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账,慢慢算

顾南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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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萧简的声音传来,有些许荒凉:“你说你十句话里有一句真的,刚才的话里可有一句?”

    他叹了一声,夜里很静,听着格外的沉。

    有吗?有吗?好像没有!容浅念脚步顿住,看看月:这眼下这暗无天日的,实在不适合花前月下说说煽情话。

    再说,她敢笃定,萧简一定嗅到什么了,如此一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抬步,她继续走人。

    萧简声音骤然一沉:“传国玉玺,在哪?”

    容浅念脚下又是一顿。

    嗯,这人不仅鼻子灵,眼睛也毒。

    转身,容浅念抱着肩,不慌不乱:“说人话。”

    他言简意赅,毫无迟疑:“你是扫黄组。”

    哟,不错啊,这都看出来了。

    容浅念笑:“这么笃定?”掏掏耳朵,她洗耳恭听,“说说。”

    那人站在梨树下,漏下的些许月光打下,他沉冷的侧脸竟也柔和了几分,片刻沉默,他看着她,声音很缓:“其一,本王与太子第一次来容相府彻查,忠亲王府昭明世子珠漆玉带失窃,是你与昭明监守自盗吧。”

    这厮,有脑子。

    容浅念扬扬下巴:“继续。”

    “其二,夏王府宴请江南年家,*窟一纸状书,你那狗儿闻息辨人,是你祸水东引。”

    果然,夏王萧简心思深着呢。

    她不否认,笑着:“还有呢?”

    他灼灼视线看她,眼眸很深,窥不见底:“其三,那一身古怪刁钻又致命的功夫。其四,今日景仁殿大火,长信宫失窃,你深夜才归,又带了一身血腥。”

    他走近,视线逼视。她也走近一步,凑上去,看他:“你眼睛真毒。”末了,耸耸肩,无语望天,“靠,全中。”

    萧简未言,只看她的目光,别样炽热。

    这眼神,不像对罪犯,嗯,像犯罪。

    容浅念退上一步,再一步,不怀好意的眼神上上下下看萧简:“那你绕那么大圈子干什么,那么想和我讨论女儿家流血那点事?”

    真真浪费了她的口水。

    萧简又上前一步:“晋国公,太子太傅,太子,还有本王,你与我们作对的目的何在?”重瞳深邃,似要看透她眼底一般,他逼问她,“是要帮他夺了这天下吗?”

    视线相对,他急切深沉,她漫不经心,谁,也看不透谁。

    容浅念迎着萧简灼灼目光,清清浅浅的浮光在她眼里流转,几分慧黠,几分痞态:“这天下我不感兴趣,不过这眼下倒是有件事让我甚是头疼。”再近一分,嘴角牵出坏坏的笑,“你既然知道我便是扫黄组,那你说,我是该杀人灭口呢,还是该杀人灭口?”

    萧简一怔。

    便在那一个须臾,她骤然出手,反手成爪,直袭萧简咽喉,萧简连连闪躲,侧身,她指尖擦过他脖颈,那里一丝血渍渗出。

    只差一分,直取他性命,毫不迟疑,出其不意,这个女子,对异己,绝对不手软半分。

    她纵身后退,回头,月下,她笑得明媚:“差一点呢。”

    “你要杀人灭口?”他拂着伤口,眉头紧蹙,视线太过苍凉。

    容浅念反问:“你觉得呢?”她倒挂在树上,手心玩转这树叶。

    树叶,那是她的武器,一旦出手,便是杀招。

    萧简唇边似笑非笑的冷:“你觉得我会揭穿你。”

    她笑:“你不会吗?”

    萧简沉默。便在他沉默时,她手中树叶出手。

    这个女子,骨子里,全是狠绝。

    萧简运功,借着轻功竟闪躲得吃力,她身影鬼魅,极快,右手忽然出招,银光直击他肋下致命处,他左闪,然,竟是虚晃一招,左边,她一手直袭。

    咔嚓一声,是骨头断裂得声音,一招,卸了他左臂。

    他闪身退远三分,扶着左臂蹙眉抬头,不远处,那女子正依着枝桠浅笑盈盈,模样懒散,说:“信不信,刚才只要我力道再重一分,你可就一命呜呼了。”

    信,怎么不信,她有那本事,更有那胆子,她狠,比谁都狠。

    他只问:“为什么留了一分?”

    恻隐之心,心慈手软,这些她都没有。

    隔着远远的距离,她靠着树,淡淡语气:“我不喜欢欠人,狩猎之日,你助我一次,刚才那是还你。”话锋一转,她眸子弯起,添了几分凌厉,“下次见你,我照样杀你灭口,所以在此之前,你最好想好是将我捉了交给慧帝,还是想什么法子对付我。”

    萧简心惊,深深看她。

    这世间竟会有这样的女子,她会杀人不眨眼,她骨子里全是杀伐与暴戾,然,她重情,她的恩怨爱恨鲜明得毫无半点杂质。她敢放虎归山,她敢赌,敢搏命。

    他想,世间绝无第二个这样的女子,让他这样心惊,这样震撼,这样身不由己。

    萧简沉默很久,只是看她。

    她拿眼横他:“怎么还不走?胳膊不疼了?”

    院子外,忽然有声音过来:“王爷,出什么事了?”

    容浅念嘴角一抽,听脚步,是大队人马。

    慧帝有旨,可疑之人,杀无赦!只要他一声令下,她插翅难飞。

    萧简一声令下:“退下!”

    容浅念一愣:“你搞什么飞机啊?以德报怨?”

    要她相信萧简是善心大发的人,她宁愿相信他是脑子抽了,一时短路,有傻子才会干以德报怨的蠢事。

    萧简一脸复杂地看她,还说:“太子左手被废,父皇大怒,下令全城捉拿扫黄组,最近,你安生一些。”

    这叫什么?狼狈为奸?还是弃械投降?或者私相授受?

    容浅念一头黑线,问:“你不会看上老娘了吧?”

    萧简侧脸微僵,看着她反问:“不然你以为本王在干什么?”

    干什么?

    容浅念毫不犹豫,想也不想,回答:“抽风,你一定是在抽风。”

    然后,夏王萧简在风中抽了。

    不解风情者,以容浅念为最。

    皇家狩猎过后,已有数日,宫中依旧处处阴霾,慧帝心中郁结,扫黄组又毫无音讯,慧帝心头的大石头一压就是多日,终于,不堪负重。

    这夜慧帝宿在紫荆殿,已是半夜三更时分,寂静殿中,忽然传出紫妃娘娘急切呼喊。

    “皇上,皇上!”

    “醒醒,你怎么了?”

    慧帝,梦而不醒,整个殿中,烛火大亮。

    尔后,传:“快,快宣御医。”

    后半夜,紫荆殿外,人来人往,步履急促。

    此后,夜夜如此,连着数日,皇上难眠,就寝紫荆殿。

    临近天黑之际,御花园里,脚步频频急促,掌灯的宫人在前,后面,是长信殿的侍人,以及太医院的随从。

    “张公公,这又是哪位主子身体抱恙?”那侍从边走边问,“可是太子殿下的手?”

    连着慧帝宣了几天的御医,宫中,太子烧伤是众所周知,想必是太子就医。

    不料,长信殿的张公公摇头,道:“是皇上。”

    “皇上身体抱恙了?”

    张公公环顾了一眼周遭,叹气,低声道:“诶,从寿宴过后,宫中就频频是非,皇上已经连着几日夜夜难眠,都宣了好些次御医了,也不见好。”

    确实,宣了好多次太医,一批一批地换人。

    “这么严重。”

    张公公一脸沉色,又道:“皇上这几日宿在紫妃娘娘殿中,听紫荆殿里伺候的宫人说,皇上都咳了好几回血了,这不,太医院的人都被宣进了紫荆殿。”

    那随从沉思,问了句:“皇上这是怎么了?”

    无人应答,忽然,传来女子的嗓音邪气,她说:“嗯,这是要驾鹤西去。”

    堂堂皇宫之中,这话说得好生张狂。

    张公公当下便发作:“大胆!”

    一声厉斥,然,半天不见女子身影。

    “不是驾鹤西去?”女子似乎纠结,“难道是病入膏肓。”

    声音了带了笑,听着像幸灾乐祸。

    诅咒圣上,死罪,谁这么大胆?

    “谁!?”

    十几个公公随从立马提着宫灯照过去。

    灯下,有些昏暗,女子素白的衣裙没有任何点缀,她抱着双手,懒懒靠着树边,手里摆弄了几多朵御花园新引进的兰花,笑容散漫。

    这般邪气的女子,除了容家的老九还有谁?可不就是近日来请旨入宫照顾殁王的殁王妃容浅念。

    这就难怪了,这小祖宗还有什么不敢的。

    顿时,十几个侍从跪地,都是面色惶恐:“见、见过殁王妃。”

    最近皇宫便有传闻。宁得罪帝君,也别惹容九半分。那场惊心动魄的狩猎才刚过,容家九小姐手段狠辣、本事了得、杀人不眨眼等各种传闻便人尽皆知。

    眼下,面对这惹不得的狠角,奈何再想跑路,也不敢动弹一分。

    只见容家那妖孽笑得眸子眯成一条缝:“客气客气。”

    地上跪的人凌乱了,容浅念也凌乱,立马一改江湖味儿,伸手,抬起高傲的头颅,说:“平身。”

    客气客气?平身?

    这人,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于是乎又是一阵凌乱,一股寂静。

    便在这时,不远处有声音传来,张公公刚想起身相迎便被容家老九眼神给示意回去,嘴角全是坏笑。

    前面亭榭里,站着两个雍容华贵的女人。

    容浅念定睛一看,哦,是文皇后那个老妖婆,还有紫妃那个猜不透的主。

    文皇后面带笑:“天色已晚,妹妹这般行色匆匆,是要去哪?”

    紫妃躬身行了个礼,回答:“近日来,皇上夜里难眠,总是噩梦惊醒,臣妾担忧皇上的身子,便想着去椒兰殿讨些安神的草药。”

    紫妃娘娘语气温婉,是个可人。

    容浅念想着,这一定是个八面玲珑的女子。

    文皇后笑着,皮笑肉不笑,眼眸子刀刃似的,说:“妹妹有心了,难怪皇上宠着妹妹,这紫荆殿外的红灯可是亮着好些天了。”

    语气很酸,后宫,大概也只有皇后一人能打翻一坛醋。

    皇上宠爱紫妃,这是众所周知,但是连着宿在紫荆殿数日却是头一次,文皇后自是难消心头妒火。

    紫妃不急不躁,不近一分也不退一分:“皇后姐姐取笑了,姐姐是这后宫之主,臣妾再得宠,都是承蒙了姐姐的恩泽。”

    这是个精明的女子,难怪能和皇后娘娘分庭抗礼。

    这后宫,女子多,是非也多。

    皇后喜怒不明,似笑非笑:“你这张嘴倒是会说话,难怪皇上喜欢。”

    “皇后姐姐过赞了,皇上可是时常打趣臣妾口无遮拦呢,若是冲撞了姐姐,还请姐姐责怪。”

    “你是皇上捧在手心的人,本宫哪敢责怪。”

    “姐姐就别打趣臣妾了。”

    “……”

    声音渐进远去,亭榭后面,容浅念这才走出来。

    “啧啧啧。”容浅念睃着前方走远的身影,摇摇头,“成天就会拈酸吃醋。”

    身后,跪了一地的随从宫人,没一个敢做声。

    又叹了一声:“诶!女人就是麻烦。”

    这话,有股子怒其不争的味道,难不成她忘了自个也是女人了?

    还是没人敢做声,生怕一个不留神,这难伺候的菩萨就发难了。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那妖孽懒懒转身,才走了一步,忽然转过来,俏脸说翻就翻:“过来,我问你,刚才紫妃娘娘说去哪里讨草药来着。”

    这副阴阳怪气的语调,还带了股子酸味与火药味,不妙啊不妙。

    张公公低头又低头,额头上冒汗,心肝俱颤:“椒、椒兰殿。”

    下一秒,阴风大作,火星子肆意。地上一干人等战战兢兢,如跪针毡,不敢抬头,只听见容家九姑娘阴测测的声音:“她丫的,当老娘死了啊?!”

    随即,一阵寒风,不见了容家九姑娘的身影。这等架势,怕是要做乱的征兆啊,那娇弱温婉的紫妃娘娘哪里是这妖孽的对手,诶,众人不由得替紫妃娘娘捏上一把冷汗。

    张公公抹了一把冷汗,摇摇头:诶,拈酸吃醋女人就是麻烦。

    半盏茶的功夫后,椒兰殿门口,女子左顾右盼,步子猝然。

    紫衣翩跹,身段妖娆,一双眸子竟是淡淡紫色,这女子正是慧帝宠妃紫衣。

    忽然,一个冷幽幽的声音传过来。

    “就这么走了?”

    紫衣转身便见偏殿门口,容家九姑娘懒懒依着,一双眸子正挑着邪肆的弧度,微微上扬,有些阴沉的痞气。

    紫衣淡淡笑意,有些困惑:“不然呢?”

    容浅念冷哼一声:“还没问老娘我答不答应。”

    勾搭她的人,嗯,找死!

    说完,不由分说,出手成爪,直接攻击,招招利索直击命门。

    紫衣不防,连连后退,不过几招,她便失利毫无招架之地,借着轻功闪躲得狼狈。

    这位主子啊,动手比动嘴快多了。

    紫衣一个偏闪,脚步趔趄后退三步,立马趁机开口:“我能说句话吗?”

    容浅念道:“能。”眸光一寒,“留着到地下说。”

    一个字落,不待紫衣开口,她便直扑过去,指尖藏了杀招。

    紫衣猝不及防,狠狠便向后撞,迎面是容浅念的掌心。

    这一掌下去,不死也重伤。

    正是杀气腾腾电光火石之时,忽然,一道风刃袭过,直指容浅念的掌心,容浅念反手一转,变了方向。

    敢偷袭老娘?!容浅念眸光四丈火星,抬眼看过去,殿中,萧殁正清浅地看她,声音温柔:“十一,别闹,过来。”

    容浅念一张脸骤然沉了,怒气腾腾:“你还敢帮她?”

    她的男人,不帮她打小三,还倒打一耙,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会儿容浅念想杀人,很想弄死那紫色眼睛的狐狸精。

    确实,她也这么做了。二话不说,她出手。

    一招过去,那紫衣竟不躲,单腿跪地:“属下紫衣,见过王妃。”

    容浅念骤然收住了招式,一张俏脸闪过各种颜色,回头,问萧殁:“这是你的手下?”

    萧殁点点头,嘴角有淡淡无奈,尽是宠溺。

    “没有奸情?”

    旁人石化,萧殁回答很认真:“没有。”

    这话,紫衣抽了。

    容浅念收手,整整衣襟,这会儿跟个没事人似的,看着紫衣,问:“皇帝老头是不是你搞的鬼?”

    这位主子也太善变,上一刻还杀气腾腾,这一秒就慈眉善目,紫衣汗颜,僵硬点头。

    容浅念立马眉开眼笑,拉起青衣,神情跟见着亲人一般:“青衣善追踪,你呢?你会什么?”

    “摄魂。”

    容浅念一听,盯着紫衣的眼睛细细看,伸手,拂了拂紫衣的肩头,单眼一眨:“哎呦,不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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