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踢渣男下粪坑!

柒言绝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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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吗?小女子却不这么认为,皇甫公子在此久候了吧?”顾小北似笑非笑地道。

    她刚找上这初雨果庄说要找管事之人,就被带到了果庄的大厅中,随即皇甫棠就出现在她面前,而据她所了解,像他们这些贵公子不会亲自下果庄经营,而是由手下的管事来经营的,所以像皇甫棠这样的贵公子突然出现在这野外的山庄,不应该是巧合,而是特意在此等她送上门来的。

    皇甫棠眸光一转,轻笑一声:“小老板果然是个聪明人,既然如此本公子也不与小老板绕弯子了,这资源县城大半个果庄都是本公子名下的,如果小老板肯为我到白夫子面前说几句话,那么本公子这里的果庄全部免费给兄妹酒楼提供水果。”

    “皇甫公子找错人了吧?小女子与白夫子只是泛泛之交,并没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说什么话,”顾小北淡淡地道。

    “只怕不是没资格,只是小老板不愿意罢了,”皇甫棠心头微恼,这小姑娘明明与白青笠关系匪浅却不肯承认。

    “公子既然知道,又何必跟我说这些话?”顾小北冷冷地道。

    “看来小老板似乎很不屑与本公子合作呢,难道小老板以为你们兄妹酒楼可以一直风平浪静下去吗?如果不是本公子上次在比厨的时候帮了你们的忙,你们现在也许得回家种田了,哪里还能把酒楼开得这么红火?”皇甫棠嗤笑一声。

    “回家种田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可以安安稳稳地度日,总比你们这些做着可能掉人头的勾当要好的多,”顾小北讥讽道。

    她虽然不知道白青笠的背后还有什么背景,但是这个皇甫棠一直试图拉拢白青笠她是知道的,像皇甫棠这样的人不缺钱只缺权的商人,所筹谋的事定然是与权谋有关,而跟权谋有关的事又哪是那么容易谋的?成则昌盛,然而也很可能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到时候可就不是人头落地这么简单了,抄家灭族也是有可能的。

    “你!”皇甫棠很是震惊,想不到顾小北一个小小农女竟然能猜出他所谋的是什么事,而且还说中了他的软肋,他虽然帮着凌王,但是却也害怕,他害怕如果凌王不能上位,那么到时候不仅凌王遭殃,就连他们这些跟着凌王的人也跟着危险了。

    皇甫棠压下心里的震惊,笑道:“且不说本公子如何,就说你们兄妹酒楼也不一样是朝不保夕?你以为周记酒楼就这么放过你们吗?你以为上次你们兄妹被撞是出了意外吗?”

    “你知道些什么?”顾小北皱了皱眉道,看他这个语气似乎知道得不少啊!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比厨前的那个晚上有人向周记酒楼告了密,”皇甫棠见道顾小北震惊的表情,心情大好。

    “你知道是谁,”顾小北笑了笑,“只是你不会告诉我的。”

    “我确实不会告诉你,但是如果你能帮我劝说白青笠,那么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皇甫棠微笑着道。

    “即使皇甫公子不告诉我,我也能有办法查得出,至于白青笠的事,皇甫公子就别再用心在我身上了,我是不会帮你的,”顾小北微笑着道,“如果皇甫公子没其他事,小女子就先行告辞了。”

    顾小北说完也不理会皇甫棠的反应,出了大厅叫上在外面等候的尹荷花一起回去了。

    皇甫棠看着顾小北离开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阴鸷,真是不识好歹的丫头,早知道上次就不帮她了!

    “公子为什么要把兄妹酒楼出了奸细的事告诉她?”皇甫棠的贴身小厮疑惑地道。

    “凌王不仅要我拉拢白青笠,而且也要我把控资源县城的商户,所以在酒楼这方面我不能看着兄妹酒楼或者周记酒楼一支独大,我要让他们狗咬狗,当时候谁也别想超越我们贵香楼。”皇甫棠神情笃定地道。

    马车上,尹荷花担心地看着对面的顾小北,轻声道:“小老板,你没事吧?”自从从初雨果庄出来后,顾小北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荷花婶,你觉得我们兄妹酒楼里的成员怎么样?有没有谁有反常的行为?”顾小北抬眸看向尹荷花。

    尹荷花摇了摇头:“我觉得大家都很好啊,都挺互相照顾的,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我们先回去吧,今天我们都累了,明天再继续去其他果庄看看,然后选两家给我们酒楼提供水果,”顾小北微笑着道,今天已经看了个大概,虽然皇甫棠那些果庄是不可能与她合作了,但是其他果庄也有些是不错的而且价格也地道,到时候就从中选两家好了。

    然而第二天顾小北和尹荷花再去的时候,所有的果庄都纷纷提高了价格,顾小北无奈,她知道定是皇甫棠做了手脚,但是她是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答应皇甫棠的要求的,所以只好先把这事放下了。

    顾小北听了皇甫棠的话,便在酒楼成员中观察了一阵子,但是都没发现谁有异样,使得顾小北还以为这是皇甫棠使出的什么计谋,不过她也并不全放心,一直在暗中观察并嘱咐顾二野和顾三林帮注意酒楼里众人的举止,看看有什么有什么异样的。

    从酒楼回家后,顾小北便让穆纹虹打听穆家的意向,知道他们穆家同意把穆彩霞嫁给顾大田后,就把这事告诉了家人,顾长觉就开始帮顾大田忙碌这桩婚事了,除了准备婚事外,顾家兄妹也趁着冬天农村人空闲,便在村头买了块地,开始动工建新院子了。

    顾家兄妹选择把新院子安排在村头,主要是因为比较接近大马路,出行方便。再者就是白青笠知道了他们要建新院子之后,拼命跟顾大田说住在村头的各种好处,白青笠的一张巧嘴自然把顾大田说得心动不已,非常乐意地把新院子建在了村头。

    白青笠见顾大田同意,立刻露出了笑容,这样子,以后两家就住得很近了,两家都住在村头,一个在左,一个在右,遥遥相望。

    顾小北有时去酒楼,有时留在家帮顾大田督促村民们帮盖新院子。按村里的惯例,村民们起房子的时候都是互相帮助,三餐有肉吃就有人乐意来帮忙了并不需要什么工钱,但是顾小北却坚持按发工钱给他们。

    因为如果不给工钱,那么村民们都只是友情帮忙,如果哪方面做得不好兄妹虽然作为主人也不好过多责备,但是如果给钱了就不一样了,给钱了就相当于他们兄妹雇了村里人,双方的身份便由乡亲邻里变成了雇主与受雇者。村民们既然是受雇于他们兄妹就有义务帮他们把院子建好,在建新院子的过程中有人做错了事,他们兄妹作为雇主就可以提出来了。

    一天,吃过午饭,顾长觉和顾大田又去建筑新院子顺便监督受雇的村里人。顾小北就背着小宝在村郊的一条小路上散步,见他发声已经很厉害了,便想教他说话:“小宝,乖,叫姐姐。”

    “啊哇!”小宝虽然会发声了,但是还是学不会顾小北的话,叽噜咕噜地乱叫一通。

    “顾小北!”这时,突然身后有人喊了她一声。

    顾小北转头看去,见到身后站着一个面容稍微有些清俊,身形瘦长,身着蓝色长袍的年轻男子,她眼里立刻一冷:“钱通情?”

    “原来你还认得我啊,我就说嘛,你一定不会对我忘情!”钱通情笑嘻嘻地看着顾小北。

    “我当然不会忘记,害我的人我都不会忘记!”顾小北咬牙切齿地道,如果不是因为钱通情退婚害死了这具身体的本尊,也许她的灵魂可能不会被莫名其妙地穿越到这具身体来,也不会生活在这落后于二十一世纪上千年的古代,要知道这么落后的古代比二十世纪要差了无数倍啊。二十一世纪有高楼大厦,地上有包车天上有飞机,物质丰富,怎么都比这个古代要好。

    钱通情听到顾小北第一句话时笑得更欢了,当听到顾小北的第二句话时,脸色立刻僵住了,但他倒是反应得快,立刻又笑容满面,仿佛刚才的僵硬出没出现过一样,笑盈盈地看着顾小北道:“以前退婚是我不对,但那也怪不了我们家啊,谁让你们家变得那么落魄,要知道儿女亲事都是要门当户对的,现在好了,你们家条件也好了很多,我们可以恢复婚约,再续前缘了。”

    顾小北被他一番话说得几乎吐血,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顾小北刚想破口大骂,却被一阵呕吐声打断了。

    “呕!呕!”白青笠不知何时出现在钱通情身后,听到这话立刻作出呕吐之态,眼里却清冷一片,不屑地上下打量钱通情,冷冷地道:“你就是那个向小北退了婚的钱通情?”

    “你是谁?见到我们说话不懂得避开吗?还有,小北不是你能叫的!”钱通情恼怒地瞪着白青笠,他不认得白青笠,只以为他是南门村的村民而已,所以开口说出的话完全没有一丝客气。

    “不是我能叫的,那是谁能叫的?你吗?”白青笠鄙夷地瞟了他一眼,眼里毫不掩饰厌恶之色。

    “就是我,我是他的未婚妻!”钱通情得意洋洋地抬高了头,听说顾小北家里开酒楼赚了很多钱之后,母亲就决定要让他与顾小北恢复婚约,便先派他来试探风口,之后母亲再带媒人来正式恢复婚约,等顾小北及笄后就可以嫁给他,到时候他就是顾家的乘龙快婿了,他再慢慢地把兄妹酒楼夺过来,那么钱财就大把的有了。

    “钱通情,我不是你未婚妻!如果你再说一句这种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顾小北厉喝一声。

    “小北,我知道你懊恼我之前退婚,但是你别担心了,我母亲很快就会为我们恢复亲事,到时候你还是我未婚妻,”钱通情见顾小北长开的样子比小时候更加漂亮了,心里立刻就痒痒的,心想着到时候不仅有了钱财,就连美人也有了,岂不快哉!

    顾小北眸光越发森冷了,心里的怒气蹭蹭地往上长,她迅速窜到钱通情跟前,腿狠狠地一踢:“我顾小北不吃回头草!你不配,你只配那坨屎!”

    钱通情越想心里越高兴,完全沉醉在自己的白日梦当中了,就连顾小北怎么到得他跟前的都没注意到,直到身体一歪才回过神来,疾呼一声:“你要干什么?”

    话音未落,钱通情重心不稳,;立刻摔到小路边,顺着矮坡滚了下去,只听到“噗通”一声,滚进了矮坡下面的一个粪坑。

    这个粪坑是村里的一户人家从家里引粪便到这里来储蓄,等来年开春种田的时候用来撒给庄稼当肥料的,现在已经蓄了半坑,钱通情一摔进去几乎淹没,好在粪坑不是很深,他还是挣扎着爬了出来。

    “啊!”身上沾满了粪便和蠕虫,钱通情恶心得完全没心思与顾小北计较了,往地上打了个滚,然后边把脏衣服脱掉,边冲向河边,一副要去跳河的模样,一路冲过去,吓得碰到的路人都纷纷躲了起来。

    “呕!呕!”

    耳边再次传来呕吐之声,顾小北好笑地道:“人都不在了你就别再做戏了。”边说着边转头看向白青笠,却见他面色苍白,竟然是在真吐,而非做戏!

    “喂!你没事吧?”顾小北急忙过去给他拍了拍后背。

    “没事!我们先离开这里吧,”白青笠说完拉着顾小北就走,再不敢看那粪坑一眼,实在是太恶心了!

    直到离开粪坑很远了,白青笠才停了下来,面色也慢慢地恢复了,想起刚才的场面,他突然又笑了起来:“刚才你好彪悍啊!”

    刚才顾小北朝钱通情冲过来,他担心顾小北不是钱通情的对手,急忙跑了过去要帮忙,还没等他跑近,顾小北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正在做白日梦没回过神来的钱通情踢了下去,看得他目瞪口呆。

    “我已经警告过他了,他还敢乱说,那就是自作自受,怪不了我了!”顾小北冷笑一声,这个钱通情真是个渣男啊!退了亲害得这身体本尊死了,现在看到她家有钱了就想来恢复婚约,实在是厚颜无耻!

    “踢得好!”白青笠高兴地道。

    虽然这样子,钱通情可能会来找顾小北麻烦了,但是如果是众人眼前他不怕顾小北吃亏,就担心钱通情恼羞成怒,暗中对顾小北下毒手,那就防不胜防了,不过也没关系,大不了他让甘老二他们继续派几个人暗中保护顾小北就是了。

    “你怎么找这来了?”顾小北疑惑地看着白青笠。

    “我从京城请来了个有名望的大夫给你看看你的身体,现在他已经到了,所以我就去找了你,哪知你竟然跑到这来这里散步了,我一路上问了好几个人才知道你在这里,”白青笠边说边偷偷瞟向顾小北,担心她因为他的自作主张生气。

    顾小北懊恼地瞪着白青笠:“谁要你去打听我的病了?而且还没经过我同意就把大夫请了来!”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知道你的病,但是这病没什么好遮掩的,我又不会嫌弃你,”白青笠上前握住顾小北的手认真地道。

    “去!我们又没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怕你嫌弃?再说我也不是再遮掩我的病情,我并不觉得这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我觉得不是什么大病才不跟你们说的,现在我的身体不是好多了吗?还看什么病?”顾小北一把甩开白青笠的手,有些无奈地道,她真不明白白青笠为什么老揪着她的病不放,这又不是什么大病,他就不懂得要避讳一点吗?毕竟也算是妇人之症啊!

    “好了吗?那个呢?”白青笠白玉般的俊脸微红,看向一旁支支吾吾,若有所指地道。

    这个他也问得出口?顾小北几乎要吐血,俏脸也有些涨红,狠狠瞪了白青笠一眼:“不是说大夫来了吗?总不能让他等太久吧,我们赶紧回去。”说完转身就走。

    白青笠呼了口气,看着顾小北有些急促的脚步,微微一笑,顾小北羞恼的样子还真可爱。

    “还磨蹭什么?快点走啊!”顾小北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身见白青笠依然站在原处,便喊了一声。

    “来了!”白青笠摸了摸鼻子,应了一声,赶紧跟了上去。

    顾小北和白青笠一进门白家院子就看到了几辆精致的马车,马车旁边还站了几个下人。

    “白公子,你回来了?我家老爷说你再不来他就走了,”马车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见到白青笠带着顾小北回来了,急忙迎上前来调侃地笑着道。

    “福叔,让你们久等了,”白青笠带着歉意淡淡地道。

    “我们等着倒没事,只是老爷子等得有些急躁而已,”那个叫福叔的人笑了笑道。

    两人说了几句话,顾白青笠就拉着顾小北和那福叔往白青笠的房间走去,白家的大堂用来当作了学堂,所以他们来到后,白青笠就把人请到了他自己的房间去了。

    顾小北跟着两人进了白青笠的房间,就看到了白阔天再陪一个六十几岁的老者在说话,她感到非常震惊,看来这个老者的身份不小啊!白阔天来到南门村之后就很少与人打交道,就连村长的面子他都是爱给不给的,想不到今天竟然特意从他那房间里出来陪这个老者说话。

    想到这里顾小北忍不住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大夫,不愧是京城来的大夫,虽然上了年纪但依然精神矍铄,仅仅穿着一身普通的灰色长袍,却掩盖不住他一声威严华贵之气。

    “苏大夫,让您久等了,这是顾小北,她就是我请你来看的病人,”白青笠微笑着向两人介绍道。

    苏大夫眯起老眼仔细地打量起顾小北,这小姑娘虽然一身简单的罗裙,但行为举止之间落落大方,优雅从容,气度不凡,完全与他印象中的农女不大一样,特别是小姑娘看着他的眼神不卑不亢,没有一丝躲闪。他眼里忍不住溢出一丝赞赏之色,这个小姑娘不简单啊!

    “小北,你背着小宝不方便,小宝给我抱吧,好久没见到了,”白阔天慈眉善目地对顾小北道。

    顾小北急忙把她背上的小宝抱下来给白阔天抱。

    那苏大夫看到这情景眼睛又眯了眯,看来白阔天并不讨厌这个小农女啊!

    顾小北坐到苏大夫面前那张白青笠刚搬来的凳子,卷起袖口,露出手腕,伸出手往那大夫跟前的桌子上一搁,微微一笑道:“麻烦你老人家了。”

    那苏大夫点了点头,然后不动声色给顾小北把起了脉。

    “白小子,这小姑娘不过小病而已,一般的大夫都可以看得好的,你有必要千里迢迢请我来看?从三百里远的京城坐车过来,我一把老骨头几乎散架了,你却只是让我来看这么简单的病!”那大夫给顾小北诊完了脉,也不说她的病情怎么样,而是转头责怪地瞪了白青笠一眼。

    “苏大夫,您不是一直说欠我外祖父人情,无法还吗?现在你来帮我看了病人,到时候他一定会很高兴的,你的人情也算是还了,”白青笠笑嘻嘻地道。

    顾小北一愣,感情他请着这么个有名的大夫来,还是用他外祖父的人情?

    那苏大夫听白青笠这么一说,眼珠微微一转,一把拉着白青笠到门外去,悄悄地问道:“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那个小姑娘是你什么人?”

    “我外祖父和您不是老抱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抱上我的大胖儿子吗?”白青笠若有所指地道。

    “你是说她能让我们抱上你的大胖儿子?”苏大夫指了指屋子,再指了指白青笠,轻声问道。

    “正是,”白青笠淡淡地道。

    “好啊!小子,你果然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那我得好好地给她看看了!”苏大夫笑眯眯地捋了捋胡子,高兴地进了屋子再次给顾小北认真地诊脉。

    顾小北狐疑地看了看那大夫又看了看白青笠,这两人躲外面去说了什么悄悄话?这大夫怎么一回来就又再次给她诊脉了?而且诊脉的样子还比刚才认真得多了。

    “小姑娘之前吃过一些调理的药吧?”良久苏大夫才把好了脉,严肃地地道。

    “苏大夫果然医术高明,之前确实吃过这方面的药,难道那药用得不对?”顾小北点了点头,见他面容严峻,忍不住问道。

    “倒不是不对,只是这药性不够强,起不了多少作用,”苏大夫摇了摇头,略微沉吟,然后捋了捋胡子,伸出手:“笔,纸!”

    白青笠急忙找来笔和纸放他跟前,并亲自磨起墨来。

    那苏大夫接过笔蘸了蘸墨水,就开始写起药方来,写完后把那药方递给福叔:“立刻配了这药!”

    “是!”福书立刻从身边的下人手里接过一个药箱,打了开来,拿起小秤就配起来药,不一会儿就配好了。

    顾小北暗暗吃惊,这苏大夫的医术不仅高超,而且还随着带有这么齐全的药,连配药的人也是效率一流!

    苏大夫从福叔手里配好的药,伸了过来,顾小北刚要去接,那苏大夫却越过了她,交给他身后的白青笠嘱咐道:“这药你监督她每日吃三次,然后注意调养身子,不要太劳累也不要总是坐着,要常常出门走动或者干些轻微的活计,过不了半年就好了,到时候想生多少大胖儿子就生多少!”说完朝白青笠眨了眨眼,小子,我帮你一把,你早日生个大胖儿子啊!

    顾小北满脸黑线,这明明是给她的药,这个苏大夫却偏偏交给白青笠,还要他监督她!而且,谁要生大胖儿子啊?

    “苏大夫,您老就放心吧,我一定监督她把药吃完!”白青笠说着也朝他眨了眨眼,以示谢意。

    “好了,既然事情办完了,老头子我就要赶回去了,京里还有一大堆事呢,”苏大夫笑眯眯地捋了捋胡子站起来道。

    “苏大夫,您大老远地跑来一趟,还是住几日再回去吧!”白青笠急忙道。

    “是啊,您住几日再走吧!”旁边的白阔天也跟着出声挽留。

    “不了,我京城还真有急事,否则我还真想住在你们这里悠闲几天,”苏大夫摇了摇头,转身对白青笠和白阔天道:“这看病我可以帮你们,但是有些事还得靠你们自己想清楚,有些时候逃避并不是解决的最好办法。”

    “谢谢苏大夫指点,”白青笠笑着道。

    白阔天并不说话,但也点了点头。

    “小姑娘啊,老头子我看着你是个好姑娘,只是你心中似乎有太多顾虑,我不知道你顾虑的是什么,我只想对小姑娘说一句:珍惜眼前人!”苏大夫又转身对顾小北说了几句话。

    这话怎么感觉有些莫名其妙?顾小北挑了挑眉,笑盈盈地道:“我不知苏大夫何意,我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就够了!当然还是多谢苏大夫的忠告,我也会认真想一想的。”

    “嗯,你知道自己做什么就好,”苏大夫点了点头也不多说,“那我这就走了。”

    “我们送您!”白青笠急忙道。

    众人把苏大夫一行人送走了,每个人都有些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日子里,顾小北依然和以前一样过日子,只是白青笠几乎每天都来催他吃药,即使顾小北答应了会认真吃药他也要来催。顾大田他们知道顾小北的病后,也跟着白青笠督促顾小北吃药,所以每天几乎都能在顾家二房里听到有人问:“吃药了吗?”

    看过病的第二天,顾小北就又去了酒楼,她现在几乎是隔两三天就往酒楼跑,不是她不放心顾三林他们做不好,只是她没有事干,觉得太闲了不自在。

    “二哥,这些都是你今早才买来的食材?”中午的饭点结束后,酒楼里不怎么忙碌了,顾小北就让众人去休息了,吩咐顾三林在柜台那里看风,不让人靠近厨房后,她就拉着顾二野进厨房检查起来。

    对酒楼进行例行检查是顾小北给自己定的规定,酒楼里虽然有顾三林和顾二野管着,但是他们总是有疏漏的时候,所以顾小北每次去酒楼都要进行例行检查一遍,从人事到食材各个方面都检查个遍。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顾二野疑惑地道。

    “你有没有发现这次采买的鱼虾有部分与之前有什么不同吗?”顾小北皱眉翻了翻厨房水桶里的鱼虾。

    “没有吧,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啊,”顾二野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道。

    “不,不一样了,这些鱼虾以前都可以放在水桶里养一整天都不死的,但今天刚过了中午不久,有些鱼虾已经陆续地死了,说明这些鱼虾并不是今天早上去捕捞来的,而是昨天捕捞来了今天才卖给我们的,”顾小北翻着几只翻着白眼死去的大鱼,井井有条地分析道。

    “还真是的呢,以前似乎没死这么快,”顾二野懊恼地道:“怪不得这两天有几个客人反映鱼做得不鲜了,我还以为是鱼的做法有问题呢,想不到问题竟然是出现在原料上,都怪我粗心大意,没有注意到这问题!”

    “二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每天做这么多事,又不是厨师,并不常常在厨房里,不能注意到这么个问题很正常,以后多加注意就是了,”顾小北笑着道。

    “嗯,我会的,”顾二野点了点头道。

    “这些水产类的菜每天都是由一个厨师做的?还是每个厨师都做?”顾小北又问道。

    “以前都是每个厨师做自己的拿手菜的,有两三个厨师都可以把水产类的菜做得不错,不过还是陈九师傅做得比较好,所以他向三弟提出了要自己包揽做水产的菜后,我们就同意了。”顾二野道。

    “这批鱼虾是从哪里进的货?以后不要在这家进货了!”顾小北果断地道。

    “这是陈九师傅推荐给我们的那个亲戚那里买的,以前并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他们家的鱼虾确实比较好,又肥又大,现在也是这样,只是想不到竟然没有以前新鲜了,”顾二野可惜地道。

    “怪不得陈九有意不报呢,原来是想帮他家亲戚遮掩啊!不管怎么样,他们无法守信用,我们就不能再从他们那里进货了,否则客人吃坏了肚子就不好了,”顾小北淡淡地道,“我宁愿选择稍微比这些鱼虾要差点的,也不能要选择不新鲜的鱼虾!”

    “好,那以后就不从他们家进货了,我另外找些比较好的货,只是陈九师傅那里可能不服气,”顾大田有些担心地道。

    “没事,你下午先跟他说,如果他有异议,你让他来找我,”顾小北淡淡地道。

    “嗯,”顾二野点了点头,顾小北比他们几个哥哥聪明多了,在处理这些问题上也比他们处理得要好。

    顾小北四处看了看,见没人靠近后,才对顾二野道:“二哥,之前我让你和三哥注意的事,你们有没有什么眉目?”之前皇甫棠跟她说过兄妹酒楼里出了奸细之后,她就细心留意了起来,还让顾二野和顾三林帮忙留意了。

    “没有,我们注意了好久,但是都没发现什么,每个人都很正常,小妹,你说是不是我们多心了?”顾二野面容凝重地道。

    “不知道,总要小心为上,自从知道了那事之后我就担心酒楼里的事了,若真像皇甫棠说的那样,以后若是出了事就严重了!”顾小北蹙眉道。

    “确实是,如果真有人起了异心,那酒楼就很危险了,”顾二野纠结地道:“可是我们该怎么办?他们看起来每个人都没问题,而我们又不能打草惊蛇。”

    “那也没办法,我们只能多加注意些了,如果酒楼里真的有人有异心总会露出马脚的,”顾小北揉了揉额头,喃喃地道:“或许我们可以引蛇出洞。”

    顾二野不知道顾小北什么意思但也不追问,笑着摸了摸顾小北的头:“不管小妹怎么做,哥哥们总是会支持你的。”

    “谢谢二哥,有你们真好!”顾小北幸福地眯了眯眼。

    “那是当然!”顾二野笑了笑,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对顾小北道:“对了,见天中午吃药了吗?”

    顾小北顿时满脸黑线,她突然又觉得不幸福了,苦着脸道:“没有,那药好苦啊,又没有蜜饯了。”

    “傻瓜!苦也得喝啊,不喝药病哪能好,”顾二野宠溺地摇拉摇头,笑着道:“你赶紧把药煎了,我现在就去帮你把蜜饯买回来。”

    “谢谢二哥!”顾小北眉开眼笑地道。

    “谢什么谢,都是自家兄妹!”顾二野又摸了摸她的头,才出门去给她买蜜饯。

    顾小北便边煎药边继续酒楼检查其他方面的问题,却没见其他异样,等顾二野买来了蜜饯她才把药喝了。

    下午,顾二野把不再从陈九的亲戚家进货的事告诉了陈九,陈九果然不服,立刻找到顾小北跟前来了。

    “小老板,我听二老板说,你决定酒楼以后不再从我家亲戚那里进货了?”陈九不满地看着顾小北。

    “哗!”坐在柜台前的顾小北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放到桌子上,眉眼凌厉地瞪向站在她跟前的陈九,冷声道:“你还好意思说!”

    顾小北的怒气来势汹汹,陈九眉眼跳了跳,压下心里的一丝紧张,皱着眉道:“我不懂小老板是什么意思!”

    “你不懂我什么意思?好,那我就跟你说个明白,为什么你发现了酒楼里进的部分鱼虾不新鲜了,也不向二老板和三老板汇报?”顾小北冷冷地盯着陈九的眼睛,直看得他有些心虚了,也依然不肯放过他。

    “没有,我没发现什么不新鲜的鱼虾!”陈九迫于顾小北眼里慑人的光芒,转开头去,嘴上依然强硬地辩驳道。

    “没有?那这是什么?”

    早得了顾小北吩咐的顾二野已经把死鱼准备好了,在陈九说出那话后,立刻把死鱼扔向他跟前的地上,好巧不巧地正好砸在陈九的脚背上,惊得陈九立刻跳了起来。

    “就算这些鱼不新鲜了,也不能说明这就是从我亲戚那里买的鱼出的问题啊,酒楼里每天都进这么多鱼,老板们怎么能确定这些不新鲜的鱼就是从我亲戚那里买的鱼呢?”陈九振振有词地道,他的面色有些发白,但依然没有慌乱。

    “这是第二个问题,请陈师傅先说说,为什么发现了不新鲜的鱼后没有上报?”顾小北冷声道,有些人犯错了事最喜欢拿其他事来搪塞他人的质问,企图转移他人的视线,但是她不是个轻易放过问题的人,有问题她就追根究底,所以陈九这招对她没用。

    陈九想不到顾小北不依不挠,一时间想不到说辞,有些焦急,额头上的细汗慢慢地溢出了一些,但他也知道越是耽搁对自己越没有好处,咬了咬牙道:“这事确实是我的错!以后我再也不敢不报了。”

    “好,既然你认错了,应该也是服从酒楼的惩罚的,”顾小北点了点头,对着已经和其他人一起过来围观的顾三林道:“三哥,按规定,陈九该怎么罚?”

    “扣罚这个月他得到的所以奖金!”顾三林淡淡地道,下午顾小北跟他说这事的时候,他就仔细翻看了酒楼里定下的规定,所以顾小北一问,他立刻就可以答了出来。

    “陈九,你服不服这惩罚?”顾小北冰冷地道,她要陈九当众说服,以后他就没法到处说她处置不公了。

    陈九擦了擦汗,低声道:“服!”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来说说这第二件事了,”顾小北淡淡地道,她喜欢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解决,不喜欢把多个问题纠结在一起,一事归一事,不能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