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伯的小动作

鱼丸和粗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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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回来时思绪有些杂乱,但一到轴承厂家属院,她就换上了自信阳光的面容。原因无它,墙倒众人推。父亲奋斗二十年,本已是厂里中层,现在第一个退下来,别家会怎么想?

    倒不是她死要面子,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他们家都要住在此地,总不能让人指指点点。

    一拐弯,刚走到水泥盖板上,远远的就见到穿枣红上衣留齐耳短发的中年妇女频频朝这边张望。思瑜一手一只袋子,只能张嘴喊道:“妈,我回来了。”

    林丽芬迎上来,面露轻松∶“怎么这么晚?”

    “我刚好在银行遇到方大夫,想着你的药还剩没几天,就跟他去拿了两个疗程。对了,医院里有熬药的砂锅,王大夫做主给我一个。用这个熬出来,疗效肯定好。”

    “那可真得好好谢谢王大夫,这么琐碎的事他都肯帮忙。”

    思瑜嘴角抽抽,最终还是决定维持这个美丽的误会。不然母亲知道方峻的事,一定又会多想。

    “恩,对了妈,爸和弟呢,都回来了么?”

    一边说着,两人一边往屋里走着。将东西放下,她扫一眼寂静的客厅,就知道此刻没人。

    “都还没,思明说跟新交的朋友一起去打球。”

    “他去打球?打什么球?台球还是篮球?”

    也不怪她着急,弟弟不是咿呀学语的幼童,多说几遍就能改。想让一个叛逆期的少年改变需要长久的努力。尤其思明自制力不够强,改起来更是麻烦。

    “是篮球,他穿着挂肩背心、抱着球出去的。”

    思瑜正准备说些什么,院子的大铁门嘎吱出声,一辆大金鹿被推进来,筐子里带着一只篮球。

    “他们回来了,妈。”

    “恩,你弟现在是真学好了,那天我远远的见过跟他打球的,平头正脸,一看就是个好孩子。”

    “不是那些小瘪三就成,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母女俩对视一眼,眼中全是对彼此的赞同。思瑜再次庆幸她留在了夏家,同姚家的等级森严她小辈必须无条件服从长辈不同,这里谁有理谁说了算。

    “你们娘俩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夏友良进屋换上拖鞋和大裤衩,坐在离妻子最远的一角,吹着风扇凉快。

    “爸,我在银行换了些硬币。从你辞职开始,咱们家每做成一件事,就往这空咖啡瓶子里存一枚,等到过年,拿出来比比谁多。”

    她这是参照《飞屋环游记》的男女主人公,这法子前世她就用过。虽说简单,但对培养好习惯有奇效。

    “辞职”这字眼让夏友良很是舒服,他不是被人赶走,是主动不干的。

    “怎么不行,就摆在茶几上。”

    于是打完球的夏思明换衣服出来,怀里就被姐姐塞进一只大号瓶子。

    “能坚持到年底,我给你买新款的任天堂。”

    一句话堵住弟弟的嘴,她隐约记得思明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拥有一款任天堂游戏机。男生爱玩游戏倒没什么,只要把自己的事做好就成。

    “妮儿,你……赚了这么多?”

    思明刚想反驳,就听到母亲倒吸凉气的声音。抬头一看,父亲同样也是满脸震惊。

    “一百二十万,这些钱都是你的?”

    思瑜点头:“这笔钱的确是我的。咱家没担保,银行贷款不好批,有了它,以后也不用愁。”

    夏思明攥起衣角,默默收回到嘴边的反驳,比起姐姐他实在太差劲了,作为一个纯爷们实在太丢人。林丽芬喜出望外,年前她有个学生因为家中厂子破产而辍学,她隐约听说是货款没回来,高利息导致资金链断裂,银行贷款不是那么好拿的。

    唯有夏友良,他本该高兴,可此刻心中的阴霾却更深。

    “爸,你怎么了?”

    经思瑜一提醒,一家人都看出了夏友良的异样。这么好的事,他怎么眉头就拧成个疙瘩?

    “这事不说也罢……”

    “早晚都得说,一块说出来,省得我们都睡不踏实。”

    夏友良迟疑:“妮儿,咱们看中的公路边那块地,村支书说不能占。”

    怎么可能?

    思瑜第一时间就觉得不对劲,这又不是十年后,全国都在保护耕地。97年全国都在搞活经济,棉厂这种基本无污染又能解决剩余劳动力的企业,滦城政府不可能拒绝!

    “难道是姚家?”

    夏友良点头又摇头:“也不一定,我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你们小舅。据他说,这几天你们大伯跟村支书走得很近,每天早晚都过去串门。”

    思瑜恍然大悟,她说这次大伯怎么如此好打发,说两句重话分分钟走人,原来是在这等着他们!随着年过四十,他总算涨了点智商,知道以势压人!

    “爸,你打算怎么办?”

    夏友良皱眉,自己出来单干后,才知道当老板没那么容易。员工只需要忙活自己眼前圈里那点事,老板却需要考虑周全所有问题。

    “我还没想,妮儿,你说咱们现在该咋办?”

    思瑜想都没想,“直接去找村支书,告诉他事不成的话,你周一就去镇长办公室喝茶。”

    林丽芬吃惊:“这怎么行?”

    一直沉默的思明抬起头:“姐说得对,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要我说,直接找几个人在他家墙上喷大红漆,保管他乖乖给腾地。”

    思瑜惊讶,她是有前世的经验,知道经商之人必须自己挺直身板,不然只有任人宰割的份。而思明,他却是纯粹的有这悟性。

    “如果喝茶镇不住他的话,雇几个混混扛着三脚架砸他家几块玻璃也成……”思瑜沉吟着:“不过我估计,以村支书那针眼大小的胆子,这法子九成用不上。”

    “妮儿你也跟着瞎起哄!”

    思瑜坐在沙发扶手上,手揽住母亲肩膀:“妈,做买卖的人就没几个干净的。黑社会既然存在,就有它的道理。许多时候,他们是最好最快的方法。”

    对此她算知之甚详,房地产开发中总有钉子户,并不是所有的弱势群体都无辜,更多的则是贪婪。对付这些人,花万儿八千的雇一伙左青龙右白虎手持狼牙棒的人,最经济实惠。

    “也是,明天我去跟他谈。街坊这么多年,他总不至于让彼此都下不来台。”

    思瑜抿起嘴,离职后父亲僵化的头脑逐渐活泛起来,这对全家来说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