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杀敌

寻香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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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wxc`p``p`*wxc`p`  钦差大人在船厂又逗留了三四日,莫尽言与船厂的师傅们又就万斛船的问题研讨了两日,回到福清的时候,两人已经分别七日之久了。

    此处省略n字

    小别虽然胜新婚,但偶尔有这么一次就够了,再也不想再尝试一次。俞思冕将莫尽言绑在自己身边,不让他离开自己。

    莫尽言将船厂那边的事都托付给了林师傅,不过偶尔也需要去船厂看看进度,俞思冕就自己陪着他去。也不需要停留多久,一般是两天一个来回,事情倒也进行得顺利。

    海上一派平静,关龙飞的海防船队只碰到过两次小股倭船,南竿岛的哨卡自从建成之后,也迎来了短暂的太平。有人戏称,是不是因为建立了南竿岛的哨卡,所以倭贼不敢来了。

    然而太平的日子并不长久,第二年夏,大明开国君主驾崩,举国上下举丧。年轻的皇太孙即位,手握重兵的皇叔们四周环伺,朝堂之上平静中潜伏着汹涌的波浪。

    蛰伏了半年多的倭贼居然不畏夏季风,又开始频繁出现在了各地沿海。

    俞思冕没时间和精力去哀恸那个庙堂之巅的死鬼皇帝,他得去为那个死鬼的子民谋平安。福建沿海又进入了紧张状态,全线水师戒严。

    不过因为有南竿岛和昭信校尉的海上巡防队的外线拦截,倭贼也并没有讨到太多的好处。

    年轻的皇帝一即位,便开始削藩,试图将兵权从皇叔们手里收回来。

    第二年,燕王打着清君侧的旗帜,发动靖难之役,挥师北下,直逼京城。

    举国哗然,人人自危,那些经历过动荡岁月的老人,对那些颠沛流离的生活记忆犹新,如今生活刚刚太平一点,这些吃饱了撑的又开始挑事,这不是折腾咱老百姓么。

    而南方相对平静,虽有消息传来,但到底尚未沦落为战场。人们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照旧,只不过,细软都卷吧起来了,准备随时奔命。

    不过这倒是便宜了倭贼,一些登陆的倭贼,进入百姓家中之后,根本无需费力搜寻,直接就将人们准备好的包裹卷走了,省时又省力。

    这样的情况如同苍蝇叮蛋一般,有一只落上来之后,余下的苍蝇全都闻腥而来。倭贼频频来犯,各地都出现了被抢的现象。

    虽然被抢劫的范围不大,但也足够引得俞思冕头痛。这家贼还没防上,倒先便宜了外贼,真是岂有此理。于是在各地颁发公文,言说福建尚且太平,战火并未燃烧至长江以南,大家该如何还得如何,小心谨慎本无错,但要提高警惕,小心别便宜了倭贼。

    这边厢俞思冕和几名千户商量对策,加强防范力度和打击力度,以免倭贼趁火打劫。

    其实水师内部也颇有些惶惶不安,各地方军全都听令于朝廷,如若朝廷要向南方征集军队勤王平定叛乱,到时候,到底是去勤王呢,还是去抗倭?

    这种担心也不无理由,毕竟这直接关乎各位将军大人们的乌纱帽,也关乎各位将士的项上人头。

    俞思冕长叹一口气:“目前战事只在淮河以北,并未燃烧至南方。福州府在我的辖制范围,俞某并未接到上级的命令,所以目前大家都把心放回肚子中,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自乱了阵脚。”

    私下里莫尽言问俞思冕:“要是朝廷下令让我们去勤王镇反,那怎么办?”

    俞思冕长叹了一口气,有些话他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说,只能私下里和莫尽言聊:“上头那对叔侄正打得热火朝天,说白了,就是他们的家务事。这个事情没有对错,只有成王败寇。我并不想参与其中,所以目前我只能将我们的人派去抗倭,万一上头的命令下来,我还能拖延些时日,说大家都在忙。咱们也是在办正事,料想也还有些转圜的余地。”

    莫尽言也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想到做官也不容易啊。”

    俞思冕无奈地笑笑:“从来都不容易啊。”

    莫尽言道:“俞大哥,你说那两方打到最后,谁会赢?”

    俞思冕摇摇头:“嘘,莫谈国是。”

    俞思冕心里自然是有些掂量的,但是不能跟莫尽言说,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重大了,他还是想让莫尽言尽量置身事外。

    那些花事

    下过几场算不上雨的秋雨,也就是零星飘了几点雨滴,秋天就算是来了。今年的秋天来得格外早些,普及范围之广,多年不曾遇到了,连身在南国的我都体会到了秋的索瑟,只是不知这种秋凉能够持续几天。

    南国的四季界限是模糊的,因为你一抬头,草木茵茵,花团锦簇,生命不知疲倦地生长绽放,初来的人多半会分不清时节的。这算得上四季如春吗?长夏分明如影随行,短袖从四月穿到十一月,接下来就是冷得禁不住淌清涕的时节。长夏漫漫,寒冬袭人,春与秋在这里就是一个过渡词,短暂得打一个喷嚏就过去了,仿若眨眼间的一个幻影,没有实际的存在感。想起网上看到的一句调侃的话:敢问金大侠,丁春秋哪儿去了?不由得无奈一笑,是啊,我们的春秋哪里去了呢?

    南国如是,北方恐尤甚了吧。北方的秋天我没有经历过,听说是一个美丽安宁的季节,却短暂得令人伤怀。今年的寒流早就下来了,秋雨飘过之后,离寒冷而漫长的冬天也就不远了吧。北方的春天是一场短暂而热闹的盛宴,春天就是花开花落之间的事,我有幸与她有过一场约会。

    今年的春天来得比往年都要迟一些,我是四五月之交去的北京,正好赶上繁花似锦的盛春,这是多少年来头一回,虽是陌生的地方,见着从未见过的花朵,但却有旧梦重温的熟悉感。我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这是头一回去北方,在生命尚未完全复苏过来的有点灰扑扑的城市里,遭遇着一场又一场的鲜花盛事,在五月透明的阳光里,我看到了这个城市的诗意和灵秀。作为一个爱花的人,作为一个有点文学情怀的人,当那些在诗歌散文中出现过的意象在你眼前一一真实地呈现时,那种惊喜与感动岂是常人能够体会到的。

    丁香花

    我第一眼见到的不是丁香,而是清华大学东门口的榆叶梅,但是实在孤陋寡闻,不认识这种北方土生土长的花。榆叶梅开得甚是热闹,花朵首尾缀连,将细细的树枝都遮盖过了,叶子还是小小的青涩的嫩芽,几可忽略不计,整树都是粉红色的复瓣花儿,热烈得有点难以接受。我委实不认得这花,后来在清华园内看见挂在树枝上的铭牌时才知其芳名的。

    丁香是不经意间闯入眼帘的,在一个路口的转角,几株矮小的树木立在青黄斑驳的草地上,花朵细细密密的,浅浅的紫色,在周围高大青翠的松柏对比下,并不十分显眼,但却散发着浓郁的馨香。我忍不住拍下来,转个角度,发现她背向我的铭牌,绛紫色的底牌上写着三个字:紫丁香。噢,原来你就是闻名遐迩的丁香!以这样的方式与我邂逅,平淡而朴实,却在我心中掀起滔天巨浪。我抑制不住激动,凑近去,细细地看、轻轻地触摸、深深地嗅,要把她的形象、馨香全都铭刻在我的记忆深处。

    想起第一次在戴望舒的《雨巷》结识的丁香花,还有那首凄婉的歌曲,总以为丁香是结着轻愁的,有着春雨一般的温润,有着少女一般的情怀。从未料到会在春日的暖阳下与之邂逅,还是这样平凡地就遇着了。我更爱她这般平易近人的情状。

    循着花香,穿过圆形拱门,在高大的梧桐树夹道的尽头,有一团紫色的雾一般的影子静静地伫立着,那是一株高大得多的紫丁香,仿佛在向我遥遥地招手。我像一只欢欣的雀儿,轻快地跑上前,沿着她旋转,陶醉在她醉人的芬芳中。后来,我又在清华园内找到了洁白若素的白丁香,心形的柔嫩的绿叶托着一簇簇小小的、洁白的花束,我觉得没有哪种花比她更适合纯洁这个词语,她是那么安宁与娴静,与世无争,像一根细细的绒毛,轻轻地拂触你的心房,轻易地便触到你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在北方,丁香大约是再平凡不过的花儿,在北京的各大校园与公园内是随处可见的,普通的社区小院里也都栽种着。有天晚上去朋友家,刚进小院,就从微风中捕捉到丁香的馨香,在朦胧的夜色中张望了一下,便看到两株白色的丁香立在小花园里。我不由得感叹一声:“真好,每天都与丁香为伴。”诧异的是朋友在北京数年,竟不识丁香花。我摇头叹息:原来旅游,就是去别处看别人看惯了的风景。

    连翘

    初见连翘的人,多半会似我一样将其认作迎春花。头一次知道这种花,是在一本以北大为背景的小说里,主人公就把连翘认作迎春花了。未料我也犯了一模一样的错误,想来不觉失笑。

    连翘大约是生在北方一点的地区,也难怪未曾见过。连翘同迎春花极为相似,花黄色,茎叶也是下垂的弧状,早春开花。我自小熟悉迎春花,故第一次在未名湖畔的草地上见到那丛连翘的时候,心里还略略讶异:这个时节还有迎春花!她的花瓣是与迎春差别最大之处,迎春花瓣是圆形状,连翘花瓣狭长,且微微有点外翘,这大约是连翘之名的来历。未见铭牌之前,我还以为这是迎春的变种,因为“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的道理,我以为这也是类似一种状况。然而找出隐藏于花丛之下的铭牌,明明白白写着“连翘”二字,不觉哑然失笑,看来我也犯经验性错误啊。

    其时已过初春,连翘花将尽酴醾,在周围诸多红粉娇艳的映衬之下,连翘显得格外朴素。她静静地安身于未名湖的一角,默默绽吐芳华,送春归去。我钟爱其名,初看不似花名,再品甚觉其妙,超凡脱俗,仿若甘草,反复咀嚼,只觉齿颊留香,醇正回甘。

    西府海棠

    第一次听说西府海棠是在季羡林先生的散文中,仿佛是说北大的两棵颇有名气的西府海棠在文革期间惨遭殒命的事。我其时对海棠没有任何印象,因为海棠是生长在北方的植物,南方是没有的,但是却记住了西府海棠的名字。

    西府海棠是海棠花的一种,只是不知为何以西府冠名。后来特意去查询了一下,说是晋朝时生长于西府而得名,西府是指陕西的某些地域,尽管在别处也有西府海棠的分布,但陕西是古代中国文化的中心,中国人讲究先入为主的观念,以西府来命名就不足为怪了。总而言之,古人是颇为风雅的,叫西府海棠,总比叫陕西海棠好听得多吧。

    四五月之交是海棠花盛开的季节,我去的时候正好赶上花期。第一次看见西府海棠是在北大的研究生院,古朴的红楼前,两株枝桠并不高大的乔木,应是开到绿肥红瘦了,绿叶间仍有粉白若素的花朵,花瓣重重叠叠,娇嫩若婴儿的脸,令人忍不住触摸,又舍不得触碰,生怕一碰就弄出伤痕来,惹人怜爱到极致。细细的枝干上挂着一个铭牌“西府海棠”,哦,这就是慕名已久的西府海棠。西府海棠又回到燕园了,但它们肯定不是季先生怀念的早已香消玉殒的那两株。是怎样的牛鬼蛇神,才会将所谓的主义牵强附会到花身上呢?难道它们不是使人的心灵更美好更纯净吗?也许我们此刻会讥讽一笑当时的愚蠢,事实是一种深切的无奈,除了叹息,还能做点什么呢?谨记吧。`p`*wxc`p``p`*wx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