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改天换日

大脸师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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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上没有不落的太阳,终究也不会有万万岁的伟人,推动华夏车轮半个世纪的毛/泽/东于9月9日一早停下了他的脚步,随之而来就是遍布全国的哀恸,卢秀贞站在机关临时设立的悼念礼堂里,望着□□的画像随着哀乐三鞠躬后站在一旁,礼堂内白花胜雪,挽幛如云,有很多人说毛的去世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卢秀贞却知道即便wen ge马上就要谢幕,但是华夏这辆战车仍会按照惯性往前行驶几年,啜泣声在人群中此起彼伏,大家都觉得天塌了,很茫然今后将何去何从!噩梦醒来是早晨,历史的大转折就要开始了。

    10月18日傍晚,卢秀贞正收起字盘,打算去洗手下班时,机关的广播室突然调试出声,宣教科邢科长特有的破锣嗓音传出喇叭:“请注意,下面播出重要通知。”此话一出,鉴于前几次不好的经验,全机关的人心都吊到了嗓子眼,这次又会是什么消息?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刚才发出了粉碎si /ren /bang的通知,接下来电台会持续广播各地的欢庆活动,请各位同志注意收听!再重复一遍……”邢科的声音高亢中带着点振奋,那破锣嗓子的刮蹭声仿佛也变得悦耳起来,其实这事几天前就有风声从市局里陆续传出,但十年来的氛围让人们变得异常谨慎,消息只要一天未过明路,大家就都装作闻所未闻的样子,现在好了,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庆祝。

    等从食堂吃完饭出来,工会赵大姐半路就把卢秀贞、张磊、邵国良还有其他两个同事拦住了:“小卢,你们都在啊!太好了,”赵大姐喘了几下,又中气十足地拍拍卢秀贞的肩膀“刚接到局里通知,明天机关所有人都去市里参加庆祝游/行,一早在院子里集合,别晚啦!”说着跑开去通知其他人。

    19号一大早,卢秀贞往布包里揣了几个馒头,灌了一水壶的水就急忙赶到大院门口,一溜的卡车和采输队的运输车都停在那里,车头还挂着皱纸做的大红花,车后斗放着几个大锣和鼓,认识不认识的都在兴奋地议论,大家脸上都挂着高兴的笑容,等出发时,就有人开始敲锣打鼓,卢秀贞情不自禁就被这种气氛感染,所有人都在高声谈笑。

    刚开出大院,就能看到路两边都是游/行的老百姓,越往市中心开人越多,一路锣鼓喧天、鞭炮震耳欲聋,人群中有些中学生连鼓号队、手风琴都搬出来了,就这么所有人浩浩荡荡、彩绸飘飘往一处汇集。

    终于到了游/行大列,卢秀贞的胳膊都挥酸了,嗓子也有点哑,看到到处贴着的标语:“粉/碎si/ ren/ bang,人民喜洋洋”、“狠/批si /ren / bang /fan/ dang 滔天罪行”、“打/倒xxx fan dang 集团”,又不由有点好笑。

    好像这个年代大家用词都特别“绝”,表达喜爱就会用“最最最”、“就是好”、“万万岁”,表达憎恨就会用“打/倒”、“砸烂”、甚至“踏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这种暴力粗野的词语。

    有许多人举着自制的各种标语、漫画道具,有用纸做的si/ ren/ bang模型,还有四个化妆成si/ ren/ bang的人做出各种丑态在大巡游的队伍中引起大家发笑,那些漫画都画得特别真实,无一不表达出嘲笑的情绪。队伍里人人都举个小彩旗,卢秀贞听到旁边有个大妈正在跟人说:“我们这算什么啊!人家北京知道么,家家户户都捐2两油要油炸si /ren /bang呢!”周围的人一听要2两,都倒吸一口气。是啊!刚走过路边看到一横幅:“油炸江/青、白煮王/洪/文、清蒸姚/文/元、红烧张/春/桥”,真是没想到烹饪艺术也可以这么用!

    持续一天的巡游中听到最多的就是人们格外痛快又响亮的笑声,仿佛所有的不公平、不幸福、恐惧害怕都找到了理由,看!都是si /ren /bang搞的鬼!现在他们被打倒了,那么好日子就要来啦!

    没有哪一次历史的灾难不是以历史的进步为补偿的1,所有人都会被这一天的真情流露打动,为满是疮痍的华夏重新振作而倍感欣慰,大悲大喜后的祖国翻开了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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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宁正在地里翻土,好等开春时播种,没有留意到远处马振东陪同几个人正朝他走过来。

    “冯老师,冯老师!”马振东站在田垄上一脸笑容朝冯宁挥着手。

    还没走到地头上,那几个陌生人中有一个上来就非常热情地握住了他的手:“是冯宁冯老师吧!你好啊!我们是省里教育局的,特地来接你回去的。”

    冯宁非常吃惊,这没头没脑地怎么时隔六年多又来接他了!

    “呵呵!你还不知道吧!年初中/央已经开始下发文件给知识分子落实政策,为教育路线正名,陆续ping fan在wen/ hua/ da/ ge/ ming中教育系统的冤/假/错/案、改正右/派/运动中的错误,你们师大这批老师现在都要回调原单位,今天就是特地来接你的。”

    听到这个消息,冯宁并没有多么欣喜,只是感到很突然。旁边另外一位同志以为他高兴过了头:“冯老师,赶紧去收拾一下,我们还得先带你们一块检查□体,然后你们回到学校就能按照专业分到对口的岗位了,到时会补发你在wen / ge期间所有漏发的工资。”

    “领导,我妻子是上海落户在马康庄的知青,不知道组织到时能不能安排下,噢!我的意思是安排她住宿舍,工作不用组织解决。”冯宁回过了神赶紧问了一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问题。

    “呵!冯老师就放心吧!你回到学校后,会有专门的干部根据你的情况核实评定技术职称,到时会按照实际职称来分配你的居住处所和子女就学,配偶也可以按照你的级别安排就业。”

    “好的,劳烦你们在村办公室稍等片刻,我回去换件衣服就来。”冯宁连锄头都没有拿就赶紧往磨坊跑,施军正在磨玉米,看见他进来刚想说话就被他猛的搂进怀里,好在附近没有人,就随他去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抬眼看看,并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施军,我的帽子摘掉了!”冯宁此时刚才回过味,不禁百感交集,眼眶酸涩,那些屈辱仿佛还在昨天。

    “什么意思?”

    冯宁赶紧把事情说了一遍。

    “啊!那你快去啊!快快快!”赶紧把他往外推“回去换身衣服就走吧!东西也别拿什么!别担心我,我在这等着你!”施军比他还高兴,他这几年虽然什么也不说,但是心里的苦闷自己都能触到,好在拨云见日的一天总算来了。

    “等我!”冯宁飞奔而去。

    倚着门框,施军的眼里闪烁着喜悦的泪花,天空如此晴朗。

    作者有话要说:1 恩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