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疏忽

花未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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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给本主说说清楚!”君言刚步入启祥宫正殿的大门,就再也按耐不住心底的火气,身子本来就重,此番更是不耐烦了起来。

    云迟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奴婢……不知,原先都好好地放着的,奴婢临出启祥宫前还同缓竹姑姑一道确认了,不知怎么了到了大殿上,东西……东西就没了……”

    “不知怎么?那是不是等你死了也不知是怎么个死法了?”君言本来是个好脾气的,这几日却总是一股闷火压着,连皇上来都有好几次挤不出好脸色来,大家只当是孕期焦躁,太医也说了随着月份大了,这也是正常现象,并未放在心上。

    只是如今君言的火气全数撒了出来,云迟是君言从府上带来的下人,从小就伺候君言,感情深厚,从未承受过君言这么大的火气,当下就吓红了眼睛:“小主息怒……伤着了肚子里的皇嗣就不好了……”

    君言泠泠一笑:“今日若不是本主圆了回去,这肚子里的皇嗣哪里还保得住?就算留下来了也是个孽种!”

    她揉了揉太阳穴,最近总是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痛,心底的烦躁更甚了些:“一群废物,给本主倒杯水来。”

    “喏。”尔欢如蒙大赦,一溜烟儿地跑没了影,临了还送云迟一个你多保重的眼神,表情显得十分凝重,云迟说来也委屈,这锦盒一般都是小宫娥捧着的,自己只需检查好了,待上殿的时候听从君言的吩咐启开便罢了。

    如今锦盒里的东西掉了,君言的火气尽数撒在自己身上,是有多冤枉!可又不敢多说,说了只会让君言的火气更甚,云迟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抿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

    只有缓竹大着胆子开了口:“小主息怒,先坐下歇会儿,前头是出了什么岔子嘛?奴婢只听闻皇上赐了小主与贤妃娘娘筵席,还以为是好事儿……”

    “好事儿?”君言眼风扫过缓竹,“只差一点整个启祥宫就要一起陪葬了!”

    缓竹睨了眼云迟,瞪大眼睛道:“陪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自个儿问她去。”君言哪里有心思和一个姑姑解释这些,别过头不再理会,“尔欢呢!现在做事一个一个都这么懒散嘛?让倒杯水来,难不成还要现上山去打?”

    “小主恕罪!”尔欢踩着君言满是怒火的尾音小步走进了殿里,呈上温水,君言轻抿一口,半眯了眼睛,深深舒了口气。

    底下的云迟两只眼睛眨巴着看着缓竹姑姑:“姑姑……奴婢冤枉,这锦盒临出启祥宫的时候姑姑与云迟还仔细审查过的,谁想不知哪个心思重的丫头,竟偷拿了去,上了殿才知盒子里根本没有东西。”

    缓竹这才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安抚性地拍了拍云迟的肩膀,示意她安心,自个儿上前两步,轻声道:“小主,这事儿也怪不得云迟,若是有心,云迟真是防不胜防。咱们如今要看的,是到底是何人这么大的胆子,筹谋了这些……”

    君言缓缓睁开眼睛,眼底已经清明了许多,缓竹心下有些疑惑,但还是没有问出口,她垂下头等着君言说话:“那依姑姑看,这事儿像是何人所为呢?”

    缓竹欠了欠身子:“奴婢惶恐,只是觉得并不像贤妃娘娘的行事作风。”

    “哦?为何?”君言柔荑扣了扣案几,等着缓竹的下文,“贤妃娘娘出生将门,若是下手,必定狠极,且不留余地,就像上次禧嫔……”

    缓竹声音弱了些,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眼君言的脸色,君言扬扬下巴,示意她继续:“禧嫔小主落胎一事,做得滴水不漏,也动作极大,且一箭双雕,而今日之事,倒像是个小家子气的手段,奴婢愚钝,还请小主赐教。”

    缓竹的话说得不卑不亢,云迟还在下头跪着不敢起身,君言点点头,再次抬手揉了揉穴位:“缓竹所言有理,也奇了怪了自从上个月开始,总觉得脑子越来越混了,脾气也差了些,若不是太医说这是正常现象,本主还以为又是什么不入流的手段呢。”

    君言说得轻松,缓竹可没那么容易放过,在深宫里沉浸多年,缓竹早就有了一双发现事情的眼睛,她面色凝重,问出来的话也让君言不敢轻易回答:“小主,您这样脾气不易收敛,且觉得脑子混沌,有多久了……?”

    “大概也有月余了吧,怎么了?”君言轻蹙了眉尖,细细想了想才做了答,缓竹退后了两步,犹豫再三:“从前伺候的先帝舒嫔也曾有过身孕,在八个月大的时候早产了,生下了个体弱多病的小皇子,没多久就撒手人寰。奴婢伺候过有孕的女子,虽说脾气是大了些,但也没有小主这么……”

    “你的意思是……?”君言猛地站起身来,吓得云迟从地上爬起,连忙上前搀扶,君言也不计较她的越矩,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缓竹:“快说!”

    缓竹咽了咽口水,才道:“奴婢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不知小主……”

    君言款步走下殿,在空旷的殿里踱来踱去:“可赵院判每三日便来把一次平安脉,按理说若是出了问题,应是早就发现不对了的,是不是你想多了?”

    缓竹屈□子:“奴婢惶恐,这后宫阴私小主想来也知道些,前朝就有许多太医诊不出的病症,最后香消玉殒,奴婢觉着稳妥些,还是彻查为好。原本也没有往这事儿上头牵,可小主今日又出了贡品消失一案,奴婢觉得像是下手的人心急所为……”

    “那就查一查吧,尔欢,你去太医院寻了赵院判来,若是有人问了起来,就说本主觉着身子重,有些腰酸,问他有什么好法子没有。”

    “喏。”尔欢打了个千儿,朝着太医院而去,君言回眸间缓竹还屈着身子在下头,抬抬手让云迟去搀扶她起来:“起来吧,本主近几日脾气是有些不大好,难为你们了。还有云迟,见谅则个吧。”

    云迟受宠若惊地圆了眼睛:“小主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是主子,云迟是奴才,主子责罚奴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奴婢哪有什么难为的地方,小主折煞了。”

    君言也不辩解,只是随意勾了勾唇。

    赵院判知道君言这一胎的轻重,跟着尔欢一路小跑来了启祥宫,刚想往正殿去,却见另一宫装女子站在外头:“赵院判安好。”

    “臣给宋贵人请安,贵人万福。”赵院判掠开袍子,行礼问安,宋贵人摆摆手,笑得一派温和天真:“院判大人不必多礼,可是顾姐姐哪儿不好了?”

    “这……”赵院判起了身子转眸看了眼身后的尔欢,尔欢含了笑意替他开口道:“我家小主说月份重了,总觉得肚子沉得慌,今日又在席上坐久了,腰有些受不住,就找赵大人来瞧瞧,看有什么缓解的好法子,宋贵人您……?”

    宋贵人歪着头甜美一笑:“无事,许久不见顾姐姐了,想姐姐的点心想得紧,姐姐日日顾及着皇嗣,连我这个妹妹都不要了,也不知日后小皇嗣生了下来,嫔妾还有没有点心吃了。”

    赵院判岁数不小,看宋贵人就像看女儿一样,见她说话活泼也没放在心上,再次行了礼:“那臣就先行告退了,顾嫔小主还在里头候着。”

    “去吧去吧。”宋贵人一弯杏眸煞是好看,挥挥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尔欢领着赵院判入殿,赵院判刚想请安,就被君言叫住了:“赵大人不必拘礼,嫔妾今日请赵大人来,是为了件大事。”

    赵院判一愣,当即就明白过来:“小主请说。”

    君言递了个眼色给缓竹,缓竹从宫人堆里站了出来:“赵大人万福,奴婢是启祥宫的掌事姑姑,名唤缓竹。月前小主总是心思烦躁,经常也觉着头晕,赵大人说是孕中常事,奴婢等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这几日,小主的脾气越发重了,这头晕的频率也上去了,奴婢惶恐,怕小主是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为万全,才请了赵大人前来查看,还请赵大人见谅。”

    这宫门早就下了钥,说来也巧,今日留值的刚好是赵院判,这就顺利请了过来,赵院判一听这儿是大事儿,若真是如此,不及时发现,自己的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赵院判讷讷地伸手摸了一圈自己的脖子,半响道:“臣遵旨。”

    他不敢放松一丝警惕,连屋子里挂着的题字,床头悬挂的流苏都一一查看,最终目光留在了君言刚用过的茶盏上。

    他轻轻拿起茶盏,先是启开盖子闻了闻,又伸出手指戳了一下茶杯里的温水,尝了一口,这才放了下来,他刚想将目光转移到别的东西上,却突然一顿。

    缓竹时刻看着他的动作,这会儿子便出声:“赵大人可是这水有何不妥之处?”

    赵院判挪开茶盏,将底下的茶碟单独取了出来,再次凑近闻了闻,瞳孔猛然收紧,小心翼翼地捧着茶碟至君言面前跪倒在地:“臣惶恐,还请小主恕罪。”

    君言的眉头早就皱在了一起,像是怎么也解不开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院判将茶碟交给尔欢呈上,自个儿偷偷地取出帕子擦去额头上的冷汗:“这……”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还记得宋贵人不?

    辣个爱吃点心的宋贵人给大家请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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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坏 又不给人家留言

    不留言怎么有动力码字tat