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冬梅的苦恼

寻上阡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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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是唱戏的嗓子好,虽是声音不大却也穿透力强,我在楼下都听到了,感情这个让戏班班主着急的什么琪官是到行宫了,这里有大老板和两个不大不小的老板,那就是让太子叫到行宫去了呗,太子还是个热衷艺术的,他那几个小老婆也是喜欢弹琴唱曲,太子也要娱乐不是。我还在胡思乱想,四贝勒一拉我的手,“还不快跟上。“

    我差点儿被他拉了个趔趄,只见康熙已经穿过大堂向门外走去,十三阿哥回头小声对四贝勒道:“四哥,今天又有好戏看了。”

    四贝勒瞪他一眼,“不得胡言,快跟上去。”

    十三阿哥不在意地嘿嘿笑了两声,还冲我挤挤眼睛,就去追康熙。

    酒楼坐落在大明湖畔,大明湖的风景很不错,即使已是初冬但还是很有些韵致,对了还珠格格里的夏雨荷不就是跟四贝勒的好儿子在大明湖畔相遇的吗?虽然是戏说,但是济南的泉水真的很滋润人,街上的女子虽是容貌千差万别但是皮肤都特别好,就算五官平淡乍一眼看去也是水灵灵的。对于我的左顾右盼四贝勒也十分不满,轻声训斥我跟上前面的康熙和十三阿哥。

    回去的路上康熙绷着脸,完全没有来时的惬意,十三阿哥也不说笑,四贝勒本就在康熙面前不多话,一路上比起来时沉闷不少。明明在和外祖父告别时康熙还情绪很好,唉,果然君王都是喜怒无常。

    回了行宫不等四贝勒吩咐,我十分知趣地回了住处,后来听说康熙大怒,杖毙了几个宫人,其中有两个是地方官员才送过来伺候太子的女子好像是济南府的花魁。据说还有个济南府庆祥班的有名戏子,我一下子就想到在酒楼听到的哪个琪官,怪可怜的,简直就是无妄之灾,人家就是一凭本事吃饭的艺人,就因为被太子看上就落了这么个结果。行宫的人传得邪乎,我大概捋了捋几个行宫下人的八卦大概就是太子白日在行宫*,有男有女场面十分荒唐,被康熙逮了个正着,太子被罚在院子里跪了一夜第二天就病了。那边乱成一团。行宫的下人明显素质赶不上紫禁城里的太监宫女,大嘴巴的人不少连我这不出屋的人都知道了个大概。

    按说太子好色原就不是什么新鲜事更算不上犯了什么禁忌,就算是太子他爹康熙还有他的兄弟们也都不是清心寡欲的人天天一大群女人围着没有一个不好色的。这年月男人好色但能不耽误正事就算不上失德反而让人觉得风雅。说到近来太子的喜好开始剑走偏锋,口味也越来越重,对同性的兴趣渐大于异性,很典型的双性恋。其实中华自古就不乏男风,魏晋南北朝更是突出。帝王之中有此癖好的也甚多,但康熙偏偏极为厌恶此等事情,若太子只是与宫中的小太监行事也就罢了,但太子近来走到哪儿玩到哪儿,为这事康熙训斥太子已不是一次两次,而且太子当天有差事要办。放着正经事情不做这就有点儿问题了。

    大约行宫里的传言太甚让康熙听到,然后又是一顿发作,抓了几个宫人杖毙了事。行宫又安静下来,没人敢再私下议论。

    我是有着现代人灵魂的古代人,对同性恋双性恋什么的免疫力极强,一个人是对异性感兴趣还是对同性感兴趣是不能由个人意志决定的,在这点上我对太子没有丝毫歧视的意思。甚至觉得康熙罚得有点儿过重,尤其是还累及好几条人命。实在是没有必要,看来仁君也不过如此。但是一想到太子这厮还调戏过我,我又觉得他确实是该罚,当然这点儿小惩罚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太子的霉运才刚刚开始,以后还有他受的。

    乐凤翔他们的事情也不知十三阿哥打算什么时候才捅到康熙面前,太子御下不严,惹出事来在所难免,这样的人当皇上只怕大清还要早亡,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大清早亡,也许就没有什么八国联军,甲午海战,什么近代的丧权辱国的条约,圆明园也不会被烧,呃,要是太子即位可能就没有什么圆明园了吧?我晃晃脑袋,又想到哪儿去了,管他这些有的没的,我的存在就证明历史该是如何就是如何,若真有变化,以后的世界就是和我所知完全不同的世界,我一早就灰飞烟灭了。太子反正早晚都要被废,我让十三阿哥给他添上一条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十三阿哥也太不着急了,早点儿办了也让苦主们早些安心才是,唉,任何时代老百姓都是求告无门。

    自见过外祖父,四贝勒看我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阴沉沉个脸,冬梅自那日收到福晋的信后就一直闷闷不乐,时常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昨晚冬梅还在四贝勒房里哭了一场,今早看去两眼还是肿的。我没有探听别人隐秘的习惯,四贝勒不说我不问,冬梅不说我也不会问,其实我又不是瞎子,还不就那点子男女之间的破事儿呗,四贝勒也是,他的后院再多个冬梅也赶不上康熙的后宫太子的后院,干什么老拒绝人家,搞得跟柳下惠似的,虚伪!让个小姑娘伤心,残忍!

    四贝勒阖上手里的折子,冬梅咬咬唇,上前道:“奴婢给您沏茶。”

    四贝勒叫住冬梅,“冬梅,你从来就不是我府里的下人,不要再自称奴婢,沏茶倒水伺候笔墨总归都让其他人来做,你去沏茶。”

    我就是一个看客,虽然手里拿着书但是我已经打量这两个人一个早上了,冬梅的表情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是微微颤抖的嘴唇透露着她很伤心。

    “你去沏茶。”四贝勒又重复了一遍,说人家不是下人沏茶倒水要旁人来做,接着又让人家去沏茶,语无伦次,我用书挡着脸偷偷笑,几秒钟后我的书被人抽走四贝勒板着脸冲我道:“叫你去沏茶。”

    我一愣,为什么是我?“我又不是下人。”刚才他的话说得明白。难道我连冬梅都不如?

    “你以为妾是什么?”四贝勒头略微抬起,目光显得十分高傲,我深吸口气,有些话就不该说,说出来就是自取其辱,冬梅这个笨蛋,当妾有什么好的?四贝勒有什么好的?要是可能我倒是想跟她换换。

    沏茶我会,先把水烧开,抓把茶叶,倒上开水即可。等我端着茶进去冬梅不在,十三阿哥翘着二郎腿在跟四贝勒下棋,我只端了一盏茶。四贝勒先让给了十三阿哥,我再下去给四贝勒沏一盏,才走到门口就听十三阿哥在身后噗的一口然后叫道:“四哥今天的茶是哪个奴才沏的?”

    我回过身没好气地斜瞪十三阿哥一眼,“我沏的。”

    十三阿哥一愣,转而笑着又喝了一口道:“嗯。别具风味,别具风味。”

    我冷笑一声,扭头出去,不大会儿又端着茶盏去给四贝勒上茶,四贝勒端起来优雅的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我知道我泡茶的手艺远不及冬梅,但是我也就这个水平了,茶经我读过。乌雅还手把手教过我泡茶,但是没兴趣的事情总是学不好,四贝勒明明知道还让我去泡茶那他就得受着。四贝勒的表情说明确实很难喝,可能茶叶放多了点儿,我是随手就丢了一把进去。茶盏里根本没多少水基本都是茶叶,汤色几成棕红色。想必苦得可以,但是四贝勒并没说出来又喝了两口才道:“去叫个人来伺候,你去休息吧。”

    我冲二人蹲了蹲就出去,找了个宫女进去伺候,宫女进去没大会儿就端着两个茶盏出来,不用说是去换茶了。四贝勒也是拿我没辙,当然我更拿他没辙,只能在这些小事小情上讨回点儿本儿,其实这么做挺无聊的。

    回了房,冬梅在外间发楞,见我进来破天荒地追着我进了里间,看样子是想跟我说话,我也不问她有什么话要说,只是拿了书半倚到榻上看书,冬梅转了两圈见我不理会她就出去了,没过一会儿她又转进来,我斜眼瞟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低头手攥得紧紧地,紧咬着唇,我看得好笑,不想她忽地抬头见我瞟她,立刻放松了手咬着的唇也松开,我忙回过眼神到书上,装作没看她,可冬梅已经走到我面前,福身道:“格格,奴婢想问您一个问题。”

    我不好再装,忙伸手扶她起来,“有话说就是了,何必如此多礼,再者说,四贝勒都说了你不是奴才,不让你再自称奴婢,你这般与我讲话让四贝勒知道又要道我不懂事。唉。”我装模作样地叹口气。

    冬梅其实还是有些犹豫,看样子她又思想斗争了一回才道:“冬梅就是想问问格格,冬梅是哪里不好?四爷非要把冬梅赶出府去。”

    诶,这事可是有些意思,我立马来了兴致,四贝勒要放冬梅出府,这么好的事儿我怎么就摊不上?

    “你快跟我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福晋来信说我指腹为婚的那个人到府里跟福晋说明年开春我满十八就来娶我,我都十年没见过他了,凭什么要嫁给他。”冬梅说着眼睛就又红了。

    好事呀,这样就能离了四贝勒府,这年月大都是父母之命,好歹也算青梅竹马,知根知底,应该算是好亲事,人家又大老远跑到京城去求娶她说明也是个实心至诚之人,好好的成了婚就算不富贵也比在四贝勒府里日夜祈盼四贝勒宠幸要好很多。唉!真真同人不同命,人家有婚约四贝勒就不敢纳进后院,我呢?好好的婚约让人毁了,倒不是乐凤翔就有多好,但他至今未婚在我眼里就比起四贝勒金贵多了。冬梅具体什么身份我不知道,但肯定是特别的,冬梅也不想想,她之所以能见天跟在四贝勒身侧是因她身份特殊,真进了后院成为姬妾之中的一个那这种特殊性就不存在了。我觉得关键是四贝勒根本就不想纳她,这里女子嫁人早,四贝勒要是真想纳她也不会等到现在,十七八还没嫁人都快成老姑娘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不成四贝勒养你一辈子。”

    “你知道什么?他是个和尚。”

    我瞬间化石,头上乌鸦成群飞过,看着冬梅委屈的小样我好一阵子才想到重点,“他既然来求婚那他应该已经还俗了吧?”

    “还俗了又能怎样,除了念经什么也不会。长得还不好看。”看她咬牙切齿的样子我以为她在说自己的仇人。看来什么年代的女孩子都喜欢高帅富,会念经确实不能当饭吃,男的长得帅是加分项,但长得帅也不能当饭吃啊,依我看四贝勒长得也一般算不得好看,高倒是够高,富,当皇帝富有天下是够富的,我便道:“你只知道那人来求婚,你都十年没见过人家怎么就知道他除了念经什么都不会?现在他做什么营生你也不清楚,万一人家很有本事呢?俗话说女大十八变,男的也是一样,十年前长得不好看万一现下长好了呢!你总该等回京城把事情弄清楚才好,说句实话四贝勒长得也不好看。”

    冬梅鼻子里哼了一声仍是不愿道:“还俗了又怎样,你不知道他有多笨,反正我哪儿都不去,我从八岁上就跟着四爷,我只知道这世上就四爷对我最好。”

    我有些不明白冬梅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事,她一向都不大看得惯我,“嗯,可以理解你想以身相许,但是你跟我说这事做什么?谁嫁给四贝勒我都没意见,这事除了四贝勒没人能帮你,有跟我磨牙的功夫还不如去四贝勒跟前去施展你的魅力。”

    “你说什么呢!”冬梅提高声调,显见得是急了,我说错了吗?“谁说我想嫁四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