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太子的报复

寻上阡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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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我竟然躺在一张床上,但是我敢肯定,这不是我在四贝勒府的房间。窗外还很亮,掏出怀表看看,已是下午四点多。快到冬至,白天越来越短,五点多一点天就要黑了,为了赶时间,中午也只是在马车上用了些点心,然后就又睡着了。我起身走到外间门口,伸手推门,门却是从外面给锁上的。这是怎么回事?

    我又试着去推窗户,也是从外面给钉得死死的。饶是我胆子再大,此时也开始心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分明就是被囚禁了,四贝勒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大概是我推门敲窗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人,小院子的门被人推开,颠颠地跑进来一个小太监,正是在通州码头接我和冬梅的那个小太监。

    “哎呦——格格这是醒了?”

    “丁来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不快把门给我打开!”我大声地质问。

    “格格少安毋躁,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听主子吩咐,您也别急,等主子来了您自然就知道怎么回事儿。”这小子舌头利索,满脸堆笑着给我行了个礼。

    “行了,你快去通知四贝勒,我要见他。”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到底是演哪出儿,才回来就把我关起来,原来禁足好歹是不让出院子,现在干脆连屋儿都出不去了。我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怎么也该说清楚再罚啊。

    “哟,瞧您说的,四贝勒可不在这别院,再说了四贝勒也不是奴才的主子。”

    什么?我脑子一转,忽然有些明白,“你是太子的人!”

    “张格格果然聪慧。”这就是承认了。

    靠之,太子还真是执着。揪住我不放。

    “去叫你主子来!”我咆哮道。

    “难得啊,张格格莫不是想本宫了!”我话音才落,就见太子走进小院,身后跟着个太监。

    丁来福忙半跪在地上给太子请安,“奴才给太子请安。”

    太子道:“丁来福是吧?”

    “正是奴才。”

    “差事办得不错,秦得禄赏他十两银子。”

    太子身后的太监掏了一锭银子扔到丁来福的怀里,丁来福慌忙接住,笑得大嘴咧到后脑勺,“谢太子爷赏赐。”

    “秦得禄,这小子挺机灵。以后让他跟着你跑跑腿儿。先把门打开。”

    “嗻。”

    丁来福掏出钥匙,开了门,门打开的一瞬。我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太子大剌剌地歪头看着我迈步进来,坐到正对门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掏出一个鼻烟壶在鼻子下嗅了嗅。盖好瓶塞拿在手里摩挲把玩。天色渐暗,屋里比先时黑了许多,人面变得模糊,秦得禄将屋里烛台点亮,太子的脸在烛光下半明半暗,说不上是何表情。玩味地看着我,手里继续摩挲着鼻烟壶。太子比前些天气色好了许多,那时他奶哥出事。舅舅被拘,手下官员被免职的免职,他本人又受了康熙的诘责猫在行宫里思过,日子过得是相当苦闷,当时的他英俊的脸配上阴骘的眼神想想都觉得心惊。事实上也确实心惊。不过十来天功夫,太子就恢复了元气。

    “太子绑架我所谓何事?”我沉不住气先开了口。

    “绑架?张格格这话可言重了。本宫想要见谁还用得着绑吗?”太子嘴角微微勾起,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他收起鼻烟壶,站起身,挡住大部分烛光,黑压压的向我走近。

    我向门口移动,边道:“你别过来啊。”

    “你是打算自己过来?那倒是好了。”

    “想得美!我才不过去。”我迈步要出房门,秦得禄和丁来福两人拦住我,天已全黑下来,院子黑乎乎的只能看见院门口有人挑着灯笼,再回头太子以到了近前。我用力推开二人,跑得急也未看清脚下的台阶,一步踩空,就跌到院中,左脚踝一阵剧痛,还有臀部结结实实地墩到青砖地面上,每次都这么倒霉!这回更惨。

    我痛得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太子却在门口哈哈大笑,两个太监没主子吩咐也不上来扶我。好一会儿太子才收了笑,立马变了语调,“想走你也该先问问这是何地,本太子的别院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鬼才想来!”

    “张格格的脾气不小,前笔账还未算完你就敢给本宫下迷药,今日本宫就两笔账一起算。你们两个把张格格请进来。”

    说是请其实根本就不客气,两人将我拉起了,推推搡搡进了房门。左脚不能着地,我单腿立在那里,形容甚为狼狈。

    太子围着我转了两圈,打量一番道:“你这又是何苦?见到我就避之唯恐不及,本宫打小还没碰到过你这样儿的。敢给本宫下迷药的你也是第一人。”他捏住我下巴,抬起看着我的眼睛道:“乖顺的女人有的是,你明不明白你要是乖顺些,本宫过得几日觉得无趣或许就将你还与四弟,可你这番大胆的动作本宫更觉兴味倍增,你说这怪谁呢?。”这般无耻的言语太子说得甚是平常,我不禁想着莫非太子经常与自己的属下做这种勾当,这些人为了点权柄宁可把帽子染成绿的,女人算得什么呢?权柄在手管他帽子是红是绿,有了权还可以给别人戴绿帽子。

    怪谁?难道还怪我不成?看着太子这般好的皮相下竟是如此让人恶心。我皱眉,打开太子的手。

    太子不介意的收了手,“还是这样,早知道就让丁来福给你多下点儿药,想来睡着的你能乖顺些。”

    下药?他竟然让太监给我下药,我说我怎么会睡得这般死,被人劫了去都没反应,原来是死太监给我下了药。

    “无耻!”

    “呵,本宫无耻?是谁先给谁下的药?置你个弑君之罪都不为过!”

    太子还有脸说,真真是无耻到极点,他不调戏我,我又怎么会给他下药。太子又怎么样?太子就可以随意调戏女性?

    “你!”

    “本宫如何了?对了!本宫记得张格格还给本宫宽衣解带来着,本宫醒来时可是没穿衣服,本宫也十分想看看张格格不穿衣服的样子。”太子调戏之意愈浓,我皱眉思忖该如何办,忽地想起一事,太子也不过就是过过嘴瘾,那药我可是没少给他用,这才过了不过十来天,他怕是正举不起来呢,不过太子身边的太医也不是白吃饭的。他莫不是已经看过太医了?

    我正想着,太子却已经没了耐性,上前就撕扯我的衣物。我吓坏了,躲闪之间脚越发疼,一个不稳又跌到地上。

    “你们两个出去。”

    “太子爷还是小心些,别再着了这贱人的道。叶太医说那病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还须得女子配合才好。这贱人明显是不配合。”秦得禄提醒太子,这死太监竟然说我是贱人,岂有此理。

    太子不以为意道:“我自知晓,上回是本宫没留神,这次定不会。无论如何不收拾了她本宫心里不舒服,你们出去。爷自有手段。”

    我听着太子和太监的对话,心中暗想,太子有病。还须女子配合那就是哪方面的病了,原来他还是不举,哈哈,想到这里我有些高兴,但转头就觉。还是不行啊,太子明显是想我配合他治疗。

    那两个太监极为有眼色。匆忙关了门,我蹭到门边却被关上的门撞了回来,脚踝又是一阵钻心地疼,太子根本我不理会我的伤痛,一把提起我,夹在腋下,几步进到里间,将我压到床上,撕扯我的衣物,动作急切。我今天手里又没有迷药,自是没有与太子周旋的可能,但是就算他不举不能真的成事,只要他靠近我都会觉得恶心。怎奈力量悬殊,我挣扎半晌也是无用,情急之下抬手就给他脸上一巴掌,“啪”地一声,清脆而响亮,太子也愣住,他没想到我敢打他,摸摸自己的被打的脸,便变了脸色,“不识好歹的贱人,敢打本宫就是死罪!”

    “死罪?你堂堂太子不思为民谋福只想着放纵下属,自己穷奢极欲,荒淫无耻。我知道你现在就是个太监!”

    本来太子还有些愣怔,听我说他是太监离开像只炸了毛的猫,“你如何知道,定是你这个贱人给本宫下的药。” 太子承认了。

    事情已经这样,藏着掖着也没什么必要,我冷哼一声,狠道:“就是我给你下的药,你下半辈子都不是男人了。”

    我话还没说完太子已是怒极,抬手就是两巴掌袭来,一阵眩晕,脸上先是火辣辣,接着觉得脑袋都木掉,紧跟着发怒的太子又在我身上落下重重的拳头,每拳下来我都觉得自己要死掉了,只能凭着本能蜷缩躲闪,但根本没有用,当他一拳再次向头部袭来,我只听到脑袋里“砰”的一声巨响撞到床头上,接着便没有了知觉。

    迷蒙间有人给我穿衣,我费劲地睁开眼,屋子里烛光昏暗,是冬梅,我动动身体,很痛,太子是个暴戾的人,下手毫不留情。

    “醒了?”冬梅轻声问我,我费力地点点头。

    “我回家了吗?”我哑声问道,一说话整个脸都痛。

    “还没,十三爷来接您了,就在外面。”

    我坐起来,头还是很痛,摸到头上被裹了纱布,是真的受伤了,真倒霉,身上被打的地方也是一动就痛。我看清这里还是太子的那个别院,我忍痛道:“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冬梅想了想道:“我也是被太子的人带到别院的,就在旁边的院子里。是位侠客救的我,也是他给四爷和十三爷送的信儿,四爷还没到,十三爷先来了。”

    “哦。”我应道:“太子走了?”

    冬梅看了看我才道:“嗯,皇上急诏太子,太子回宫了,眼下这里的人都被十三爷看管起来了。”顿了顿她才又道:“你别担心,谁也没料到太子会让人下迷药把我们绑来,四爷是明理的人不会怪罪你。”

    怪罪我?旋即我就明白冬梅话里的意思,不管出于何种情况,我在别人眼里都已是不洁。

    我被打晕,后来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但太子根本就成不了事。我懒得跟冬梅解释这个,她虽是比我大上几岁,但她毕竟没成婚。我淡然的样子让冬梅有些不放心,“你别想不开,这事没几个人知道,再说你一个弱女子又怎能拗过大男人。”

    我接过她手里的衣服自己穿上,对她笑笑,“我有什么想不开的,好了,可以走了。”我可不是受了委屈见到人就哭诉的人,再说这里着实没有我哭诉道对象,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才是正经,只是在下地时,脚踝一阵剧痛我又跌回床上。

    “怎么了?”

    “脚扭伤了。”肯定是伤到骨头了要不不会这般痛,我痛得呲牙咧嘴脱鞋拿掉袜子,脚踝已经肿得很粗。

    “刚才我给你身上瘀青的地方抹了药,没想到脚也伤了,我再去问乐大夫要些药膏。”说完冬梅就出去,不大会儿手里拿了个药瓶进来,抹上药,感觉稍稍好一点,但仍旧是痛,想着外面有大夫我就道:“我感觉伤到骨头了,让大夫进来瞧瞧。”

    冬梅有几分踌躇,低声道:“四爷说过不让你见他。”

    我这才明明外面的大夫是谁,乐大夫,不就是乐凤翔吗?他也来了,既然四贝勒有言在先,那就回去再让大夫看吧,脚上的伤又不会死人,套上袜子,我忍着痛道:“也好,先回去再说。”冬梅又拿过一件斗篷给我披上,大大的帽子正好遮住头脸,我现在的样子确实不宜见人。

    冬梅扶着我一瘸一拐的向外走,推开门,差点儿撞上等在门外的十三阿哥,“小四嫂,四哥还没到,我先送你回府。你脚上有伤,让他们把轿子抬进来。”他回身吩咐让人将轿子抬进来。

    四贝勒来不来的,我是没放在心上的,反正也不是头一回,我对他从来就不报任何希望,“这样也好,多谢十三爷。” 我看到他身后站着乐凤翔正一脸担心的看着我,我冲他微微一笑,乐凤翔也点头眼里的关切更浓。

    “小四嫂,别担心,回了四哥府上,太子就没办法了,看着吧,我定会给他点儿颜色!”

    我实在不想听到太子两个字,现在我是有些后悔了,干嘛去招这是非,从古到今冤死的人多了去了,平乐村的案子不是第一起冤案也不会是最后一起冤案,我一个仰四贝勒鼻息过日子的小小侍妾根本就没能力来为人出头,四贝勒都对这样的事敬而远之,我却装大头。我深深地鄙视自己,你还真以为穿越女个个个都是福星高照无往不利啊,这下好了,冲太子那不依不饶的劲儿只怕事情还没完,太子那样的人出事是迟早的,我把自己卷进去太不值得。

    轿子抬进院子里,我坐进去,然后轿子就颤颤悠悠的起来。起轿的时候轿窗的帘子缝掉进来一个小纸团,展开,上面写道:放心,太子的病定叫他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