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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爷…
顾倾城只感觉眼角在不停抽搐，想起那张笑脸，她就想抓花他的脸。
好吧，她承认他长得比她好看，但这不是重点，好么！
重点是她已经有未婚夫拉？还好死不死的是他，这让她情何以堪？
若不是每每有人提醒，她压根就忘了有这一码事。
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会举行婚礼，她摸摸下巴，双眼一眯，在考虑要不要找个杀手直接干掉他，一劳永逸。
“小姐？”芳儿担忧地看着顾倾城。小姐的样子好吓人哦，这是要吃人了吗？
顾倾城恍然回神，亦放弃了心中所想，因为只怕以秦容的功力，在他翘辫子前，她已经先倾家荡产了。
话锋一转，问道：“对了，芳儿。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闻言，芳儿紧忙从怀中拿出一张名单，交给顾倾城，“都已经打听好了，刚才就想给小姐的。”
顾倾城眸子落向纸张，随即划过一抹精光。
果然是这样，京都的布行只剩下皇家与周家的了。
“听说周家已经答应将布行转卖给朝廷。”芳儿补充道，“之前周家一直都是呈婉拒态度的，这次的传言就不知道能有多少可信度了。毕竟和朝廷挂钩，有些事情都很机密，何况老爷一向就很严格。”
手不由收紧，名单被紧紧攥住，顾倾城忽然感到迷茫，侧首望向窗外的蓝天，她该不该继续查下去？
接触真相是会痛的吧？
太阳已在不知不觉中由东方向西滑去，灼热的光照也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大齐的最学府乃国子监，而皇家学院就是国子监其中的一部分，是为这些个身份不凡的天之骄子贵女们特设的，也同时保证了他们的安全。
入宫后，走不了一会就到学院。
堂内时不时传来朗朗读书声，看样子还有一会儿才能结束。
顾倾城和顾寒明站在不远处的空地，静静等待。
忽而，她左手拍在他的右肩，踮起脚尖，靠近他，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顾寒明，秦容捉拿归案的凶手不是朝廷的人也不是周家的人对不对？”
顾寒明注视着学堂内，拍掉肩膀上的爪子，面不改色，“没大没小。”答非所问，看样子也并不准备向她透露任何信息。
侧着头，如此近的距离，顾倾城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冰脸依旧的顾寒明，一字一顿，“难道我连知道谁想置我于死地的权利都没吗？”面露严肃，凝重了周围的空气，掩了那声声稚嫩的朗诵。
这样的顾倾城是顾寒明鲜少见过的，确切的来说是第二次。
第一次便是她五岁那年，自打娘胎起就身中奇毒，本以药石无灵回天乏术，不想已被断定夭折的她却忽然睁开明亮的眸子，像大人一般，安慰着就连姨娘离世都不曾落泪的爹爹——我不痛，真的，我会好好活下去的，不要哭。
这一切让当时只有十岁的他记忆犹新，奇迹就这样发生，之后顾倾城就被送上了西毒峰，一送便是十年，小女娃如今也长成了玉立婷婷的人儿。
顾寒明望着前方朝气蓬勃的学堂，脑海中却是曾经种种画面，表情一如既往，让人看不出破绽。
他似乎有些后悔了，她若是能一直留在西毒门，当个快快乐乐的闯祸精，直到成亲、生子、离世，简简单单的生活一辈子，甚至只要不回京，去哪里都好，或许就不会被卷入是是非非当中。
可现实就是现实，没有如果，亦没有后悔。
其实顾寒明想了千千万万，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顾倾城从出生就已注定，做为顾锡和那个女子的孩子降落在这个世界，就注定了她的不平凡。
沉默许久，顾寒明终还是开了口，“倾城，以后不会了。”熟悉的音色，透着从未有过的坚定，黑眸炯炯明亮注视着她。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未明确的说明，却是出自兄长的承诺、至亲的誓言。
顾倾城微微一怔，似乎看懂了什么。
须臾，她怒了努嘴了怒嘴，“好嘛，说了半天白说，就是不肯告诉我真相是吧？”浑身瞬间松了下来，揉揉肩膀，收回目光，抱怨道：“装得真累人，也没撬开你这冰块的嘴巴。”
她用胳膊碰了碰他，“喂，那以后要是有危险，你会挡在我身前呗？”
顾寒明侧首看向她，脸上竟然有千年难得一见的丝丝笑容，“一定会为你报仇。”
“……”报仇……已经晚了好么？
顾倾城鄙视的瞪了他一眼，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那个谁相处时间久也学坏了。
“叮——”
随着一声悦耳清脆的铜钟声响起，学堂内终于有了其他的动静，各个面带笑容喊着先生辛苦了，结束了今天的学课。
顾倾城望着堂内的先生背影，有些惊讶，本以为是个白发老头，没想从背影来看也没多大岁数。
看着一个个欢乐走出来的小萝卜头，她开始四处寻找顾瑞宇，忽而目光锁定，便唤道：“阿宇，我们在这儿呢。”招了招手示意。
“阿姐！”
顾瑞宇一眼就看到了顾倾城，粉嫩的小脸骤时灿烂若花开，连忙小跑过来。
周围有不少大人，但大都是各宫里的太监丫鬟嬷嬷，所以顾府的公子和御赐的郡主显得格外亮眼，很容易被注意到。
顾倾城走向前去迎顾瑞宇，然而就在抬出第一步的瞬间，压低声音道：“那凶手想必是个替罪羔羊的江湖门派之人吧？鬼教，对么？”声音虽小，却足够让顾寒明听清楚。
话落，不做任何停留，抬步迎上顾瑞宇。
她面带笑容，微微躬身为顾瑞宇整了整衣服，细心的发现他手上的墨渍，用手帕为他轻轻擦拭，还一边问东问西，仿佛刚才什么都没说发生过。
只留下愣神的顾寒明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耳边多是宫女太监对小主子的奉承，让原本的竹屋美景也变得虚伪起来，唯有那抹单薄倩影没有多余的修饰，不受任何干扰，笑得真实，偶尔还蹂躏自家弟弟的脸蛋，作为姐姐又不免有些许孩子气，却俏皮的让人挪不开视线。
顾寒明微微皱眉，他早就该想到，以倾城的聪明又怎么会不慢慢了解到真相，事到如今也只希望爹爹那里……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