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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华银想了想，点了点头道：“你从一个产品入手也对，从工厂的生产着手了解产品，然后才可能在业务上有所进展。”她眼睛一转，便用食指点点桌面道，“一会儿回公司，我帮你查一下货源工厂目录，我正在熟悉业务，能看到，到时候把联系人和电话发到你手机上，你自己联系了去看看吧。”
章向北竖两个大拇哥，换回一个白眼。
回公司后，章向北向水庆朝请了假，说学校还有点事，明天再来，便走了，弄得水庆朝张着嘴没发成飙。
章向北回到学校后，先找到电脑，把几款产品的设计构想全部整理出来，然后就去了专利局申请专利了。其实这种小东西，倒不一定能赚多少钱，但当他听说鲁锋家那家工厂就生产这种手摇式电筒，但因为他们家的垄断地位，所以，常常把单子分给其它几家更小的工厂贴牌生产。
虞华银给他的就是其中一家工厂。章向北也没想到虞华银平时一脸的大义凛然，在这会儿，竟然也这如此促狭之心，这是存心要在背后看自己和鲁锋相斗的好戏呐。
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呸呸呸。
那家叫大相的五金工厂位于东江城外东宁郊区，章向北联系好后，第二天近午才辗转到达。工厂听说他是盛通东江进出口公司来的，都当他是大人物接待，由办公室主任亲自出面，当知道他只是一个实习生后，也没有改变热情的态度，这让章向北感觉很好。
这是家小工厂，只有三十几个人，一名工程师也是从家大企业退休的工程师返聘的。当章向北向他们说明来意后，主任和工程师都呆住了，脑子里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厂长也被请来，这下成了四厂里的三大巨头齐聚。
齐厂长是个很腼腆的人，他有些不解地问道：“小章，我们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这样的好事怎么能轮得到我们？”
章向北灿然一笑，信心满满地道：“我们公司正在探索一种新的合作模式，就是由我们掌握知识产权，然后委托你们这样有生产能力的工厂进行生产，挤掉一切中间环节所产生的利润让渡。象手摇式电筒，风潮公司就是因为垄断了生产，再发包给你们这样的企业生产，实际上他们公司过一手拿到的利润比你们真正的生产厂家还高，不是吗？这对我们的客户也不公平，造成公司国际竞争力下降，这种状况必须改变。”
齐厂长他们三人听了，都大大点头。生产和销售上的这些环节他们太清楚了，只是凭他们的规模，很难从大型外贸公司获得数量可观的订单，只能仰风潮公司这样大公司的鼻息了。（风潮公司就是鲁锋家的企业）
章向北笑着，在白纸上画出一张草图，将磁铁的滑动改成线圈的转动，并将线圈的驱动系统改成齿轮系统，几个简单的示意图画出，包老工程师的脸上显出激动之色，齐厂长也懂机械，一下子也看明白了章向北的意思，脸上一时喜一时忧。喜的是这种设计一下子就将原本手摇式的缺点完全改进掉，忧的是这种设计思路简单，一旦投入市场，各家必然纷纷上马生产，虽然取代了手摇式，但还是避免不了象风潮那样的大公司的垄断。
似乎早知道齐厂长担心什么，他淡淡地一笑，道：“产品的专利在我手里，我们要做的就是将产品的生产外形设计出来，并且将价格中的全部水分都去除掉，每一个零件的价格都要做到没有水分，这样将来即使风潮公司自己生产，以他们的生产成本，也是亏，根本不能和你们竞争，你们还担心什么？”
大相的三巨头听了这话，不由得惊喜交集，怎么都不相信这样的好事能轮到自己厂子的头上。包老工程师则在纸上画出手枪式手电筒的结构草图，毕竟他是专业人士，对哪里需要布线，哪里需要设置坚固件等细节问题，比章向北考虑得周详得多，很快就拿出了第一版产品细节设计图。
章向北和他们又讨论了一番，包老工程师已经将初步的成本核算了出来。竟然只有九点六华夏元。要知道他们大相厂供给风潮公司手摇式电筒的成本价格也在十一点七元，主要还是因为改成了齿轮驱动结构后，用料节省很多。
章向北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是第一型设计，但还不够，要把产品的零件细分，每一个零件的成本都要核算清楚，核算到你们自己生产能够承受的程度，当然也适当给你们自己留些利润，只有这样，风潮这类型的公司才不做不到垄断。”
齐厂长听了赶忙连连点头，他当然清楚包工程师的核算中还是有一定水分的。不象他们提供给风潮的手摇式的价格，那是对方经过精算的，厂子里除了能赚点辛苦钱，利润十分微薄。
章向北很满意大相厂的配合，离开时还特意参观了一下工厂的生产。
这是一座让人感到温馨的工厂。操作间里，近三十个工人有条不紊地按照程序进行着生产、组装。
章向北特别注意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很活跃地在操作间内跑来跑去。这个小伙子一米七零左右的个子，在男性中算是矮个子。面色是健康的麦色，两颊微嘟出来，带点儿婴肥。一双眼睛总是眯缝着，嘴未张就已经是满脸的笑意，看上去十分讨喜。
“宝儿，快来帮个忙，我这里卡死了。”一个二十多岁个头很高、壮壮的男工高声叫着。
那个叫王宝宝的小伙子登时像一条泥鳅般，在操作间的通道上一滑溜，就到了那人身边，在他的操作台上仔细端详了片刻，伸手在那人的机器上鼓捣一下，从一道缝隙中抽出一根弯曲象弹簧的废铜丝，笑道：“卡死了，废丝一定要及时清理，不然肯定会卡住的。”
那个男工憨厚地搔了下头，笑道：“有了宝儿，我们大家就不用担心啦。”
“阿宝，快来救命，快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工忽然尖叫起来，旁边几个女工也跟着笑道：“阿宝成了救火员了。”
王宝宝一阵风跑过来，问了下情况，在操作板上调试了几下螺丝，笑道：“螺丝时间长就松了，自然就对不齐，绕出来的线圈肯定会乱。”
那个女工拍拍胸口笑道：“还好没闯大祸，好吧，阿宝，中午大姐给你加菜。”
众人一听，更是哄笑起来。
章向北笑着道：“齐厂长，你这儿的生产气氛还真是和谐呐。”
齐厂长挠了下头，不好意思地道：“都是一个村子上的，也没个手艺，在厂里混口饭吃呗。”
“那个王宝宝也是你们村上的？”章向北很有兴趣地问道。
“不，他是华中大区过来打工的，那里人穷，壮年的男人都到外地来挣钱的。这小伙子高中毕业的，家里穷，读不起大学，出来好几年了，这家伙脑子灵，性子也好，谁有困难都喜欢帮着，是我们厂子里的开心果哩。”办公室主任有些自豪地介绍道。
章向北点点头，道：“工厂想发展，这种好苗子应该大力培养。”
包老工程师忙道：“他现在已经是我的徒弟啦。”
章向北立即报以温和地一笑，他对这个老工程师印象极好，虽然年纪有点大了，但人很温和，能力也强，待人也诚恳。
离开大相五金厂后，章向北心头忽然闪出一丝奇怪的念头，觉得这个王宝宝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想想这些年自己见过的人里面，并没有这样一号人，只觉得有些奇怪。
国际金融课上，章向北被十几道火辣辣的目光盯着，其中更有杜海那极具穿透力、势如死仇般的目光，有些胆寒，有些脸红，就是抄了几篇文章而已，至于这么大声势。
讲台上，施耐德夫人还在唠叨着，不吝溢美之词地对章向北这篇新报告赞赏不已。
最后，就连虞华银也回过头来，冲他点点头，目光中有一分戏谑，更有三分的赞许。这在虞华银这样的强人女汉子来说，是极少有的事情。
再看杜海，整个人都斜过身子来冲着他，目光中的阴沉可以让太阳的温度都下降一度。章向北头皮一阵发麻，这要不是在上课，估计会被泼硫酸吧？
“下课后，请章向北同学来我的办公室一下。”施耐德夫人很肯定地向着章向北点点头，当堂宣布道。
几个要好的同学登时发出轻微的哄笑声，要章向北请客，施耐德夫人立即用英文让大家注意，开始上课。
要说施耐德夫人也是东江大学的一奇，她和丈夫都是米国人，丈夫是著名的经济学家，在华夏国进行一项经济学研究，她也随丈夫来到中国，凭着她优秀的学历和能力，应聘在东江大学，成为了国际金融专业的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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