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夜深风凉

妖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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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盈跳跃在丞相府的屋顶之间,很快就找到了书房。古代的这些个大宅大院,结构几乎都是相同的,除了小尊的定安王府有些奇特,其余的布局几乎都是相同的,只是风格不同而已。

    从屋顶倒吊而下,骆天下挑了巡逻交班的一处空隙落地,迅速推开身边的某扇窗户,动作轻巧地翻了进去,然后一转身,将窗户重新关好。

    为了防止自己的影子出现在窗户上,骆天下进屋之后在第一时间蹲了下去,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起南青涯的书房。

    夏侯尊的书房里书占了一面墙,而且大多是兵书,剩下的地方挂着刀枪棍棒一类的兵器,是夏侯尊的个人收藏爱好,是属于武者的硬派布置。

    而南青涯的这个书房则是大相径庭,房间四壁,只要是能倚靠的地方都放了书架,高的矮的宽的窄的,绕着屋子排了一圈,无论大小,里面都满满当当地塞着书,房间里的摆设也是些吊篮、盆栽之类的文静之物,是书生的喜好。

    要在这一排排的书架里找到她要找的东西,骆天下微微有些头疼了。

    南青涯此人细心,但又十分大胆,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会放在哪儿呢?骆天下如一只伏在暗处的豹子一样,锐利的视线从书房的每一处扫过,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天下,你要找的东西,在这里。”

    突然一个黑影从房顶跳下来,骆天下一惊,瞬间绷紧了身体,可是分辨出来人的声音之后,骆天下就放松了下来,缓慢地站直了,转头看着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的南青涯。

    “天下深夜来访,我很高兴。”南青涯在距离骆天下只有半步远的地方停下,笑容中充满了真诚的喜悦。

    骆天下没有说话,瞄了一眼南青涯的右手,就直视着南青涯的脸。

    “天下可还在怪我?”见骆天下不搭话,南青涯的眼神变了几变,就变成了带着点懊悔的心痛,伸手,想要抚摸骆天下的脸。

    “南丞相请自重。”骆天下不急不缓地淡定退后,躲开南青涯的手。

    “天下,你知道我有苦衷的。”南青涯放下手,有些受伤地看着骆天下,“那个时候,我只能把你送出去,那样对大家都好。”

    “嗯,是很好。”好或者不好,各自的目的为何,这些事情彼此都再清楚不过了,还这样认真地跟她做戏,南青涯不觉得累吗?她看着都累,“你摆脱了麻烦,我找到了归宿,不错。”

    “归宿?天下,你姓骆!你是崇文国将军的女儿!你的归宿永远都在崇文国!在奉贤城!在……我这里。”“归宿”这两个字似乎是刺激到了南青涯,南青涯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握住骆天下的双肩摇晃着。

    骆天下被晃得头晕,有些厌烦地皱眉:“原本,我的归宿确实是在南丞相的身边,我曾以为,只要有南丞相在的地方,无论是哪里,无论条件多么恶劣,我都能忍受,可是出嫁从夫,是南丞相亲手更改了我的归宿,不是吗?”这人是诚心找刺激呢吗?

    “天下,我不是说过嘛,我也有苦衷的,我必须要找齐这神谕,只有拼凑出一份完整的神谕,崇文国才能在南乐大陆上站稳脚!天下,你能理解的,对吗?”南青涯满眼期待地看着骆天下。

    “神谕?呵,就算能凑得齐,南丞相也要看得懂才行啊。”骆天下再后退一步,挣开南青涯的手,“深夜造访,惊扰了丞相美梦,还请丞相莫怪。”学着江湖人的口气跟南青涯告了个别,骆天下一转身,动作灵巧地翻窗离开了书房,速度之快,让情绪有些失控的南青涯没能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南青涯将手上的东西丢开,紧跟着翻窗而出。

    “来人!抓住她!”

    “啧!”听见身后的吼声,骆天下微微皱眉,眼看着火光从西面八方迅速涌来,骆天下知道,南青涯这是等了她很久了。

    既然逃不脱包围圈,那就索性不跑了,骆天下收住脚,站在原地,等着这些护院们集合。

    “天下,我不想你受伤。”南青涯站在骆天下身后两丈远的地方,已经恢复平时温润如玉的气质和谦和有礼的笑容。

    “南丞相既然已经做好了伤我的准备,又何必猫哭耗子?”骆天下注意到,南青涯手上的石板不见了。随手丢掉了?南青涯如此重视神谕,怎么可能将那么重要的东西随手丢掉,也就是说,神谕在宫里或者丞相府里的传言是假的。下套给她钻?真是好样的!

    骆天下冷笑一声,视线在四周扫上一圈,再不着痕迹地抬眼看了看书房的屋顶,心里就大概有数了。

    “天下,你醒醒吧!我不知道夏侯尊跟你说了什么花言巧语,但他不过是个杀人无数的刽子手!他会对你好,不就是为了让你像这样潜入崇文国盗取神谕碎片吗?他只不过是在利用你!天下,回来吧,好吗?你回来,我们立刻成亲,婚宴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只等你回来。”南青涯站在一排护院后边,深情地看着天下。

    “杀人无数的刽子手?”虽然平日里骆天下就是面无表情的主儿,可是现在,听了南青涯的话之后,骆天下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瞬间覆满冰霜,冷冽的眼神如利刃一样刺向南青涯,“南丞相,你以为你有资格说小尊吗?说起杀人,死在你南丞相手上的人可也不少,小尊杀人是在太阳底下的,光明磊落,而你呢?南丞相,你这双手看起来白白净净的,暗地里沾染过多少人的血?”哼!净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敢含血喷人?高居庙堂,可有人身上一个冤魂都没有?

    “天下,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你就莫要怪我。抓住她,要活的!”南青涯脸色骤冷,一声令下,身边数十护院向骆天下蜂拥而去。夏侯尊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拉拢到天下,让她如此死心塌地?

    “哼!找死!”骆天下不退反进,扭身一滑,就滑进了护院们之间,双手交叉一绕,然后向两边一拉,这动作看着毫无意义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是当骆天下的两手再次平展开来的时候,一个护院的脑袋突然有些不稳,逐渐向一边偏移,移着移着就掉到了地上,滚了两滚,滚到另外一个护院身边。

    静。丞相府的小院里鸦雀无声,除了骆天下在内的所有人都盯着地上还在渗血的脑袋,以及那轰然倒地的身体。后颈处突然有凉风吹过,所有人浑身一抖,机械地转头看着月色中面色如霜的骆天下,怔愣之后,是难以言喻的惊恐,本能地向后退开,所有人都在回神后的第一时间跟骆天下拉开了距离。

    骆天下嘴角一勾,冷笑一声,右腿缓慢地在地上划出一道弧线侧出一个弓步,两手一前一后,像是拉着什么东西。

    南青涯蹙眉,困惑地盯着骆天下的两手之间,突然一道寒光闪过,虽然短暂,但足以让南青涯看清骆天下手上的东西,那是一根极长的天蚕丝。奇怪,天下什么时候会用这东西杀人了?而且动作干净利落,人头落地的瞬间,骆天下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那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心地善良的骆天下。还是说……这才是骆天下的本性?只是在他面前一直压抑着?

    南青涯上前两步,从暗处走到月光之中:“天下是何时学的武艺?用天蚕丝做武器可是极少见的,天下倒是用得十分顺手啊。”

    “何时?”骆天下看着南青涯,嘲讽地笑笑,“南青涯,你可曾真心了解过骆天下?”骆天下没有用“我”自称,因为那并不是她。

    懒得在跟南青涯废话,骆天下的双脚在地上用力一蹬,人就如离弦的箭一样快速冲向南青涯。要打就打,输或者赢,只有这两种结果,所以何必那么多废话?

    “嗞”的一声,那是刀刃在天蚕丝上滑动时发出的尖利声响。

    “南丞相这不是早有准备吗?”看着南青涯手上泛着冷光的长剑,骆天下冷笑。

    “天下,这不是……”南青涯只是在受到攻击的时候下意识做出防备,见骆天下误会,刚想解释,却再一次被骆天下攻击,只能停住解释,躲闪着骆天下的攻击。

    “少废话!”骆天下低喝一声,抬脚踹向南青涯的腹部。

    南青涯腹部一收,向后掠开。

    骆天下脚一落地就紧追了上去。

    天蚕丝缠在一边手腕上,时松时紧,松时方便骆天下用拳,紧时则变成杀人利器,这样灵活的攻守让从未遭受此类攻击的南青涯不知如何应付。

    “嗞嘎”一声,南青涯手上的剑被骆天下的天蚕丝缠住,骆天下用诡异的方式一抖一拽,就让南青涯的剑脱了手,被甩飞出去。

    南青涯目光一凛,全力后跃。

    紧追不放的骆天下突然看见南青涯眼色微变,紧接着脑后风声骤紧。骆天下一惊,不得不放弃对南青涯的攻击,在半空中强扭腰身,天蚕丝绷直了横在身前,准备挡下身后的偷袭。

    “二对一可不太公平,崇文国的丞相果然擅长用卑鄙手段。”“锵”的一声,剑刃相交,骆天下被凭空而出的男人挡在身后。

    骆天下立刻收招,几个人先后落地。

    “定安王深夜造访,似乎不太妥当啊。”南青涯眯着眼睛看着连乔装都省了的夏侯尊,怒气飙升。他这是被小看了吗?不管是天下还是夏侯尊,夜闯他丞相府竟然连乔装都没有,是自信能不惊动任何人,还是自以为可以全身而退?

    “半夜起床,突然发现我养的小猫不见了,本王十分担心,坐立不安,于是便亲自出来寻了,只是没想到猫儿调皮,竟然跑来找旧相好玩儿,南丞相说,本王应该如何惩罚这只不乖的小猫儿呢?”夏侯尊收起手上的长剑,一转身,就揽住了骆天下。

    谁是小猫啊!骆天下抿嘴,用手肘狠狠撞了夏侯尊一下。

    夏侯尊的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一下一下地温柔抚摸着骆天下的头顶,眼中笑意加深。

    无论是夏侯尊暧昧的话语还是他跟骆天下之间的亲昵之态,都刺伤了南青涯的心,更是按在他心里的那根刺上,南青涯的周身怒气翻腾,仿佛下一秒就会出手取了夏侯尊的性命。

    “既是猫儿,那定安王当好生看管。猫儿性子野,不好好管束,指不定哪天就跟人跑了,当真是让人头疼的性子啊。”突然有另一道声音凭空出现,闯入了小院里的诡异气氛。

    “见过三皇子。”丞相府的护院们一见到来人,立刻下跪请安。

    “嗯,都下去吧。”殷西泽瞄了眼小院里唯一的尸体,蹙眉。

    “是。”护院们看了看南青涯,见南青涯摆手,就呼啦啦地都散开退下。

    “今夜月色不错,本殿下本来是打算找青涯对月小酌,定安王既然寻猫寻至此处,你我二人也算有缘,不知定安王可赏脸?”殷西泽走到南青涯身前,遮挡住南青涯不友好的视线。自从青涯开始散布神谕在皇室的消息时,他就猜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所以让青涯身边的人多盯着一点儿,果然派上了用场。

    “多谢殿下美意,但本王的猫儿怕冷,这夜深风凉的,冻坏了,本王就又要费神了。”谁要跟他们对月小酌?那不是平白辜负了这月色?想要小酌,他可以回去跟天下慢慢来。

    “哈哈,倒是没想到定安王如此爱猫,如此,本殿就不强人所难了。”殷西泽笑笑,放行。

    “殿下果然善解人意。”夏侯尊点点头,揽着骆天下就要走。

    骆天下随着夏侯尊的脚步移动,刚放松下来,面色却又是突然一变:“小尊小心!”

    几乎是在骆天下开口的同一瞬间,不知道什么药粉突然被人撒出,随着一阵微风散开,将四个人全都笼罩其中。

    “天下!”

    “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