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盟主之位,抢!

顾南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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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闷闷地说:“我难受。”语气别扭得像撒娇。

    容浅念立马抬头,细细看着,抓了一把头发,她认命地走过去:“哪里?”

    容浅念都懒得唾弃自己了,美男计也好,苦肉计也罢,反正,她是被她家男人吃得死死的了。

    他不说话,就盯着她看,视线绵密得像一张网,牵牵扯扯都是她。

    灯下,他靠着床,素白的锦,他的脸衬得如玉,带了微微透明,呼吸轻到隔了这么近,她都听不到,又是心疼又是担心,早就顾不上生气,一双眼痴着他看:“是不是伤口扯开了?”

    他摇头,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嘴角,这才扬起,淡淡的笑。

    他的女人啊,只会对他心软,再如何生气,亦会舍不得,这样的她,他恨不得揉进骨血里。怀里,女人挣扎,他无奈,轻哄:“乖,别动。”

    她仰头:“我们在冷战。”说得虽严肃认真,只是少了几分底气,多像赌气,更孩子气地动了又动。

    “伤口疼。”

    怀里的女人,立马不动了,甚至僵硬地定格住了,不敢动,又有些急,手很轻很轻地环着他的肩,她说:“你给我看看,是不是之前的箭伤裂开了?还是摔下暗道擦到哪里了?你别动,我轻轻地看一下。”

    哪里还有半分质问责怪的气势,这会儿,容浅念完全就是只软毛的猫咪,没有爪子,很轻很轻地撩过他,趴在他肩上,想动又怕动,双手慌乱得不知道从哪开始。

    她自然不知,她的手,挠在了他心里,他伸手,将她的手抓在手里,看着她的眼:“我们先做点别的。”

    说完,凉凉的唇落在她唇上,容浅念愣住了,由着他的舌头在唇齿间为所欲为,他耐心极好,似乎并不急于攻城略地,厮摩着她齿贝,一点一点含着,轻咬,卷着她的舌头吮吸,一个吻竟也能这样撩人。

    很快,她缴械投降,软成一团,几乎本能地勾住他的脖子,与他缠绵。

    她晕晕乎乎地想,明明是一样的经验,怎么她家男人就这么有技巧呢?然而她就是这幅娇喘吁吁的样子。

    到她喘不过气来,他才放过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她唇角,声音温柔得醉人:“我很想你。”

    容浅念凑上去,咬他的唇:“少给我灌*汤,明明天天都见。”

    又舔了舔她的唇,似乎上瘾了一般,不放开她,他说:“想抱你,想吻你,想喊你十一。”

    她怎么会知道,他看着她,就想这么对她,他自己都不知道亲热会上瘾,会想要更多。

    她雾蒙蒙的眼,渐进清亮:“可是,你顶着上容的脸,叫我容九。”

    他沉默,抱着她,很用力。对她,他总有太多无奈,太多无力。

    一双小小的手,拂在他脸上,不像她强硬的性子,她的手是软软地,眼睛里像盛着满满的东西,几欲坠下:“逸遥,这世上所有人都唤我容九,可是你不行,即便你是上容也不行,你是我的男人,是我十一的男人,就算你换了张脸,换了身份,换了所有时空时间,你也不能不让我知道你是我的男人。”

    对萧逸遥,容浅念有几乎偏执的占有欲。因为太喜欢太喜欢,就会滋生出莫名的不安,她很不安,她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她一个人的,又怕全世界知道后会来跟她抢。对他,她就是这么矛盾又害怕着。其实,再聪明,再无所不能,她对他,从来不知道怎么拿捏,不敢重一分,不敢轻一分。

    她眼里太慌乱,他看得心疼:“是我不好,我欺你,瞒你。”亲了亲她的眼,她的眉,留在她唇边不舍得移开,他轻轻的启唇,会将气息融进她唇角,他说,“我只是怕,怕有朝一日不能护你,留你。我将上容以及他的一切换做一次赌注,换你周全安好的底牌。”

    容浅念吸了吸鼻子,觉得有点酸,埋头蹭着他心口,不说话,眼睛干涩得难受。她突然想起来刚才对五步说的至理名言,原来,那些千万他也都没有做到,所以,他认输了。

    她耳边,他的声音都慌乱了,轻得几乎颤抖:“十一,你不知道我有怕,怕我要得起这天下,要不起你,我有多怕任何一丝一毫的变故会让你痛,让我痛。”他捧着她的脸,吻着她,眸子蓝色深得惊人,他说得无力,甚至苍白,“十一,你的男人,他自私,胆小,又瞻前顾后,于你的一丝一毫他都赌不起,这样的他,你还会要吗?”

    要多在乎,多害怕,才会这样一步一谋,战战兢兢,她舍不得怨他,只是心疼。这样的男人,她爱,爱到骨子里了。

    容浅念紧紧抱着这个她爱得不知道怎么办的男子,用了狠力:“逸遥,这世上,只有我能要你,也只有你要得起我。你怕将来,怕后顾之忧,我怕你,怕昙花一现,怕上容蓝色的眸子,怕离人那个妖精不能让你活得比我久。”她凑过去,亲他的唇,更像咬,眼睛里全是痴缠的缱绻,“你看,我们才是同一类人,我们注定要做彼此的软肋,彼此不愿公之于众的底牌。只是逸遥你要知道,你便是我,我便是你,我们之间存不得一丝隔阂。我啊,是个贪心的女人,我要你的全部,一丝保留都容不得,不过作为回报,我也毫无保留。”

    说完,她静静地看他,等他的回答,就像她所说的,她贪心,她眼里全是急切。自私也罢,任性也罢,世上也就只有一个萧逸遥可以让她自私,容忍她的任性。

    他看她,眸光如星子一般灼灼,久久,亲着她的眼,他最爱她明媚狡邪的眼,不是如此模样,他舍不得她,觉得心疼:“十一,我不敢向你保证什么,未知的太多,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我自己都不知道,对你,我从来没有十足的把握,于你不好,你不喜,你不愿,我会尽其所有去替你,我的顾及,我的担忧,我的不得已,我不想你与我一起,我很自私,我只要你在我怀里笑看所有,除此之外,我将给你所有能给的,毫无保留。”

    真傻。

    傻得让她心疼,一个人怎么能将自私都给别人呢?她不禁想,如果是她,会不会毫无保留,大概她也舍不得他替她一丝一毫的不好,不喜,不愿。

    容浅念这才笑得释怀,勾着男人的脖子,凑上去亲了又亲,缠着他像在撒娇:“那你要答应我,这辈子,你来陪我笑看所有。”

    他忽然沉默了,眸子里有混乱的零碎。

    久久没有得到回答,容浅念有些急,胡乱咬着他,又是鼻子,又是唇角,凑在他眼底,可怜巴巴地眨眼:“好不好?”

    他不轻易许诺,她偏要他的一言九鼎。

    男人无奈,点头:“我的王妃,一辈子太长,我只给你我所有的时间,我会陪你到我不能陪你的那一天。”

    容浅念扑上去抱紧他,不说话,心里想着,他的所有时间就是他的一辈子,也是她的一辈子,会很长很长。

    怎么办?容浅念突然觉得这辈子不够用了,看吧,她多贪心。

    上容抱着她躺下,将她揉进怀里,头埋在她发间,轻叹:“怎么办?真想将你拆骨入腹,放在谁也触及不到的地方。”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不时时刻刻牵肠挂肚,甚至担惊受怕。

    他说,他胆小,懦弱,大概就是如此。

    容浅念听着,喜滋滋的,抬头,亮晶晶的眸子像极了熟透的黑葡萄,笑着看上容:“拆骨入腹可能有点麻烦。”她凑上去,大胆地咬着他的脖子,然后是嘴唇,很正经很兴奋地问他,“吃干抹净行不行?”说完,又义正言辞地补充,“性质都是一样的。”

    这叫什么,冰释思淫欲。容浅念这厮,再怎么煽情,也不忘骨子里的流氓本质。

    男人难得地大笑出声,眸中一汪柔软的蓝似乎要溢出来一般,容浅念觉得像离人醉,她快醺了,想着,这样的男人,她要能忍住还是女人吗?

    容浅念低头,窝进了上容怀里,免得抵不住诱惑,会犯罪。

    上容偏生捧起她的脸,亲得缱绻极了,柔和的声音蛊惑:“还生我气吗?”

    生气?在他家男人美男计、苦肉计、*汤三管齐下之后,她哪还有那闲工夫生气,满脑子就剩那点什么歪脑筋在蠢蠢欲动。

    她嘴硬,头一撇,很生气:“气,怎么不气。”见他无奈,只亲她,她做做样子,躲了几下,正色道,“密道里我说的惩罚必须贯彻到底。”

    说这话的时候,容浅念脑中只闪过两个字:肉偿。并且,她容某人是个行动派,随即扑上去。

    先是一顿狼吻,从嘴唇到脖子,又到胸口,手更没闲着,毫无章法,也不懂技巧,上上下下一顿乱摸。

    总之,怎猴急二字了得。

    他只是笑,任她做乱,亲着她的发,目光温柔地看着因不得其法而懊恼的她。

    这摸也摸了,亲也亲了,容浅念还算有点理智,顾及着男人的伤,便罢手,不过手一直放在男人腰上,笑嘻嘻地说:“这是利息。”

    女子一副占有欲十足的模样,上容哭笑不得。

    “十一。”

    “嗯。”容浅念嗅着他家男人的气息,有些晕乎。

    见她心不在焉,上容捧着她的脸,咬了咬她唇角,他说:“不要再丢下我。”

    这语气,别扭的孩子气。容浅念眸子清醒了,不可置信地看男人,心想着,她家男人还挺傲娇,居然会秋后算账。

    不过,说起这事,容浅念还真心虚了,理亏了,低着头:“我当时生气,而是我知道玄起留在密道外我才走的。”她语气闷闷,继续说,“人家还在外面等你走了再离开,连邱怀义惨死的热闹都没瞧上一眼。”越说越委屈了。

    这叫什么,明目张胆地恶人先告状啊。

    不过,谁叫有人吃这一套呢。

    上容将她紧紧揽在怀里,他说:“若是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也不会要我自己。”

    这话也分不清是赌气的成分多,还是撒娇的成分多,反正容浅念听着只觉得心头很不是滋味,又酸又疼的。她不会不要他,更舍不得他不要自己。

    她家男人真厉害,她哪里是对手,投降,低眉顺眼了:“我错了。”

    上容不说话,只亲她的发,他似乎很喜欢这样的亲昵。

    容浅念叫他不说话,仔细思忖过后,问得认真:“要不我也肉偿?”

    上容亲她的动作停了,笑不可止:“好,大婚过后,我们慢慢偿。”

    容浅念一张厚脸皮刷地红了,她想,她家男人变坏了,上容太可恶,还是逸遥好,她家逸遥才不会露骨地这么面不改色呢。

    后来,两人腻歪说着情话,说着说着就亲上了,亲着亲着就放下了帐幔,然后,小灯一闭,黑灯瞎火了。

    房外,原本昏昏欲睡的三人这就清醒了,楚夜念着:“小灯一闭。”顿了顿,“降住了。”

    他家王爷,果然镇得住他家彪悍的王妃,门一关,灯一闭,啥事不好说。

    楚林点头,很是赞同,又感叹:“果然一物降一物。”

    那边青衣抬头望月,惆怅:“不知道王妃还记不记得如厕的事。”

    “诶!”

    “诶!”

    楚家两兄弟各自叹了一句,扶额走开。

    月下三更,唯有远处黑衣少年一直站着,整整一夜,月华照得他黑衣萧索。

    次日,鸡鸣,又是一天,天下楼的烛火灭了,武林盛会即将迎来。

    辰时。

    天际刚翻了鱼肚白,太阳还未出来,蒙蒙亮的微光,天字一号房外脚步杂乱,阵阵铿锵,早晨的气氛竟染了森然。

    房中,传出来容浅念懒懒的声音,显然没有睡醒,起床气很大,几乎用吼的:“大早上的,哪来的苍蝇?”

    苍蝇?好家伙,外面那层层包围,几百黑衣杀手,各个一身杀气,手执刀剑,一如蓄势待发的豹子,居然到了容浅念这,成了苍蝇。

    青衣回话:“回王妃,是东宫的苍蝇。”

    好吧,跟着妖孽久了,也很难正经了。

    一大早的,东宫太子派‘苍蝇’来‘问候’,什么目的?明目张胆地刺杀。

    房里的人,不以为然:“本王妃和你们王爷昨个夜里折腾晚了,没力气,你们几个好生赶苍蝇。”

    青衣嘴角抽搐,这是什么话,要不要这么露骨。

    这时,里面又传来一句:“回头有赏。”随之咕哝了句什么,迷迷糊糊的,大概又会周公去了。

    青衣摇摇头,随即扬手,脸色森然,一声令下:“杀无赦!”

    顿时,房外血腥四起,一片鲜红蔓延了很长。房外,有人睡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已时。

    已是日上三竿,太阳很烈,天下楼后院,擂台之上,早就打得不可开交,二轮比试如火如荼,太子萧衍端坐看台,若有所思。

    台下,有人看得目不转睛斗志激昂,有人左顾右盼窃窃私语。

    “都这时辰了,还不见九公子与上容公子。”

    同桌的看客搭了一句:“难不成临阵脱逃了?”

    说话的是一个三流门派的两位门生,武林盛会也是来见见世面凑凑热闹,说着闲事,聊着赛事。

    门生甲很激昂,扣得茶杯作响:“这是什么话,*窟的宵小小儿胆怯便罢了,上容公子难逢敌手,有何惧?”

    这话要是被容浅念听到,一定一口茶水喷上,骂上一句:瞎了你的狗眼,你胆怯,你全家都胆怯,你全家方圆百里都胆怯,顺带再附上一句,丫的上容脑残粉!

    门生乙点点头,又做沉思状:“如此倒是怪了,这二人一同缺席可非常寻常。”

    自从九公子以上容密友留在天字一号房,这非比寻常什么时候少过,就算没有,也要说出点什么来。

    门生甲又附和:“可不就是说,可惜了这盟主的位子啊,照这样下去,隐月阁十拿九稳了。”

    因为天下第一公子缺席,天枢楼按兵不动,蛊毒教不见踪影,隐月阁一派独大,所向披靡,这夺冠势如破竹。

    午时。

    太阳最烈之时,二轮车轮比试全部见了分晓,众望所归,隐月阁一举夺魁,未逢敌手,然九公子与上容公子自始至终未曾出现。

    比试规则,以武论英雄,盟主之位,能者居之,当下,已尘埃落定,就等盖棺定论。

    萧衍做足做派,先是褒奖了武林各位身手不凡,再歌颂了一番武林盛况,最后,绕到正题:“即是以武论英雄,净善阁主又不逢敌手,诸位皆知隐月阁乃武林第一正派,这武林盟主之位,善净阁主堪当无二。”

    台下,欢呼了一片。

    有人奉承:“殿下所言甚是。”

    有人佩服:“隐月阁当之无愧。”

    有人表态:“我等都赞同。”

    “……”各种阿谀奉承溜须拍马。

    天枢楼玄起冷笑摇头,善水美人左盼右盼。

    太子萧衍继续义愤填膺:“本宫今天便在此做个见证,这盟主之位——”

    “慢着。”难辨男女的声音,只觉调子懒懒,很惬意懒散。

    这激动人心的时刻,众人一腔热血忽然被掐断,寻着声看过去,款款走来的人儿一身红衣张扬,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这般不羁,这般放荡的姿态,正是久不出现的九公子。

    她走近了,这才有人发现她身后,随行的男子模样,白衣恣意蓝眸惑人,正是一同缺席的上容。

    这二人一同到场,就不由得耐人寻味了,看向上容的眼神也越发深意了,尤其是隐月阁的善水美人,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迎着各色视线,不见红衣公子脸色变化,依旧笑得春风得意,对着众位拱手作礼:“在下姗姗来迟,实在失礼失礼。”

    这懒散不羁的模样着实叫一干正派好汉不齿,尤其还与神话般存在的上容公子不明不白,更招人不喜,首先发作的就是隐月阁的善净阁主,她脸色鄙夷:“也不掂量着现在什么时辰。”

    容浅念很大方,不但不气,还笑得灿烂,回话:“日上三竿,芙蓉帐暖。”说着,还对着善净阁主抛了个邪恶的小眼神,“你懂的。”

    这流氓话一出,善水美人戚戚眸子,泪光潋滟。人群里面,面皮薄的,都红了脸。不禁叹:这公子,太不知羞耻,上容公子偏了眼了。

    善净更是老脸一红:“你——”气结无语,显然不是一个道行等级。

    正是尴尬时,一直沉默的萧衍笑着出来圆场:“既然两位来了,便与本宫一起见证盟主授印。”

    红衣人儿弯唇一笑,眸子撩出风情万种,玩儿似的语调:“那怎么办?我不是来见证的呢。”

    萧衍脸色一变:“那你来做什么?”

    她眯了眯眸子,一弯玉瓷般好看的上弦月,唇角一拉,她道:“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