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柳叶鳗游

景元上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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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昨晚贪杯,宿醉刚醒,抱歉抱歉。

    丁文见省城事情已毕,便决定当天动身回桑家坞。

    泡泡同志跟着跑这一趟,为公捎来青石给田晓石;为私,在周末带着游彩霞去郊游一番,还有不便出口的那数十条的丹凤金鱼。想想就兴奋啦,他的兴奋表现在车速上,一辆老式的切诺基吉普都飚到了一百二十码,害得坐在副驾位上的娇娇女右手挥成“老虎钳”不断警告、丁文只能说到县城住一晚后再进岛。

    丁文自是想身边最亲的人都活个生龙活虎,便给了罗元两块玉坠子,也算圆了那晚所许的承诺。可娇娇女似不识贷,戴这么一块若似青痣的石头,口哼哼不满说这老土的东西,随意地揣到包里。

    楚婉玉还得在省城打理桑家鱼庄后续之事,仍留在省城中,只是已打了一大包的东西寄运往桑家坞,想必也有逃离这都市丛林那种迫切。其实女人的风采,尤其是靓女的精彩是在大都市里,可以追随那五彩斑澜的时尚之风脚步,让从头到脚的外在表现极尽魔幻般变化更新,不象在桑家坞除了用于御寒那海风的羽绒服,那么单调,那么象那南极的企鹅。

    拐到县城家中,桑木兰和丁文俩人的变化让父母乍见之下有点吃惊,丁母满心以为这是爱情的魔力,丁父却说自己年轻时候就是这样的帅气。当桑木兰拿那个玉锣子时,丁母纯是母性大爆发,眼里噙着泪花,拉住桑木兰的手,口中唏嘘喃着“我的宝贝媳妇儿”,那样子比亲生儿女还亲呢。丁香若在场,估计又囔着自己在家庭的地位又下降一个位置。

    女人们心情好。男人们就有口福。据说,这心情一好就精心,寻常的家常菜便多了些许的创造性。

    同样一份的线面。经过热水冲淡了其中的盐份,然后浸入花蛤汤中泡味。让面条渗入花蛤之味。再加上,油炸过香酥的紫菜、颗粒分明的海蛎煎、切成宽条的葱花煎蛋,还有入口生香的醉排骨。

    这是......丁文记得小时候只有重要客人来临,才会享受到如此丰盛的线面点心。那半碗的面条,上面堆得满满的菜,让客人吃得时候就“挖煤矿”一样,因为不好意思吃上面的菜。怕主人说自己贪吃货,便小心谨慎地挖吃底下的面条。

    可今晚,一家人,包括泡泡和游彩霞也没这个顾忌。吃得满餐桌都是呼呼声,丁母听这不绝的呼呼声,便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也许,吃惯西餐,或是旅居在国外的人。吃饭的时候可算极尽文雅克制,弄出一点声响来那是很失礼节的事情。但,乡村的吃法总有那么一点粗旷,甚至有点粗野,乡下的大老爷们从来就是这么呼过来。就是这个味!

    “妈,您这不是变相挽留我们在家多住一两天么?煮得这么好吃,不想走啦。”吃撑的丁文愉悦地嘟哝着,让丁母咯咯咯地堆笑。

    “儿子啊,下次回来时,一定要多带些鱼回来,你养的鱼在咱们这小区树起好口碑了。这次回去,一定得多派些鱼回来,我可收下了她们的许多定金啦。”丁母把这事记得牢,却是天天有邻居在问,重复的次数多了,想忘也忘不掉。

    一听是对门的、楼上下的邻居们,丁文满口子答应说:“泡泡回来时,叫他捎上几箱吧。你们可别总分了人家,自家多留一些,咱不差那些钱。”

    “是哦,听老章说那个黄厅长的老母亲得了偏瘫,自打吃了咱家的鱼,症状也减轻不少。爸妈,只要家里没了鱼就可以打电话给我,咱家池塘里有的就是鱼了,我叫人捎来就行。”桑木兰的甜嘴巴,自然又引来丁母疼呼惜叫,那个肉麻劲堪称婆媳的楷模。

    丁母却瞪着咧嘴而笑的丁文说:“你别尽笑,木兰我看着长大,也算咱家的闺女。”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正在大伙儿饭后谈话间,桑春的电话来了,他跟丁母报个安,说没事已经回家。丁母一想后天是周末,便兴起趁夜进岛的想法,自己是家里的老大姐,该回去安抚一下也好,免得一家人不住在一块儿又散了心。捎上过运用的线面和几样礼品,向年段长请假调课,急冲冲地带着众人回了桑家坞。

    海风劲吹,繁星密布,在这寒冷的夜晚,桑家坞的人们早躲进温暖的被窝中。可,在村口的渡头并立着两人,一人抽着烟,那忽明忽灭的烟头在黑夜中尤为明显。

    “大姐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这样急巴巴地赶来。听说我一回来,瞧九叔、三婶他们都来探望,咱们桑家坞是穷了些,但大伙儿的心还是热乎的。”

    “就你硬充着。你要是出事了,让我咋活呀,让家里咋办...”声音低切却在夜风中飘忽。

    “别挂着心,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想起去你家看亲的时候,你还对我不上眼呢?”

    “谁叫你一直傻笑着,问你话也不答、脸就红,那样子整一个傻子。”

    “你还不被傻子拐到桑家坞来?”

    .......

    没有惊天动地的海誓山盟,只有象吃地瓜片一样的平直回忆絮语,正如地瓜片一样,被蒸发去的水份,留下的只有甜味,吃在口里甜在心头。

    “妈,你看那儿站着是不是大舅和大舅妈。”丁文顺着渡船靠岸时的照灯,指着渡口站立的俩人道。

    “这个小春!”丁母低声责备中夹杂着浓浓的护犊舔情,却立即喊起大嗓门,“小春,是你们吗?”

    “大姐,我们正等着呢。”

    东西全堆在板车上,由丁文拉回校舍。足踏到这片土地上,左手无名指上溢出了凉爽之气,竟抵去夜的冰冷,丁文有种万事在握的感觉;桑木兰在身旁打起手电筒,亦步亦趋地跟着。俩人只是默默地听着母亲在呵责着大舅,均无声地笑起,只道母亲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校舍依然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这两天还真难为了大舅妈。

    桑木兰早早地为泡泡和桑木兰张罗住宿去,会客室里一家子人便听桑春谈起这两天之事。

    原来调查组调查了那个池塘承包的事,也到挨家挨户暗访,得出的结果是承包程序存在不合法之处。他们说这池塘水库属于村里的公共资源,也是海岛唯一的淡水资源,关系到全村人生产、生活用水问题,应该通过全村的所有村民表决来决定后,才能签下合约。结论:一是责成渔澳镇领导桑家坞村立即解除池塘承包合约;二是将根据工作成效,酌情对相关人等进行纪律处分;三是即将降格桑家坞行政村为自然村,合并到隔海对岸的雾浦村去。

    桑春最后感慨说:“只是没想到大虎等人对小文承包池塘持有不同的意见,倒是桑三儿这次不言好、不言坏地闷着。”

    丁文听了气愤不已,但瞧及桑春的满脸那疲惫,估计受了不少的责难,便很快地冷静了下来。这样的事儿,在国内并不少见,既然说池塘是公共资源,也罢,现在不忙着决定,便问:“大舅,假如不解除合约的话,您要承担什么责任?渔澳镇要承担什么责任?”

    桑春喟叹说:“我嘛,大不了屁大的村官不做,想必他们也不会让我做下去。说我没有思想觉悟,阻碍了桑家坞的招商引资,拖累了整个渔澳镇发展的脚步,是绊脚石。”

    “绊脚石,这句话对极了。您还真是那些官老爷们政绩和那些商业集团利益的绊脚石吧!”丁文看了一心为桑家坞谋发展的大舅,他最后还落到这个田地,除了气愤之余还在思考对策,就是要利用手中有限的资源讨价还价,但思及随氏挟投资的噱头,又有各级政府部门支持,来势汹汹啊!

    不过,只要大舅不牵涉到司法层面上的事,我管他们个球!丁文已经决定:咱就当一回钉子户。

    “大舅,我就揣着那份合约和他们谈。您呢,就当个木头人,对这事不管不问,反正您的那个印过期作废了。”丁文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几位长辈听得心惊肉跳的。

    “儿子啊,咱胳膊扭不过大腿,不如回县城过安稳日子,别蹚了这次浑水算啦。”丁母可坐不住了,连忙劝说。

    丁文环视了父母和桑春的夫妇,淡定笑了笑说:“咱们也只是在诉求自己的权利,又不是阻止什么。你们放心好啦。”说去瞧瞧养鳗场,拿起了手电筒就往屋外走。

    “这孩子!”丁母望消失在门口的丁文,不禁叨了一句。

    丁文进到空间里,只见嘟嘟正站在雌花鳗鲵的水塘边,稍一细视却见那条雌花鳗鲵已一动不动地半浮于塘水中。

    终于产卵啦!丁文一阵惊喜。

    “小家伙,想我了吧。”

    嘟嘟一听丁文的声音,确如小孩一般地撒娇,直跳上丁文的怀中,呜呜叫了几声,仍转头盯着积水塘。

    水中形似有柳芽之物,无色透明,丁文却能感触到那细微生命在轻微蠕动,数量不少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