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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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离的脸上露出不悦,瞪了惶恐的站在破窗外的赵管家一眼,沉声说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赵管家将头压得更低,眼睛看着地面,磕磕巴巴的答道:“将军,是,是宫里的德总管前来宣旨,正在前厅等着呢!请您和小姐去接旨。”管家暗自抹汗,怎么总是让他打断将军的好事呀!估计他现在已经成了将军的眼中钉了。不知道他这个管家还能干几天?

    巫妖与伏离对望了一眼,彼此都疑惑不解,有什么事情需要她也去接旨呢?伏离想到了那日宫宴之上皇上的神色,不由得全身拢上了一层寒冰。

    巫妖穿好绣鞋,抬眼便看到了一身肃杀的伏离。她眸光微闪,轻轻拉住伏离的手,柔和的说道:“说不定是好事,我们且先听听去。”说完拉着伏离出了房门,回身吩咐还站在窗前的管家道:“回头找人将窗户修好。”

    “是,小姐。”赵管家稍抬头瞥了将军一眼,又瞥了将军一眼,第三次抬头时正对上将军冰冷的眼光,立刻一路小跑着溜了。

    巫妖抿嘴轻笑,“看你将他吓得!人家也只不过是好奇你的嘴,别一副黑无常的脸行不行?”

    “哼,还不是你做的好事!”伏离望着那张温暖的笑靥,身上的寒冰渐渐消融。斜了巫妖一眼,仍旧扳着一张无常脸,反握着那只柔软的手,向前厅行去。

    德昌在前厅等得心焦,正在地上转过来转过去,就看见庭院里相携而来的两道身影,男子俊美无俦,女子清丽无双,当真是赏心悦目的一对。只是一想到主子那掩藏不住的心思,他的目光中又多了些担忧和犹豫。

    迎上前,德昌先是躬身施了一礼,然后才请过圣旨,待二人伏身,方才扬声念道:“圣旨下,宣伏将军、巫小姐即刻进宫。将军,接旨吧!”

    伏离有片刻的静默,随即起身接过圣旨。

    “总管请先行一步,离与妖儿换身衣裳便立刻进宫。”

    “不必了,皇上请二位即刻入宫,二位请随我一起去吧!”

    巫妖淡淡的笑了笑,走至德昌面前,恭敬的对德昌福了一礼,德昌连忙伸手虚扶,心中对这惊才绝艳的女子更为赞赏,他在她的眼中看不出一丝轻慢,反而是尊敬有加,这决不是个普通的世俗女子。

    “总管大人辛苦了,可知皇上如此急着宣我们所为何事?”

    “大抵是兵部的事吧!二位还是快请吧!”德昌深深的望了巫妖一眼,如果她是个聪明的,该当明白他已经帮了她了,日后她若入了宫,当会记得他的人情;若她不明白,他也没泄露什么,皇上应该也不会怪罪他。

    巫妖在他那意味深长的一眼中通透了,这是金满堂的事情发作了。

    她感激的对德昌又施一礼。

    “多谢总管大人提点,巫妖感激不尽,日后若有需要妖尽力的地方,妖决不敢辞。”

    德昌点点头,脸上的笑容真实了许多,他就知道这是个不俗的女子。

    连忙躬身,“二位请。”

    伏离眼底的幽暗渐渐浮起,巫妖不着痕迹的扯动他的袍袖,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跟在德昌身后出了将军府,上了宫里来的马车。

    伏离敛住戾气,面色如常的跟着上了马车,只是那一圈虽淡却仍然依稀可见的青紫让他那严肃的面孔看上去有些滑稽。

    巫妖掩住笑意,将目光投向车外,她要好好想想待会儿的说辞,否认肯定是行不通的,既然皇上都插手了,一定是有证据。希望尧羽没傻到将那玉带在身上。

    伏离握住巫妖不自觉攥紧的手,她刚才还在暗示他没事,其实她自己也担心。他坚定地望着她,他会是她的后盾,他不会让她有危险,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三人一进去就感觉到一片哀伤的气氛弥漫在整个御书房内。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正伏地哀声痛哭,身着黑底红色滚边暗金龙纹常服的皇上正轻声劝解着,见三人进殿,皇上扫了眼面色如常的巫妖,眼光落到了伏离的嘴上。

    “伏将军这是怎么了?”皇上的语气漫不经心,眼里却闪动着一丝阴戾,却又快速掩藏好,只是若有似无的扫了低垂着头的巫妖一眼。

    “回皇上,臣养了一只小猫,逗弄时将那调皮的猫儿惹急了,咬了臣一口。有辱圣目了。”

    伏离面色有些懊丧的答道,后腰被扎得钻心的疼,他却似毫无所觉般没显露一丝异样。

    巫妖使劲用袖边藏着的金针扎他的后腰,让他说自己是猫,叫他尝尝猫抓的厉害。

    巫妖身形不动,藏在广袖下的手却没闲着,看他还能忍到什么程度。

    正在二人一个使劲扎,一个拼命忍的当儿,尧野和尧羽先后到了御书房,一见殿下站着的二人和那犹自呜咽着的夏志渊,心下顿时了然。二人对视一眼,又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恭敬的给皇上请了安,垂手站在了一边。

    “老二和老四怎么还没到?德昌,出去看看。夏爱卿,请爱惜自己的身子,你放心,朕决不偏私。”

    话音刚落,尧苍和四皇子尧战已经急匆匆从外面赶了进来。

    “站一边吧!既然都到了,爱卿有什么冤屈就全都说出来吧!朕会为你做主,还你一个公道的。”皇上冷凝着眉眼,对伏在桌案下的夏志渊温声说道。

    “是。”那呜咽的中年男子抹了把眼泪,抬起头,忽然恶狠狠的看向了巫妖,那一眼像一把刀子,恨不得剜下巫妖的一块肉。

    巫妖对于那样恨意滔天的一眼不为所动,要不是他儿子先起了杀心,又怎么会丢了性命?他不死那死的那个就有可能是她了,她可不会有那妇人之仁的愧疚,养不教父之过,他活该要吃到他自己种下的恶果。

    尧苍皱紧了眉头,他为何会对她仇深似海?难不成那件事情有她的份?事先他并没有说有她啊!尧苍的神经猛然绷紧,看来他有许多事都是背着自己进行的。迅速的瞥了眼巫妖,她还淡然地站在一边,似乎对于此事一无所觉。隐晦地望了眼坐在龙案后的父皇,他的目光正绕在巫妖的身上,那眼睛里的算计令他遍体生寒。

    “启禀皇上,昨日我儿听得坊间传言,说是七皇子与人约在金满堂豪赌,又听说有当今名士佳人相伴,就一时兴起前去观看,不想七皇子赌输,遂动了杀心,令人纵火烧了金满堂,可怜我儿尚未娶亲就无辜枉死,呜呼,请圣上为那些无辜的百姓和我那可怜的卓儿主持公道。”夏志渊边哭诉边叩头,那丧子之痛令他一夜间染白了双鬓,此刻他也只是一个痛失爱子的断肠人。

    “老七,夏大人说的可是事实?”

    “回父皇,自然不是。儿没做过那等猪狗不如之事。”

    尧羽朗声答道,那挺直的脊背让那张惯于嬉笑怒骂的脸多了认真、正义、问心无愧。

    “皇上,臣有人证,可以证实前日七皇子与那妖女确实在金满堂豪赌,并且将象征皇子身份的玉玦输给了金满堂。”夏志渊大声说道,那阴毒的目光恨不得立刻将巫妖置之死地。

    巫妖这才波澜不兴地看了那夏志渊一眼,怎么,觉着她好欺负是吧?尧羽是皇子,她是软柿子。呵呵,真是瞎了他的钛合金狗眼!她本来还不欲落井下石,尼玛,好人还真当不得!

    “谁能证实?让他当面对质!”尧羽声色俱厉,目光凶狠的瞪向夏志渊,他个老匹夫,竟敢叫臭小子是妖女!这要不是在父皇面前,他定打碎他一嘴牙。

    伏离的手背在身后,轻轻的抓住了那只刚要退回去的小手,一根一根的将那微微弯曲着的手指抚直,那动作轻柔得像一片羽毛扫过,却让巫妖觉得无比安心,她不是一个人,他是她的后盾。

    巫妖轻勾唇角,那眉眼间漾起的春意竟将那浓浓的满室哀伤和那烈烈的满堂火药荡涤得一丝痕迹也无,众人只觉得眼前繁花盛开、绿意环绕,甚至可以听到那花瓣倏然绽放的声音,可以闻到那弥漫着的淡淡的清香。

    皇上的目光停伫在了那张笑意盈然的脸上,那目光里的征服欲再无法掩饰。

    尧野捏紧了手心,他们已经对前日赌馆的那些人下了封口令,他还有证人?看他对她的仇恨之深,似乎已经知道是她杀了夏卓安,可昨日除了他们四人和那两个死人,并没有任何人见到当时的情景啊!

    巫妖忽然轻移莲步,悠然的从伏离身后走了出来,那淡淡的青衫在她脚下漾出一*水纹,那如坠了繁星的黑眸闪着摄人的光华。她如那缥缈的凌波仙子,裙带驭风,脚踏莲花,一步一妖娆,一步一清华。

    就连那对她恨之入骨的夏志渊都惊愣的望着那风华绝代的人一步一步走向他,心中暗叹一声,冤孽。怪不得卓儿瞒着他去了金满堂!只是儿啊,如今你可能瞑目?

    “皇上,前日我确实与远之去了金满堂。”

    一句话惊了众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