啊哈,是啊,怎么样?我教的,你可用得好?”方心宁问。

    “好不好你问蔡老师啊。”陈新说。

    “好,那次他对着我,呲着牙,咧着嘴,瞪着眼,差点没把我吓趴下。”蔡洁一边模拟他当时的样子着,一边说。

    “你瞧你,”方心宁说,“你学邪了,走火入魔还不如不学,我是讲,对待人,要的是发自内心的微笑,脸上挂着的是一种真诚而自然的表情。”方心宁一本正经地教导他说。

    “原来这样啊!我每天嘴里咬着筷子,用手掰着脸上的肌肉,认认真真地练了好长时间,练完了你竟然又说那是错误的。”陈新说着,按着方心宁的方法,屏心静气,然后,拿自己调整满意了的眼神要去电蔡洁。

    “啊。”一声尖叫后,蔡洁一副很受伤的样子,逃出了办公室。

    “难道又走是火入魔?”他问方心宁。

    “你是要练葵花宝典么?”方心宁说,“要自然,懂么,有时越是故意去拿捏,就越是让人难以接受。什么叫发自内心?就是心里的情感自觉不自觉地表露出来,只要你有表演的成分,这种表情就失了真,效果适得其反。”

    “这么复杂啊,我原先真有点儿看不起你们语文老师,以为不过就是教几个字,没想到你还是个杂家。”

    “哼。”方心宁故意开他的玩笑,一扬眉毛说。

    “老师,我去练,不怕麻烦。”陈新说着,走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