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家当

涩涩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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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后悔倒也不完全是。

    至少那些拿到沈诺的辟谷灵酒的体修们,他们更后悔的却是,为何没有直接问那个卖酒人将酿制辟谷灵酒的法子直接给买回来——亦或是抢回来得了?

    先前那位炼丹宗师说着辟谷灵酒多他们极其有用,若有灵石,定要多储备一些的时候,他们虽然听了,可也就是乖乖照做,一点都没有想到,这辟谷灵酒的效果竟然出乎意料的好。

    那个耐不住酒虫的体修自从喝了辟谷灵酒,已经有足足半个月在练体时不需吃别的食物或者是辟谷丹了。

    辟谷灵酒的效果意外的出乎意料,让众多体修们几乎是翻遍了整个宗门的去找白屏儿身边那个卖给他们辟谷灵酒的家伙。

    可惜白屏儿到底是分宗主的亲传弟子,还是唯一的女弟子,那些体修就是再大胆,也不敢去逼问白屏儿。

    只是除了白屏儿以外,仿佛就没有人认识那个那天突然出现的黑长脸了。

    然而阴差阳错,在司天府开放的前五天,沈迟和沈七出现了。

    沈迟从沈家重宝芥子空间里寻到用灵酒赚钱的法子,他自己试验了一下,真的酿制出来了一种可以替代辟谷丹的灵酒。练气期修士因为有辟谷丹,所以对这种辟谷灵酒其实并不怎么需要。

    沈迟想了想,鉴于这是他至今为止唯一酿制出来的灵酒,还是带着它出来了——能卖掉最好,卖不掉的话,也能用卖灵酒当幌子,去坊市寻找沈诺的下落。

    好巧不巧,沈迟也懒得为这种灵酒再想什么漂亮的名字,直接就叫辟谷灵酒了。

    这个熟悉的名字,让天元宗分宗的那些体修们,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沈迟和沈七。

    “我说小兄弟,一小葫芦灵酒,就能赚两块中品灵石,你们前些天,可是赚翻了吧?”来的人竟然还是那个大汉。

    大汉还记恨着沈诺借着白屏儿欺压他的事情,气哼哼的道。

    沈迟和沈七一时愣住,“这位道兄有礼,这是我们兄弟二人第一次出来卖灵酒,这灵酒的价格只是二十块下品灵石一壶,道兄说的两块中品灵石……莫不是记错了?”

    大汉一脸的横肉,生起气来更是显得可怖:“二十块下品灵石……一壶?”大汉气得脸上的肉都开始一跳一跳的了,“老子那天买你的酒就两块中品灵石一小葫芦,现在你又给老子卖二十块下品灵石,还一壶?你当老子是什么?冤大头吗?”

    大汉原本就是体修,块头极大,又是一身的肌肉,几乎连灵力都不用动,飞起一脚就把沈迟和沈七的摊子给踹飞了!

    零零散散的酒壶酒缸都散落在了地上。

    那跟着大汉的两个练气期中期的弟子,立刻手忙脚乱的将那些酒壶酒缸给踹进了怀里。

    沈迟也恼了,他面上的平和顿时消失不见:“我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如果真的有人把你当成冤大头了,那人也不是我们。我们自来到分宗,就一直待在客院,从未出过门,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

    沈七急道:“噤声!”

    大汉一开始还狐疑着,结果一听到沈迟的一番自白的话,再接过他的跟班递过来的灵酒闻了闻,眼中光芒闪了闪,就恶狠狠地道:“现在噤声,那可就太晚了。”

    然后他一挥手,那两个跟班一边驾着一个,沈七和沈迟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再然后,他们就晕厥了过去。其他人有看到这一幕的,发现沈七和沈迟只不过是外门的散修,立刻就收回了目光。

    那些体修们刚刚赔了大笔的灵石,这两个无门无派、没有靠山的散修竟然还敢惹怒他们,啧啧,估计只要不弄出人命来,宗门上面,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距离司天府开放还有三日。

    齐润之带着他从长兄挚友那里买回来的丹药,忧心忡忡的来到了沈诺的居所,诺诺的道:“沈师兄,我听大哥的朋友说,那司天府当真是危险异常,连金丹真人都折在里面了,你,你要不就别去了吧?”

    若是没有沈诺的帮助,齐润之自知再等上几年他也赚不了这么多足够他修炼到筑基期的灵石的,因此他对沈诺是感激的,更不愿意沈诺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了。

    沈诺摸了摸齐润之的小脑袋,却道:“丹药拿回来了么?”

    他让齐润之帮他带回来的,就是平常由市物价的易容丹。齐润之长兄的朋友会炼制易容丹,可是这丹药他轻易不卖。若非是齐润之的面子,那个炼丹师也不会把易容丹卖给沈诺。

    齐润之哼哼了两句,还是把丹药拿出来了:“一共三十颗,都给你。”

    沈诺一顿:“我要二十颗,剩下的十颗你自己收着。”

    齐润之却傲然道:“我要走的是剑修之路,遮头盖脸如何能成大器?偶一为之便罢了,我绝不会拿着这些易容丹纵容自己的。沈师兄你若不要,我便再还回去。”

    沈诺哭笑不得,也只得留下,只是该给的灵石也半点没少:“那人虽是你大哥的朋友,可是你也要学着与他相交,只有让他成为你的朋友,那才是你的本事。”他还有句话没说,再好的情分,若是不懂得维系,迟早也会消失殆尽。齐润之既然有这样一位炼丹师的朋友,就不要大意的与之交好罢。

    齐润之也不知有没有听懂,点了点头,见沈诺还在忙,就告辞离开了。

    沈诺坐在榻上开始收拾自己的家当。

    他在青云镇花大价钱买的聚灵阵要带着,司天府中灵气旺盛,带上聚灵阵的话,他在里面可以直接借助充沛的灵气冲击到练气期九层,然后在去找那处传承之地。

    攻击性法器的话,他有了墨君琰给他的青木剑,再加上他自己这几年来画的各种符箓,也算是能与人一战。只是还是不够。沈诺认真盘算了一会,青木剑和符箓的确能让他和人斗法,可是,如果对方只有一人,他或许能胜,可若是对方人数一多,那么他就立刻没有胜算了。

    沈诺想到那一日白屏儿挥出的捆仙索,忽然觉得那或许是个好东西。

    除了攻击性法器,飞行法器的话,他有玉荷叶。玉荷叶是上上品的法器,对他来说绝对够用了。这个不必换。

    而防御性法器的话……沈诺顿了顿,才发现他还真的没有什么厉害的防御性法器。他如今用的,也只是沈十一留下的而已。

    在司天府开放前的这三日,他要做的,就是去寻一条类似捆仙索的法器,以及一件高阶防御性法器。

    或许还要加上解毒丹、化尸丹等奇奇怪怪的丹药。

    沈诺看了一眼院子里两日后就能成熟的灵谷,又瞅了一眼那棵依旧半死不活的歪脖子树,就出门去了坊市——白屏儿带着他卖灵酒的那个坊市。

    坊市上的人比十几日前少了许多,东西的价钱也降了下来。如今不少人都知道了,那个司天府并不是什么好的去处,而且司天府还有人数限制,很多人就算报名了也都被直接刷了下来,这些法器、符箓、丹药的价钱,自然就高不上去了。

    沈诺就是认准了这几日价格会下降,才会拖到现在才来坊市。

    然后他甫一踏进坊市,就看到了那个被他坑了好大一笔灵石的体修大汉,正蹲在门口摆摊。

    沈诺唇角轻轻勾了勾。

    他并不觉得自己当初错了,你情我愿的价格,大汉不想要的话可以尽管不买,可是他既然买了,那就没有资格嫌弃他出价过高,亦或是后悔什么的了。

    他慢慢从大汉摊位前走着,刚要走过,就看到大汉摊位前摆着的那把剑——剑身黯淡无光,仿若剑影,那分明就是留影剑,沈七的剑。

    沈诺一愣,盯着那把剑看了好半晌。

    大汉立刻嚷嚷了起来:“那个练气期的,这剑你买不起,赶紧给老子走开!”

    沈诺敛了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的从留影剑身旁走过。

    沈七和沈迟,他们来了。

    只是看着大汉眼前的那把留影剑,再想到他之前卖给大汉的辟谷灵酒,他忽然想到,大约这一次,是他坑了那两个人,而不是那两个人在坑他了。

    只是沈迟也好,沈七也罢,两人都既非鼠辈,也不是不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若是真被逼急了,这两人说不好就要说出他们自己是青云镇沈家之人了。到时候,他们二人一朝得志,倒霉的就是他沈诺了。

    沈诺步子走的极快,他很认真的在考虑,如果从司天府出来,他就立刻遁去东九洲,金丹之前不再回乾元大陆,这其中的可行性有多少。他想到刚进入门派时,在身份玉牌上滴的那滴血……当真没有关系么?

    沈诺脑袋里转了很多东西,可是该买的东西他也没有落下,在司天府开放前一天,他终于买到了一条捆仙绳,虽然不如白屏儿的捆仙索,可也算是练气修士能使用的上品法器了;至于防御性法器,沈诺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两样,一样是防御性的道袍,另一样则是一只鸳鸯佩,据说能抵御筑基中期修士的三击,并且若是毁损不严重的话,它甚至可以自行吸收天地灵气进行修复。

    单单是那只鸳鸯佩,就花了沈诺足足一百块中品灵石。

    沈诺纵然心疼灵石,可是想到自己如今的修为,也只能认了。除此之外,解毒丹、化尸丹,以及敛息丹这类的丹药,他也特意准备了。

    收了院子里刚刚成熟的灵谷,以及那个小型聚灵阵,沈诺回到房间,布下防御阵法,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静待明日的司天府之行。

    体修所居住的山上。

    “师叔,我们不想去送死!我听说了,那可是连金丹真人都会死掉的地方,我不想去了,我后悔了!”

    两个练气期的体修士跪在地上,求着眼前的大汉。

    大汉叹道:“你们已经报名了,而且,宗门里说了,咱们体修必须要出几个人,你们报名太早,又没有人肯替你们说话……如今就是想反悔都不成了。”

    派练气期修士作为前锋去司天府,这是几大宗门和散修联盟一起商议出来的事情,天元宗不可能一个人都不出的。

    那个哭诉的练气期修士一抹眼泪,却指着地牢的方向道:“那里不是有两个人?让他们代替我们去!打了他们那么多天都问不出一句有用的话来,还留着他们做什么?不如就让他们替我们去好了!也算是让他们没有白活一场!”

    另一个练气修士更是连连点头:“对,师叔,我们连易容丹都买好了!明日给那二人喂下绝灵散,挑断手筋,让他们空有修为,没有灵力可用,就这么丢进司天府,我想,到时不等易容丹的效果消退,他们二人就已经死在不知谁的手中了!”

    大汉亦看向了地牢的方向。

    地牢深处,沈迟和沈七被吊了起来,两人都赤/裸着上半身,下/身只有一条白色亵裤,储物袋和法器全都被夺走了。

    他们的胸膛和背脊上布满了鞭痕,沈七的胸前,甚至有被火钳类的东西烫过的痕迹。

    两人相比,沈七受的伤更重。

    他是为了护着沈迟才受的伤。

    一想到这件事,沈迟看向沈七的目光都温暖了许多。他没有料到,这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一向木讷的沈七,竟然能在危险面前,挺身而出,护在他的身前,无论那些人如何折磨他,他都没有后退一步。

    就这么,毫不迟疑的竭尽全力的保护着他。

    沈迟还未注意到,他停留在沈七身上的目光越来越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