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乔装改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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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时分,馆驿的天空中有大群寒鸦飞过。

    巫妖侧耳细听,确定外面没有可疑之人才将窗子打开了一个小缝,一只通体乌黑发亮的寒鸦无声的飞进巫妖的房间,又极快的飞了出来。那道不起眼的窗缝又悄悄的合上了,仿佛它从来就没被打开过。

    房间内的巫妖看着那布条,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在屋子中间来回踱步,回去?都行至一半了,半途而废可不是她的性格。不回去?烟阁惩罚有过失的杀手所用的手段她也是有所耳闻的,据说是无所不用其极。看来他真是冲着自己来的。以前也趁着出任务开溜过,师傅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这次是怎么了?还派出人手抓她!不就出去逛几个月吗?至于如此大动肝火吗?

    又看了一遍手中的布条,巫妖走到桌子前,将那布条凑近烛火,点燃后扔到地上,那跳动的火苗将巫妖的脸庞映得忽明忽暗。只一瞬布条化为一撮灰,巫妖扬手,那灰散落在屋子的各个角落,再也看不出异样。

    夜哥哥语气凝重,看来师傅是真发火了,她如果现在回去,岂不是正撞在枪口上?火头上的师傅会不会把她给吃了啊?

    烦!真烦!

    巫妖“噗”的一口吹熄了烛火,翻身躺在床上,合衣而卧。黑暗中一双亮如星辰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帷幔,不时的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今晚如果他找到这来,她要不要跟他走?如果他没发现她,她要不要继续去来阳?

    举棋不定的巫妖一夜没睡好,清晨揽镜一看,妈妈呀,成国宝了。望着铜镜中那黑色的眼圈,巫妖心中一亮。

    迅速动手,将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涂上一层暗黄色的颜料,黄里还透着灰,将头发束在头顶,想了想又在眉梢处贴了个黑痣。

    再看镜中的那个人,巫妖满意的拍拍手,幸亏带着易容膏,还是夜哥哥想的周到,难道他一早就猜到自己要去来阳国吗?

    摇了摇头,巫妖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到门板上,外面士兵出操的口号声稀稀拉拉的,明显是还没睡醒,隔壁羡之的房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估计正在净脸。

    巫妖蹑手蹑脚的溜出自己的房间,猫着腰摸到羡之随侍知冬的房里,抓起放在桌上的包袱,兔子一般蹿回自己的房间。反身关上门,巫妖打开包袱。果然有换洗衣物。也不论是否合身,巫妖麻利的脱下自己的长袍,换上了那身侍者服,一个活脱脱、机灵灵的小厮站在了地中间。

    巫妖将自己的衣物放到包袱里,大摇大摆的出了房门,径直走到知冬门口,将正从二皇子房间出来的知冬吓了一跳。那人身上的衣服明明是自己的,再一看那包袱也是自己的。

    有贼!

    知冬上前就要扣下那胆大包天的小贼,却不想自己的手还没抓到那人的肩膀,那人已经“刺溜”钻进了他的房间。

    是该说这贼笨呢还是该说他胆肥?知冬紧随其后进了屋,张口喝道:“有贼。”

    那笨贼居然大模大样的坐在桌边看着他,一点也没有做贼心虚的自觉。

    随着他的一声喊,呼啦冲过来一批侍卫,将那小贼堵在了房里。

    “知冬,你这是在梦游哇?哪里有贼?”巫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

    这时两位皇子都已经到了被围得水泄不通的门口,巫妖立马起身,毕恭毕敬的向两位皇子请安。

    心存警惕的众人倒被他的举动弄糊涂了。

    “二位殿下看卑职这身衣裳可还合身?”说完俏皮的对羡之眨了眨眼。

    尧苍从最初的惊愣转为了然,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先帮她圆了再问吧!抬手挥退了众人,他拉过乔装改扮后的巫妖,认真的从头看到脚,毫无破绽。要不是她给了自己暗示,他是怎么也不会把这个尚算清秀的小厮与她联系在一起。

    “羡之兄,我打算就当你的小厮了,你就叫我待秋吧!”关上门后的巫妖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的打算,她能说自己是杀手么?不能。那就只好说有杀手在追踪她了。人在江湖,谁能没个仇家呢!

    尧苍倒是对她的话信了八分。心中暗自想着帮她除掉那个杀手。

    尧羽虽然半分都不信,可那并不意味着他会揭穿他。小厮?那就是说可以随意使唤他了!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尧羽完完全全发挥了他养尊处优的地位优势,对那个叫待秋的小厮呼来喝去。

    连知冬都暗自同情七殿下,什么人不好使唤,非要使唤那体验生活的巫少爷!那巫少爷也是,什么不好当,非要当把小厮过过瘾!若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伺候人呢?细皮嫩肉的巫少爷哪是伺候人的人啊!这不,又将滚烫的开水倒在七殿下的身上了。这是第几次了?七次还是八次?知冬无奈又不解的上前帮忙。

    “你给我滚!再不要让我看见你的脸!”尧羽暴跳如雷,那小子故意的是吧!只要他一高兴,他就得给他找点麻烦!他现在是看到那张黄脸就烦,真烦!

    “滚就滚。”巫妖巴不得滚的远远的,要不是他装大爷非要她给他斟茶,她能上他的马车里来?

    从乌头镇出来,尧苍就将这辆马车让给了尧羽,他与巫妖上了另外一辆马车,他实在是被这两个气场不合的人折磨得累的慌。

    偏偏尧羽时不时的就叫巫妖去他的车上,而且几乎每次都会这样连吼带叫的让她滚,不出半天又再叫她回去,乐此不疲。

    温馨浪漫的旅程彻底变了味儿,尧苍却对此无可奈何。他不情愿让老七去来阳,可父皇却命他二人同去,他能拒绝吗?

    听着外面那震天的吼声,尧苍知道巫妖又闯祸了,而且是故意的。想到故意,尧苍轻轻的笑开了,故意的好啊,说明她讨厌老七。

    巫妖的小厮生涯虽磕磕绊绊,但总算有惊无险的到了来阳国都抚阳。

    一路上,巫妖再也没发现擀面杖的踪迹,想必是在乌头没发现她,又改去了别的地方。唉,不能怪她哦,她那晚可是等了他一个晚上,是他自己没发现她的,不是她有意要躲着他。

    一到抚阳,巫妖执意自己去住客栈。如今来阳太后六*寿在即,各国使臣陆续到达,尧苍心知她不愿与权贵打交道,也就不再强求。只嘱咐她多加小心,有事就去驿馆找他。

    尧羽却不同意,谁让巫妖现在是待秋呢!

    巫妖只留给那压低嗓音威胁她的家伙一个背影,敢找她的麻烦?她不介意给他留点纪念。

    找了家客栈住下,巫妖洗去伪装,换上自己的白色锦袍,清清爽爽的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下午。将近一个月都在马车上颠簸,虽然马车很舒适,但她还是累散了架。总算是到达目的地了,心里一放松,巫妖身上的困乏就更觉无法忍受了。睡了一下午的巫妖是被自己肚子“咕噜噜”的声音给叫醒的。

    摸摸瘪瘪的肚皮,巫妖懒洋洋的下了楼,找了个临窗的位子坐下,点了两道小菜,狼吞虎咽的填饱了肚皮。晃晃悠悠的出了客栈,巫妖选了家生意红火的茶楼,叫了壶龙井,慢条斯理的边喝茶边看风景边听人闲聊。

    临座的几人正聊得起劲,巫妖却听得甚觉无聊。他们说来说去都是六公主和思忧郡主谁更美,谁更有才华,哪一个会被选中联姻,谁家的小姐暗中喜欢哪家的公子……就是不提巫妖十分想听到的陵王府的事情。

    巫妖心中冷笑,这群不学无术的色狼,只会将目光落到女人身上,人家暗中喜欢他们又是如何得知!

    不过那联姻一事倒是勾起了巫妖的兴趣,羡之他们是来联姻的?会是谁呢?应该是羡之吧,就那个心直口快的炮仗,估计就是他相中了人家也相不中他。

    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听到的巫妖无精打采的出了茶楼,她总不能贸然打听陵王府在哪吧?看来只能等明天自己去转悠了。

    巫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处高门大院外,青石墙朱红门,门外站着两排侍卫,警觉的盯着越走越近的巫妖。

    巫妖被那目光盯得纳闷,抬头看向匾额。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巫妖望着那三个金色的大字,使劲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巫妖心中狂喜,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里是陵王府!巫妖又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那确实写的是陵王府。

    巫妖不动声色的从王府门前经过,那些侍卫大概是看他衣着光鲜,所以并未出言问寻。

    巫妖在街头拐角处看了眼那高大的门楣,转身溶入夜色中。

    回到客栈的巫妖快速的换上了一身墨色长衫,往怀里塞了一快墨色方巾,笔直地坐在窗口,看着窗外的夜色。

    巫妖心里有些莫名的紧张,会有所发现吗?夜哥哥听到的那个传闻会不会是真的?

    心里长了草的巫妖却仍旧镇定地坐着,直到夜色完全变黑,巫妖才一个纵身,从窗户跃了出去。那墨色的身影与黑暗结合成一体,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