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她的良人,已归来

顾南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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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黑衣男人戒备。

    容浅念笑着:“取你性命的人。”

    话落,红衣纷飞,血,溅了三尺。

    黑衣领头惊愣,随即大呼:“摆阵,围攻!”

    一个刹那,黑影变幻,如森然鬼魅,刀光剑影间,红衣人儿亭亭而立,环着双手,调侃:“好好好,一起来,小爷让你们路上也有个伴儿。”

    丢了个花枝招展的笑,随即,身影一闪,只见红色的暗影穿梭,伴随着金属锁喉的声响,有森白的银光,若隐若现。

    那是一把精致的匕首,不过三寸,金色的柄,银白的刃,婉转于那人素手掌间,致命。

    不过半盏茶,血流,成河。

    “什么情况?!”

    这是左翼军,傻眼。

    “怎么回事?!”

    这是忠亲王府亲兵,怔愣。

    “变态。”不知是谁,脱口而出。

    可不变态,放眼望去漫天满地的红,与那人一般妖娆。

    血色,惊艳了这午后,漫过墙围,隔着一条小径的巷子里,也扰了平静。

    “王爷,有情况。”来报之人惊魂普定,一头的冷汗。

    萧简背身而立:“说。”眸,望着那墙围,鼻间是浓重的血腥。

    “有人闯入包围,”语气微顿,心有余悸,“大开杀戒。”

    “什么人?”

    左翼军领沉声,回道:“魈魂窟,九公子。”

    “果然,”萧简唇角有微微扬起,似自言自语,“是你。”

    果然?左翼军领困惑:“王爷,我们的人怎么办?”

    “忠亲王府可有动作?”

    “静观其变。”

    片刻沉吟,萧简眸中沉沉暗影,若有所思,他轻喃:“若是她,昭明怕是静不下来吧?”

    她?昭明世子?

    “属下不明。”

    似乎,这九公子总叫夏王殿下思量,嗯,常思量。

    萧简抿唇,俊逸的轮廓绷紧,只道了一个字。

    “攻。”

    攻?谁?

    云起夜帝斩草除根,风清百利而无一害,旁观为中庸之道,煽风点火才为上策,若是云起少了战神楚王,那么气数也不剩多少了,那么这半路出来的程咬金……

    杀无赦——

    “属下尊令。”

    才起身,夏王殿下又有令。

    “不可伤其性命。”语气有些急切,平日喜形不于色夏王殿下,竟有几分慌色。

    “额?”左翼军统满头的雾水。

    半天,没有回答,萧简沉着张俊脸,怔忡。

    半响……

    “本王亲自去。”

    话落,人影不再,独留军统傻眼,他家殿下这是?

    魈魂窟里,萧凤歌侧躺在容浅念那张美人榻上,撩着流苏的一角,看着擂台上打得你死我活,偶尔,丢出来一句两句,什么‘鼠辈’,什么‘癞蛤蟆’,什么‘不要脸‘之类的话。

    当然,可以理解,天底下没几个男人看情敌能顺眼的。

    流苏后方,忠亲王府亲兵的周统领慌慌张张进来:“世子。”

    萧凤歌抬眼皮扫了一眼,猛地坐起来,不由分说就是一通吼:“不是让你保护我家小九吗?谁准你回来了?”又是一个火星子丢过去,恶狠狠地瞪着,“要是我家小九被云起那些个南蛮子伤着了磕着了,你赔得起吗?”

    周统领抹汗,心肝俱颤:“回、回世子,九公子没伤着,也没磕着,反而是南蛮子,”斟酌了一下用词,周统领说了四个字,“惨绝人寰。”

    所以说,他家世子就是瞎操心,某人,那是一般人能伤着磕着的吗?她不去伤着磕着别人就要烧香拜佛了。

    对此,萧凤歌纵容得天理不容,得意得好不要脸:“和本世子说说,我家小九有多威武,有多彪悍,有多……”萧凤歌轻咳,压下激动,装模作样,“说说,什么情况?”

    老王爷说得对,他家世子被妖孽迷了魂道。

    周统领回:“是夏王爷有动作了。”

    萧凤歌一脸厌恶,外加,咬牙切齿:“萧简又干什么招人嫌的事儿了。”、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亲率左翼军,左右包围,像——”抬头,观察自家世子脸色,声音就虚了,“围攻。”

    萧凤歌一听,立马炸毛:“好你个萧简,欺负我家小九,当我死了啊。”恶狠狠地磨牙,“看小爷不弄死你。”

    弄死夏王?那还了得。

    周统领赶紧拿出苦口婆心那一套,好说歹说:“世子,老王爷说,咱们就看看戏,让云起的两方狗咬狗。”

    萧凤歌怒吼:“萧简那是狗吗?”

    不是啊,那是您兄弟。

    周统领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自家世子在那用牙齿泄愤,用眼神喷火,说:“那是狼,他都惦记我家小九多久了。”起身,撩起流苏要走,一边大吼,“快,快都给本世子上。”

    不一会儿,人就不见影了。

    周统领讪讪,一边摇头一边扼腕:“老王爷还说,九公子是白眼狼,躲着点。”

    诶!叹气,跟上去。

    正是这时,巷子末路,倒了一地的黑衣人,淌着血,没有呜咽声。

    云起夜帝千辛万苦培养出来的暗卫,这才一会儿功夫,快绝了。

    咚!又绝一个。

    只见红衣人儿笑眯眯,念道:“八万六千两。”甩甩匕首上的血,“这生意,划算。”

    一旁,左翼军与忠亲王府亲兵面面相觑。

    左翼军问:“第多少个了?”

    王府侍卫答:“刚好八十六个。”

    左翼军恍然大悟:“一千两一个啊。”

    王府侍卫惊:“原来真在做生意啊。”

    一起叹息:变态啊。然后,一起看得津津有味。

    这时,有马匹的声音靠近。

    “王爷有令,攻。”

    前者,是左翼军的令,是夏王殿下的令。

    “世子有令,护。”

    后者,是忠亲王府的令,是昭明世子的令。

    原本凑一堆看热闹的两方人马立马各退一步。

    “动手。”

    “动手。”

    随即,扭打到一块去了。

    这世道,一起看戏的,最后都是各找各妈。

    那边,容浅念转着沾血的匕首,走神:“这些人都是抽风了?狗咬狗?”

    萧简对上萧凤歌,窝里反啊。

    容浅念懒得费脑筋,该干嘛干嘛,扬手,匕首对上一黑衣人的脖子,刚要落手……

    一把剑,出鞘,截住了她的匕首。

    抬眼,容浅念脸一寒:“阻人财路,欠抽啊。”

    一千两一个,谁跟她抢,她咬谁!

    这彪悍劲头,对方明显愣到了,一个怔忡。

    就是一晃眼的功夫,容浅念劈开了萧简的剑退了三分,抬眼,笑意连连,带了戏谑:“不知道夏王殿下这是凑的那一出热闹啊。”

    “你认识我。”萧简话里有话,不带丝毫疑问语气。

    容浅念痞痞一笑:“这风清的美娇郎,我都认识。”说完,眼神那叫一个露骨,赤果果的调戏。

    指着夏王萧简的俊脸说美娇郎的,除了眼前这个,便只有一个人。

    “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萧简思忖,“一样的狡猾,一样的诡计多端,一样的心狠手辣。”

    尼玛,那是老娘吗?容浅念暗自翻白眼:还一样无耻哩,随即,无耻地将眸子都笑弯了:“夏王殿下不会对那位心心念念,朝思暮想吧。”仔细瞅了瞅几眼,惊愕,“心上人慕而不得,于是寄情于我,殿下不是想强迫在下吧,可是在下已有家室,要是王爷不委屈的话——”

    不委屈怎样?所有左翼军竖起了耳朵。

    萧简的脸狠狠一抽,随即绿了,几乎怒吼出声:“容浅念,少给本王装!”笃定的语气,“这世上,如此手段杀人的,如此狡邪无赖者,如此让本王恨不得掐死,又——”萧简语气一顿,重重叹息后,无奈地喊,“容浅念,你到底有多少张面具?”

    丫的,老娘就这么牛?容浅念头疼了,这眼尖鼻子灵的男人,真真招人无奈。

    容浅念也叹气,很忧郁:“原来,你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是殁王的王妃啊。”恨铁不成钢,“你怎么就跟有家室的杠上了,这小三,可耻!”

    小三?这词新鲜。原本剑拔弩张的两方人马一致地停下了动作,这热闹,此刻不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毕竟,夏王殿下这般怒极攻心的时候,千年等一回。

    “容浅念!”

    “夏王爷仔细瞅瞅,我是爷们。”容浅念再一次不要脸地肯定,“我真不是容浅念。”

    这信誓旦旦的保证刚说完,随即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呼唤:“小九。”

    容浅念眼皮一跳,嘴角抽了,心里骂娘:萧凤歌你丫一会上树的猪!蠢死了别连累老娘。

    回头,容浅念无比无辜又困惑:“这不是昭明世子吗?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萧简冷笑,看着。

    萧凤歌关心则乱,昏了头地直接无视了某人狂眨的小眼神,恶狠狠盯着萧简:“萧简,我敢欺负我的人,当我软柿子啊。”

    容浅念眼抽了。这人,真蠢,她不认识。

    萧简寻着她视线,深深看着:“昭明如此相护之人,只有一个。”他唤她,“容浅念。”

    萧凤歌当头一蒙,随即明了,脸色骤然青紫:“你丫的,坑我。”

    萧简不可置否,他围攻,逼的不是容浅念,是萧凤歌。

    事已至此,容浅念没得装了,端出架子:“夏王殿下好眼力,本王妃如此扮相也没有逃过夏王爷的法眼,只是不知道王爷是要治我个什么罪?贩卖良家妇男妇女?欺骗纯真美娇郎?还是,”容浅念想了想,语气很冷,“还是一统武林,谋逆做乱?”

    萧家哑口无言。

    是啊,他能对她做什么,哪一次不是他血本无归。

    容浅念笑笑:“你要治我的罪,带上证据,以臣兄之礼去椒兰殿找我吧,可千万别对我心心念念朝思暮想了,我这做弟媳的担不起这不伦的大罪啊。”

    萧简凝着的眸光散了,细碎凌乱得一塌糊涂。

    这个狠心的女子,太无情,心思太玲珑,他无处遁形。

    旁观者,除了萧凤歌在幸灾乐祸,都怔了,原来,这夏王也被迷了魂道。

    萧凤歌见萧简颓败的模样,解气了,洋洋得意:“就是,少给我家小九扣罪名。”

    “你也一样。”容浅念白了萧凤歌一眼,萧凤歌立马乖顺,不做声。

    “你们两位是要打要杀,都继续,还有你们、你们,”指了指愣住的忠亲王府人马与左翼军,“都别愣着,干仗啊,我*窟有规矩,一次斗殴,八百两,回头我给你们优惠。”

    所有人傻了。

    果然,无耻,永无止境。

    容浅念一只匕首扔出去,扎在了最后一个黑衣人心窝,伸伸懒腰,念念有词:“该去算账了。”转身,惘顾身后各种惊叹,自言自语,“这时候,我家上门相公快打完擂台了吧。”

    身后一干人,这才想起来,天家殁王妃的招亲宴还在如火如荼。

    萧凤歌第一个不淡定:“小九,等等我。”

    人已走远,风吹得空气乱舞,是血的味道。风里,萧简轻喃:“上容公子。”

    原来,那是他的面具,萧殁……

    转身,往*窟的方向走去,没有思考,只是没有找到放下的理由。

    如萧简,如萧凤歌,如何不知道,这招亲宴,不过是戏言,这女子,是握不住的沙,奈何,心之所向,半点由不得人,许是像忠亲王爷所言,被迷了魂道,所以,糊涂。

    巷子里,几位主子都走了,留下一干侍卫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打吗?”

    “散了吧。”

    “王爷和世子不会打起来吧?”

    “指不定。”

    “走,看看去,到时候都拖着点。”

    “这殁王爷怎么还不来?”

    “来了有用?指不定还帮衬着放把火呢。”

    “真真是祸害。”

    “这话别让我们主子听到了。”

    “……”

    声音果然压低了,三三两两,瞧热闹去了。

    招亲擂鼓已经响了两个小时,未时时分。

    台上,一左一右,站着两位男子,台下,哄哄闹闹得不成样子。

    这两人,便是决胜者。

    流苏帐里,容浅念卷着纱幔擦拭手里的血渍,无关痛痒的语气:“什么背景?”

    寻花瞅了一眼擂台:“文的那个是风清最年轻的翰林学士谢梁,武的那个是与古将军齐名的云起一等将军陈刈。”

    容浅念手顿了,抬抬眼:“云起的人?”思量着,“难道夜帝也闻到什么味儿了?”叹息,“近来,可真是多事之秋啊。”

    你要安生了,自然风平浪静。寻花也不点破,问:“公子,现在你看怎么办?”

    “怎么办?”容浅念皮笑肉不笑,“哪有唱戏烂尾的,自然是演足了。”

    寻花不敢苟:“公子,这不好吧,场子闹大了,到时不好收场啊。”难不成还真当一回红杏,这夫奴,怎么可能。

    “收不了场才好,我容浅念大婚,就要让整个天下来观礼。”语气很无关痛痒,这人嚣张狂妄得理所当然。

    想着牵着自家男人,四处溜一圈,东家说说‘这是我男人’,西家说说‘厉害吧,长得可俊了’,最后,拖回家,按到,为所欲为……越想越美。

    寻花很不识趣地来一句:“要是姑爷没来呢?”

    没来?洞房花烛没了,那事可就大了。

    容浅念扯扯嘴,笑得很是无害:“寻花啊。”声音那个千回百转。

    寻花小心肝揣不稳,每次某人这么百转千回地喊人,都没有好事。

    容浅念懒懒的:“打擂台的银两还没清算吧?”

    寻花一滴冷汗摇摇欲坠。

    某人很大爷地抬抬手指:“去,搬出来算算。”

    寻花欲哭无泪:“公子。”这些搬完了,这手也就离废了不远。

    容浅念充耳不闻,自说自的,又火上浇油地添上一句:“回头再搬进库房。”

    说完,伸伸懒腰,冲着目瞪口呆的寻花抛了个魈魂的小媚眼,哼着小曲出了流苏帐。

    “万恶的奸商。”寻花咬牙。

    依着流苏帐子,擂台之上,容浅念双手交背,半眯着眸子,挑白菜一般的眼神,左边看看,右边看看,点点头:“嗯,不错。”

    那是当然,这重重擂台下来还能有差?

    容浅念凑近瞅了瞅:“倒是人模人样、衣冠楚楚。”

    就这样?

    那文武两人,皆无语凝噎。众人眼不见为净,反正,这人没谱不是一次两次了。

    还有更没谱的呢。

    那人托着下巴,一脸为难:“文可为受,武能做攻。”拧着眉毛,摇头叹息,“诶,难选啊。”回头,看看观众,“要不,本盟主两个一起收了。”

    谢梁脸白了,陈刈脸黑了,倒却像攻受之别。

    诶!叹息声阵阵。

    忽然,淡绯的锦袍飞扬,男子一眼桃花,妖娆至极。

    “小爷不同意。”俊逸的男子飞身落在红衣少年身侧,万般讨好,却风情不减,“小九,我亦攻亦受,不若,你收了我?”

    破天荒地,容浅念被噎到了,众人,雷了个外焦里嫩,这倒贴货是小霸王昭明?怀疑,很是怀疑。

    “世、世子。”

    这颤抖磕巴的是翰林学士谢梁,文斗的决胜者。

    下一秒,灰溜溜下台了。

    容浅念眼角一跳,眉头拧成了一团。

    接着,两个声音齐刷刷。

    “我呢,如何?”

    如何?一个是风清掌兵权的夏王,一个是云起战神楚王,管弦静止,容浅念撩着流苏,问:“你们三个这么抢小爷做媳妇,你们爹知道吗?”

    多无耻的人啊。

    “小爷我一直都是这么人见人爱。”她笑得纯粹,“祸国殃民真不是我的错。”

    多不要脸的人啊。

    奈何,台上三人甘之如饴,持起了武器。

    很久很久之后,每每茶楼讲到这一段,都会大叹一声:祸国殃民啊。

    然后,是那一段刻进了历史的话。

    红衣的男子,笑着,笑得眉眼晶莹:“你怎么才来,再晚点,我就要被别人抢去当媳妇了。”

    白衣的男子,五官生得平凡,一双微蓝的眸子却是倾城,温柔极了:“还不晚。”他说,“我来娶你了。”

    三天,牵肠挂肚,她的良人,终于归来。

    魈魂窟里,人山人海,却很静,擂台上相拥的人太美好,一不小心,惊艳了时光,镌刻了历史,就这么写着:天下第一公子与武林盟主,佳偶良缘,得成比翼。

    上容转身,对着台上三个男子,目下无尘的淡然,他说:“她是我的。”

    平铺直叙的四个字,甚至毫无起伏,却有种与生俱来的震慑,一时,谁也忘了言语,忘了反驳。楼中,回荡着男子的话:“内人玩闹,上容代之赔罪,今日盛会宴八方来客,贺者,奉贵宾之礼,若乱者,”扬手,碎了擂鼓,声声轰鸣,他道,“上容恭之。”

    台下,鸦雀无声。

    半响,一个声音很是清脆,敲打耳膜的音色:“相公,走,我们洞房去。”

    声音极好听,话,很无耻。

    众人掩面,装聋作哑。

    然,上容公子揽着红衣的男子,笑得温柔,回:“好。”

    此时,洞房花烛夜,哦,不,洞房花烛日。

    ------题外话------

    不好意思,今天在火车站兜兜转转了一天,又更新晚了,以后我尽量准时,每天晚上八点过后更新,妞们,不要苦等哦,还有摸爬滚打求冒泡,太安静了,我都没有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