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修仙?管饭么?

准拟佳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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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修仙?管饭么?

    千里冰霜,只消片刻就足以让人寒彻心骨。没有四季之说,除了冰雪再无其他。若是道行浅薄的人,又没有特殊的法器来维持的话,怕是会变成一座冰雕。

    我就是在这冰天雪地之中醒来,一瞬间,我以为我死了。我感到十分愧疚,就算是死也没能完成师父的梦想成功加入丐帮,我开始回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可是我除了懒点吃的多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缺点,为什么会客死异乡?

    呃……我仔细看了下周围,这莫名其妙的地方,我从未来过,也算是客死异乡了吧?

    我偷偷的看了一眼,这房间倒像是个正常的房子,只是摆设是我从未见过的,就是以往在知县大人家后院贴墙根,也没有见过这样好的房间。只是,那些个家具看起来寒气逼人,竟然都是冰做的?!

    我赶紧裹好了被子,开始有频率的哆嗦着身体。以前要饭的时候,最凄凉的一年,我和师父都没能穿上棉衣,我这体质又格外的怕冷,师徒俩就在破庙里烤火,一起哆嗦着。后来但凡是冷一点,我都会哆嗦,并且十分规律。

    “你冷吗?”

    突然有人出声,吓了我一跳,我颤颤巍巍的点头,牙齿都在打颤,“冷,冷好冷。”

    “你身上有我的金刚罩也会冷吗?”

    “我我我……”我将头低的很低,缩起来一团,继续有节奏的哆嗦着。

    面前忽然伸过来一双手,这是我第一次注意到他的手,指甲平整干净,手指修长,似乎手上的纹理都是比旁人的精致。我不自觉的就将自己的手缩进了袖子里,再也不肯露出这一双手来。我们乞丐这职业,手要是太好看的话,那只能说明不敬业。可是不知为何,此刻在他的面前,我竟然感觉羞愧,一定是饿的。

    他按住了我的肩膀说:“别抖,你真的冷吗?”

    我被他轻轻一按便不能动弹,他的手掌很温暖,至少比我现在屁股下的这个冰床要温暖的多。我恍惚间想到,在河边刚见到他的时候,觉得他身上凉凉的很舒服,是不是因为他刚从这冰窟窿里刚保鲜了出去?

    我不禁就想大哭一场,这年头怎么洗个脸还有危险。师父他老人家果然是神机妙算,我就应该听他的乞丐洗什么脸,不洗脸也不会被抓。

    不过,停止了有节奏的哆嗦之后,我发觉真的一点也不冷,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似乎散发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

    “咦?!这个……”我顿时欣喜。

    他似乎心情也不错,“有了金刚罩你就不会怕冷,谁也伤不了你。”

    我用力的点头,惊喜万分,“有了这个,我和师父他老人家就不用点灯了!破庙再也不会黑漆漆的了!”

    “醒醒。”他似乎有些无奈。

    醒醒?这是在叫我?

    对,他给我起了个名字。从今以后,我也有了名字,我叫醒醒。可是仍旧没有木梁这个名字好听,看来他的文化程度也不高,我心忧忧啊!

    不过,对于有名字了这件事我还是很开心的,那种感觉就像是,从前谁也不知道什么是包子,只管它叫假馒头,后来忽然有个人灵机一动给这玩意起名字叫包子。尽管不怎么好听,但是总算有了自己的专属名称,我就是这般的心思。

    只是,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转身,去桌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悠悠的说道:“浣篱山。这是吹断殿,以后就是你的住所,本尊就在你的隔壁。”

    “哦……”我低着头,蹲在冰床上,不敢看他也不敢再问。

    “你*凡胎,还要勤修苦练,早日修成仙身。”

    “我……” 我咬了咬嘴唇,只感觉眼睛里一片的湿润,很快的,吧嗒吧嗒的掉下眼泪来。

    “你……怕我?”

    “哇……不要杀我。”

    他冰冷的声音里忽然有了些许的笑意,“你方才不是已经觉得自己死了嘛?”

    “那个……”

    “你有何理由让本尊不杀你?”

    我想了想说:“我有特长!”

    “哦?”

    “我会要饭!”

    他的脸色好像有点不对,但是仍然耐心的说,“还有呢?”

    “我还会……”我的脑海里空白了,师父他好像除了要饭什么都没有教给我。

    “唯一让本尊不杀你的理由就是你修仙。”

    我再一次的缩了缩,大着胆子说道:“天狗大仙……”

    他皱着眉打断我,“本尊苍衣。”

    苍衣?还是没有木梁好听,果然这个师父也没什么文化。

    “苍衣大仙……”

    他又一次的打断了我,“叫我师父。”

    “苍衣师父,我可不可以不离开这里啊。”

    “不可。”

    “为什么?”

    “因为你方才叫本尊师父,徒弟理应跟着师父。”

    “我……”擦!

    他的嘴角动了动,也不知道是笑了还是抽筋了,他说:“你暂且休息,过会儿会有婢女来为你梳洗,你需要什么尽管跟婢女开口,她都会为你一一准备妥当。明日早些来大殿,我教你仙法。”

    我整个人处于懵了的状态,莫非我天生骨骼清奇,大仙他一双慧眼发现了我这可造之材,这才带我回来?

    心里正疑惑,又听他道:“本尊带你回来只是觉得你……好养。”

    “我……”擦!

    “可还有疑问?”

    “我不要修仙!我要回去找我的师父!”

    “本尊带你回来,你昏睡了七日,你凡间的那个师父早已不知去向,你若真心想要寻他,待将来你修成仙身,本尊便让你下界去报恩。”

    我急得险些哭出来,都七天了,木梁要给我的那个肉包子,会不会馊掉啊!

    苍衣的唇边似乎又有了笑意,“你须知,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我楞了楞,然后哭了起来,七年了?!那肉包子不只是馊了啊,渣渣都不剩了啊!

    “你为何只担心包子?”

    为何?师父他老人家是个老江湖,没有我在身边只是相当于少了个累赘,这些年乞丐这职业发展越发的艰难,前景越来越不好,我要的饭不够我自己吃的,师父要来的饭,还要分我一半,他跟我在一起之后,常年面黄肌瘦,如今我离开了,他的生活水平应该是有所提高了吧!

    苍衣忽然走近,俯下身来看着墙边的我。

    “苍衣师傅,修仙有什么好处吗?”

    “长生不老,本尊的徒弟,自然三界任逍遥。”

    我吞了吞口水,不以为然,“哦,这样啊。那……管饭吗?”

    他愣了下说:“管饭。”

    我瞬间瞪大了眼睛,欢喜的抱住了他的脖子,甜甜的喊了一声:“师父!”

    苍衣整个人,僵了。

    浣篱山并不像我想象的那般,虽然无四季之分,但也有美景,比如说吹断殿后面的那座山,茫茫雪海,纷纷扬扬,我听婢女说这座山峰一直飘着雪,那雪花纯白清净,一片片的飘落在枝头和小路上,仿若是盛开了的繁花。

    苏音带我去过一次那地方,当真美的让人叹为观止。哦,苏音是师父他吩咐来照顾我的婢女,是位断了情丝的仙子,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这浣篱山。我听苏音说,浣篱山有许多的仙子,都是受过情爱的伤害自愿斩断情丝来了这里。

    “美吗?”苏音问我。

    我懵懂的点了点头,“真美,就像芝麻糊一样的美。”

    苏音闻言笑了起来,“你呀,被尊主听到,他是会责罚你的,以后可万万不能这样说了。”

    我瞪大了眼睛问,“为何?师父他也不喜欢芝麻糊?其实他也很美啊,就像,就像……”我不知不觉就吞了下口水,“就像是煎饼果子!”

    “噗……”苏音再次笑了,她笑的那样好看,即便是前仰后合也不耽误她的美。

    然而天空中忽然传来了一声,“醒醒!”

    我惊了下,四处的眺望,却没有看到他的影子,只觉得方才叫我那一声不怎么高兴,忙低垂着头喊了声,“师父。”

    “到大殿来!”

    “是。”

    苏音投来了你自求多福的目光,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师父是不是没有吃过煎饼果子,所以他不高兴了呢?嗯,有机会一定出去要个煎饼果子回来给师父吃。

    吹断殿的正殿里,师父坐在高高的位置上,我仍旧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低着头怯懦的站立。他身上那身藏绿色的袍子有些松散,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散着,让师父整个人显得慵懒了几分,不似我最初见到他时的模样。那样让人敬而远之,那样让人害怕。

    “你可知错?”

    我噗通一声跪下,身上的袍子显得格外宽大。

    师父皱了眉头,不悦,“起来。”

    我茫然了,罚跪不是惩罚徒弟的基本套路吗?

    “为何不来早课?”

    “呃……师父,苏音姐姐说你还没起来。我怕打扰你休息。”

    “那以后改为午课”师父他顿了顿又问我:“醒醒今年多大了?”

    “回师父,我十五岁了。”

    师父他有些恍惚,看着我出神。

    “师父?”每次他盯着我,我都会莫名的不安,即便是知道他天然无公害不会杀我了,我也还是会有些怕他。

    “十五岁,十五岁。”他喃喃的念道,“这该是多大的年纪?”

    “嘎?!”我惊了,师父他不识数?

    “师父,您多大了?”

    他伸了伸手,我面前出现了几个金色的字——十七。

    我有些惊,“师父您才十七?那你长得可显老啊!看着跟二十了似的。”

    师父的凤目挑了下,说:“十七万岁。”

    “咕……”我一口气没上来,抽了过去,这还是我婴儿时期被遗弃在冰雪里遗留下的病症。

    “醒醒你怎么了?”一眨眼,师父将我抱在了怀中,手放在我的腹部,渡了灵力过来。

    我蹬了蹬腿,因为师父的这一股灵力,整个人缓了过来,对师父笑了笑,“师父,您长得可真年轻,一点也看不出来那么大岁数。”

    “你觉得我很老?”

    我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师父这个问题。最后只能说:“师父,十七万岁到底是多大醒醒也不清楚,醒醒接触过最老的也只有千年王八万年龟,师父您同龟比的话,那是多大的年纪?”

    师父白皙的脸似乎绿了几分,莫非是这大殿太冷的缘故?

    我赶忙又说道:“师傅天冷,您多穿点衣服。”

    许久师父道:“醒醒,你在这里打坐,为师不回来,你不准去其他地方!”

    言罢,师父消失在了我的眼前,连根毛都没有留下。

    我讷讷的在蒲团上打坐,哪里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